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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跟我约会吧。”龙飞大大方方的说道。
杜北燕听了他的话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啊。”
龙飞耸耸肩说道:“上次我说过要约你,你也没说不行啊。”
“可是,可是。。。”
“就在那家新开的咖啡厅吧,那里的蛋糕很好吃。”杜北燕正在寻找托辞,龙飞已经自作主张的定了约会地点。
“我不去。。。”
“你不喜欢蛋糕?”龙飞问道。
“那倒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下午三点,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去?”
“你不要来接我。。。”
“那你自己来咯,明天下午三点我们。。。”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杜北燕鼓足了勇气大喊道。
龙飞终于被她的大嗓门吓得闭了嘴,杜北燕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跟你出去,你不要自作主张好不好。”
龙飞奇怪的问道:“跟我出去有什么不好?”
杜北燕急急的说:“我们几乎就不认识,怎么能一起出去呢?”
“我们怎么就不认识,我知道你叫杜北燕,你在杂志社上班,还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我觉得这就够了。”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杜北燕无奈的争辩道。
龙飞把身子俯在车把上把脸凑近杜北燕说:“你多跟我出去几次,很快就认识了。”龙飞的双眼皮就像画出来的一样精致,纤长的眼睫毛根根分明,杜北燕被他漂亮的眼睛弄的心慌意乱,她累了一天大脑本来就转不起来,现在被龙飞一顿胡搅蛮缠脑子里更成浆糊了。她心烦意乱的说道:“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我走了。”说罢把龙飞晾在哪儿转身就走。
“你别走啊,等等我。”龙飞发动了车子跟了上来,他放慢了车速在杜北燕身边前前后后的跟着,像个小男孩一样耍赖的说:“跟我出去吧,反正你周末一个人也没事干。”
杜北燕目视前方不理会龙飞,龙飞却锲而不舍的一直跟着她,她上了一天班身心俱疲,摩托车聒噪的引擎声和呛人的尾气让她更加心烦意乱,烦躁的情绪像火山岩浆一样直冲头顶,杜北燕终于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冲龙飞大吼道:“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龙飞被她吓了一跳,他把摩托车停在原地看着她,杜北燕仿佛不解气般又冲他吼了一句:“不许再跟着我!”说罢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龙飞果然没有再跟上来,身后的引擎声也停下了,杜北燕沿着马路牙子雄纠纠气昂昂的走着,但她心里却越来越没底,龙飞刚才那双受伤的眸子不断的浮现在她的眼前。杜北燕不是吴佳文那样的摧花辣手,不管别人如何掏心掏肺都能毫不犹豫的拒绝对方,杜北燕几乎从不懂的如何拒绝人,别人脸上受伤的表情对她而言绝对具有一级杀伤力,王小军就是摸准了她这一点,每年假期都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求她帮忙代写作业,每次杜北燕都是刚开始死不松口,但等到王小军快开学的时候,杜北燕只要想想他不写作业可能面对的后果就急的不得了,都不用他自己来求,杜北燕就撸起袖子主动请缨。
杜北燕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她甚至有点希望他再追过来,但她的身后一直没有动静,龙飞失落的眸子又浮现在她眼前,终于她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过身又走了回去。
龙飞的车子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动,他看见杜北燕过来别过了头不看她,他被夕阳勾勒出的轮廓清晰的侧脸看上去有些落寞。杜北燕走过去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吼你,我最近累极了,你一直在那边自作主张,都不肯听我解释,所以我。。。”
“所以我很烦人是不是?”龙飞冷冷的说,依旧不看她。
杜北燕解释道:“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只是。。。唉,你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那跟我约会吧。”龙飞把脸转过来直视着她说道。
杜北燕无奈的说:“怎么又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了,我真的。。。”
“就那么不愿意跟我出去?”龙飞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龙飞的眼睛黑白分明,深邃的黑眼仁简直要把杜北燕吸进去,杜北燕觉得她实在没有勇气拒绝一个长着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
“跟我出去吧。”龙飞再次恳求道。
“。。。好。”杜北燕犹豫了一下终于投降了。
龙飞开心的笑了:“明天下午,不见不散。”他说着拍了拍杜北燕的脸蛋,杜北燕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惊慌的叫道:“你干什么。。。”
龙飞把头盔戴上发动了摩托车,他一脚油门摩托车就绝尘而去,杜北燕整个人都被摩托的尾气埋了起来,她捂住口鼻咳嗽个不停,隐约间她听见龙飞大声喊道:“杜北燕,我迟早会吃掉你的。”
摩托车呼啸着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杜北燕用手在鼻子前用力扇着残余的汽车尾气,保持着吓跑相亲对象十一胜一平纪录的杜北燕就这么栽跟头了,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想,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长那么一双眼睛。
、火树银花的尽头
陈斯鹏所在的公司最近有笔生意谈的一直都不太顺利,对方的代表是个叫mike的老外,陈斯鹏因为原来生意上的原因恰巧跟他有些私交,于是董事长就暗示他找个时间私下里和这个老外“勾兑勾兑”,让这个老外不要那么死心眼,于是这个周末陈斯鹏在市中心新开的咖啡厅里约了mike。
这间新开的咖啡厅环境不错,人也不多,倒是挺适合“私下勾兑”这种活动,陈斯鹏和mike找了张咖啡桌随便聊着各自的近况。刚开始两个人还是各聊各的,最后完全变成了mike在那里大倒苦水,陈斯鹏也终于明白mike为什么最近那么死心眼了,这个来自加拿大的企业高管私底下的生活原来过得一团糟。在公司里没有晋升的空间,老婆和私人健身教练有染,儿子不好好念书一门心思要到古巴追随卡斯特罗,情人也不断嘲笑他越来越不行了。陈斯鹏默默的听着他的话,mike今年已经49岁了,他暗想自己到那个年纪生活会不会也变得像他一样。
“对不起!”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撞在了陈斯鹏的肩膀上,他扶着咖啡杯的手一抖,咖啡差点就溅在衣袖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陈斯鹏一抬头,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正在不住的向他道着歉,他长着一张标准的美男子脸,手里端着一碟蛋糕,左耳上戴着颗亮闪闪的耳钉。
“没事。”陈斯鹏说道。
耳钉男抱歉的对他笑了笑就走了,陈斯鹏却忍不住用目光尾随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分敏感了,不过自从那天杜北燕跟他说过有个耳钉跟她搭讪后,他看见所有戴耳钉的男人都莫名其妙的有点火大,更何况刚才那个耳钉还长了一副迷惑女人的好皮囊。
耳钉端着蛋糕在最里面的一张咖啡桌前坐了下来,从陈斯鹏的角度看过去,他对面坐的人刚好被挡住了,但他对面确实坐了人无疑。陈斯鹏突然有了某种直觉,这种感觉在他和杜北燕相处的过程中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告诉他,那里坐着的一定是她。
陈斯鹏伸长脖子向那边偷偷张望着,这时耳钉似乎想握住对面人的手,对面的人为了躲他往外挪了挪,这回陈斯鹏看清楚了,果然是杜北燕。陈斯鹏突然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他的头顶,他简直要冒烟了。
杜北燕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有些窘迫,似乎并不情愿坐在那里,但偶尔她还会看上去很开心的笑笑,看来那个耳钉很会讨女人欢心。mike后面说些什么陈斯鹏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里面那张咖啡桌吸引了过去。他心想现在谁要是敢给他一口锅,他就敢把那两个人全都丢下锅煮了。
过了一会儿耳钉似乎提出了什么建议,杜北燕慌张的摆着手表示不愿意,耳钉干脆直接拉住了她的手,站起身来拽着她就往咖啡厅外面去,杜北燕虽然看上去很不情愿,但拒绝的态度并不坚决,耳钉轻易的就把她从咖啡厅里拉出去了。
陈斯鹏这时终于坐不住了,他打断了mike的牢骚说:“mike,我们下次再聊吧,现在我有点急事必须赶紧去处理下。”
mike莫名其妙的说:“出什么事了?”
“家里着火了。”陈斯鹏丢下一头雾水的mike就匆匆追了出去。
外面已是黄昏时分,深蓝色的天空还透着点亮光,街上的路灯已经都亮了,龙飞坚决的拖着杜北燕向前走着,杜北燕为难的说:“龙飞,我真不想去什么夜店,你让我回家吧,我们下次再。。。”
“跟我走吧,就去这一回,我保证你会喜欢的。”龙飞说道。
杜北燕再次努力尝试着拒绝他:“我真的。。。”
“你给我放开她。”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隐藏着怒意的低喝,龙飞和杜北燕一起转过身去,杜北燕不由惊呼出声:“陈斯鹏!”
陈斯鹏没有理她,径直向龙飞走了过去,他冷冷的说:“你放开她。”
龙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点痞痞的说道:“你是谁啊?管的着吗?”
陈斯鹏勉强压住怒火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最后一次,放开她。”
龙飞笑了一下,挑衅般的把杜北燕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陈斯鹏终于遏制不住怒意一下就举起了拳头。
“陈斯鹏,你冷静点啊。”杜北燕吓得喊了出来。
陈斯鹏看了她一眼强压着怒火放下了拳头,他揪住龙飞的衣领一把把他拽到了跟前,他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说:“你赶紧放开她。”
“ok,ok,ok。”龙飞看着比自己几乎粗壮一圈的陈斯鹏终于松开了杜北燕的手,他把两手举起来耸了耸肩说:“这下行了吧,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陈斯鹏推了他一把松开了他,龙飞往后踉跄了一下,陈斯鹏警告他道:“以后不许再靠近杜北燕。”
龙飞无所谓的笑了笑朝杜北燕吹了个口哨:“今天被人搅局了,下次再约你。”
“滚!”陈斯鹏怒吼道。
龙飞耸了耸肩,溜溜达达的走了。
杜北燕看着龙飞走远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两个会打架呢。”
“要是杀人不犯法我刚才早就一把掐死他了。”陈斯鹏冷冷的说道。
杜北燕这才注意到陈斯鹏有些发紫的脸,她低下头低声说道:“刚才。。。谢谢。”
“刚才那个就是跟你搭讪的那个耳钉么?”陈斯鹏问道。
杜北燕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跟他出来,他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陈斯鹏生气的说道。
杜北燕被他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她把头埋在胸前小声说道:“我没想跟他出来,他非要拉我出来,我没办法拒绝。”
“这有什么拒绝不了的!直接让他滚啊!!给他个耳光啊!打110啊!”
“这种事我怎么做的出来。。。”
“跟我说再也不要联系了你就做的出来是吧,”陈斯鹏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她,“杜北燕啊杜北燕,我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你有点骨气好不好,那个人绝不是个好东西,你这样下去会被他欺负的啊。”
“反正我也老是被人欺负。”杜北燕有点自暴自弃的说道。
“你。。。。”陈斯鹏被她气的简直话都说不出来,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杜北燕,我知道我们什么都不是,我没有资格管你,但是有几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你可以不跟我联系,哪怕是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理由,行,我认了,我就当是自己招人讨厌,你也有跟任何男人交往的自由,我没有权利插手,但问题是你好歹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啊,刚才那个耳钉算是什么东西,我以我三十四年的人生跟你保证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骗小姑娘的流氓。。。”
陈斯鹏讲的掏心掏肺,杜北燕一直睁大眼睛看着他,突然她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陈斯鹏火大的说道:“你笑什么!我在将很严肃的事情!”
杜北燕干脆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陈斯鹏莫名其妙的说:“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杜北燕止住笑声说道:“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什么可爱不可爱,我都快被气死了你知不知道!”陈斯鹏吼道。
杜北燕哈哈大笑了起来,陈斯鹏气的简直要跳起来了,他生气的说道:“不许笑了!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现在就是我们董事长在这儿我都敢上去咬他!”
杜北燕笑笑说:“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你的脸都快变成茄子了。”她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陈斯鹏的脸颊。
陈斯鹏完全没想到她的举动,她软软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上,陈斯鹏那股直冲头顶的热血倏然就降下去了,凉凉的夜风吹起杜北燕的长发,她的大眼睛笑吟吟的看着他,陈斯鹏一下子就没脾气了。他把手□西裤口袋里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说再也不跟我联系了?”
杜北燕笑了下说:“是会议决定。”
陈斯鹏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会议决定?”
杜北燕转过头看着马路上不时驶过的汽车说道:“是秘密会议,你不懂的。”
陈斯鹏皱起了眉头,杜北燕的话听上去就像他小学或者初中时那些女生神神秘秘的暗号,只要有男生好奇的去打听,立刻就会被赶走。 他觉得和杜北燕在一起他总是会想到一些他以为早已忘记的事情,杜北燕对他而言就好像他少年时那些总是神神秘秘聚在一起咬耳朵的女孩子,他对她总是有克制不住的好奇心,千方百计的想了解她多一点,再多一点。杜北燕说的没错,男人六十岁之前一直是男孩子,不,当面对一个令他感兴趣的女人时,他一生都是个好奇的男孩子。
“这个灯又亮了。”杜北燕突然抬起头来说道。
陈斯鹏抬头一看,原来是路边法国梧桐上挂着的彩灯亮了,一棵棵树被打扮的火树银花,他看着亮闪闪的彩灯说:“市政亮化工程的一部分吧,其实就是光污染。”
杜北燕瞟了他一眼无奈的笑了,她着迷的看着那些彩灯说:“我一直想知道这些彩灯的尽头在哪里,会不会通向一个神奇的地方呢,比如说最后小翠去的那个属于狐狸的国度。”
“怎么可能么,据我所知政府的规划好像是。。。”
“陈斯鹏,我们去看看这些彩灯的尽头在那里吧。”杜北燕打断了他的话突然沿着亮闪闪的法国梧桐跑了起来,陈斯鹏大喊道:“喂,你别跑啊。”
“跟上来呀。”杜北燕头也不回的喊道,陈斯鹏立刻就追了上去。
杜北燕在梧桐树亮闪闪的彩灯下奔跑着,她的头发和裙角全都飞了起来,她不时的回过头来对陈斯鹏开心的喊着:“跟上来呀,快跟上来。”陈斯鹏努力追逐着她,在奔跑的过程中他渐渐也体会到了乐趣,他不知这种乐趣从何而来,也许仅仅是因为在他前面奔跑的人是杜北燕。 他看着前方像花蝴蝶一样的杜北燕却突然有些心酸,他生怕下一秒她又会躲在什么地方绝望的哭泣。他又一次强烈的觉得他真的要爱上她了,可是他们真的会有未来么?陈斯鹏不由自主的跟在杜北燕身后奔跑着,他的心中有些茫然又止不住的迷醉。
彩灯在一个四字路口不见了,杜北燕气喘嘘嘘的停了下来,她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是在这里结束的啊。”
陈斯鹏在她身后停了下来,他指着马路对面说:“没有结束,你看前面。”
杜北燕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在马路对面还有一棵树孤零零的挂着彩灯。“我要去。”杜北燕说着就飞快的跑了,陈斯鹏在她后面急的大叫:“你看车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杜北燕已经兔子一样蹿过了马路,这时红灯亮了,陈斯鹏被挡在了马路的这一边。这边的路有些偏,尽管亮了绿灯,但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驶过,杜北燕转过身来隔着空荡荡的马路和陈斯鹏对望着,杜北燕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这边就是小翠去的狐狸的国度吗?”
陈斯鹏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尽管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条马路,但陈斯鹏却觉得杜北燕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她身边的时间在过去某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点停住了,他的爱也好,他的关心也好,活在自己时间里的杜北燕永远感受不到。
杜北燕继续大声喊道:“陈斯鹏,我真的很喜欢和你说话,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那你就继续和我说话啊,我不会向你的秘密会议告密的。”陈斯鹏大喊道。
“我很害怕,我没办法再和你继续相处下去,我很怕踏出安全的界限。” 杜北燕说着低下了头。
陈斯鹏大声喊道:“杜北燕你给我个机会,跟我相处试试看,我们见过那么多次,你已经破戒了,我们不一定要当恋人,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朋友,哪怕是大叔也可以。”
杜北燕轻轻笑了,她大声说道:“陈斯鹏,你不是大叔,你还是男孩子呢,你会遇到很喜欢你的女孩子的,我要去狐狸的国度了。”她转过身飞快的跑入了茫茫的夜色。
陈斯鹏没有追过去,杜北燕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明白他对她的心意,虽然没有明确说对他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但是她选择了逃避。 陈斯鹏在感情上没有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他向来都是知难而退,尤其到了这个年龄,他只想要一份不用苦心经营的稳定关系。那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不要再继续追逐杜北燕呢?
陈斯鹏望着马路对面那树孤零零的彩灯,心中又回想起了杜北燕讲的关于小翠的故事,他突然觉得那个小翠真是不负责任,她轻轻松松的回到了狐狸的国度,可她的身影永远横亘在那位少爷和他后来的新婚妻子之间,他们两个人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可怎么面对彼此啊。
、大叔,拜托你追她吧
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的诉苦让mike心绪平稳了些,第二天他竟然好说话多了,一直僵着的谈判也终于开始缓慢推进了,陈斯鹏这天弄到很晚才下班,不过工作上取得的进展让他心里觉得十分愉快,他一边开车一边跟着电台哼着轻快的流行歌曲。
陈斯鹏正悠然的开着车,从路边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挡在前面,他吓得赶紧一脚刹车,总算是没有出意外。他生气的降下车窗想训斥下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但当他把头探出车窗时却不由的愣住了,他惊讶的说道:“王小军?”
王小军笑嘻嘻的看着他说:“大叔,你还记得我呀。”
陈斯鹏冷下脸说:“你寻死倒是挺会挑地方的。”
“谁寻死了,我可是祖国的花朵,我是专门在这儿等你的。”
“等我干嘛,找揍啊?”
“怎么说话呢,我在这儿等你主要是为了感谢那天你对我的帮助,我决定请你去打台球。”
“用不着谢,我到现在还在后悔那天干嘛多管闲事,你赶紧给我让开。”陈斯鹏说着就把头伸了回去。
王小军赶紧跑到他车窗边着急的说道:“大叔你别不给面子啊。”
陈斯鹏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斜眼看着王小军冷冷的说:“你再叫我一声大叔试试看。”
“好好好,大哥,大哥行了吧。”王小军赶紧改口,陈斯鹏的脸色稍微缓解了些,王小军继续说道:“反正你下班也没事干,你就跟我去吧。”
陈斯鹏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事干?”
王小军理直气壮的说:“你看,你已经下班了,你又不用上补习班,又是光棍一根,你回去能干嘛啊,还不如跟我打台球去呢,你别不是怕打不过我丢人吧。”
陈斯鹏挑了下眉毛说:“你这激将法用的也太拙劣了吧。”
“谁激将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能赢我,我就让你揍我一顿。”王小军信誓旦旦的说。
“我不赢你也可以揍你,”陈斯鹏说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边玩去,别烦我。”
“你就跟我去吧,就当看在杜北燕的面子上。”王小军央求道。
一提到杜北燕陈斯鹏心里不由一动,王小军再接再厉的说:“她还跟我说你人特别好,特别好说话,搞了半天你居然就这样,我回去得跟杜北燕说说这事。。。”
“好了好了。”陈斯鹏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他认输般的叹了口气说:“我跟你去行了吧,我告诉你我是今天心情好,要不然我可不会这么让着你。”
王小军高兴的扯着他的袖子说:“别罗嗦了,赶紧跟我走吧。”
陈斯鹏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说道:“你先让我找个地方停车行不行,总不能停大马路中间吧。”
王小军切了一声说道:“你真麻烦,你看我那自行车多好,能立着放能躺着放。”
“实在没地方停了还能挂电线杆子上是吧,”陈斯鹏无奈的笑了一下发动了车子,“你先上来吧,跟我找地方停车去。”
王小军带着陈斯鹏去了一家台球馆,两个人打了几杆子没一会儿陈斯鹏就落了下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真不是王小军的对手,。不过王小军球技虽好,打球的样子可实在是难看,他个子高,为了瞄准球只能把身子低低压下来,屁股撅的老高,要不然就像只小强一样趴在台球桌上,腿都快翘上去了。在他又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一杆入洞后,陈斯鹏忍不住说道:“这都能进!”
王小军不高兴的说:“什么叫这也这都能进,我本来瞄的就是那个球好吧。”
陈斯鹏笑了下俯下身子一杆子打出去,桌上的台球噼噼啪啪的相互碰撞着,王小军在一旁说道:“你这个打法不对,刚才应该打旁边那个球。”
陈斯鹏扶着杆子站在一边,王小军又像蟑螂一样趴在了台球桌上,陈斯鹏问道:“你跟杜北燕认识多久了?”
“十来年吧,”王小军一边瞄准一边说道,“我爸从小就不管我,我们两家住的特别近,所以从小就混在一起。”他用力击出一杆,彩色的小球应声入洞。
“看来你们关系真是不错。”陈斯鹏说道。
“那是必须的,她得对我负责啊。”王小军说着指着自己眼睛上的疤痕说:“看见没有,这是我三岁的时候她给我弄的,她领着我过一条沟,她自己过去了,我掉沟里了,我眼睛差点就被戳瞎。”说着又指着自己脖子上一块烫伤说:“这是我七岁的时候她给我烫的,她非要给我炒栗子,还让我在旁边看着,结果一个栗子崩出来就把我烫成这样了,还有这儿,这儿。。。”
王小军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痕,陈斯鹏忍不住失笑了:“看来杜北燕不太会带孩子啊。”
“原来是不会,不过她虐待我这么多年,现在应该挺会带孩子的,她自己的孩子以后一定带的特别好。”
王小军这一杆没有打中,他朝陈斯鹏努了努嘴说:“该你了。”
陈斯鹏随意的打了一杆,他的球没进洞,但王小军的球被打的七零八落的,王小军不由叫了起来:“你会不会打球啊,你弄成这样我怎么打啊。”
陈斯鹏耸耸肩说:“反正我也赢不了你,不如给你找点茬找点乐趣吧。”
王小军气愤的说:“你这个打法太他大爷的贱了。”
陈斯鹏在一旁看着直跳脚的王小军哈哈大笑起来。
打了没几盘陈斯鹏就催王小军赶紧回家,王小军只得跟着他从台球馆里出来了,在马路边他突然郑重其事的对陈斯鹏说:“我今天其实是来试探你的。”
陈斯鹏莫名其妙的说:“试探我什么?”
“打球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我举得你这个人还不错,你去追杜北燕吧。”
陈斯鹏听了他的话不由愣住了,他沉默了片刻笑了下说:“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晚上我一直以为你是坏人,后来杜北燕跟我讲了你们怎么认识的,我才有点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你喜欢杜北燕,对不对?”
陈斯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王小军继续说道:“杜北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需要找个人赶紧谈恋爱结婚,我觉得你人挺好的,要是你们能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看的出来你很关心她。”
王小军点了点头说:“她人特别的好,虽然有点缺心眼,也没什么主见,但是她一点坏心都没有,对谁都不会怀疑,所以我觉得她不适合单身,应该有个人来照顾她,她过去经历了一些事情,到现在都走不出来,该有个人带着她开始新生活了,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你要是喜欢她就去追她吧,好不好?”
陈斯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王小军,两个人在一起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但这种事情关键要看她本人的意愿。”
王小军着急的说:“等她本人表态那得三零零零年去了,我觉得她就是喜欢你,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个男人啊,她喜不喜欢你我能看不出来?”王小军辩白道。
陈斯鹏哈哈大笑起来,王小军急的都快跳起来了,他急急的说道:“真的,我不骗你,我从没见过她对哪个男的那么上心。”
陈斯鹏听了他的话默然了,他想了想问道:“她过去精神出过一些问题,是真的么?”
王小军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
“也是听别人说的。”
“靠,谁嘴这么贱。”王小军气愤的说道,他顿了一下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在乎这件事吗?”
“在乎,”陈斯鹏说道,“我很在乎她这个人,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在乎?”
王小军听了他的说法似乎松了口气,他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瞧不起她呀?”
陈斯鹏笑了下说:“怎么会,她又没做过什么坏事,说老实话,我不在乎她得过什么病,经历过什么事情,那都是过去了,但我真的很在乎她能不能从过去走出来,如果她选择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谁也没有办法。”
王小军叹了口气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我今天特意约谈你,我觉得你可能是她的救星。”
“心理上的事情只能靠她自己,”陈斯鹏顿了一下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生病的?”
王小军想了想说:“不能,你现在还没表现足够的追她的诚意,要是你们确实能在一起,我就告诉你,不然凭什么随便把她的隐私告诉别人。”
陈斯鹏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他在王小军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你赶紧回去吧,你现在少惹点事,就是对杜北燕最大的帮助了,你看你那天受伤把她急得,我都有点后怕把她叫过来,你应该知道她过马路从来不看车吧。”
王小军有些理亏的低下了头,陈斯鹏说道:“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觉得她对我有意思么?”
王小军用力点了点头说:“真的,我有一次试探的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她虽然嘴上否认,但是态度特别慌张,马上就脸红了。”
陈斯鹏心中止不住一阵欣喜,但他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王小军离开后陈斯鹏在心里反复想着他刚才听到的事情,他眼前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场景:王小军戏谑的问道:“杜北燕,你喜欢变态大叔吧?”杜北燕红着脸慌乱的摆着手说:“你不要瞎说,我才不喜欢他呢。”陈斯鹏心想,这个谎撒的也太拙劣了吧。他的心中陡然燃起了一股斗志,尽管不符合自己的一贯作风,但他打算在杜北燕身上再努力一次。毕竟她脸红了呀,她居然脸红了。想到这里陈斯鹏突然兴奋的高高跳起来,用手击打着枝头的树叶,整根树枝都被他拍的哗哗响,迎着清冽的夜风他简直想大喊大叫,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而这么兴奋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斯鹏一直没联系杜北燕,他在心里反复考虑着跟她把事情挑明的最佳方式,尽管他想出了好几个方案,但总觉得不够理想,他生怕说错了什么让杜北燕脑子里一乱,事情就彻底黄了,他被拒绝一次就够了,要是再被拒他真的受不了了。陈斯鹏想杜北燕现在神经兮兮的状态肯定和她心里的阴影有关系,但问题是她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得病的呢?
这天下班胡俊来找陈斯鹏一起去喝酒,却反被陈斯鹏拉到了健身俱乐部去。陈斯鹏从大学起就开始健身,已经坚持了十几年了,倒不是他多注重身材或是多关注健康,而是除了这个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其实健身这种事挺无聊的,最好几个人结伴才能坚持下去,早几年陈斯鹏也认得几个一起健身的同道中人,但大家渐渐都结婚生子没空再来这里消磨时间了,只剩陈斯鹏一个人每周还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跑着。
胡俊今天就不幸被陈斯鹏抓了壮丁,陈斯鹏疯了一样的做着仰卧起坐,胡俊勉强做了两下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愿意动了。
“老胡,别装死,接着做。”陈斯鹏一边做一边说道。
胡俊躺在那里摆着手有气无力的说:“我不行了,你虐你自己去吧。”
“别躺着了,赶紧起来。”陈斯鹏催促着他。
胡俊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说道:“白天老板操磨,回家老婆孩子操磨,周末我老妈和丈母娘换着操磨我,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陈斯鹏停下来看着他说:“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是在炫耀自己的幸福家庭呢?你是歧视单身的吧。”
“不是歧视,是羡慕你,发自肺腑的,感人至深的。”
“拉倒吧你。”陈斯鹏拿了一瓶矿泉水扔给胡俊,胡俊立刻拧开像牛一样咕嘟咕嘟喝了起来,陈斯鹏想了想说:“老胡,你对女人是不是很了解?”
“那是自然,”胡俊吹嘘道,“下到六个月小女孩为什么吐奶,上到六十岁老太太为什么血压升高,没有我解答不了的,我可是出了名的妇女之友。”
陈斯鹏字斟句酌的说:“我的一个朋友最近交了个女朋友,那个女孩才二十四岁,但是患过精神病,他问我可能是什么原因,我觉得我猜不出来,你认为呢?”
“能让一个女人发疯的原因太复杂了,有时候可能仅仅是因为她没买着那双打折的凉鞋,我老婆经常因为这种事歇斯底里。”
陈斯鹏生气的说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那你也得给我点细节吧,你说的也太笼统了。”
陈斯鹏想了想说:“她现在倒是没什么太反常的表现,哦,对了,她不愿意接触男人,还说永远都不想结婚。”
胡俊仔细考虑了一下后说道:“那我估计这个女孩可能遭受过什么性侵害事件吧。”
“性侵害?”
胡俊点了点头说:“你想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能遭受的最大的打击,要么是失恋,要么是失贞,但是失恋也不至于精神失常吧,所以只能是失贞了,而且肯定是强口暴一类的事情。不是老有那种报道么,小姑娘晚上被男人拉近小黑胡同里就强口暴了,更严重的还有杀人灭口的,女孩子就是这点让人担心,我就从不敢让我闺女自己出去玩。”
陈斯鹏想起来吴佳文也说过“女孩子经历了那种事总是不太好”这样的话,似乎正印证了胡俊的分析。
“那你对这种姑娘怎么看?”陈斯鹏问道。
胡俊耸了耸肩说:“我没什么看法,这种事又不是她的错,就是觉得这姑娘挺可怜的,但是她本人应该心理阴影很大吧,对以后的生活估计也会有影响。”
“那你觉得她可能正常的结婚么?”
“不一定,看她能不能走出阴影了,还有这跟她以后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很有关系吧。”
陈斯鹏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其实他自己也一直猜测是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今天胡俊这个不知情的人都这么说,似乎事实只能是这样了。陈斯鹏眼前浮现起了杜北燕看起来软绵绵的身体,还有藏在她胸口的那颗羞怯的小痣,那样一副看上去无辜又单纯的身体,原来是不完整的吗?
、表白
一期杂志出完了,编辑们又开始无所事事了,这两天陈斯鹏或者是龙飞都没联系过杜北燕,甚至连王小军都邪了门的听话,她总算可以消停两天了。一闲下来杜北燕就开始构思她的侦探小说,在她的脑海中一个身材高大沉默寡言的侦探形象渐渐成型,他经营着一家破旧的侦探事务所,游走在这个都市最黑暗的角落,他如一头独狼一样对罪恶有着敏锐的嗅觉,陪伴他的只有他破旧的风衣和手里的烟斗。杜北燕为自己的想法激动不已,她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这位不知名侦探的冒险故事。
这天下班后杜北燕一边溜达一边构思着她的小说,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左右看了看终于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陈斯鹏的车,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对她喊道:“你过来一下。”杜北燕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想什么呢,走路也不看车。”陈斯鹏问道。
“我在构思我的小说,我想写一个。。。”
“你现在有空么?”陈斯鹏打断她说道。
杜北燕点了点头说:“有。”
“那上车,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啊?不能在这儿说吗?”杜北燕奇怪的问道。
“不能,你先上来再说。”陈斯鹏斩钉截铁的说道。
杜北燕没办法只得上车了,她刚坐上去陈斯鹏就像怕她跑了一样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你干什么?”杜北燕疑惑的问道。
“系好安全带,不然警察看见会罚款。”陈斯鹏一边说一边把安全带拉到最紧,他用手拉了拉安全带,觉得足够紧了,这才发动了车子。
陈斯鹏一路上一直不说话,车里的气氛怪怪的,杜北燕几次尝试和他聊些什么,他都回答的不咸不淡,杜北燕也只能闭嘴。她身上的安全带勒的她很不舒服,她偷偷的一点点松开了安全带。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连路痴的杜北燕都发现陈斯鹏一直在不停的兜圈子,她忍不住问道:“陈斯鹏,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上就告诉你,你先等等。”陈斯鹏说道。
杜北燕只得叹了口气继续跟着他兜圈子,她心想这个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终于陈斯鹏把车停在了一座立交桥的桥洞下面,杜北燕不清楚他停在这里干什么,不由问道:“陈斯鹏,你到底。。。”
“你别说话,”陈斯鹏打断了她,“听我说就好。”
“。。。哦,好。”杜北燕点了点头低下头拨弄着汽车坐垫上的穗子。
陈斯鹏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我上大学的时候,上过一堂关于生理心理健康的课,当时在课堂上老师讨论起了处女这个问题,他让在场的男同学举手,有多少人不在乎自己未来的妻子不是处女,当时只有一个男生举手了。我们那个时候思想相对比较保守,大家不习惯在公开的场合讨论这种问题,那个时候大家不举手有这个原因,但是我想大多数男人对这种问题一定还是在乎的,尤其是中国男人,这跟传统的教育有关系,也跟男性本身的占有欲有关系。”
“哦。”杜北燕应了一声,她依旧低着头拨弄着坐垫上的穗子。
陈斯鹏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没有举手,我那个时候不喜欢出风头,但是说老实话,我真的不在乎我未来的妻子到底是不是处女,你也许不相信,一个男人,一个中国男人会不在乎这种事情,但是我说的是真话,我有的时候都觉得我不太像中国男人。我不觉的处口女口膜口那种生理结构有什么实际意义,都是那些吃饱了撑着的人硬把它跟贞洁扯到一起,甚至用这种跟阑尾一样早就该进化掉的器官来决定一个女孩子的一生,我觉得这太可笑了。事实上现代医学早就表明处口女口膜和处女没有任何的关系,有些女人生了孩子都能完整的保存这种结构,有些女人生来就没有,讨论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呢?关于一个女孩子是否贞洁,我看重的是她以后的表现,而不是她之前经历了什么,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足够幸运,第一个跟她睡过觉的男人就一定跟她白头偕老,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误呢?更别提她是因为别人的过失才失贞的了。这种事真的不用往心里去,真的。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其他什么事情都是浮云,只有相爱的心和意志才是最重要的。”
陈斯鹏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长篇演讲,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杜北燕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低着头,没发表任何意见。陈斯鹏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她仍在拨弄着坐垫上的穗子,他仔细一看,那些穗子竟被她编成了小辫子,而且她还在认真的编着。陈斯鹏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杜北燕!你把头抬起来!”
杜北燕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来,陈斯鹏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的呀。”杜北燕赶紧点了点头。
“那好,你给我重复一遍。”
“啊?”杜北燕愣了一下说,“还要重复啊。”
“快点重复。”陈斯鹏提高嗓门说道。
杜北燕想了想坑坑巴巴的说:“大概是说。。。你不在乎你未来的老婆是不是处女吧。”
“很好,”陈斯鹏舒了口气,心想他总算没白说,“那你谈谈你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
杜北燕想了想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充分体现了人文主义关怀和对女性的尊重,总之。。。你说的很好。”
“就这点感想,别的呢?”陈斯鹏着急的追问道。
杜北燕憋了半天才继续说道:“你还充分揭示了男人处女情节的由来,鞭辟入里,深入浅出。。。不是,陈斯鹏,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杜北燕终于编不下去了,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陈斯鹏。
陈斯鹏看着她无辜的大眼睛,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对牛弹琴,他重重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理她了。
杜北燕试探的问道:“陈斯鹏,你没事吧?”
“你别管我,我不认识你。”陈斯鹏咬着牙说道。
杜北燕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刚才真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是故意走神的,你再跟我说一遍,我一定好好听着。”
“我不想说了。”陈斯鹏看着窗外冷冷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杜北燕手足无措的一个劲儿道着歉,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陈斯鹏转过头来看着她,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怄死了,他苦思冥想了几天才想出这么一篇感人肺腑,发人深省,引人入胜,催人泪下的言论,结果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他真想狠狠训斥她一顿,但又觉得她傻乎乎的样子很可爱,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他叹了口气说:“你往这边点,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杜北燕配合的往他这边凑了过来,陈斯鹏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捧起了杜北燕的脸,闭上双眼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这个突然的吻似乎发生的自然而然又恰到好处,杜北燕在他们嘴唇相接的那一刻大眼睛里的光彩变得迷离了,她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就渐渐合了起来。
这个吻轻柔又简短,片刻后陈斯鹏分开了两个人的嘴唇,他打量着杜北燕的脸庞,她的脸如梦游般迷离,陈斯鹏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你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么?”
杜北燕软软的手附上陈斯鹏的上唇,梦呓般喃喃的说道:“你这里的胡子。。。该剃了。”
杜北燕的指尖抚过他上唇的胡渣,陈斯鹏的口鼻间萦绕的都是她肌肤的味道,他忍不住陶醉在她肌肤的暖气中。车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他们之间方寸皮肤的接触却带来了关于欲望的想象,陈斯鹏的气息渐渐变得灼热起来。他微眯着双眼顺着杜北燕白白的脖子停在了她的领口。她领口的扣子规规矩矩的系着,但他分明记得在她的胸口有一颗小小的痣,那颗痣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那天在路灯下产生的幻觉?他的目光停在了她鼓涨的胸脯上,她衬衫隆起的线条昭示着她身体的秘密,一种剧痛般的冲动闪电般掠过他的身体,陈斯鹏自暴自弃的想,他恐怕要把持不住自己了,他突然把杜北燕拉进怀里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嘴唇。
他啃噬般吻着她,简直要把她吞下去,他疯狂的想着,这样芬芳的嘴唇曾有别人吻过吗,她胸前的那颗痣曾有别人看过吗,这样柔软的身子真的被别人碰过吗?她身上那颗痣到底在哪里?他一定要找出来,他要把她身体的秘密都吞下去。陈斯鹏的手不受控制的就向她身上急躁的摸去。
杜北燕受了惊吓拼命的挣扎着,但她被陈斯鹏搂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当陈斯鹏的手伸向她的身体时,她两只终于解脱的胳膊胡乱的挥舞了起来,混乱间她一个巴掌打在了陈斯鹏的脸上,虽然声音并不大,但陈斯鹏的动作倏然停了下来,他的身子一僵,放开了杜北燕。
杜北燕似乎也没料到会打到他,她看着自己的手慌张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终于又道了声对不起,推开车门跑了。
陈斯鹏叹了一口气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杜北燕身体的气味依旧在车里萦绕着,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他的心情仍无法平复。他说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但他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要在乎的多,只要一想到她可能经历过什么,他就无法平静下来。今天他预想的情况根本不是现在这样,可是最后却变成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他想这下事情算是彻底被他搞砸了。陈斯鹏人生第一次燃起的斗志,就这么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
陈斯鹏最开始只是想和杜北燕好好谈谈,并没打算和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他随便就把车子停在了立交桥下的桥洞里,这个地方虽然一般不会有人注意,但是从对面的天桥上看过来,车子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带公司写字楼扎堆,吴佳文今天出外勤,刚好从天桥上走过,细心的吴佳文远远就认出了桥洞下停的是陈斯鹏的车,她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却意外的看到了车里发生的激情一幕。
杜北燕离开没多久,陈斯鹏的车也开走了,吴佳文却一直站在天桥上没有动,她的眼睛都要滴出血来,她到现在都也点不敢相信她刚才看到的,杜北燕不是明明答应她不跟她抢这个男人的吗?她为什么要骗她?
、破裂的平衡
“杜北燕,你不舒服吗?”
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杨帆第二次这么问杜北燕。杜北燕一下子回过神来慌张的摇了摇头说:“没、没事。”
杨帆放下手里的书说道:“没事你老大喘气干嘛,听得我觉得我呼吸都不顺畅了。”
“我。。。就是觉得胸闷。”杜北燕低下头讷讷的说道。
“哦,估计是前两天加班憋坏了,截稿期后遗症吧。”杨帆说着又拿起了他的小说。
“是啊。。。截稿期后遗症。”杜北燕附和着他,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心又失了节奏的狂跳起来。
整个上午杜北燕都心慌的厉害,她觉得自己简直喘不上气来,她要是不大口呼吸两下,她觉得她都要窒息了。昨天陈斯鹏碰她的时候她吓得半死,只想尽快逃之夭夭,但经过一个晚上,他在她身体上留下的触感却越来越清晰,即便坐在办公室里,她的身体依旧不断的回忆着他的手指急躁有力的动作,杜北燕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觉得她马上就要死了。
这时杜北燕的手机响了起来,杜北燕瞄了眼来电显示立刻被吓了一跳:竟然是吴佳文打来的。其实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很频繁,这个时间她打电话过来本来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杜北燕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慌张,她拿着手机却不敢接起来。
不可能那么巧吧。杜北燕心想,她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
“北燕,截稿期结束了吧?”吴佳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杜北燕觉得她的语气似乎有些生硬。
“前几天就结束了,这个截稿期过的还挺顺利的。”杜北燕呵呵笑着说道,但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心虚。
“那下午出来见面吧,就在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糕点店。”
“好的呀,好久不去了呢。”杜北燕打起精神说道,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点。
“那三点吧,不见不散,再见。”
“再。。。”杜北燕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吴佳文已经把电话挂了, 杜北燕心里吴佳文的态度有点奇怪,她不由的开始心虚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十分点儿背的人,一点坏事都不能做,不然马上就会遭报应,难不成是报应要来了?
“下午要翘班啊?”杨帆问道。
“恩。。。朋友约我。”
“又是那个美女吧?”
“你怎么知道?”杜北燕奇怪的问道。
“你每次接她电话跟接男朋友电话一样,不是一脸甜蜜就是诚惶诚恐,我说你们两个有问题吧?”
杜北燕白了他一眼说:“我和基友的关系用不着你插手,上次你和社长在他的办公室里锁上门待了一个小时,我还没问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呢。”
“你不腐会死啊。”杨帆有些无奈的说道。
杜北燕掩着嘴偷偷笑了,但关于下午和吴佳文的碰面,她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杨帆说的没错,对于杜北燕这样在感情上依赖性强的人,吴佳文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像男朋友一样,她总觉得昨天的事对不起吴佳文,只要一想到吴佳文要和她翻脸,她心里就慌得不得了。
下午杜北燕早早就从杂志社跑了出来,但等她赶到糕点店的时候,吴佳文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佳文,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杜北燕在她对面坐下笑眯眯的问道。
“刚来一会儿。”吴佳文有些冷淡的应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让你久等了。。。”杜北燕一来就撞了一鼻子灰,她不由有些意兴阑珊。她看吴佳文不说话,就换了个话题有些讨好的说道:“佳文,你的裙子新买的吧?好漂亮呀,你个子高,很适合穿这种样式。”
“是啊,像你这种腿短的就不太适合。”吴佳文冷冷的说道。
杜北燕被她呛了下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干脆也不说话了,低下头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你昨天下班以后干什么去了?”吴佳文开门见山的问道。
杜北燕听了她的话心虚的都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她强自镇定了一下像蚊子一样小声说道“。。。也没干什么啦,一下班就回家了。。。哎呀,你不知道王小军最近有多烦,我每天一下班就要赶着回去帮他弄吃的,不然的话。。。”
“回家?”吴佳文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她,“那昨天是谁在天桥下面的汽车里当街上演激情戏?”
杜北燕听了她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竟然真的被看到了!吴佳文冷笑着说:“杜北燕,你真是越来越会撒谎了。”
杜北燕低下头把手放在膝盖上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你用不着跟我道歉。”吴佳文冷冷的说道。
杜北燕抬起眼睛偷瞟了一眼吴佳文铁青的脸,鼓起勇气说道:“佳文,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昨天下班的时候他突然就出现在那里,说是有话要说,然后我就上了他的车,最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那样了,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我要是早知道会弄成那样,我之前打死也不会上他的车的,佳文,你相信我,这真不怨我。。。。”
“杜北燕,你就会干这种事情!”吴佳文有些激动的打断了她,“之前什么事都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一旦出了问题就眨着你那双天真的大眼睛说不关你的事,你是白痴吗!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意思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对不起。”杜北燕低着头低声说道。她心想有些不高兴的想,她就是这种烂性格,她有什么办法。
吴佳文继续激动的说道:“最让我生气的是,我之前明确的问过你是不是喜欢他,你喜欢他就明说啊,你为什么要骗我根本不喜欢他,还假惺惺的祝我早日拿下他,你知不知道你搞得我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你把我弄得简直像个第三者一样!”
杜北燕辩白道:“佳文,你别这么说,我对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祝你跟他在一起也绝不是假惺惺的。。。”
“都现在了还说这些好听话干什么!”吴佳文气愤的说道,“那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不喜欢那个人?”
“我。。。”杜北燕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突然慌了起来,她的身体似乎又记起了陈斯鹏指尖的触感。
“不回答就是承认了吧?昨天他吻你的时候你很开心吧?”吴佳文逼问道。
杜北燕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吴佳文重重叹了口气别过了脸去,她看着落地玻璃外的人行道咬着牙说道:“杜北燕,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朋友看过。”
“佳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杜北燕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承认我对陈斯鹏确实有好感,我觉得他人不错,但是仅此而已,自从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以后,我再也没有对他动过任何念头。他对我而言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罢了,你是我认识了五年的朋友啊,他在我的心里怎么可能比得上你,你老是在那里逼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虽然说不清楚,但是我更喜欢你啊,我怎么可能背叛你!”
“什么喜不喜欢的,你恶不恶心,我才不是同性恋呢!”吴佳文大声说道。
“这跟同性恋没有关系,我说的是实话!我才不会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随便欺骗你,我对天发誓!”杜北燕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说这?</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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