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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也忘了?”
阿曼达一点儿不客气,故意针对楚朝阳似的,把问题丢给了他。
沈佳琪出来打圆场,“哎呀,问那么详细做什么,忽然告诉我们孩子出世了,多好?是吧小丫妹妹,这是惊喜。”
令狐小丫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惊喜。”
吴俊霖咳嗽两声,一直不言语的他终于有了机会开口:“听说,四月份出生的人最少,爱因斯坦就是四月出生的。”
“哎?那敢情好,朝阳,咱们也生个爱因斯坦出来,多聪明。”
令狐小丫兴冲冲地在脑子里搜索着有关爱因斯坦的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就记得他是四岁才学会说话。
“来吧,为朝阳跟小丫妹妹的孩子举杯,让我们相约在春天,为小婴儿庆生。”
沈佳琪举杯打破了尴尬,推了推还在发呆的楚朝阳,又给司徒翎使了个眼色,于是,除了令狐小丫跟楚天骐喝果汁之外,其他几人红酒碰杯,叮当作响的声音馋坏了令狐小丫。
没喝过几次,但是挺喜欢红酒的。跟楚朝阳在一起之后,已经被严令禁止了,当然是因为……咳咳,加上现在她又是孕妇,更没可能让她喝酒了。
晚饭结束,分别的时候,令狐小丫忽然指着吴俊霖说:“你是不是跟那个谁谁同名?我听过他的歌,跟那个谁谁的小说一个名字。”
“……”
这一堆的谁谁,当下谁也没反应过来。
舞华还在想着这孩子跟谁长得像,听令狐小丫这么一说也开始想跟谁的名字一样,几个人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直到门童请他们让开门,才终于挥手话别。
楚天骐还闹别扭呢,死活不跟楚朝阳他们一起回去,非要做沈佳琪的车,本来他们是打算让沈佳琪送司徒翎回去——
“没关系,你们先走吧,我打车把吴俊霖送回去,反正我们离得不远。”
“那成吧,我们先走,司徒你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电话。”
沈佳琪很绅士地帮他们叫了车、看他们上车离开才拉着楚天骐上车回家。
令狐小丫还在纠结那个谁谁到底是谁谁,楚朝阳见她皱着眉,心里觉得好笑,到底是小女生,这么一件事儿也能放在心上一直惦记着,最后给她出主意,
“你直接上网搜索一下不就行了?”
“对噢,还是你聪明,不过,他名字是哪两个字来着?”
……
这个,楚朝阳也不知道,总不能见了人家,问完名字还问怎么写吧?
125 与你同在
苦思冥想,再加上搜索引擎的强大,令狐小丫终于知道那个歌手是谁了,也记起是哪首歌、哪本书。
只是……
跟楚朝阳说,他好像完全没兴趣,甚至都没赞她一句“聪明”。好吧,小女生的心思跟他大男人不一样,他不能理解就算了。
明明是楚朝阳先出发,先到家的却是沈佳琪跟楚天骐。俩人商量好,打游戏打通宵,第二天睡一白天,不理那俩腻腻歪歪的家伙。
令狐小丫觉得小孩子不该熬夜,沈佳琪不能教坏小孩子,楚朝阳却说:“没关系,让他们玩吧,偶尔为之。”
于是,教育理念出现分歧,令狐小丫一边敷面膜一边说,企图纠正楚朝阳那以“偶尔为之”为借口的不负责、放任的态度,楚朝阳躺在床上看杂志,充耳不闻。
“喂,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瞥见梳化台上的白色小礼盒,令狐小丫嘟哝句:“下次能不能不要送这些没用的了?”
“什么?”
楚朝阳抬头,看见她手里那朵儿香水百合,又想起可比克和白南瑾了,“你后来见过白南瑾没?”
“白南瑾?可比克的……没有,那人不笑,怪吓人的,长得倒是挺好看,可比克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也是明星呢,说是四十多岁了。”
“四十多?”
楚朝阳恶寒,真是什么人什么事儿都有,可比克二十五六岁,白南瑾都能当他父亲了吧?这……
“令狐,过来。”
“干啥?”
令狐小丫拍打着撕掉面膜后仍旧留在脸上的乳液,一边把香水百合放进礼盒盖上,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上床。
“快点儿,我有事问你。”
“问呗……”
不情愿地爬到床上钻进他怀抱,抬手摸着他长出胡茬的下巴,吃吃地笑着,“明天我帮你刮胡子吧?”
“呃,明天再说。”
“你要问什么,问吧。”
“你……下午喵喵跟你说什么了?”
“下午……噢,没说什么,教我瑜伽来着,她说孕妇也得多活动,还说……”
令狐小丫舔舔嘴唇,红着脸抱着他脖子在他耳边悄悄说:“她还说其实怀孕也可以那啥。”
说完,扭脸看他,想看看他什么反应。本来以为他会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放她放平……
“噢。”
楚朝阳居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居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不想?……”
“你想?”
脑袋要成不浪鼓,说话都带颤音,“不想。”
“乖,睡吧。”
关灯睡觉。
楚朝阳侧身抱着她,嘴上说不想,手还是不安分地来回游走她身上各处,等把她撩拨起来了,打个哈欠说“困了”。
令狐小丫那个郁闷,转过身手指戳他肚子,找他说话,就是不让他睡。
“喂,你把房子过户给我,不怕我赶你出去?”
“你舍得吗……”
“哼。”
楚朝阳差不多睡着的时候,令狐小丫又戳他,“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多少钱啊?”
“嗯……”
“问你话呢,不许睡觉。”
“市值上百亿,自己算吧……”
“百亿?哇……百分之五……”令狐小丫掰着手指算,手指不够用只好心算,挺简单的一道数学题她硬生生算了十几分钟,等她算好,楚朝阳也睡着了。
“喂,我是百万富翁了噢,朝阳,你怎么又睡着了?”
百亿的百分之五是百万吗?
楚朝阳呼吸均匀睡得挺香,令狐小丫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就是睡不着,打个哈欠还是睡不着,好奇宝宝似的开了床灯,披着被子研究楚朝阳的身体构造。
戳戳这儿,摸摸那儿,把楚朝阳扒了个精光,还比照着方位看自己,对比着男女躯体上的区别,不多会儿,就到了男生有女生没有的部位。
这……挺想伸手去摸摸的,但是……唔,不好意思,好害羞的说。
要不……关了灯偷偷摸一下?
关了灯要是摸错地方怎么办?
那……偷偷的,轻轻的,赶快摸一下?
咦,怎么动了,怎么……
让她这一通折腾,楚朝阳早醒了,闭着眼睛装睡,想看看她到底能干嘛。好一会儿没动静,偷偷睁开眼,见她正猫腰低头凝视他的小弟弟,这……忍了下没忍住,破功了。
“咳,想摸就摸吧。”
说着,抓起她的小手就往哪儿放,令狐小丫条件反射似的僵住身子,用力往回拉扯,终于挣脱了他的手,爬起来关灯翻身睡觉。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楚朝阳都来不及反应。
“害羞了?”
“睡觉。”
“晚安。”
“晚安。”
“真睡了?”
令狐小丫不做声,楚朝阳就赤条条地从背后拥住她,一起会周公。
又是凌晨四点半,楚朝阳关了闹钟悄悄起床,悄悄开门悄悄下楼。
这次,令狐小丫是真的睡着了。
包括沈佳琪,都不知道这次楚朝阳什么时候走,一直也没听着他说订机票,以为可以多待几天。
等到令狐小丫睡到自然醒,发觉身后没了人,再看,手机衣服钱包也都不见了,跑去书房看,果然行李箱也不见了。
“天骐,佳琪,不好了,天骐佳琪,快出来啊。”
挨个砸门,俩人没打通宵,打到半夜两三点就睡了,这会儿八点多正困着呢,不情愿地出了被窝,问她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咋咋呼呼。
“朝阳不见了!他走了!”
是有点儿意外,不过哪天走都一样的吧?不就是没通知他们吗?
楚天骐扭身回去睡觉,沈佳琪也想回去,被令狐小丫抓住,“你是不是知道他今天走?”
“小丫妹妹,动动脑子,我要是知道他今天走,能不去送他吗?”
唔,好像是这样。
令狐小丫敲门,没得到楚天骐的允许就开门进去,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舅舅除了凶我话都没一句。”
“……”这怨念深的,令狐小丫也终于察觉这段时间的确是忽略了他,连他放假回来都没带他好好玩,也没跟他聊天。
“出去,我要睡觉。”
令狐小丫笑嘻嘻地坐过去,说要给他讲故事。
“哼,少装好人了,明明是没人陪你玩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承认这段时间忽略了你,但是……”
“哼,你自己生孩子去吧,生十个八个玩去吧,别跟我说话,我要睡觉。”
“啥?十个八个?国家政策不允许吧?”
“哼,你爱生几个生几个去,让你的孩子自己玩去,别理我。”
“……”
令狐小丫反应了下,听懂了,知道他是在气什么了,弹他一个脑瓜崩,“小天骐吃醋了。”
“哼,你才吃醋。”
“好啦,我道歉好不好,生个小朋友出来跟你玩好不好?”
“不稀罕。”
“我只生一次好不好?一定不会不理你,小天骐这么乖,我怎么舍得呢?”
楚天骐还是不理她,扭过身去撅着嘴,忍着不让眼泪掉出眼眶。
他不想再相信了,也不敢再抱期待了。以前没人疼,没朋友,也习惯了,没觉得有难过多辛苦;忽然冒出来个笨小丫,又冒出来个刘小云,哇,以为好日子来了,有人疼有人陪了。
谁知道,没俩月,刘小云就走了,笨小丫也嫁给了舅舅,不仅没给他更多的爱,反而还把全部的精力都转移到了楚朝阳和没出世的宝宝身上,连楚朝阳也飞澳洲公干去了。幸好,他也开学了。
想着想着,眼泪还是掉下来了,令狐小丫见他一直不吭声,还以为他睡着了,想给他掖好被子走人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他的眼泪。
126 一滴眼泪
“天骐……”
令狐小丫皱着脸看他,眼睛里也满是忧郁,似乎随时都要掉眼泪似的。
楚天骐一脸委屈,搂着她脖子“呜呜”哭,说她不守信用。
令狐小丫酝酿几下,还是没哭出来,“扑哧”笑了,拍他头,“好啦好啦,不要哭了,男孩子不可以这么敏感,要像你舅舅、不对还是别像他了,反正,你要乖乖的就对了。”
楚天骐抹着眼泪推开她,觉得刚才很丢脸,臭着脸凶她:
“走开啦笨小丫,不要你来教训我。”
“你笑一个我就走。”
“……”
楚天骐直接蒙被子在头上,两条小腿踢得很欢实,嚷着要令狐小丫走。
“小丫妹妹,出事了。”
沈佳琪拿着手机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收拾下跟我去医院。”
“啊?”
令狐小丫安顿好楚天骐,跑上楼去换衣服,出门的时候才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还看到了楚朝阳在机场发给她的短信,只有短短四个字:“与你同在”。
瞬间,花朵儿在心底绽放,笑得如同水。蜜。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只是,此时没人来欣赏她的甜蜜。
“小丫妹妹,快点。”
楼下沈佳琪不断催促,令狐小丫来不及回短信就跑了下去,上了车沈佳琪一路疾驰,也没说谁出了什么事,只让她抓紧扶手。
“慢点慢点,有车……要红灯了……啊……慢点……啊……”
到了市区,速度果然慢下来,令狐小丫捂着嘴,终于没吐出来。
——到底是谁进了医院,让沈佳琪这么担心?
沈佳琪到护士站问了句,直接带着令狐小丫上电梯到顶层,出了电梯左拐走到长长的走廊尽头终于停住。在哪儿,已经有一个人在焦急地走来走去。
“舞……静语?”
那人闻言回头,是舞华。
如果这是舞华,那手术室里的人是……静语还是橙天?
舞华走过来,看了沈佳琪一眼抱着令狐小丫开始哭,沈佳琪问她:“静语呢?她怎么样了?”
“我在这儿,我没事。”
静语头上缠着绷带,左臂也吊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他们挪了过来,声音里透露着疲惫和虚弱,不知道是受伤的缘故,还是她真的很累。
沈佳琪迎过去扶住她,小声地安慰着,原本爱笑的静语,此时阴着脸塌着眼,满是失落。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闻言,静语再也控制不住,右手抓着他的袖子匍匐在他胸前呜咽,“都怪我,都怪我……”
“我干嘛要在他开车的时候告诉他,我干嘛要跟他吵架……明明知道他受不了刺激……明明知道他是个病人……”
迟疑了下,沈佳琪抬头轻轻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拍她后背,安慰她会没事的。
接到舞华电话匆匆赶来的司徒翎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强迫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但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碎掉的声音,散落一地的碎片被碾成粉末,秋风徐徐吹来,地上连粉末都没了……
当没看见似的,绕过沈佳琪和静语,走过去安慰舞华。
“先别哭,你哭坏了也是无济于事,通知他家里没有?”
舞华摇头又点头,哭得喘不上来气,哪里还能完整地说句话回答她的问题?
“司徒,怎么了,手术室里的是橙天?”
司徒翎点头。
橙天送静语去上班,路上静语说:
“我收到那家研究所的邀请了,月底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就可以过去了。”
橙天笑得灿烂光辉,“好啊,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要吧,你不是才刚进公司吗,要好好跟前辈们学习才是。”
橙天不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三年五年吧,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哪有那么快回来?”
随后,橙天斜眼瞪她,“你就是想避开我吧?你还是嫌我烦对吧?”
“怎么会,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什么时候跟那个研究所有联系的,怎么不告诉我?不是说好要陪我在蓝山的吗?不是说好年底就跟我回家见家人吗?”
“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任性好不好?是你自说自话,我没有答应好吧?”
“想反悔?”
橙天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静语脸上。
静语吃痛闭嘴,脸颊火辣辣地燃烧着,知道自己不该激怒他,可还是忍不住回嘴:
“橙天,请你冷静。”
“我很冷静!就是你,你为了钱勾引我,为了钱跟我在一起,现在你玩腻了就想甩了我?拔腿飞米国去抛弃我?你当我是傻子?你……”
“小心……”
“砰”!
橙天迎面撞上载满货物的大卡车,车上的钢筋架失控砸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橙天的家人没有来,橙天的父亲派了秘书过来询问情况,得知橙天抢救无效,那秘书浅笑着点头说“谢谢,再见。”
令狐小丫不明白,人都死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得知橙天的死讯,舞华直接昏倒在司徒翎怀里。
那边的静语像是被吓傻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静静地掉着眼泪,一声不吭。
令狐小丫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些什么才能帮上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们两姐妹。
舞华哭着醒来,不住地摇晃着心碎掉了的司徒翎,“告诉我那是假的,告诉我橙天没事,告诉我……”
静语抬头看她,大大圆圆的眼睛不断掉出些透明晶莹的泪珠儿,想走过去跟她道歉,可是这个时候道歉又有什么用?舞华会原谅她吗?橙天会原谅她吗?那条鲜活病态的生命能回来吗?
舞华挣开司徒翎的双臂,推开沈佳琪,甩了一耳光在静语脸上,眼睛瞪得溜圆,眼泪不断簌簌落下,狠狠咬牙骂了句:“贱人!都是你害死了他!”
沈佳琪拉开舞华,责备的话却说不出,她是真心爱着橙天的啊,她不理解静语,虽然静语的确是无辜的。
不,或许车祸发生的确是由于二人发生争吵导致橙天分神,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橙天自己的问题不是吗?
只是,这些事现在说出来只能被当做是为静语开脱的借口。
沈佳琪选择沉默。
司徒翎走过来拉走舞华,自始至终,没再看沈佳琪一眼。
令狐小丫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这个场合,不是应该伤心地掉几滴眼泪吗?她跟橙天是四年的大学同学,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明明心里很难过,可是……眼泪怎么就是不出来?
橙天被推出手术室,舞华哭着扑过去,跪在地上,拉着医务人员不让他们推走,歇斯底里地嚎啕着,也在大骂着静语。
这一点,其他几个人也都很惊讶,平日里文静如斯的舞华,居然也会爆粗口?刚才那句“贱人”几个人都觉得是她极限了,没想到还有更恶毒的……
被推开几次,司徒翎也放弃劝阻了。
爱人死掉了,就让她任性一下,多看几眼吧……
令狐小丫被吓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死人,不对,死人不是活生生的。
沈佳琪上前,把舞华抱在怀里,箍住她双臂,让开走廊让他们把橙天推走了。
“舞华,冷静点。”
舞华捶打着沈佳琪,双腿已经站不住了,不停地往地上瘫,拽着沈佳琪的衣领,把他也往地上带,听见他让她冷静,大吼: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他死了,他死了!”
“对,他死了,他回不来了。你就算把医院闹翻天他也回不来了。”
127 心深伤透
“你怎么能那么冷血,那是橙天是橙天!他是橙天,不是随便的路人甲路人乙!”
沈佳琪冷眼看她,“我知道,全世界都陪你一起哭,他就能回来吗?”
“……”
舞华无言以对,找不出话来反驳,迟钝地松开他的手他的衣袖,任由自己仰瘫在地,如同一只上了岸的乌龟般,蜷缩四肢抽搐、摇摆着。
娴静优雅的舞华居然如此狼狈,令狐小丫看不过眼,司徒翎已经快她一步把舞华扶起来,狠狠推开沈佳琪搀着她走了。
“那个佳琪,我跟去看看。”
沈佳琪扶起静语,拿了药问了医嘱之后送她回家;走了之后不放心,又跑去超市买了一堆速食商品和水果填满她的冰箱,叮嘱她嫉妒按时吃东西,有事就打给他。
静语点头,牵强地笑笑,“好了,我不是小孩子,冷静下来就没事,不用担心。”
沈佳琪沉默着。
“好啦,真的没事,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静语的故作轻松更让沈佳琪心疼,他走过来,蹲在静语脚边,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轻轻握住她缠着绷带的左手,垂下眼睑,掉落一滴泪在她手上。
静语嘴角抽动,被他握住的手也抖了下。
“我没有喜欢你,别误会。”
沈佳琪默然。
良久,静语抽回冰凉的左手,反握住他的手,“谢谢你,佳琪。”深吸一口气,咽下鼻腔流到气管里的液体,笨拙地轻轻抱了沈佳琪,“我懂。”
沈佳琪释然,浅笑告别。
静语送跟他到电梯,挥着行动自如的右手跟他说“再见”,等她回到屋里,看到了如同鬼魅般忽然闪身在门后的舞华。
“舞……”
看着舞华进电梯,司徒翎回车里等她,心里很是郁闷,沈佳琪跟那个静语真的有一腿?阿曼达怎么没告诉她,连舞华也没透露一点儿风声,她之前也怀疑过,可是沈佳琪一直声称他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就关心对方到这个程度?哼。”
司徒翎一脸不屑,放低靠背,准备躺着听会儿小曲等舞华的时候,看到了沈佳琪。
沈佳琪怎么从静语的公寓楼里出来了?难道,这一天他们俩都在一起?
就算他们俩真的有什么,要不要这么猴急,橙天才刚刚过世就这么迫不及待?礼义廉耻就一点儿不考虑了?
停顿了下,司徒翎手上继续,没打算下去跟他搭讪。
她司徒翎才不是没道德底线的人,才不会去勾引有女朋友的男人。
接完阿曼达的电话,沈佳琪吐气,莫名的,心里一阵轻松。说起来,好像有点儿幸灾乐祸,不管怎么说,结局早就定了,只是方式有区别罢了,小姑娘舞华得伤心一阵子吧?等她知道了事情真相应该就不会怪静语了吧?
刚遥控了车子,一扭头就看到了司徒翎的车,走过去,学着她以前的样子,敲敲车窗,“嗨,下来吧。”
司徒翎听见了,没睁眼,身子还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手指在敲在手刹上,看似不经意地扭过头,避开了西晒也避开了沈佳琪。
沈佳琪没觉得哪里得罪她了,当她是真没听见,转身欲走的瞬间,西晒下她的侧脸惊艳了他。
像是某部吸血鬼片子里的画面似的,阳光照射下,光洁无瑕的皮肤和细微到看不见的汗毛都有着别样的光彩。
蒙上一层光晕,原本有些棱角分明的侧脸,竟也柔和了许多,凭添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也多了几丝不可亵玩的圣洁。
司徒翎的车子停在楼前,高层林立的居然也给她偷得一抹西晒,斜斜地穿过车玻璃投射在她身上,美化了她,融化了他。
“咚咚”,沈佳琪再敲,“司徒。”
明明是在假装不理他,却又怕他识破是在假装,屏住呼吸好一会儿,就等着沈佳琪自己走人,听见他又敲门,觉得再假装听不到就太假了,笑着扭脸睁眼,像是才知道他在似的一脸惊讶。
调好靠背,开了车窗,“有事?”
沈佳琪对上她那双晶亮亮的水眸,愣了下才说:
“没,上午在医院见你心情不好,当时没顾上问。”
偷眼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笑得有点儿过,抿嘴收了收,点头,“没事。”
她当然得说没事,难道她要说自己看得他跟静语亲密在一起,吃醋了?
“真没事?”
“没有。”
“噢。”
沈佳琪卡了词,接不下去了,扭头看看,终于又找到个问题:“你来这儿……找人?”
从俩人没营养的对话开始,司徒翎一点点儿冷了脸,指指楼上,“我送舞华过来。”
“舞华?”
沈佳琪如临大敌似的紧张冷了司徒翎的心。
“放心吧,她不是来找静语火并。”
沈佳琪搔头,虽然她这样说了,还是有点儿担心,想上去看看。
司徒翎叫住他,“女人间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再者说了,人家是两姐妹。”
这话在理,沈佳琪还想找话题跟司徒翎聊两句,可她兴趣缺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说的“没事”,想问问,又怕被她凶。
算了,她心情不好自己还是不添堵了,晚些再问好了。
“那,我先走了。”
“噢。”
司徒翎关窗,调低了靠背继续听歌假寐。
“……”
还真是冷淡,不像她,难道真遇见问题了?
两步一扭头,三步一转身,统共七八米的距离让沈佳琪走了五分钟都没走完——要是车里的司徒翎看到他此时这个磨叽模样,一定会心花怒放的吧?
只是,司徒翎没看见,沈佳琪也没大着胆子折回去问个明白。
早上去医院的路上,司徒翎接到前男友的电话,说他回来蓝山了,想跟她见一面。
当初分手的时候那么决绝,说好了从此陌路人,还要见面?
司徒翎咬定了不松口,就是不答应,于是对方磨叽纠缠,终于惹怒了她,摔电话关机,直到现在都没开机。
说来也巧,沈佳琪在小区门口跟一辆兰博基尼概念跑车擦肩而过,还想着谁这么吃饱了撑得,开这车上街,回头率百分百没错,也得被不少人羡慕嫉妒恨吧?
再一扭头,见那车拐弯去了静语那边,按捺不住好奇,也想看看是哪个多金的公子哥,泡mm泡到家门口了。
跟过去,见那车果真停在静语家楼下。
沈佳琪在车里惊叫出声,“不会吧,这货该不是来看静语的吧?”
很显然,不是。
车主把车停在司徒翎对面,两车头对头,下车信步走到司徒翎车旁,伸手敲窗户。
沈佳琪傻了。
当然,有可能是问路。
沈佳琪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
司徒翎居然开车门下车了!
刚才他过去,也只是开了窗子跟他说话而已!
难道他们认识?
离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沈佳琪想找个借口过去。
不失时机的,舞华出来了。
司徒翎推开兰博基尼车主,把舞华扶到副驾驶,跟那人挥手说再见,倒车,从另一个出口扬长而去。
车主愣在当下,反应过来后开车追了上去。
沈佳琪傻乎乎地还在原地等着,想了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追了过去。这哪儿能追的上,倒不如守株待兔了,沈佳琪直接去了舞华家。
如他所想,司徒翎的车停在楼下,当然还有那辆兰博基尼。
经过的时候往车里看了眼,车主还坐在里面,顿时,沈佳琪优越感倍增。
128 低等动物
电梯停在6楼,沈佳琪等了两分钟,电梯仍旧显示在6楼。
明明按了,灯也亮着……
又过了会儿,终于“5”“4”“3”“2”“1”,电梯门打开,司徒翎出来了。
“你……”
沈佳琪想说,怎么刚到就走,是要去跟那人约会?
可他要是真这么说了,不就暴露了他在跟踪她吗?
司徒翎火急火燎地抓住他,把他推进电梯,“正好,你帮我看着舞华,我晚点儿过来。”
说着,司徒翎还帮他按了楼层,也不问他是不是来找舞华的。
“哎——你干嘛去?”
“我回学校,忘了晚上有个论坛交流了,得赶快回去准备,我可能十点多过来也可能更晚,总之我不来你不要走,看好舞华,别让她做傻事。”
电梯门要合上,转身走了两步的司徒翎又走回来伸手拦住电梯,欲言又止,“你……开导开导她。”
“啊?”
司徒翎没再解释,抱着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跑了出去。
“开导?难道她还能跟着寻短见一起走?”
沈佳琪自嘲地笑笑,怎么可能,舞华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吧?……应该不会吧……想起舞华在医院的表现,沈佳琪凌乱得不确定了,情到深处,难道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了?就为跟着爱人永远在一起?
那橙天有什么好,让舞华甘愿为他去死,也让静语舍身饲虎?
腹诽中按响了门铃,舞华红肿着眼睛披着披肩开门,见是他,继续回去拿纸巾擦鼻涕,也不说请他进来也不说关门赶人,沈佳琪自发自觉地换鞋进来,轻轻关上门,扫视四周,拿杯子倒了杯热水给她。
“谢谢。”
沈佳琪从来没见女生哭成这样过,“惨兮兮”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了,脸被掌掴了似的浮肿老高,跟脸的肿胀程度相比,睁不开的眼睛已经不算什么了,嘴唇也没血色,紫得发白——沈佳琪也纳闷儿自己怎么会这么觉得,说不上来嘴唇到底是发白还是发紫,反正不是红色就对了。
沈佳琪有点儿怀疑,舞华是不是真的被掌掴过了,那脸怎么能肿成那样?还有,刚才在楼上那么久,跟静语都聊了些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沈佳琪无从问起,只得遵照司徒翎的吩咐,好好看着她,免得她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舞华裹紧了披肩,还是觉得冷,抱着抱枕团成一圈缩在沙发上,歪头抽着鼻子看沈佳琪。
其实沈佳琪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自己,眼睛肿成一条缝,到底是闭着还是睁着他都不清楚,不过,舞华开口之后,他就知道她眼睛是睁着的了。
“沈总,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楚朝阳飞去澳洲之后,公司的职务由沈佳琪代理,代理ceo沈佳琪同学,自然是要被称作“沈总”了。
沈佳琪点头,“问。”
是要问他跟静语的关系?
舞华没有立即问,拿纸巾轻轻在眼睛沾了沾,又狠狠擤了下鼻涕,丝毫不顾忌有沈佳琪在场。
沈佳琪额头冷汗,只得当自己没看见没听见,端坐在沙发上等着回答她的提问。
擦完眼泪和鼻涕又喝完水,把空空的杯子递给沈佳琪:“劳驾”。
男佣沈佳琪很称职地接过杯子,倒完水又问她饿不饿,用不用做点儿吃的,打开冰箱看到里面除了几盒酸奶什么都没有,有点儿后悔刚才的问话了。
幸好,舞华没说要吃。
拍拍沙发,示意沈佳琪坐下。
“沈总……”
“私下里叫我佳琪就好。”
哪儿有老板照顾秘书这么周到的,要真有,那也是照顾自己老婆吧?
腹诽归腹诽,沈佳琪还是很有眼力见地去卧室拿了被子给躺在沙发上的舞华盖上,坐在她头边的小沙发上听候她的召唤,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沈……佳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啊?”
“我跟静语,你喜欢哪个?”
“呃……”
舞华浮肿得夸张的脸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更不可能,可语气氤氲,也听不出来她到底什么意思,究竟是在问具体的她们两个,还是泛指她们这两种类型。
“如果你是橙天,你也会选择静语?”
“我……”
如果沈佳琪是橙天,会喜欢谁?不用如果吧,橙天不是已经选择了静语吗?赤裸裸的事实摆在眼前,舞华究竟想问什么?
舞华想叹气,叹了一半就开始轻咳,只得又坐起来,喝口热水顺气,“如果……不,不是如果,如果让你选,我跟静语你选谁?”
“你……想听什么?在你跟静语之间做个选择……还是别的?”
舞华不喜欢他,他很清楚,所以他猜,舞华不会只是要他在她们姐妹之间做个选择那么简单。沈佳琪也想过,为什么橙天会选择静语放弃舞华,他的答案是,静语的性格更容易相处。
——所以,舞华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橙天会选择静语而不是她吧?
“我还是处女。”
舞华答非所问,沈佳琪傻了一下,瞬间脑补完毕,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果然——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放得开的女人?喜欢可以随时满足你们的需求随时跟你们上床的女人?”
“……”
这问题也太赤裸裸了吧,这要他怎么回答,问得也太笼统,回答“是”或“不是”,都不足以满足舞华的求知欲,可要具体解释……太尴尬了吧?俩人私底下是挺熟,熟归熟,一直当她是小妹妹,忽然聊这么深奥的话题,似乎……
沈佳琪的迟疑,仿佛验证了舞华的猜测,她冷笑。
“果然,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原始的欲望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仍旧没有改变,仍旧是被性冲动左右的低等动物。”
舞华忽然间的冷峻,冰冻了沈佳琪,让他觉得陌生。他什么都没说啊,他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好好回答,她怎么就得出这么个结论?还以偏概全让所有男同胞都躺枪了。
沈佳琪觉得,他必须要解释,不能让舞华这样抹黑所有的男性。
“不尽然,不排除的确有你说的那种情况,但是大多……”
舞华冷冷打断他,反问:
“那你呢?”
“我?”
舞华忽然想起,静语曾经受命“色诱”过他,笑了,“也许你是个例外。”
“……”
沈佳琪也知道她在说什么,“啊”“噢”好一会儿,心虚地红了脸。那天,要不是可比克及时冲进来,他怕是也成了静语的裙下臣了。
其实这种事吧,不太好说,当时感觉到了,不管对方是不是心爱的人,应该都很难抑制住原始欲望吧?就算彼此之间没发生什么,也不代表不想、没想过吧?
沈佳琪一通解释,也不知道舞华听懂了没,傻愣地看着她,等她说话。
舞华肚子“咕噜噜”,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也唤醒了她的知觉。
“啊,我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叫外卖吧,我手机里有号码。”
舞华撩开被子,拍拍脸,在茶几里拿了几张传单给他,“这儿也有,你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什么都行,我先去洗个澡,谢谢。”
“……”
沈佳琪再次凌乱,这姑娘今天怎么了,一点儿矜持都不顾了,竟然大咧咧地跟他说要去洗澡,好歹他也是个正常男人,能不能顾及下他的感受啊?
上次他是没跟静语那啥,但不代表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
沈佳琪承认,心里的某一部分,因为下午的司徒翎,萌动了。
而他的身体,也因为舞华的一系列问话,变得敏感。
129 桃色诱惑
不出沈佳琪所料,舞华果然大咧咧地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外卖很给力,打过电话十五分钟就送到了,彼时,舞华仍旧在池子里惬意地泡着,让沈佳琪先吃,不用管她。
旁若无人神态自若地裹着浴巾走出来,在浴室门口踩了几下,确认拖鞋上没水了才过来,闻到熟悉的香味儿,迫不及待跑过来掀开盖子,陶醉地闭眼嗅了几嗅。
顷刻间醍醐灌顶似的,此时的舞华与从前判若两人。
搁在从前,不,就昨天,她都不会只裹着浴巾出现在任何一个男性面前,哪怕是她深爱着的橙天。而现在,她居然……
浴巾不过八十厘米宽,舞华个子又高……
沙发跟茶几高度没差多少……
于是……
当舞华一手顾着头发一手拿勺子俯身舀饭吃的时候……平时被深藏在衣服里的事业线在沈佳琪面前显露无余……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沈佳琪偷瞄两眼赶紧扭头,借口上厕所躲进了洗手间。
凉水冲脸,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了被舞华丢在一边的粉色内内……
于是,好不容易被凉水冲击下去的欲望,再次升腾,炙热地灼烧着沈佳琪。
幸好带了手机,悄悄打给司徒翎,想问她能不能早点儿过来,或者他还用不用一直看着舞华,看起来,舞华不回寻短见。
但是。
司徒翎关机。
打给小丫妹妹,要不叫她过来好了,一起看着舞华,也不会发生些什么后果严重的事。
但是。
小丫妹妹要照顾明天才去学校的楚天骐。
打给阿曼达,她应该没事吧,七点半了都,也该吃完晚饭了吧?她又不会去跟谁约会也不用照顾谁,今天肯定也不加班。
但是。
阿曼达说有点儿感冒,打算看会儿电视吃药睡觉。
……
打给谁,这个时间谁比较有闲,谁能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可比克?喵喵?这俩人好像又飞去外地拍戏了吧?偌大的蓝山市,几百万人口,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在危急时刻做他的英雄吗?难道,美男就没有英雄来救吗?
“咚咚咚”
“沈……佳琪,好了没,借我用一下。”
一时间,舞华还是不习惯直接叫他名字,不等沈佳琪回答,她就推门进来了,幸好沈佳琪是穿着衣服的。
也不顾沈佳琪还在厕所里,舞华推开他扶着洗手池干呕起来,呕了几下,“哇啦哇啦”吐了一堆东西出来,酸味儿弥漫四周,沈佳琪伸手想拍她后背,又怕摸到她光滑的肌肤……
不经意看了眼镜子,又看到了舞华前胸的美好。
想出去,但是卫生间地方不大,舞华弓着身子,从她后面过去的话,难免要跟她肌肤相亲,还是站在一边忍忍吧,眼睛不乱瞟就好。
舞华吐完,冷水洗了把脸,擦干之后用力拍了两下,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对镜子里那个眉目间满是惨淡的姑娘笑笑,于是,花儿开了。
见她终于笑了,沈佳琪也放了心。
直起身子,舞华也看见了对她浅笑的沈佳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sh……佳琪,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嗯,没事,没事……咳。”
舞华个子是高,不过沈佳琪跟她说话还是要俯视,于是,又一不留神看到了她的粉嫩玉兔,别开头,又看到了被丢在一边的粉色小内内……
沈佳琪大囧。
洗干净洗手池,舞华出去了,还很贴心地帮他带上门。
还真是“借用”一下啊……舞华出去了,炸药引子暂时不会被点着了,可他总不能一直在洗手间待着吧?洗手池是洗干净了,可那股子酸味儿还弥漫着……算了,出去吧,别乱看就成,上次被静语那么勾引都忍住了,这次肯定也没事儿。
可沈佳琪还是觉得,舞华那句“我还是处女”是某种暗示。难道,他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动物?
陷入了怪圈似的,越是纠结,就越是纠结。
八点十分,打给司徒翎,还是关机。
在洗手间一直待着也不是事儿,打了个电话给静语,问她怎么样了;听声音,好似是在睡觉。又问她:
“下午你跟舞华聊什么了?”
沉默片刻,静语说:“都告诉她了。”
这么一说,沈佳琪反而放心了,舞华肯定也慢慢会想明白,橙天选择静语而不是她,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个病人。而根据调查结果,橙天的心理病症,除了童年影响之外,也跟后天药物有关;病情加重也正是在他认祖归宗、被决定继承家族事业之后。
沈佳琪信心满满的出去了,他要把这一切都告诉给舞华,让她赶快恢复正常。
拉开门,拐弯来到客厅,春色满人间。
舞华斜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也不知道在看啥,笑得花枝乱颤。
身上还是裹着八十公分宽的浴巾,不过经过舞华的扭动已经有点儿松了。
这次,沈佳琪看到的不是舞华胸前的粉嫩,而是若隐若现的大腿根及其更深处……
美腿啊……
修长白皙笔直,两腿膝盖交叠,下面那条腿微曲,上面那条腿顶着膝盖,使得浴巾缝隙见大,黑幽幽的一片神秘,引得沈佳琪想去一探究竟。
不过,舞华没给他这个机会,唔,是暂时没有。见他出来了,赶紧坐起来,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请他坐。
舞华坐起来的瞬间,沈佳琪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好像看到了她白嫩无暇诱人微翘的臀部……
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远远地坐在另一只沙发上,思索着如何开口请辞,他觉得,舞华现在这个状态,已经不需要有人看着了。
“佳琪,能再问你个问题吗?”
舞华的语气轻松愉快,沈佳琪点头,这次肯定不是什么让他纠结、难回答的问题了吧?
“也不是问问题了,是想请你帮个忙,先答应我好不好?”
突然变成小女生姿态,羞答答地红着脸,欲说还休的小纠结让沈佳琪也纠结了,原本打算一口答应下来,看样子……该不会是有陷阱要他跳吧?
“好不好?”
双手握在一起拜托他,小女生似的撒娇,沈佳琪抵抗不了,想点头却又怕是什么为难的事,舞华才刚经历了这样的打击,要是答应她的事做不到、让她失望不等于是雪上加霜吗?
“什么事,你先说,我尽力。”
“你先答应好不好?”
“你先说吧……”
“你先答应我再说。”
“……”
耐不住舞华撒娇,沈佳琪为难地点头。
得到了他答应,舞华反而又忐忑了,绞着手指咬着嘴唇,低着头好一会儿,下定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看向沈佳琪的眼神很坚定,一字一顿地说:
“帮、我、变、成、女、人。”
“哈?”
沈佳琪这次真傻了。
“我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
“你没听错,帮我,变成女人,真正的女人。”
舞华红着脸,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害羞,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大,底气很足。
沈佳琪的小佳琪蠢蠢欲动,胸腔里小鹿乱撞,呼吸变得急促,他不太确定,自己想的跟舞华讲的是不是一回事。
“你是说……”
舞华点头。
“……”
沈佳琪的沉默,让气氛陷入尴尬。舞华羞愧地捂着脸,也有点儿难过,沈佳琪这是拒绝她了吧?
“你……不愿意?你……不喜欢我?”
沈佳琪摇头,“不是不喜欢你……”
“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们男人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吗?不,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性跟爱可以分开吗?”
130 欲拒还迎
“……”
沈佳琪脑子有点儿乱,都是那些八卦杂志还有网络杂帖坑害了舞华这样的无知少女,那些所谓的“经验之谈”或是“科学理论”,不过是受了伤害的人信口雌黄或是将部分事实无限夸张扩大化罢了。
即便真的是专家“研究表明”,就能保证他们的数据完全无误适用于任何人吗?
沈佳琪一直觉得,会把那些所谓的理论当成事实来相信的,只有学历不高见识不多混迹市井的中年师奶而已。他没想到也不曾想过,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舞华也会相信那些!
倘若真的能够轻易将性和爱分开,那所有的男同胞们不就真的成了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动物了吗?
“我说错了?”
舞华小心翼翼地问,沈佳琪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不是生气了吧?
“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再待下去,沈佳琪一定会疯掉的,他必须马上离开。
“别走!”
舞华光着脚跳下沙发扯住了他胳膊,顺势勾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哆嗦着恳求他留下,“请不要走……我……求你,求求你……”
肌肤相亲的瞬间沈佳琪抖了一下,被她紧紧抱住之后心跳骤停似的窒息了几秒,隔着薄薄的衬衣、温热的浴巾,她那对柔软紧紧贴在他背上,骚动着他的心。
沈佳琪想不到背后的舞华此时是什么表情,脑海里浮现出她平日里清纯害羞的笑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抱着他的究竟是静语还是舞华。舞华,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open,主动投怀送抱?
即便是在大学时就进行援交的静语,也不是为了私欲而随便跟男人上床,她是为了挣钱为了给养母治病买药还赌债。不可否认,这种做法的确逾越了道德底线、有失妥当,但是要在短时间内挣到很多钱,对于一个在读的学生,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吧?
而先前色诱沈佳琪那次,也是受了白南瑾的指使,以十万元的价格才请到已经收山的静语重出江湖。当然,之前寄到楚朝阳办公室的照片也只是照片而已,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白南瑾这么做的原因,除了吃醋沈佳琪跟可比克走太近,跟下落不明的南文戌也是有关系的。
也正是因此,得知真相的沈佳琪才会跟静语成为朋友。而现在舞华莫名其妙的要献身,意欲为何?
直到现在,沈佳琪仍旧以为橙天选择静语放弃舞华是因为二人的性格差别。
背后,舞华侧脸贴紧,氤氲的嗓音委屈地诉说着原由。
“静语说,橙天跟她……他们之间不是爱情。”
沈佳琪不做声,舞华圈着他腰的手松了松,抓紧他的衬衣咬咬嘴唇,小声说:
“橙天跟她在一起,是因为那个事。”
“啊?”
舞华声音低下去,点头,“嗯。”
沈佳琪一直以为……没想到……静语那货脑子进水了吧?还以为他们俩人之间有感情,原来……居然……怒从中烧,出离愤怒地拿开舞华的手,扭头瞪了她一眼,见到她眸中的泪,心又软了下来,苛责的话说不出口。
收到他的眼神,舞华抱肩低头,松松垮垮的浴巾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沈佳琪咽了口唾沫,别开眼稳定下情绪,缓缓吐气,“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
“可是……”
见他要走,舞华再次上前抓住他,“不要走,陪陪我好吗?”
再次甩开她,此时楚楚可怜的她,比起刚才更有吸引力,沈佳琪承认,他的确很想遵照舞华的意思把她推到,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舞华现在还在受刺激当中,脑子不清醒,更何况,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喜欢谁。
“不要走……不要不说话……拜托你帮我……我只是想、想知道那事究竟、究竟是……”
抱肩的双手忽然扯开了裹住身体的浴巾,舞华洁白无瑕的胴。体跃然沈佳琪眼前,他避之不及。
“你……”
沈佳琪别开头,“别胡闹,把衣服穿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舞华把手里的浴巾丢开,抱着胸转到他面前,顺着他的视线歪头,梨花带雨地哀求他看她,哀求他答应她的请求。
“你……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是现实在逼我,我那么爱橙天,爱他爱到甚至愿意为他去死……可是我、我……过不了这道坎,我……”
沈佳琪想说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扭头看到她那湿润的双眸,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舞华试探着牵住他的手,见他没拒绝,哆哆嗦嗦地拉过他的手,引导他抚摸自己。
距离她那对白嫩还有不到一公分距离的时候,沈佳琪忽然用力停住,不肯再被牵引着往前,眼睛忍不住去看又告诫自己不要看。
舞华往前一挺,于是,温热的,触摸到了柔软。
触电似的收回手,沈佳琪推了她一下,“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
舞华不依不饶地再次抓住他的手,直接按在了刚才他碰过的地方,眼神里仍旧是满满的哀求。
“你……确定?”
沈佳琪动摇了。
舞华坚定地点头,“我确定。”
“不后悔?”
舞华迟疑下,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咬牙点头,“不后悔。”
沈佳琪知道该怎么做了。
轻轻甩开她的手,走近她,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抱起闭上双眸的她走向卧室。
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俯身看她,再次问:“真的不后悔?”
舞华闭着眼睛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嘴里还是倔强地说:“不后悔。”
沈佳琪解开两颗扣子,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脸颊轻啄。
他知道她在发抖,他知道她在害怕,他也看得到她的决心。
双手缓缓游走,温热地安抚着她的不安,吻了她唇,问她:“为什么是我?”
“你、你是个、好人……”
舞华抖得很明显,说话都有颤音,双拳紧握,身体也绷紧,也由此,那对小白兔亭亭玉立,颗颗分明。
沈佳琪还能抑制,可是小佳琪却有些迫不及待了,舞华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要献身给他?
“好人卡”不是在拒绝对方的时候才颁发的吗?这个孩子,思维还真是奇怪。如果,这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两个人都会后悔吧?
沈佳琪迟迟没有动作,舞华睁开泪眼,眼睛里满是疑问。
舞华坐起来,动作迟缓地靠近他,搂住他脖子,轻吻他耳垂,想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沈佳琪再次把她推倒,饿狼扑食一般覆在她身上吻她,舞华笨拙地回应着,双手也像受了召唤似的圈住他,轻轻抱紧。
边吻,边流泪。
沈佳琪的手毫不客气地握住她的玉兔,用力一捏,舞华吃痛,牙齿扣住,无心地咬在他嘴唇上。
吃痛的沈佳琪没有放开手,更加用力地握紧,而舞华咬住她嘴唇的皓齿也不曾放松,较劲似的,谁都没有先松开。
沈佳琪心里犹疑,手上动作却不迟缓,有条不紊地抚过她光洁地每一寸。
腹部,翘臀,大腿。
游走到下面,沈佳琪手心冒了冷汗,犹豫了下还是穿过草丛去到了神秘山谷。
身下的舞华抽搐了下,像是被点了穴似的身子僵住,抱着他的双臂也失去了力量,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131 恋人絮语
“我……”
决堤的泪水淹没了舞华的脸,“不后悔”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沈佳琪双手规矩地挪开,给她盖上被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叹口气,无言。
到底,舞华还是过不了那关。
大概,是因为不爱他吧?
那她明明很爱橙天,怎么也……
舞华哭得稀里哗啦的,帮凶沈佳琪左想右想,觉得自己还是先走吧,俩人现在这样好像挺尴尬的。
给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又把纸巾盒递给她,劝了几句就走了,到了楼下该死的电话才响起,是司徒翎。
沈佳琪没好气地接电话,“喂……”
被人追杀似的,司徒翎不等他声音落地就抢着问:
“舞华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你自己看着时间回去吧,我晚上还有事,就不过去了,先这样,拜拜。”
“……”
别说邀功了,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让他说,沈佳琪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刚把钥匙插上,电话又响了,是可比克。
“沈大帅哥,有空没?”
“干嘛?”
“没事,就找你聊天,顺便有事情要问你。”
沈佳琪把钥匙拽了下来,闷声哼道:“问吧。”
电话那头可比克“嘿嘿”笑,不急不缓地唠着家常,迟迟不入正题;沈佳琪累瘫了,闭着眼睛拧着眉头,耳朵旁“嗡嗡”的,完全听不清可比克在说什么,睁开眼看着楼上舞华家的灯,看到眼睛睁不开、手一松,电话掉在座位上,人给睡着了。
可比克绕了半天终于问道正题了,等半天那边没动静,关上门窗,扯着嗓子使劲大喊,终于——
“滚!”
沈佳琪爆发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沈佳琪噼里啪啦好一通发泄,等他出完气了,说了句:“不早了,睡吧。”
挂了电话,可比克又打过来,“沈大帅哥,做人不能这样,你……”
“我现在开车,到家打给你。”
听着“嘟嘟”,可比克扭头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沈佳琪这是在哪儿呢?楚朝阳飞澳洲之后,家里就剩小丫妹妹一个人,他这兼职管家还不早点回去照顾孕妇,大半夜在外面干嘛呢?
打给小丫妹妹是占线,肯定是在楚朝阳通话呢吧,俩人刚结婚就分居两地,还得牵挂着飞去米国的舅舅一家,一定很辛苦吧?
跟上次一样,令狐小丫又捧着电话睡着了,脸上的泪痕还在。
楚朝阳一落地就得知了橙天的死讯,也挺意外,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安慰了令狐几句,也没能止住她的眼泪。
“朝阳,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前几天还好好的,还在一起吃饭聊天,还约好一起给他过生日,现在怎么突然就给……朝阳,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
“傻丫头,这是意外,别乱想,世事无常,他……”
令狐小丫抽搭几下,问他:
“那你说,我要是突然死了,你会怎么办?”
楚朝阳有点儿生气,他不喜欢回答假设性问题,更不爱听这样的话,他也不敢凶令狐,只得压着怒气哄她:“傻瓜,你答应了要陪我一起变老,怎么会突然死了?”
“我是说假如假如,你说,你会怎么办?”
“……”
楚朝阳没理清逻辑,不知道此时的令狐小丫想要什么答案,他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自己会怎么办。
令狐小丫又抽抽鼻子,抹了把眼泪,哑着嗓子逼问:“你说,你会不会娶别的女人?”
“……”
楚朝阳虚惊一场,擦了把冷汗,笑,“不会。”
“真的?”
令狐小丫喜上眉梢,心里美滋滋的,得到了楚朝阳坚定的肯定答案,乐得合不拢嘴,聊了些别的,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
“可是,要是我死了,你不娶别的女人,不就没人照顾你了?”
“……”
楚朝阳沉默。
“你说,该怎么办?”
楚朝阳继续沉默。
“朝阳?”
“咳,你觉得该怎么办?”
楚朝阳很有心机地把皮球踢了回去,乐呵呵地等着听答案。
令狐小丫歪着小脑瓜看着俩人的婚纱照,也想了好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
“要不,我死了,你还是娶别人吧,不然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怪可怜的。”
“……”
楚朝阳无语,这算是什么破答案,照她这个说法,是不是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先走了,她也会改嫁?楚朝阳撅着嘴问了她这个问题,令狐小丫不假</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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