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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人领命退下,他又对另一个命令道:“你替我去一趟素女殿,告诉玄女,就说……”
“太子不必如此麻烦,如今昊天瑶池毕竟是天庭之主,太子不愿意去,本座去也是一样,”白泽走进殿中,身边,是个刚刚退出去不久的传令妖,他神色温和,语气却带上了强硬的味道,继续道:“至于玄女那里,一事不烦二主,本座亦可代劳。”
陆压被他一噎,挥退了两妖,气势顿泻,像是对长辈撒娇似得撇过了头,说道:“既然看上了就要护好,弄得人家如今连见你也不想见,我也真是服了你。”
白泽漫不经心地一笑,调侃道:“也是呢,我又怎能与太子殿下相比?”
“你,瞧瞧你这样子,哪里有半分木讷?我也真是佩服你,就连女娲都把你当做闷葫芦,可见你这人心有多黑,以前的事情不管你有没有参合,我都不在意,只是如今,你若敢伤喜鹊分毫,便是拼着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过你。”陆压落下狠话,对于这位仅剩的长辈之一,接触的时日一长,生性敏感的陆压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异常,妖族回落到如今的局面,不论有多少人在其中插足,终究还是要怪他们自己妄自尊大了,自毁生机。所以,对于已经过去的,除了个别几个让陆压绝对不能也不想放过的,他也不想再去计较。
毕竟,真要说起来,不管当年是否被算计了,他这个太子亦是罪魁祸首之一。如今妖族势弱,他只想带着残余的族人好好生存,能否匡复是其次,最重要的,陆压带着微红的耳根目光扫向喜鹊沉睡的地方,比起那些,繁衍生息更主要不是?
如此坦白的说出自己的底线,对于陆压的行为,白泽唯有报以暗含羡慕的苦笑,他叹息一声,带着复杂的感情回道:“安心,喜鹊是她认下的妹子,我怎会再让她伤心?”
“但愿你能说道做到。”说完,感应到喜鹊将醒未醒的轻吟,陆压目光一柔,不去管兀自苦笑的白泽,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陆压离去的背影,白泽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此刻,他想立刻飞到九玄身边,虽说她现在还没拿定主意,但是她并没有说,自己不能出现在他面前不是。
如果说龙凤初劫时,对于情爱之事,他还是一片懵懂,甚至视为毒药,然而陪着九玄历经轮回,他亲身体验见证了芸芸众生在不过百年的时光之中的种种喜怒哀乐,回到洪荒后,又因关注九玄而间接见证了陆压和喜鹊的爱情。
犹如一张白纸被染上了色彩,而九玄,便是这张白纸最浓艳,最绚丽的一抹。白泽负手而立,仙云自脚下升起,这一刻,他好想见她。
“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九玄迎着朝阳金辉,她头上只梳了一个简单道髻,青色的织锦发带带着一缕黑长柔顺的马尾静静地落在同色的云纹边绕膝深衣上,黑色金边的腰带搭上洁白的下裙,看上去飒爽英姿,却不失女子清丽。
她停在那里,看着这个突然挡住她去路的男人,神色默然,声音不悲不喜。
男人相貌普通,却有一双能让人沉迷其中的眼睛,只是,那眼中深邃,唯有男人愿意时,才能让人发现。他看着迎着金乌晨辉向他走来的女人,浅浅一笑,“本座掐指一算,料想仙子必然不愿错过一场好戏,故而特地在此等候,望与仙子同乐一场。”
“同乐?我却不知某人居然不怕会引火烧身,还有心情去看人演戏。”九玄眉头高挑,对白泽的行为实在无法理解。
昊天与瑶池这样大张旗鼓的摆宴,若说是为了拉拢他们这些高阶仙人,她可半点也不敢相信。这宴无好宴的,若是出点什么幺蛾子,说不得,最后就成了借题发挥的告状,这人居然不怕被天道发现,还不赶紧回到紫霄宫里等着最后出面当和事佬,还有闲心陪她一起去赴宴?
听了九玄的话,白泽量眼神亮了亮,这是,还关心他?随即,他便打蛇上棍,带着要闪瞎九玄眼睛的傻笑说道:“有仙子在,白泽何惧之有?”
九玄闻言又气又乐,这人,居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以为她会为他遮掩不成,于是,她反问道:“你又怎知,我会帮你遮掩?”不怕我因爱生恨,把你的存在暴露给天道吗?
白泽脸上笑意不减,配上眼中那炫目的神采,原本普通的容颜像是蒙尘的明珠被擦去了覆在其上的瑕疵一样,熠熠生辉,他在九玄惊诧的目光中轻轻托起她的柔荑,用在轮回里学来的礼节单膝跪下,低头一吻,朗声说道:“那我情愿道消于牡丹花下。”
满眼的不可置信,好一会儿,从那温柔的眼神回过神来,九玄急忙将手抽出,大步流星地从白泽身边离开,却忘记了反对白泽从她身后走开。
“呵呵。”白泽低声浅笑,他看着九玄匆忙的脚步,眼底,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盛宴
无论再怎么生气,九玄终究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宝贝地书帮轻易不能动作的白泽遮掩痕迹。当他们踏上凌霄宝殿时,正逢训练有素的仙婢鱼贯而入,此时,那喜欢到处搅场子的猴子还没有出世,仙婢们各着一色衣裳,端着酡颜醉脸,肉质饱满的蟠桃款款走进大殿。
九玄瞥了眼立在昊天下方的素心,只见她穿了一身粉纱百花裙,头梳双环望仙髻,中间插着一朵赤金镶红宝石莲花簪子,耳上是一对粉色珍珠坠子,如此装扮,既没有去抢瑶池那一身牡丹雍容的风头,又有别于一般女仙,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看着素心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仙婢将蟠桃逐一放好,一群仙娥翩翩起舞,配上阵阵仙音,颇有一番盛世歌舞升平的景象。
然而看到这一幕,九玄却是暗笑在心,因为她知道,无论今天素心怎样极力表现,都不会在昊天那里讨得了好。
只能说,素心这些年在天庭却也有些经营,可惜,却始终没有个知心人来告诉她到底何为圣人。就像当初因为不识天数而把洪荒当做后花园似得胡作非为的龙凤麒麟最后自寻死路一样。只着重眼前的素心,对上古的秘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在她看来,只要有了权力,那么,一切都好解决,这本也没什么大错,可惜她身处的地方是洪荒,是那个随便哪个犄角格拉都可能有你不能惹得存在的洪荒。
所以,素心没有注意,在她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沾沾自喜的时候,她的主子昊天,却是脸色越来越黑。
没错,随着各色水酒菜肴也一一到位,仙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入座了。然而,偏偏最重要的那几个位子上,除却最后到场的西方二圣和女娲夫妇,老子却是借口善尸为天庭正神自己需避嫌,而原始和通天,竟是一个派了副教主,一个更过分,只派了一种弟子。
昊天心里一片阴霾,暗道,好,好得很,如今还没等他开口要人,就有人摆出这样的架子,那是不是不管今日他说了什么,来日这几个都能用正主儿不在来回绝?哼,三清,咱们且看以后吧。
无论心中多么愤怒,昊天脸上依旧是一副带着酣然的笑容,乐呵呵地向女娲等人敬酒。然而瑶池与他是多年夫妻,怎能不知他此刻心情。
于是,王母娘娘的眼神扫遍全场,终于找到了转移昊天注意力的好方法。虽然与那人有些不和,然而瑶池此时却十分庆幸自己因为一时使性子没有派人去通知她,如今却是有了既能让昊天摆脱此时尴尬,又能给她一个教训的好机会。
于是,穿着一身橘红金黄牡丹纹薄纱裙的王母娘娘轻轻提着嗓子咳了一声,满意的看到整个大殿为之一静,然后,带着好奇地笑容问向他的夫君:“陛下,今日众仙云集,怎的妹妹还未到场,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闻言,昊天先是一愣,心里却在为瑶池的打断万分感激,他是天帝,从来只有别人该膜拜他,而不应该是他去屈膝讨好别人,就是圣人也是如此。
只是感激的同时,昊天的心里也种下了疙瘩,瑶池对他太过了解,这是好事,也是一件坏事。而且,他却是不知道,妹妹是何时与瑶池的关系如此之好,还提前做了如此准备,今日之后,他怕是也要注意些了。
然而,瑶池没有想到,昊天更加没有想到,他们的自以为是,居然让他们在众人面前落下了多大的面子,而失了颜面的两人的怒不可遏,又是某个消息灵通之人的下怀,并且,又因此让命运比原来还要凄惨的杨氏一家燃起了比之故事里还要浓郁的报复之心。因果相缠,自取灭亡,是对他们此时行为最为贴切的谒语。
“是啊”昊天顺势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对身边天将命令道:“还不快去看看公主如今身在何处,别是又贪玩忘记了时辰。”
接着,他转头带着歉意的微笑向众仙举杯,说道:“我这妹妹化形还不足百年,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众位勿要见怪。”
这时候,一向宽和示人的截教大师兄多宝开口了,对于自家师傅率性的行为,一向行事稳健的他颇觉不妥,早就听说过昊天对这个妹子颇为疼爱的他于是说道:“公主天真烂漫,我等只会喜欢,哪有嫌弃之理,对了,听闻瑶姬公主化形不久,根骨虽好,却未拜有名师是吧?”
昊天心中一动,怎么会还不明白多宝的意思。虽说对通天的行为颇有不平,然而如今截教势大,若是他妹子能拜通天为师,不,不,看了眼一脸祥和之气的多宝,通天的不靠谱儿他就算是没有在洪荒晃荡过也略有耳闻,倒是他坐下的大弟子,若是妹妹能与多宝成为道侣,那无论如何,也是给他天庭添了一员大将。
然而,还不带此时心情澎湃的昊天回话,慌慌张张跑进凌霄宝殿的天奴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彻底黑了脸。别说是他,就是本来还带着庆幸的瑶池也面露震惊。
只见那天奴穿着一身大了一截的绿色长袍,头上的帽子也歪了半边,他软倒跪地,结结巴巴地对昊天说道:“启,启,启禀陛,陛下,奴,奴才在天上遍,遍寻不着公主的影子,然,然后去寻了,南,南天门的守将,他,他说,公主前,前几日,下,下界,至,至今还,还,没……”
“你是说瑶姬那丫头下界以后至今未归?”昊天长袖一甩,带着不耐烦的口气截断了天奴的话,“那你怎么……”
见势不好的瑶池迅速地放下酒杯,她一边轻拍昊天的后背,一边安慰道:“陛下莫气,陛下莫气,您也说了瑶姬还是个贪玩的孩子,你跟个孩子计较些什么,赶紧派人把她唤回来才是正经。”
一旁的素心嘴角勾出一抹暗笑,这正是她想看见的场景,比起在这场宴会上大出风头,她更想借此机会让某人身败名裂,不把障碍铲除,人家又怎么能看到一直在默默奉献的她呢?
于是,她一脸关切的走了出来,对着昊天瑶池迅速而不失优雅地行了一礼,说道:“是啊陛下,如今众仙齐聚于此,还是先把公主唤回来再说吧。奴听闻陛下有一宝物名为昊天宝镜,如今不用他,又更待何时?”
一个是结发妻子,一个是知己红颜,有她们两个这样没有经过训练却满是默契的一唱一和,昊天随即便缓下了脸色,他先是对众仙歉然一笑,说“如今大家正是兴起的时候,若是只有本座一人拿出宝物未免有些不像,不如我们一边施展各自神通,看看谁先将我那顽劣的妹子给找出来,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接引与准提对视一眼,事已至此,若能借寻找瑶姬下落来弘扬佛门,却也没什么不好,便颔首应是。
女娲看着自己的夫君兼兄长,在她心里,哥哥便是因为太含蓄了才会总有人欺负到头上来,如今有机会让其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显示自己的实力,自是巴不得兄长答应,便忙不迭地一手按住想说什么的兄长,一边含笑点头。
见在场唯三的圣人都应了,其他人怎么也不可能去削圣人的脸皮,各自应下。昊天看着众仙的模样,这时才满意地拿出了昊天镜,没有人比他还清楚,道祖钦赐的这枚宝镜在寻人这方面的效用,这一次,他却是注定的赢家。
唯有九玄看着在场众仙略有所思,身旁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的白泽,假作推演的仙子心中暗想,瑶姬的动作,应该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快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怒
漫天星光下,孩子们围着走马灯你追我赶,一个满身书香气的男人将孩子们聚在一起,他拿出了一串五颜六色的风铃,风铃由一块红玉跟五块颜色各不相同的小玉片组成,在一旁温柔微笑的女人的牵引下,风铃升上半空,微风拂过,带出一阵悦耳的铃音,这时,男子对着满脸好奇的孩子们说:“其实我们家,就像是这串风铃一样,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家的组成部分,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合在一起,才能奏出欢乐的乐曲。”
乐曲,还是欢乐的乐曲,呵呵,本座怎么好像听到了阵阵阴风?众仙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准了这阵阴风刮起的地方,发现刚刚还一脸掩不住地得意的昊天此时的脸色,真可谓是让仙都不敢直视。
“不知仙子对这样的开幕还满意否?”来不及幸灾乐祸,九玄的好心情就被白泽突然地传音入密打断了。
虽然,她也很想看昊天瑶池出丑没错,然而对于瑶姬,她却是颇有好感,心下知道这次瑶姬一家怕是要凶多吉少,望了眼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传信的白泽,九玄皱了皱眉头,传音斥道:“你放手!”
“放手可以,只要仙子你放下如今心里的那个念头即可。”白泽握手的力道更加大了,甚至于,他更希望九玄拒绝他,这样,他将她放在手心里的时间,能再久一点。
可惜,在他不想伤九玄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一挣,九玄便脱离了他的控制,冷声道:“念头,我的念头有很多,不知道道友想要九玄放下的是哪一个?”
“你知道我的意思,有些事情,便是你我,也无法改变,你又怎知这次你帮了他们,天道下一次会对他们如何?信我,那样的结果只会更糟。”
“笑话,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九玄强忍心中尴尬,没好气地看了白泽一眼,“不能插手昊天处罚瑶姬一家,还不能传讯给陆压他们不要插手这件事吗?还是您没算出来瑶姬家的二儿子福缘不浅……”
白泽宠溺地看了九玄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让读出他眼神的九玄脸色微红,他看着她羞红的耳根轻声笑道,说:“你说的是,就是要结梁子,也要让昊天自己去不是,我观瑶姬那丈夫而大儿子此次在劫难逃,但是有你那宝物在,保下两人的魂魄,与那杨家二小子结个善缘也不为过,我说的是吗?”
“既然知道,那你还阻我?”不自觉地,九玄的声音里染上了娇嗔之意,让白泽不由暗自欣喜,他开口解释自己拦下九玄的原因,道:“我不过是怕你派去的人,跟跑去向瑶姬报信的人碰上罢了,还是你觉得昊天真得会对自己妹子下死手?”
九玄听到白泽的解释,静下心来,眼神扫过在场众仙,出了这样的大事,女娲夫妇,西方二圣以及三清门下等人中那精通推演之道的,早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算得一清二楚。
也是瑶姬自己托大,居然一个人去追击恶蛟,结果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然而此事毕竟事出有因,九玄相信,如果瑶姬聪明点,乖乖跟着天兵天将回来,将私自在凡间成婚生子的因由都退在受伤导致心境不稳上。
就算昊天此时真有杀了自己妹妹一家的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顶多判瑶姬与杨天佑和离再禁闭上千年,而杨家的那四个,昊天就是再膈应,主犯都高高提起轻轻放下了,最多也是阻了这几人的仙途,封印他们的记忆罢了。
但是,别说瑶姬不是那会推卸责任的人,就算瑶姬想突然变得圆滑起来,其他人,又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看了眼面似震怒,眼里幸灾乐祸比她还浓的瑶池,再看看望着昊天一脸担忧实际不知在想什么的素心。九玄心中暗叹,有这两个女人在,瑶姬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而且,白泽刚刚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如今除了早就偷偷离开去通风报信的织女,各方人马都在盯着昊天和瑶姬一家,贸然插手,就算是她有地书作掩护,也未必能逃过这些人的耳目。
但是,真得什么都不能做吗?望了眼笑得高深莫测的白泽,九玄心里一阵变扭,这家伙,八成是早就有想法了。
看着九玄好奇又拉不下面子来询问的眼神,白泽心中的笑容越来越大,当然,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有些喜悦,是只能自己一个人珍藏的,若是表现了出来,怕是九玄原谅他的时间要拖得更久了,因而,小小地满足了以后,他也不卖关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九玄柔顺的马尾,在九玄反应过来前,连忙插道:“安心,我在来见你前,曾建议陆压趁着新婚,带喜鹊入世体验人间夫妻生活去了,现在,他们应是早就到了灌江口了。”
“你!”哪怕心里早有准备,听了他的回答,九玄还是有些生气,于是,声音里带着点阴阳怪气,九玄不甘心地讽刺道:“果然不愧是‘白泽’道友,这样料事如神的本事,也只有您使出呢!”
九玄本以为,虽然有些不甘心看不到白泽变脸,但是以他的厚脸皮,对于她这样的话,最多不过一笑而过而已却不想白泽居然摆出一副神情低落的样子。顿时让九玄心里如同挠痒痒一般,想要问这厮到底怎么了。
然而不待九玄开口,白泽就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原来仙子这么看得起在下,在下倍感荣幸!”
“无赖!”九玄撇过头,不想再去看那张让她心神一动的笑容,静静立在一旁,听着昊天满是怒火的颁下命令。
“天兵天将何在?传令金乌,将瑶池捉拿回天,将杨天佑,杨蛟,杨戬,杨婵四人就地正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昊天此时心中翻江倒海,对于这次宴会,他的期望有多大,此时,他心里的怒火就有多高。他早已做好了众圣若是不给他面子,他就更有理由去紫霄宫请鸿钧出手干预的准备。然而,今天,显示三清把他面子给彻底撩了(三清:笑话,我们连陆压大婚都没去,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能派弟子来给你这个真正实力比他还不如的玉帝送礼,已经很给我们师尊面子了好吧),再是自己妹子生生在他本来就有些挂不住的脸皮上刮了一刀。
昊天表示,就算那是他亲妹子,此时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他也必须严惩不贷,反正该丢的面子已经丢了,那么,他只能求一个公正无私的名声了。然而,不等他想好到底该怎样处置自己的妹妹,有一个让他失去风度的消息从天奴小心翼翼的声音里传来。
“陛下,陆压殿下多日前便曾差人来说,他要与新婚妻子游历四方,如今,不在天庭啊!”
“放肆,他们一个个,把这天庭当成了什么地方!”昊天再也忍不住,将面前的酒盏全部推倒,散落一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天奴忙不迭地跪下,连声讨饶,“陛下,陆压殿下向来喜欢云游四海,这也是陛下早就同意的,如今殿下新婚,想来,也是一时高兴,才忘记亲自向您报备了。不过殿下临走前曾派人来通知,太阳星也运作如常,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至于瑶姬公主,她……”
“瑶姬却是不守仙规,妄动凡心,竟然与凡人私通,其罪当诛!”昊天说得咬牙切齿,像是要把在陆压身上无法发泄的怒气一同放到瑶姬的头上,让众仙中与瑶姬真正交好的都暗叫糟糕。
“陛下。”这时,素心走了出来,她莲步款款地来到昊天面前,面带肃容地说道:“还请陛下息怒,莫因一时怒气而误了公主,如今与其去讨论该怎样责罚,倒不如赶紧派人,先把公主带回天庭,免得众仙有异议以致天威不振。至于孰是孰非,有陛下的昊天镜在,咱们还能冤枉了公主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1
素心说得一脸大义凛然,她当然不会让瑶姬被冤枉,只不过,她会帮着瑶姬亲口承认自己犯下了天条罢了。到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昊天就是真得想要徇私,也不会有那个机会。更何况,对于昊天现在对自己的妹子还剩下多少感情,素心暗自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她可是也不太清楚呢。
“陛下,素女说得有理,然而如今金乌不在,我等该让何人下凡去擒瑶姬却是个问题,还请陛下造作决断。”
在瑶池看来,有道祖的谕令在,谁也无法动摇她女仙之首的地位。故而,她并不担心瑶姬会夺走本来属于她的权利,只是,她能容忍昊天给予瑶姬尊荣,却容不下有人在昊天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哪怕这个人是昊天的亲妹,瑶池从来就是个小心眼的,她也从不掩饰这一点,占有欲极强的她,巴不得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昊天只属于她一人。
虽然瑶姬如今在昊天心里的地位还没有踏上她的底线,但是,她不介意在这之前就将危险扼杀于萌芽。所以,当同是女人的她看出了素心的小心思,却也乐得成全。至于素心这个口蜜腹剑的,对于瑶池而言,那不过是一个侥幸被昊天选出来的榜样,根本不足为虑。却不知,她此时的轻视,会让将来的她有多么悔不当初。
而现在,再次被两位红颜满足了虚荣心的昊天沉吟了一阵,说道:“既然如此,素女,朕命你率天蓬及中天兵天将,下凡将瑶姬一家带入天庭,当堂审问,再行定夺。”
“素心领命!”一身粉红的仙女反应极快的双膝下蹲,谁也没看见,她在那一瞬间低下了头,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看着素心奉命离开的背影,昊天环顾四周,轻声一叹,“哎,却不想我天庭人才如此凋零,如今却是要靠一位女将去捉拿悖逆。”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当了半天的背景板,正菜终于要上了,准提直接拿出了当年哭得一座蒲团的模样,对着昊天愁眉苦脸,叹息道:“可惜我西方贫瘠,又另立佛门,如今虽是有心,却也无力相助天庭,还请玉帝勿怪。”
接着,他与接引二人便道了一声佛号,一脸苦相。准提说得话,真假掺半,一来,佛门如今却是是连传承道统的人都还没凑齐,而天庭不管怎么说,却是属于玄门的道场,就算有人也不好插手。二来,就算他们真的咬咬牙派了人来,三清虽然对昊天这个天庭之主不放在眼里,却也不会任由他们做大,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因为觉得他们别用用心而抱成一团。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插手天庭事务。就是昊天,毕竟是鸿钧座前童子出身的他,对于佛门,同样也看不上眼,对于接引二人的拒绝也不感到意外。于是,他的目光投向了在场仅剩的圣人女娲身上,毕竟,伏羲虽说转生为人,但他们夫妻二人在妖族之中的影响力,在帝俊太一身死之后,可谓不降反升。
然而女娲却是够光棍儿的,她连自己亲手创造的人族都是因为哥哥投胎才下凡去逛逛,对于其他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于是,没想太多的圣母娘娘直接开口道:“我不曾立教,身边除了一位童子一个侍女侍奉左右,实在无人能送来天庭。”
昊天眼角微抽,看着一脸歉然地望着他的伏羲,好吧,这位连圣位都可以直接让给自己妹子,如今女娲开了口,就算伏羲有其他想法也绝不会反驳,而女娲,想到这位道祖之后的第一为圣人修为却只比准提高出一线,昊天表示,这样的圣人□□出来的手下他还不屑用呢!
于是,昊天的目光又转到了太上老君以及原始通天的徒子徒孙们身上,虽说,他确实做好了最后一状告到紫霄宫的准备,但是,就算是仙,也是会有侥幸心理的。
可惜,显示往往不能尽如仙意,昊天突然觉得,今日这场蟠桃宴,简直就是他自己办了给自己找罪受的。如果说接引准提和女娲的理由还在他可以理解范围内,那么太上老君那老神在在的说自己人教只有玄都一个弟子就连我自己都在天庭任职了,你要是肯连我那本尊的弟子一起接受我也没意见,让他微微有点堵心。
那燃灯为难的说自己是副教主做不得主,以及一边压制师弟妹们窃窃私语一边一脸对不住并且用“你懂得”眼神看着他的多宝,就是真得让昊天感到糟心了。
你们能不能再不给我面子一点!心中不断地打着小人,昊天脸色铁青,直接借口天庭如今有事要处理,宴会就此罢休,将所有“外人”都请出了南天门。
留下来的九玄看着一直在给昊天顺气的瑶池,心中一叹,虽然看这个同名的王母不顺眼,却不得不承认,瑶池对昊天的感情,便是她这个旁观之人都忍不住佩服,转头看向一直用眼神骚扰她的白泽,九玄传音问道:“瑶池在紫霄宫时也是这样吗?”
白泽一脸无辜,带着惶恐说道:“你可千万别误会,除了你,我再没有关注过半个女修,又怎么会注意她在紫霄宫中的状况?”然后,像是还不满足,他可怜兮兮地继续道:“况且,在紫霄宫中,我躲都还来不及,哪有精力去注意其他?”
“你!”闭了闭眼睛,九玄很想抓着白泽的肩膀一阵剧烈地摇晃,咆哮着你把我认识的那个仓颉还来。对于白泽现在的死皮赖脸,她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好像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能弯到自己对她是一片真心上,早这样,他最开始干嘛去了,沮丧得翻了个白眼,九玄告饶:“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只希望让你知道,那日在太阳星,我答应女娲主婚,是真心实意的。”不顾自己的动作可能会让他人起意,白泽紧紧握住九玄的手,他强迫九玄正面看着他,眼中一派郑重,让读懂他认真的九玄感到心悸。
“放,放开,这里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九玄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让她无法动作的眼神,却始终无法下狠心将手从白泽的掌心抽出。
白泽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没再多话的将长袖一掩,将手放在桌下,却不曾松动半分。让九玄再也无法专心去听昊天与瑶池到底说了什么。
不忍看她焦虑的白泽拿起酒杯,将它递到九玄鼻子底下,“好好的一场宴会被搅得不成样子,这酒还不错,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接过酒杯,九玄想也不想,一饮而下。不死心地问道:“你对昊天瑶池之间的事情,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好笑地看了九玄一眼,白泽似乎明白,为何自家丫头会跟陆压家那只小雀成为姐妹,不过好歹如今佳人对他有所求,他又怎么会放过良机?于是,他皱眉沉思,在九玄期待的神色下叹道:“我倒是对他们二人的私情没有半点兴趣,不过你这么一问,现在回想,每每有事情发生,在我身边伺候的便是瑶池,然而每逢我派人离宫,出去的那个却总是昊天。”
听了这话,九玄如有所思,“照你这么说,这瑶池,倒像是帮了昊天不少?”
何止是帮了不少,虽说他不建议,但是每次看到瑶池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自己怪罪的样子,他也会累好吧。那昊天,如果不是瑶姬还未化形就发愿为女体,他都有换人来主持天庭的心思了好吧。
当然,这些吐槽,一直在九玄面前显示自己翩翩风度的白泽是绝不会告诉心上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告状
事情就像九玄最先预测的那样,朝着对瑶姬最不利的方向发展。留在凌霄宝殿上的众仙眼睁睁地通过昊天镜看着瑶姬在素心的误导下对她的三个孩子说出若要好好活着就必须与天兵天将抗争到底的话。都知道就算是道祖出面,瑶姬这次也是在劫难逃了。
更何况,如今道祖正忙着挽回佳人芳心,那有兴趣去理会一个化形不久就妄动凡心的仙子,好吧,虽然这个仙子确实跟他还有那么小小地一点关系。
但是英明神武的白泽大人表示,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陆压和喜鹊在“路过”灌江口的时候顺便收下两道魂魄,已经算是全了这份香火情了,毕竟,瑶姬怎么说也是从紫霄宫中出来的。
至于之后的事情,看着被同样路过的女娲带走的杨婵以及朝着昆仑山走去的杨戬,那是他们的亲娘,他就不便代劳了。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昊天终于把瑶姬压在桃山下,收拾好心情去找“他”之前,先一步感到紫霄宫去而已。
但是,看着一脸了然,迫不及待让他离开的九玄,白泽转了转眼珠,突地抽出九玄头上的发带,在九玄反应过来前,驾云向紫霄宫驶去。只留下一句这根不适合你,待我回来送你一根更好的。
九玄哭笑不得,半晌,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想,如果白泽这一回送回来的东西能让她满意,或许,她应该考虑一下把原谅他的时间提前,至于,到底什么时候彻底原谅他,玄女大人表示,等他真得解决了自己的那点小问题再说吧。
可惜,白泽怕是得过好一阵子才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了。
回到紫霄宫的白泽复杂的看了眼周身围绕着天道气息的肉身,偏偏无论再怎么不情愿,他也得在触发紫霄宫里的“报警系统”之前回到这具被天道打磨的气息几乎与其一模一样的身体里。不过,在进入这具身体好好睡一觉之前,他做了一个与以往不一样的事情。
白泽抚摸着手中的发带,用一道道印将它与自己连在一起,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那带让他讨厌的气息的肉身里。
紫霄宫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看到昊天眼含泪水一脸倔强地向他本来,被灵识从修炼中唤醒的鸿钧一叹。
接受了白泽记忆的道祖表示,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天道选中的天庭掌事者是这样一副德性。而为了这个不劳而获的东西,好吧,小心眼的道祖表示,父债子还,师债弟子还,于情于理,这回都轮到三位亲传弟子来还了。
于是,道祖大人大手一挥,对昊天瑶池二人淡淡地说道:“你二人之来意我已清楚,且待老子等人来了再说。”
昊天与瑶池呐呐无言,准备好的哭诉被咽了回去,而看到鸿钧这样大方的姿态,他们的心里反而七上八下了起来。对于三清等人的轻视,他们可以生气,可以反过去算计。
但是对于他们跟随多年的鸿钧,哪怕现在已经贵为一方主宰,哪怕鸿钧从来都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他们,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害怕啊。
就在两人忐忑不安的时候,接到老师传令的六位圣人陆陆续续地赶到了紫霄宫中。
看到这两个人畏畏缩缩地神态,通天一阵冷哼,对于不怀好意下请帖,结果还没发难就被自己妹妹打脸的玉帝,通天觉得,他就连多宝都不该派去。从弟子口中得知这两个遇上这样的事情不先反省自个儿,反而又旁敲侧击地来要人的所谓玉帝王母。
做事一向凭自己喜好的通天在哈切中听完了这两人还是没有忍住的抱怨。在鸿钧询问的眼神下回道:“启禀师尊,非我等不给玉帝王母颜面,只是他们二人设宴之前,妖族太子陆压曾派手下请我等前去为其证婚,却不想中途出了岔子,几个童子居然扣下了那份请帖,以至于我等待天降功德于太阳星才知晓此事。论身份,陆压是前任天帝之子,比之昊天只差一线,当年帝俊羲和二人证得天婚之事我等皆记忆犹新。如今错过其子婚礼,已是遗憾。而那蟠桃之宴虽为首例却如何能与陆压大婚相比。我等将弟子心腹派出,难道还不算全了他们二人脸面?”
通天此话一出,一下子就得罪了四个人,出去本就心怀怨愤的昊天瑶池,那接引和准提,可不就是上赶着去赴蟠桃宴了吗。
女娲听了通天的抱怨暗自庆幸,好在她这边是白泽亲自来送信,而后来她为了陪伏羲也赶上了蟠桃盛会。比起三清为了面皮索性两方不偏不倚结果都得罪了,又或者是西方那俩叛徒那样被寒颤都成圣了还狗苟蝇营。虽可能会被轻视,但至少,她谁都不得罪的和事佬形象是被塑造出来了。
不过,看了看还不清楚自己的话有多大杀伤力的通天,女娲心里叹息,今日师傅居然让他们都来紫霄宫,那边意味着这个心直口快的师兄这一次怕是有些不好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通天的话音刚落,不待愤怒中的昊天反驳,鸿钧便开了口:“此事我心中自有定论,不过关于天庭人手不足之事,你等却需要仔细考量。”
众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道:“愿听老师吩咐!”
鸿钧点了点头,总算这些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是不知,等他的话说完了,他们是不是还能保持风度,“上一次唤尔等前来,吾便说过,这天地因果纠缠,每过一定时日,则必生量劫,如今巫妖大劫已过万年之期,人族渐兴,然三皇五帝之后,因果积累,更有仙人因参与人皇之战而染上红尘之厄,恰逢此时天庭无大将,故下一量劫,不日将起,劫名封神,三界之中,准圣之下修行之人接在劫中,吾有一物名曰封神榜,凡上榜者,皆为天庭所用,受天帝驱使。”
此话一出,除了压根就没收过徒弟的女娲,其他五个圣人都暗自心惊,鸿钧可不是昊天,他既有此言,那就说明,这一次,就是他们也需慎重考量了,五圣之中通天弟子最多,于是,他急忙问道:“敢问老师,此番封神,应当如何定夺取舍?”
鸿钧回道:“封神榜共分三等,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性稍次,因果少者,成其神道;根性浅薄,因果深者或重入轮回,或身化灰灰,入劫之人各凭深浅厚薄,凭此机缘,是以神有尊卑,死有先后。一旦签订,便是天数,丝毫挽回不得,你等且要慎之。”
众圣心中又是一惊,元始天尊紧了紧手中的如意,急忙问道:“老师,不知这封神榜上有多少名额?”
鸿钧继续解答:“所封清福正神,各司职责,分按周天,上四部为雷火瘟斗,下四部为群星列宿,三山五岳,行云布雨,善恶之神,共为八部正神!”
通天教主自震惊中回过神来,抬头问道:“敢问老师,三教弟子各有几人上榜,如何填写?”
鸿钧看着还在挣扎的通天,脸色不变,回道:“你等可自行填写,如若不能将天庭正神写满,封神劫起之时,便各自小心罢。”
说完,他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几人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争吵
“吾并未立教,倒是前日收下了一名女娃,吾观其身上颇有一些因果,与天庭也有些关联,可直接入榜。”女娲率先开口,这也是她顺着昊天离开蟠桃宴的原因。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怕她没有立教,但是身份摆在那里,几个侍女虽然都是她随手点化的灵物,修为也不高,但是灵珠儿可不是呀。
所以在昊天镜里看到杨婵后,她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李代桃僵的法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女娲接着说道:“我为人族圣母,可代兄长所领火云洞做主,三皇之子孙中修为天仙以上准圣以下者,亦皆可入榜。”
女娲说的倒是大方,可看看你送来的是谁,但是哪怕人族是先天道体,得天独厚,但三皇子孙中成器的除了继承女娲与伏羲在人间留下的传承的风后力牧还有谁,如今他们直接上榜,直接成就仙道,虽然有封神契约在,但是昊天敢用吗?哦,差点忘了,还有个让昊天瑶池倍觉膈应的“杨家孽种”。圣母娘娘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而且,女娲所说的都是事实,这样配合的态度,就算是昊天也没办法说出半句反驳。有了女娲珠玉在前,老子也开了口:“我名下唯有玄都一名弟子,其修为已有准圣,不在封神之列,不过我尚有一具善尸,正在天庭兜率宫中,为天庭丹师。”
说实在的,无为最大的好处,就是出了事情人家也知道不能指望你,老子又不像女娲身后还有人妖二族,虽然他是立了教没错,然而整个教派才他和玄都两人,所以为了保住弟子而舍弃放出一具本来就在天庭呆着只差正式领证上岗的善尸,昊天就是想让老子再出点血也不知该从何处下口。
接引和准提对视一眼,准提心领神会地站了出来,对着鸿钧苦声道:“我西方人才凋零,况此次封神劫实因玄门修士与凡间因果纠缠而起,与我西方无关,还望老师可怜我等。”
鸿钧闭目一叹,道:“也罢,此事出于玄门,自与佛教无关,你俩安心便是。”
看到他们一个个或事出有因或厚脸皮的推辞,弟子最多的通天表示,他真得很纠结,他自己门下大多是妖族,天生天养的,你让他们被一道封神榜束缚从此听别人调遣,本身就桀骜不驯的通天将心比心,实在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落到这个地步。
鸿钧看出了通天的犹豫,虽然知道没用,却还是暗示道:“凡榜上有名者虽需受其束缚,但天下跟脚不足者难以突破者,其若有德行甚佳,无恶因恶果的,现下封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通天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咬了咬牙,说道:“多宝为我大弟子,修为已有准圣,不在封神之列,多宝之下,但多宝之弟子火云以及虬首仙、金光仙、灵牙仙等确实可上榜。”说完,通天并未直接将那几个徒子徒孙的名字添上封神榜,而是转向还没发话的二哥原始,在他看来,二哥门下的十二金仙在逐鹿之战上造下的因果,比他那些稍有瑕疵的弟子们可是严重多了。该上榜,也是二哥先才是。
可惜,通天错估了原始偏心眼儿的程度,在原始看来,他的十二个弟子各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到是通天门下,说得好听是有教无类,其实不过龙蛇混杂,好的坏的都有,他倒是希望自己弟弟能乘着这个机会将其中糟粕尽去,省的最后惹出祸端。
故此,原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门下云中子、燃灯、广成子、赤精子、玉鼎、太乙、惧留孙、清虚、道行、黄龙、文殊、普贤、慈航、灵宝都是道德高深之人不当入封神榜,封神一事,还需通天师弟再添上几人。”
通天听了这话,顿时心生不平,虽有鸿钧开口,他也觉得送一些修为无法提高的弟子上榜没有问题,但是,我都已经让步了,你原始还这样步步紧逼,实在太过,于是,他嘿嘿冷笑,说道:“师兄门下弟子都是道德高深之辈,我的弟子就都是些卑鄙之人,当上那封神榜是吧?却不知你那十二个徒弟身上的红尘之厄,可曾化解?”
原始顿时红了脸皮,斥道:“通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通天神色冷漠,三皇之中,依着伏羲是转世重修,又有女娲在,所以他们几个都不好插手。神农虽无背景,但是通晓推演天机的他们都知道此人将士当为人族解决生息之道,当尝人间百草而成尊位,三兄弟中大哥老子最擅长炼丹,与那神农所行之道相合,他们自然不好意思去抢大哥门下的机缘。
唯有这轩辕,那日他本以为原始是来找他下棋的,却不想棋还没下完,轩辕就成了广成子的弟子,呵呵,你阐教十二仙得了好处就算了,如今因为你们的因果要我的门下来填补,凭什么?
“若是话不投机,索性咱们一个人都不签,全靠弟子们自己个造化罢!”
“通天,你以为我会怕吗?”原始不是没脾气的,被弟弟这样顶撞,他也出了真火,“不写就不写,我门下弟子都是天资出色之人,虽有因果,亦有功德,就算是上榜,也不会在那化为飞灰的行列,倒是你,到时可别后悔!”
“哼,那就让我看看,咱们两个到底谁会后悔……”
“好了,通天原始,这是紫霄宫!”看到自己弟弟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老子再无为也忍无可忍,况且,就像他说的,这时在紫霄宫中,这两个不让神省心的兄弟要是因此惹得老师不悦,却是大大不妙。
他却不知,早就猜到会演变成这幅模样的鸿钧此时心中的纠结,对于自己终于能把在盘古身上吃得亏从原始通天身上找补回来,鸿钧表示他不要太开心。但是,看着望着三清眼中闪烁光芒的接引和准提,以及自以为他没有发现其实默默弯起了嘴角的昊天,鸿钧表示,三清好歹是他的亲传子弟,兄弟阋墙导致渔翁得利什么的,鸿钧觉得不要太心塞。
罢了,这三个仗着盘古开天的功德一直顺风顺水,也该让他们学下乖了。于是,用弟子自有弟子福来麻痹自己的道祖说道:“也罢,既如此,原始,来日主持封神之人当与你有师徒之缘,这封神榜,就由你代为保管了。”然后,不希望让某些人开心的鸿钧语气平淡地扔下了一个炸弹,道祖大人一脸淡漠,语气轻飘飘的,好像是闲聊一般的对众圣说道:“如今洪荒之上修者甚多,所行之法各有不同,我玄门虽有五圣,为大势所趋,但天道患寡不患均,除昊天之外,封神之后,应再出五御,与我玄门五圣相应,共理万千修者繁乱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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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御
“……”,
“……”,“……”,
“……”,“……”,“……”
师尊,你有什么话能一次性说完吗?
“请,请问老爷,什么叫做应出五御?”昊天问得战战兢兢,此时,他有点后悔,毕竟比起做光杆司令,刚刚被通知自己马上就要又一群小弟,还来不及高兴就说小弟的条件是有五个人要来跟你分权,这大起大落的,更加让仙郁卒好吧。
可惜鸿钧不会给他自欺欺人的机会,六御的出现是大势所趋,也是他摆脱天道的关键,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想要跟他耍心眼的人而改口?
鸿钧一脸道貌岸然地回答道:“除昊天你为天帝,号中央玉皇大帝,为六御之首,统领诸仙之外。你之下,当有五御,有西方太极天皇大帝,执掌南北两极和天、地、人三才,统御众星,并主持人间兵革之事;中天紫微北极大帝,执掌天经地纬,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诸神,是一切现象的宗王,能呼风唤雨,役使雷电鬼神;东极妙严清华大帝,执掌凡尘因果,赏善罚恶,普救众灵,护持天庭之公正,为执法刑罚之神位;南方南极长生大帝,准圣以下,仙有天人五衰,人有生老病死,万灵皆有命线,因各自根性,因果长短不一,未免错乱,当有一御行使监察管理之值,万不能因一草芥而乱因果;后土身化轮回,然天道自留有一线生机,如今平心已修成准圣中期,当为一御,号承天效法后土皇地只,领十殿阎王执掌鬼灵轮回。”
“老师,既然六御之中已定昊天与平心,是否其他人也早就定好?”女娲急忙问道,妖族之事,始终是她的心结,不管她跟陆压之间有无芥蒂,为了整个妖族,她也要为他争取一个帝位。
鸿钧颔首,“六御之中,昊天神具先天阳气与瑶池之先天阴气结合成先天阴阳和合,因其根性,当有为帝后之造化,平心有后土之大功德,又身负重职,理当为一御。”
说着,他顿了顿,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其中西方太极天皇大帝主人间兵事,东极妙严清华大帝涉人间因果赏罚,南方南极长生大帝掌人间福祸病痛,故此三者,当应封神之劫而出,人选在阐截两教二代子弟之中。”
原始通天闻言一喜,随即便互瞪了对方一眼,眼中火光迸发,看来,这兄弟二人对二御之位均是志在必得。唯有老子松了一口气,六御确实地位尊贵,然而他只有玄都一个弟子,要是这个弟子被拉去当六御,天天忙都来不及,还怎么继承他的无为之道?
女娲的心情却是有些紧张,但是比起她,接引和准提,则是相顾无言,满心苦涩,本来还以为道祖恩许他们门下不参加封神是件好事,却不想老师打一个棒子给一颗枣,原始和通天的弟子虽有入劫的危险,但是同样也有成为六御的可能,而他们,此时哪还有脸皮再□□去。
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中天紫微北极大帝能够与他们亲近了,不然,三清门下他们没法指望,为了佛教将来他们有早已计划好去分地府的一杯羹,只剩下昊天能跟他们亲近了。
而同样想到这一点的昊天同样在心里祈祷,因为他现在能争取的,也只有这位紫微大帝了。三清虽然有了三个名额,对这最后一御的归属亦是难得带上了一丝好奇。
于是,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鸿钧,让表面淡定的道祖心中满是不自在,白泽刚刚沉睡不久的真灵更是直接被吓醒,看什么呢,除了我家丫头,谁准你们这么看我,脸色不变,道祖大人觉得既然这些人如此热情,那不妨让众人的目光再火热一点,于是,不卖关子,直奔主题,他不容置疑地说:“中天紫微北极大帝,执掌天经地纬,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诸神,天庭周天星斗大阵以太阳星,故此为非掌太阳之金乌莫属。”
“老师,万万不可啊,昔日十日尽出致使生灵涂炭犯下无边恶业,若让金乌为中天紫微北极大帝,怎么能服众?”准提直接哭了出来,让昊天目瞪口呆地把哭诉吞了回去。
不过,对于准提的出头,昊天表示,不管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善缘是结定了。可怜昊天并不知道,准提反应这样强烈非是因为想跟他示好,而是由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实在不想看到陆压上位。除了接引之外,无论谁与准提合作,都无异于与虎谋皮。
当然,现在,不知内情的昊天暗暗欣喜地当了布景板,毕竟比起他,准提的话在老爷面前更有影响力不是。然而,不等鸿钧开口,女娲就先爆发了。
如今可不是那天机不明的时候,有转世之后推演之道更上一层楼的伏羲在,加上女娲的圣人修为,怎么可能没有算出当年的猫腻?尤其是这两个人当时把她拦在娲皇宫里害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哥哥身陨的仇,她可是一直都没有忘呢!
“笑话,我怎么不知道陆压身具恶业,也对,师兄你这么多年连见故人一眼都不敢,怕是对陆压身上有多少功德金光根本就不清楚吧。”化身女汉子的娲皇表示,准提接引什么的,吃不到葡萄就还看葡萄酸,没门!
“咦,这才多少年?陆压就已经将十日的罪业赎完了?帝俊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通天摸摸下巴,对陆压这个小辈产生了兴趣,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对了,前阵子太阳星上到是热闹过一阵,想必是那个时候吧,真可惜,因为那眼皮浅的小童,我居然没赶上……”
“哼,不过是有样学样,也不怕步了他爹的后尘。”虽然原始说这话是因为对妖族确实没啥好感,但在通天听来,那就是他二哥是故意在跟他对着来了。
再次被点着的上清向来是个直脾气,脱口说道:“怎么,难道二哥你准备让你那十二个弟子效仿祝融他们不成?”
“通天……”
“通天休要胡言,”眼看事态升级,老子觉得心累,他是修无为之道,不是和稀泥的,如今训斥了三弟,秉着公平原则,他看了原始一眼,说道:“我观此子福缘颇深,二弟也莫要以偏概全。”
“哼……”“哼……”
老大开了金口,弟弟们怎么也要给个面子,反正他们的主战场是其他三御,陆压之事,与他们并无大碍。故而袖子一甩,向鸿钧回道:“我三人并无异议,全凭老师做主。”
“陆压为妖族太子,虽说平心不复后土,但为保持平衡,弟子觉得由他担任紫微大帝最好不过。”女娲赶忙接到。
在场六圣,四个表示赞同,尤其女娲提到巫妖之事,接引和准提再想争辩,却无可奈何,而昊天呆在一边,看着他们七个人就这样说分薄就分薄了自己的权利,虽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心中怨毒几度欲出,被生生忍住。
好容易被他忍着出了紫霄宫,看着带着恭喜之色向他走来的素心,只觉这人也是在讽刺他,毫不犹豫的,就是一个巴掌,让素心一懵。
“陛,陛下,您怎么了?”
素心一脸欲诉还休,眼含泪珠,昊天那一巴掌力道十足,将她直接带倒在地,白腻的肌肤上染上胭脂红色,精致的发型散落开来,她身体微颤,本应让人感到怜惜,却让昊天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征服欲。
努力压下心中暴戾,昊天扯出一个笑容,对倒在地上的素心勾勾手指,眼里带着不容置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孕事
一番云雨之后,昊天又变成了那个对瑶池百依百顺的玉帝,对素心不苟颜色,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暗暗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最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现在,谁也无法预料。
当女娲高高兴兴地回到娲皇宫,将自己得来的消息传到陆压这里的时候。太子殿下与九玄正对着喜鹊的肚子默默无言。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九玄打破了沉默,她家妹子是被金乌给啃了没错,但是这才多久,自己都没长大的妹子就要当妈妈了。而且她肚子里的,还是杨家大儿子杨蛟的残魂,她怎么不知道,陆压什么时候对他看不顺眼的人的妹妹感兴趣了。
“怎么了,成亲以后怀孕生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喜鹊一脸迷茫,带着无法遮掩的喜色,听说陆压家只生男不生女,小金乌什么的,在她很早很早就想养一只了。
九玄被喜鹊一噎,看了看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的陆压,勉强笑了笑,对喜鹊说道:“越是修为高的仙,孕期越是难熬,不如你先进内殿休息一会儿,顺便,我也好好教教准爹亲怎样照顾你这个还在孕期中的娘亲?”
“咦,那我能留下来听吗?”喜鹊一脸期待,可以看出,她对着孩子充满了喜爱之情。
但是,她越是喜欢,陆压的心情就越复杂,于是,太子殿下努力压抑住自己的神色,对小妻子温柔说道:“你来的时候不就说有些发困吗,身体要紧,快去睡吧,等睡醒了,咱们就回太阳星,我再把道友的嘱咐原原本本的转告给你。”
好像印证陆压的话一样,喜鹊感到一阵困意,虽然舍不得离开,但是,“那就说好了,一句话都不能漏哦!”说完,她便半搭着眼皮走进内殿。
待确认喜鹊睡熟,陆压轻悄悄地布下隔音法阵,脸色立刻黑了下来,他对着刚刚赶到的白泽阴沉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这么打算的?”
白泽看了眼一脸雾水的九玄,无奈颔首,他知道这样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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