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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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够了,她轻蔑地看着轩辕说道:“瞧瞧,果然是一对奸夫□□呢,连说话儿都在一个调上,我的好陛下,你说奴家该如何信你呢?”
轩辕被她堵得一滞,不知该如何接口,嫫母却是在她的手心里低低地笑开来。曾经在她还懵懂小儿的时候,她还不知为何自己会被族人排挤驱逐的时候,她是多么羡慕这个与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众人的爱护,阿爸的疼爱,让那个只能躲在角落里卑微的小人儿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去追逐,哪怕只是一个自然的回眸,她都充满着感激。
只是,当自己一切的努力都被毫不费力的夺去,当种种机遇加身,终究让她看清了所谓亲人的真面目,也终于,让那个心存热血的小姑娘变得冷寂、带上无论他人怎样鄙夷,也没有摘下的名为气质的面具。
有时候,嫫母觉得,若是要一直这样活下去,还不如一死了之。
然而,心中的那一点点叛逆和愤恨给她带来的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美丽的意外,却终是让她走出了那充斥了她整个前半生的阴霾。
当她的反击因为守护而开始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那祸害了自己半生的罪魁,终究被她撕下了那被世人赞颂的画皮。美丽外表吓得腐烂,让她既心惊,又庆幸。
若是女儿没有选择出走,那精力集中在保护女儿身上的她,怎么可能发现,她这位不过是有些“刁蛮任性”的姐姐,居然给她最心爱的宝贝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更遑论,从中抽丝剥茧,找出当年阿娘难产的孽因。
所以,在她决定将这份大礼回敬给她的好姐姐自己享受的时候,她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了。她的女儿,既然侥天之幸躲过了被污浊血气侵蚀的命运,那就更应该让她好好地活下去,至于改变的后果,她这个一直被人亏欠的阿娘,完全不建议用这条前因和自己的命去帮她填补,而丈夫,呵呵,人皇之位对于其他人是秘密,但是对于本来就有仙缘的她来说,早已心知肚明,本想到时与孩子一起在凡间安稳一生,可惜老天对他们这些帝王的“家属”终究是有些吝啬。貌似除了圣母娘娘,还真没几个女眷有好下场呢,如今这样一箭三雕,也算是她的运气了。只可惜,不能看到帝皇加冕,孩儿成亲……
“你笑什么?!”嫘祖被嫫母那满不在乎的笑声所激怒,空气中,隐隐传来骨裂的声音,嫫母却笑声却越来越大。她并没有回答嫘祖的质问,而是朝着黄帝那边狡黠地问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您与我西陵部所签的婚书吗?”
轩辕一愣,转眼便柔和地回以微笑:“‘今我有爱女,慧质贤心,以桑梓织作之术为嫁,并以滕,修我两部百年之好。’嫫母,慧质贤心这四个字,又怎么配得上你,该是智珠在握,有勇有谋才对。”
“区区一条贱命,可当不得陛下这样的夸奖,只是当初被人夺去一切,到底意难平罢了,如今,陛下可是认了。”
“哈哈,得贤妻如嫫母,夫复何求?桑梓织作本就是嫫母你一手所造,这些年来我四处征战,若无没有你为我稳定后方,哪有我轩辕黄帝的今天?那鸠占鹊巢之人,不过一滕妾尔,我之正妻,从始至终,唯嫫母一人!”
“你们,安敢!!!”
“有陛下这句话,嫫母此生足矣,女儿,阿娘的身子这些娘来被浊气侵蚀,还不如早早重入轮回,你要保重。”
电光火石之间,嫫母被嫘祖一掌击飞,而嫫母,她奇迹般的变成了大力士,将一根带着草木之香的血骨从身体里抽出,向嫘祖的掌心扎去,嫘祖顿时吃痛,还来不及反应,几倍已然冲到她身前的九玄击了个正着,溃败地倒在了这被血液浸染的大地之上。
九玄一击即中,便不顾其他,向嫫母飞去,却只接到了她最后那宽慰与了然的一笑,转眼间,嫫母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最后的精血一般,消散成了尘埃回归于这片天地之中。
我的女儿,这是母亲最后能为你做得一件事了。从此之后,你再也不会为那既定的命运而感到害怕,我相信,你能走得比所有人都远,但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快乐啊!
嫫母将这未尽的话语融合在一笑之中,在那消散的瞬间,九玄仿佛看到了两个渐渐重合的身影,一个张狂无忌,是最火辣的玫瑰,一个内敛宽和,是最清雅的幽兰,而她们,赋予了她如今的生命,同时,给予了她她们最后的所有。一行清泪划过脸颊,原来,比起绝望之爱,曾经用爱却在你眼前无法挽回的失去要难过何止千百倍?什么命运,什么天道,在这一瞬间,九玄的心空茫一片,失去了焦距的身子摇摇欲坠。
“嫫母!蚩尤,我要你死!!!”金色的巨剑含恨而下,猝不及防间,蚩尤的头颅应声而落。
作者有话要说:
☆、战后
王者之剑的全力一击令这场战争迅速地落下的帷幕,敌方首领的退败,使得顿时被气运加持的十二金仙在不出须臾便将蚩尤的兄弟们留在了那个初露锋芒的大阵之中,不远处,在力牧的率领下,剩下的九黎族人或负隅顽抗,或四散而逃。
炎黄一部,终究是拿下了这场代表着人族首次权利之争的战斗。如今,天下的气运已归于轩辕一人,只待安歇祭天之后,人皇的果位,便将就此圆满。前来相助的众仙,也将因此功德加身,修为大涨,离那所有仙人都憧憬着的位置更近一步。
然而这样的结果,能算得上是大功告成吗?
多少的生灵因为这场人族将兴之劫而踏入轮回,多少的山河脉络由于仙人们的斗法而七零八落。当杀红了眼的众人肆意地破坏着他人的血肉之躯以致不少存活下来的人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当仙人们满心欢喜的接受功德之气却发现那功德的金光被血色的红尘所沾染,当你发现,劫后余生,你的亲人,却永远也无法再对你打开她的怀抱,不仅是九玄失去了母亲,不仅是黄帝失去了妻子,更并非只有黄帝那可以组成一个团的儿子也十不存一,那是渐渐繁衍于洪荒之上的整个人族,千千万万个家庭,失去了他们的丈夫,父亲,儿子……
哪怕他日黄袍加身,哪怕有人最终能得道成圣,如今,但凡有点见识的都能预想到,为着这已经被血腥早就的王座,曾经单纯的为了生存而团结在一起的人族,只要存在一日,便要面临着没有止境的纷争。
这让众仙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怎样轻松的起来?
九玄呆呆地杵在那里,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掌中空无一物,但是她却像是抓住了那还来不及消散开来的点点尘埃一样,将那空空如也的手心,视若救赎。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得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已经修得无上仙法,明明连天道她都异想天开的想要撕下一个窟窿。
可是,那个她还来不及去回报一丝半点的女人,却在威胁即将结束之时,就这样,轻飘飘地,被那个代替了她本来命途的女人,斩杀在她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眼前。这何其讽刺?
若是没有离开,若是屈服于本来的命运,是不是一切就会不是现在这样了。她不可自拔的陷入迷障之中,若是没有离开,她便不会遇上仓颉,若是没有离开,她便不会现在三千世界之中饱受红尘之苦,若是没有离开,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爱与恨,不会是好是歹,哪怕永远都得不到回报,都飞蛾扑火的钟情于一人,若是没有离开,她的阿娘,那个会温柔的哄她入睡,那个会腹黑的教导她为人处世的女人,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半点尘埃都找不到?
不!阿娘那么厉害,怎么会连魂魄也找不到!战局已定,混沌的天机再度明朗,不顾周围仙人惊异的眼神,她气势全开,疯狂的吸收着周围还未散去的□□的仙灵与生气,拼着反噬之力,将那件本不该在存于此世的馈赠自眉心之中取出。
“这气势,怎么这么像当年镇元道友为保护人族时用来威慑东皇的地书!”十二金仙中,玉鼎真人最年长,且交友广阔,当年虽然原始圣人勒令众弟子不能插手巫妖之战,但为尽朋友之义,也因为要安抚子红云陨落之后好友的心情,他当时就在暗中护法。如今旧影重现,还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手上,饶是仙人的好涵养,也不由得让他惊叫出声。
“大师兄你开玩笑吧,莫不是刚刚被魍魉伤了慧眼,镇元子道友可是一直都在五庄观呢!”镇元子以地书为基修得准圣,更是凭着这样法宝在妖族最鼎盛之际护住了一干人族,就是当时不周山被撞翻了都没事儿,这样顶级的本命法宝,就算是身死道消,也未必会完完整整的留给别个。师兄肯定是看错了,把仿造的假冒伪劣看成了正品吧。他的番天印可不就是当年通天师伯还在山上的时候送给他的借鉴出来的“小玩意”,还有师兄的斩仙剑,那才是,歪楼了的广成子道长别有意味的看了玉鼎真人一眼。师兄,总算是让你知道当年我发现斩仙其实是师傅不知道为啥参照诛仙剑炼制的时候的心情了。
“师弟,某要想些有些没的,于修行不利!”玉鼎无奈地转移了视线,没办法,他家师弟脑洞有些大,做兄长的要经常给他填补一二。
“可是师兄,明明是你刚才伤到眼睛了,是吧,是吧!”广成子见自己师兄把目光对准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再次二了起来。
“师弟……”
“呵呵,两位师兄感情真好。”慈航在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不得不说,十二金仙不愧为圣人弟子,在其他仙人还在为那红尘之气加身烦恼的时候,他们居然已经放下心神,跑到这灵力突然变动的地方围观了起来。让人不得不赞一声心理素质真好。
“广成也是关心大师兄,不过我倒是觉得,洪荒世界奇人异事无数,相似得法宝也未必没有,只是看个人机缘罢了。这小辈既然不被我等所知却又被现在天庭上的那两位派下来,看这架势,道行也还算过的去,有这样的机缘倒是也说得过去。”战后的太乙真人难得的插入了谈话之中,想来,自修行有成之后,这样的大场面,他也是第一次经历,紧张过后,自然也有所松懈。
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太乙真人都出了口,向来爱凑热闹的赤精子自然也不甘示弱:“不过,这修为,大罗了吧,这气息,貌似是最近突破的样子,啧啧,从默默无闻到跟咱们平起平坐,这小辈的气运还真是好,我倒是好奇,她到底是哪家的。”
“……”立在一旁的黄帝此时只觉五味陈杂,并非不信任,只是多年来的直觉,让他收住了本来想要开口的请求。
刚刚失去妻子的他,不想再失去唯一的女儿,无论她经历了什么,是怎样取得现在的成就,也不管她有什么重宝在身,她始终是他的女儿,他为之骄傲的女儿,而如今,他这个阿父能做的,就是让人没办法质疑她的骨龄和修为的差异,怀璧其罪,就算是圣人,焉知不会为了更进一步而做出什么与身份不符的事情来。哪怕是气运加身的他,如今也不过是金仙顶峰而已。
可是,将女儿动作尽收眼底的黄帝终始管不住为人父母的担忧之情,忍了又忍,他终于是吐出了一句话:“师尊,仙子在这布满血腥之地占演天机,不会有事吧?”
“你没听你师伯说她手上的东西跟地书有些相似,啧啧,这样的好东西,就算是圣人,没得其认主想要使用的话也得好好炼制一番,她却是只动用了周围的灵气,安心啦,有灵之物自会护主的。倒是你,刚才的事情,你倒是真要好好查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广成子的口气有些酸酸的。
而听了他前半段话才刚刚松口气的黄帝,因着那最后一句,不由得沉了沉脸色,他苦笑一声,说道:“师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卜算之道到底学了多少,还请师尊出手相助。”
广成子闻言,脸上闪过一道尴尬,他能说,其实他学得也不怎么样吗,第一次,他有了抽自己一嘴巴子冲动,叫你嘴贱,戳人痛处,好吧,这下被自己弟子给堵了个正着吧。
倒是一边的玉鼎,终是见不得自家师弟为难的样子,开口解围道:“这倒是不用你师尊出手,若我看得不错,那位小友此番行事,为得就是卦出真相为何。看样子昊天这回算是派对了天庭正神,你那妻子气息非人非妖非鬼非仙,又浑身都是污浊之气,想来若再出什么事,恐怕便要应在天庭了,倒是个负责的。”
好吧,这个解释对于其他人来说,倒是真有那么□□分道理。可是对于深知当事人关系的黄帝来说,却更是在心底沉了沉,他不禁想到,若是九玄当初没有离家,那刚刚被劫持的,是不是就会变成自己的女儿了。而当初女儿出走最疼女儿的嫫母却只是表面上反对了几下,是不是又早就发现了什么?
而想到这,对于罪魁祸首的嫘祖,黄帝的想法就更加复杂了,他可是一直只把这个给她生了好几个“儿子”的枕边人当做菟丝花而已,还那种对大局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的菟丝花。而偏偏这朵明明他亲眼看着入棺冢的小花,却在最后关头差点把他给逆袭了,你说,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王者,他的心情能不复杂吗,而现在,他的心情,你觉得能不复杂吗。于是,在不能抓住嫘祖的肩膀狠狠地咆哮一阵审问出真相,又对占卜十分之不精通的情况下,现在,只能寄望于自家闺女了。
然而九玄她现在的情况,真得有玉鼎真人说得那般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jj,乃终于正常了……
☆、“天罚”
不,一点也不。
每一个世界,在他刚刚形成的时候,都会有他独特的法则,这些法则不尽相同,体现的方式也就各不相同。
比如说洪荒,大道五十,天演四九。因为天道的强大致使与之对应地法与人法都在起控制之下,所以镇元子虽可以以地书为基成就地仙之祖,去无法再往上更近一步。而代表人间轮回的人书则更是直接化成了镇压地府气运的发起,判官笔,生死册,根据天道的直视分配着人间的生死轮回名利福寿。
而九玄,她现在拿出的,是当初瑶池圣母的那个世界里,圣母用来震慑住南毛北马,甚至差点用三书合一重新□□的代表着那个世界天地人三大法则的三书之中的地之书。当年,代表着人类希望的人书留在了那个仙神渐渐消失的末法世界,天书则因为与之伴生的命运与圣母同归于尽而隐匿在那方世界再也无法出世,而地书,却不知为何跟着瑶池圣母进入了时空间隙,最后,被瑶池绑定在了接受她所有传承的任茗身上,也就是现在的九玄。
这也正是,明明当时最多不过灵魂力量强点的九玄,能够逃过天道清算的原因,同是世界之基,瑶池世界的地书能在掌控者的运作之下把天书的伴生命运给阴了一把,其力量,可不是洪荒世界的地书能比的,虽然是客场,但是依靠地书的诡秘和可掌控森罗万象的能力,想要保护一个并不被天道所重视的“蝼蚁”可以说是再轻而易举不过。
可是说,如果当时的女妭能够掌握好地书的力量,或许,不需要出走就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惜,时也命也,身为凡人的女妭永远也无法真正掌控好这本奇书,而修为有成后将这本书炼化了的她,却也永远也无法让时间的轴轮倒回从前。
冥冥之中的命运让女妭避过了嫘祖的手段,却让发现了亲姐毒计的嫫母决定将计就计让嫘祖自食其果,然而天道虽然不在意这种微小的改变,却怎么会任由凡人来挑衅他的威严,嫫母虽然因为亲姐的陷害,有仙缘却无法修仙,见识却不凡。所以再三衡量下,决定用自己的生命去了结这场因果,这样一来,她的好姐姐必然会吃下自己酿造的毒酒,被浊气与污血之气侵蚀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她,也就报了被她算计了整整前半生的大仇以及弑母之恨,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儿,有着身为人族共主的父亲,而母亲由滕妾变为正妻,曾经的大母更是因为滔天的罪过注定只有死路一条,天道也不会清算到她的身上,这一生,她注定无忧。
而完成这一切所要付出的,不过是她的一条性命吧了。这样的代价,在嫫母看来,又有什么不值得呢?值了,真的值了,看着孩子在战场的飒飒风姿,看着她的丈夫和孩子那近乎崩溃的眼神,嫫母欣慰地闭上双眼,这一生,终究没有白活。而这个给她带来大半不幸的肉身,舍弃了,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可惜,聪慧如嫫母,果敢如嫫母。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仙缘是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她的女儿曾经隐瞒下的小秘密使得如今的她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饶是她再计算算尽,也算不到,自己女儿居然会搭上这个世界的顶级boss,而她自己更是莫名其妙的死后连魂魄也离奇失踪了,以至于她的女儿,在魔障了情况下竟然不管不顾地书从识海中去了出来,然后,刚刚降下功德金光不久的天道就这样发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的大bug,出离地,愤怒了。
轰隆隆——
黑压压的云层越积越厚,一道道雷霆之力气势汹汹地向九玄袭去。
而在众人眼底,那女仙竟对来者不善的雷劫不屑一顾,兀自闭目专心推演着什么,只留下那件已经被众人当做土豪金的法宝顶在头上,最离奇的,不是那法宝没有将雷劫抵掉而是一点点地向女仙导去,而是,那女仙已经吸收了数十道劫雷却半点事情也没有有没有
“我擦,其实这不是个小辈,是哪个我们都不知道的潜修的大能吧!”身为本届帝师,圣人的弟子,赫赫有名的十二金仙,之一,广成子表示,他hold不住了,他敢拿自己师傅和师叔冷战的年份发誓,就算是根脚深厚的洪荒异种在渡化形劫的时候,也不敢直接这么那身体硬抗啊。如果是当年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巫还在,凭着那身厚肉糙皮,倒是可以试一下。但是这个小辈,哦不,是前辈,看哦,这才是我辈仙人的楷模啊!
十二金仙听了广成子的话,齐刷刷地点头,那个整齐,若是有人看到,估计会以为是元始天尊亲临训话了呢。
在这种人还没有散去的战场上,可以想见,九玄想要低调做仙的想法是彻底行不通了。毕竟,还真没几个仙人,能够强悍到用身体去硬抗雷劫。
而身为当事人的九玄呢?沉浸于心神中的九玄连雷劫都没能将其唤醒,有哪里会去关注那些已经把她八卦成了转世重修的大能的众人?
说起来,别人修仙,九玄也修仙,偏偏她刚刚修为有成就因为情劫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历练多了,抗打击能力强了,也对感情看开了,如今就快要过上好日子了,突然来这么一个晴天霹雳,好嘛,走火入魔什么的,跟她可真是缘分大了,幸好因为抗打击能力变强,她现在仅仅是有些魔怔,还记得先把自己亲娘的魂魄去了哪里给算出来。
可惜越算越迷糊,于是,她不惜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了出啦,从头开始,慢慢地算了起来。算到最后嫫母身死,她竟是,有种没法再进行下去了的感觉。
感觉累不再爱了,这是九玄推算完自家母亲大致经历后的第一个感想。虽然,九玄在混沌珠里经历过很多,见过的事情也不少。
但是她是真没想到,这么狗血,这么俗套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那睿智无比的母亲的身上。这个世界太恐怖了,怎么到处都是虐恋情深的节奏。
那个嫘祖,该说你是天生恶毒呢还是幼稚呢?在这人心质朴的洪荒,你那丁点大的,没受过半点委屈虐待的孩子,竟然就会因为莫须有的威胁去害人。目标还是自己的母亲和她肚子里的亲弟妹。
这也就算了。你想占她的功劳,我能够理解,但是,她都没跟你计较了,你用的着害她好好一个闺女变成地位低下的小妾吗?还是送给你自己的丈夫。这也就算了,你还为了刺激她,让她来写婚书,活该你让她钻了这么大的一个空子。着还不算,我一个闺女,这明晃晃一个父系社会有没有半点继承权,你居然还跑来算计我,最危险的是要不是姑娘我来自后世躲了过去很可能真被你给算计到了,结果我这一走,你就立马被我家母上给逮住了小辫子,你这到底是聪明呢,还是蠢呢?好好的嫡妻变小妾,人类成怪物,活该你死不瞑目。
看到最后,九玄发现,她是真的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阿娘的想法,她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肉身在胎里便被已死的巫族所带的浊气与怨力所影响,能平平安安长大生子已经算是命大,能保住自己的魂魄更是难上加难,这种情况,就算是鸿钧出手,恐怕也要花费上些时日才能重塑金身,母亲只是一介凡人,就算有那个寿数运到,也不见得能熬过血肉剥离肉身重塑之苦,还不如重新投胎转世,想通这个,九玄对母亲的去世也就不再那么难过了,只是,这魂魄的去向还是要找到的,只是不知为何,以她如今的能力,竟然无法算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心有牵挂的九玄就这样,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
如果不是她运气好有瑶池传承,在娘肚子里便借着当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淬炼了身体,同时修炼的又是□□玄功这样的炼体功法,如今修为到了高处,已然能够自行运转以雷霆之力锻炼己身,又有地书护持,她怕是第一道雷霆都没办法接下来。
然而也正是她着不管不顾的态度,让死命用雷劈她的劫云,看起来更加阴郁了。那让仙不寒而栗的威压。让旁观的众人不禁泛起了嘀咕,你说这是做了有多对不起天道的事情,才会遇上这样野蛮凶横的雷劫呀,这快要满八十了吧。话说,这家伙不会是罗睺转世吧。
众仙看向九玄的神色都变了,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呦!这样的人是怎么被昊天那老小子给挖出来的,还是他故意把这人丢下来准备用来祸害我们的?哼,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仙。不过,这人到底对我们家小伙伴都做了些什么,没人中招吧?
一时之间,关于九玄的各种猜测和流言被这群刚刚消停了的仙人交头接耳的传了起来,而这其中,带着她进了帐篷的黄帝更是成了大多数人心目中那个肯定被坑了的排行榜上的第一人,就连十二金仙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对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秋后
可惜,处于事件中心的这两人现如今是半点注意都没办法放在这些脑补过头的神仙身上,以至于当后来流言越传越广之时,两人的心情,已经不是一句“呵呵”可以形容的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八十道雷劫便凶残的洗涮了九玄的身体,虽有神功护体,宝物相助,但是那一身华丽的战衣,却早已被雷霆轰得衣不遮体,利落的马尾早已四散开来,就连头顶的宝物也似乎出现了道道裂痕,远远看上去显得尤为狼狈。逐鹿一战,若是只有功德金光的辅助,九玄的修为恐怕最多能到大罗巅峰。
可惜因为嫫母的刺激,使得她不顾一切的拿出了异世版“地书”这个大杀器,天道此时虽发现了这个大bug,却因为这人已经在天庭挂上了正神名号而无法直接将其湮灭,没办法,只能祭出了级别最高的九霄神雷,若是能把这个病毒消灭,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一定要把那个终于漏了尾巴的玩意给消灭了,至于九玄,好吧,恐怕他只能先捏着鼻子认了,以后一逮着机会就给她添些可能会让她灰飞烟灭的“小麻烦”了。没办法,谁叫这个不知怎的得了正神之位的虫子还与那位注定要成为他手下大将的三皇之一有直系情缘呢?我擦,那个凶悍的生了这么个虫子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容易死了,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发现自己前八十道神雷居然对这个虫子没有什么实际性的算上的劫云,万分无奈的停下了攻击,天上那黑压压的一片,让围观的众人以为不周山可能又要倒了。
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九玄,也终于被护主的灵气,从识海深处唤醒,大起大落之后发现自己如今处境堪忧,若是有人能看见九玄嘴角边的苦笑,便是再冷血,也不免心生同情。而天道似乎并不像给九玄太多准备的时间,甫一清醒,那叠加了不知多少重的浓缩型雷电已然从天而降。
电光火石之间,九玄居然收敛了苦涩的笑容,狡猾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那真正被天道忌讳的“杀器”突然金光大作,原来,在还未被王母派下来参战之时,她便已经动用密法,只要功德金光降于她身,便会全数转移到地书之上,以便它溶于此间法则避免被抹杀的命运,而教她这种方法的,不用说,自然是那现在还在紫霄宫中闭关修养的那一位了。或者换句话说,天道,想要坑你的人可是真心不少。
当众人囧囧有神的看着那来势汹汹的雷霆瞬间像是求勾搭一样与金光纠缠在一起,你是金闪闪,我是亮灿灿,水乳交融,最后分不清彼此。众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不是仙劫,是灵器劫啊。啊呸,不对,这是哪里来的宝贝,我怎么没听说过。
从来以高贵冷艳而闻名的仙人同样也有不淡定的时候,他们之中有的佩服九玄道行高升,有的羡慕宝物护主通灵,更有甚者已然断定那八十一道雷劫本就是冲着那不曾听闻过的至宝而来,而眼见那物不费吹灰之力扛过了雷劫,顿时便起了觊觎之心。凡此种种,无不在向人描述着人们对修行的渴望,对强大的追求。
然而九玄并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眼见着雷霆之力被功德金光抵消,知道自己这回终究还是高调了一回的她来不及收拾自己的心情,连招呼也不敢打一声就这么借着刚刚才融入这个世界的法宝遁走了。让被她甩开的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捶胸顿足。
她这一走,竟是连自家阿爹证位人皇的祭天之典都没有赶回来参加。她也没有直接回天庭复命,而是回到了那片与仓颉初识的森林之中。那里的位置早在鸿钧成圣的时候就被他用阵法遮掩,便是天道当时由于某些原因也默认了这里被永远雪藏。除了她这个“异数”和仓颉本人,谁都没有办法闯进来,最是安全不过。
可以说,这里是她此生最大的转折点,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太过复杂,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突破,她是绝不会选择这个地方。或许真的是心之所系吧,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去那个孕育了她十几年的部族,而是这个地方。当九玄巩固了修为睁开双眼,那生机勃勃的绿色让她几经锤炼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又马上水过无痕。
以此间的年岁算,不过几十年,她便修得准圣,若是被他人知晓,必然会对她的天资气运感到惊叹。然而自家事自己知,纵然有混沌珠之中的累世历练,比起这个世界里那些几乎与世同岁的大能,在心灵上,她始终输了一筹。本以为这一回参战并不会有什么大事,最主要的目的也不过是让自己放下一层心障,却没想到阿娘的死亡彻底刷新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是啊,怎么能忘记,人的欲望本来就是万恶之源。她随手拂去因为来不下禁制而坠落满身的粉色花瓣,带着点点清香的微风,吹不去那满身的寂寥。
不知为何,修为都到了准圣的她竟然还是查不到阿娘魂魄的去处,只能依着血亲之故隐隐能确定她还算平安,这儿倒是不急。而那罪魁祸首的嫘祖,也早已被她亲手斩除,现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去处理那个帮凶了。
想到这里,九玄便怒火中烧。若不是有人相助,嫘祖区区一个凡人,当初能拿到巫族遗骨坑害亲母姊妹已经是侥幸中的万幸了。怎么会想到这以极阴之地,集血怨之力制造“兵器”的方法?尤其是这个方法,还必须有精于阵法之人推算出极阴之日才能练就。最最让人意外的是,向来以傲慢名扬洪荒的龙族,居然真就出了应龙这么个懂得这些歪门邪道的下作之人,要知道,在武力至上的龙族,就是做了坏事也是光明正大的。
与此同时,沐浴在凡人崇敬的眼光中的某人突然背后一凉,他看着那从天外缓缓驶来的九龙辇车,晃了晃脑袋,硬生生地将鼻间的痒意压下,这个时候,有什么能比跟着这位即将证位的人皇,享受这胜利的果实来得重要呢?
在诱人的权柄面前,区区一点功德,又算得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
逐鹿一战,炎黄一部大胜。公孙轩辕含怒将大巫蚩尤斩于轩辕剑下,从此威震天下坐稳了下届人族共主之位。如今众仙合理推演出了黄道吉日,开坛祭祀,只见他向天三拜之后,仙音飘渺,天女散花,当众人还来不及为眼前这美景虽惊讶,便被那不知从何时弥漫于场上的香气熏染的如登临仙位,九龙辇车由远及近,原始天尊作为师祖,更是亲自莅临,与天皇地皇一同来接引这位以杀伐权柄证位的人族人皇。
一向严肃谨慎的圣人难得缓下了神情,赞了一句孺子可教。天皇伏羲与地皇神农则直接走上来道了一声恭喜,便要将这位御弟引上车辕,同去火云洞中修行。
当众人正为此感到兴高采烈的时候,本来还在一旁满意地捋了捋长须的原始圣人却突然停顿了一息时间,他皱了皱眉头,道了一声:“且慢!”
刹那间,圣人的威压让场上鸦雀无声。
“师尊,可是还有什么不妥?”首先出生的自然是心疼徒弟的广成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徒弟这个人族共主做得有些可怜,死了媳妇儿子不说,这好不容易心情稍好一点,只要过了这个场面就再也不用愁了却在最后关头被自己的师傅给搅和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悲催。
倒是黄帝本人,因为心里还牵挂着一出了战场就不知又跑到那里去的宝贝闺女,却是想也不想的就停了下来,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待着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圣人师祖的吩咐。
这明显的对比,让原始对自己的二徒弟是又喜又怒,喜得是这向来跳脱的二徒儿终始教出了一个规矩有礼的好徒弟,怒得却也是徒弟都要证位了,他这二徒弟却还是这么一副不长进的样子,在场有这么多人,偏偏他第一个开了口。却也忘记了,他的二徒弟之所以这样直接,可不就是他这个师傅给宠出来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扬手向逐鹿战场上指去,说道:“尔等且看那片血光,蚩尤虽身死,此战却尚未完结,轩辕,还走不得。”
众人顺眼望去,那本该渐渐散去血腥之气的战场却不知从何时起被聚集于此处瘴、血、秽气所填满,斑驳掺杂暗灰惨绿以及近乎深褐的残血几欲凝成液体,远远望去,仿佛有无数怨憎、哀嚎扑面而来,那本就堆积了无数鲜血骨肉的战场,此时,已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让人不寒而栗。
身为主事者的黄帝顿时大惊,他脑子也转得快,马上便想到了此事必定是蚩尤的尸身在作祟,偏偏他主修战事,对封印之法实在不甚在行,好在现如今有只大粗腿就在眼前等着他抱,于是他连忙拜倒在原始面前,说道:“弟子本想着战事已了,便已然天下太平功德圆满,欣喜之下,竟忘了蚩尤这獠早已脱离人身,便是身死,大巫之身仍存,还望师祖教我补救之法!”
闻言,众人有将期盼的目光投向原始,谁料原始却三缄其口,像是压根就没有听到黄帝的请求一般,那无言中的压力,让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却是没有想到,人族三皇,可谓是与天同寿,地位上虽不及圣人,但也相去不远,况且人皇天皇即位时,几位圣人都曾亲临。现如今这真正掌握了人族大权的人皇,若是真的功德圆满了,又怎么会只有原始一位圣人在此,不过是因为这位注定因命主杀伐而注定坎坷的人皇,早早就被他争取过来收到了其弟子名下,如今所为,不过是因为护短二字罢了。只是身为圣人的他对于某些事情实在不好出手,能够出言提醒,便已是尽到身为师祖的责任了。罢了罢了,谁叫此番应劫的是他的徒子徒孙呢,头一次,他学着自家兄长万事不入己心的无为模样,慢悠悠地架起云朵,随着瞬间远去的身影,远空之中渐渐传来一句一句偈语:“纵是身死心未却,解铃还须系铃人。”
圣人已离开,首先回过神来的是修为在场修为最高的人族天皇,伏羲隐晦地看了看黄帝身后那个若有所思的身影,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在自家好后生的面子上,他也得点醒这个命途多舛的皇弟了,术业有专攻,便是圣人,推算卦演的本事也未必及得上这位天赋异禀又有洛河图书相助的现任天皇了。他温声提醒道道:“皇弟此番还是先将众部将聚齐吧,毕竟这系铃之人,可未必单单是指皇弟你一人,且蚩尤的尸身便是真的有异,最多也是浊气瘴疠,我观拿出污血之气四溢,怕是没那么简单呢。”
伏羲的话让黄帝为之一惊,是啊,那冤家对头虽然血腥暴力,又因修成大巫之身浑身上下布满地浊之气,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屑与所谓的秽怨邪道为伍呢。
不知怎地,他想到了蚩尤临死之前对他的嘲笑,本就不算明朗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但愿不是他想得那样。
可惜还未等他想到对策出来,一旁早就有人按耐不出脾气,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跳了出来,对着伏羲阴阳怪气地回道:“天皇陛下所言正是,此次祭典意义重大,我等皆在一旁观礼,倒是省了一番召集的功夫,倒是那位与力牧将军甚是亲厚的女仙,许是贵人事忙,陛下将蚩尤斩下还没有多久,她便不见了身影,谁知道……”
“应龙将军慎言!”还不等他说完,猜到了他又要打什么坏主意的风后立时反驳,而他身边的力牧,更是早就变成了随时要提拳揍人的模样,风后一边不着痕迹地将力牧的身体控住,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应龙说道:“陛下与我以及十二位仙长亲眼所见,玄女因功德临阵突破,当时的雷劫,在座各位亦都是有目共睹,此时她怕是在哪里巩固修为,故而才没有显身罢了。只待陛下传讯,她必然会应召而来。”
若是应龙会说九玄的坏话,风后最多本着相交一场私下里跟自己祖宗沟通下其为人,当然,依自家老祖的英明睿智,却是未必会有这个需要,不过稍尽朋友之义而已。但是应龙这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偏偏还要把力牧扯出来,还说他俩“关系匪浅”。瞬间怒气爆棚的风后自然也不会顾忌他的面子,当众反驳道。
而此时感受到了身后老祖赞赏的目光,饶是一向沉稳的风后,也不尤得挺了挺脖子,一副准备跟应龙较劲到底的模样。只是身为女儿控的黄帝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毫不客气地摆出了帝王之威,说道:“应龙,此战得胜,全靠玄女出谋划策,当记首功,尔等不得对有功之人如此无礼,擅自揣测,有违正道!”
两相夹击,激得身临其中的应龙连仙长的威严也顾不得,面红耳赤,眼神之毒,几欲弑人,其心性之狭隘,可见一斑。他不屑地扫了面色激动却被风后一手治住的力牧一眼,阴测测地对黄帝说道:“主公乃是明智之人,切莫像某些人一样被妖女所迷惑,大战方捷,还未及收兵点将就不见踪影,偏偏此时逐鹿战场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玄女此人心思莫测,其心……”
“呵呵,本座倒是不知,身为天庭正神,应玉帝之令前来相助人皇的本座,竟是成了他人口中的要写了,应龙将军,你倒是说说看,是谁其心可诛呀?”
退下了血红的战衣,白衣飘渺,云鬓高耸,只有一根似木似金的簪子将其梳拢,她气定神闲地立在那里,毫不客气地反讽,有人惊讶,有人气消,有人顿时欣喜若狂,而被一而再再而三堵住了要说的话语的应龙,脸色绿得活像吞了个苍蝇。
☆、针锋
“怎么,应龙将军不肯说?”见应龙一时之间被堵得无法接嘴,九玄秀眉一样,眼里精光灼灼逼人,让心怀叵测者的气势立时弱了三分,“不过也是,应龙将军贵人事忙,区区一个心有不轨之人,怎么会放进眼里,怕是提都不屑于提起吧。”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晏晏而笑,面带好奇的向应龙问道:“应龙将军乃是世外高人,不想本座不过是蒙玉帝王母垂怜,在天庭混口饭吃,想必定是知道,那日战场挟持王妃的怪物,根脚在何处吧?”
此话一出,应龙竟真是不知该如何接口,说自己知道吧,必定会被眼前这人刨根揭底,看她这气势十足的样子,要是真找出了破绽,那他岂不是不打自招。若是回答不知道,人一上来就给自己带了顶高帽子,先不管其中深意为何,真要是就这么认怂,岂不是默认了人家确实实在明褒实贬。
支支吾吾了半晌,心中有鬼的应龙终始咬了咬牙,罢了,丢面子就丢面子吧,且看我把这个难题给抛回去,他一脸惭愧地向九玄长作一揖,哀声道:“贫道当时正在前方酣战,没想到那贼子竟会对妇孺出手,说来也是惭愧,若非陛下大义舍亲,王妃刚强宁为玉碎,此战结局,令人堪忧。可惜,嫫母王妃终究是没能保全下来。对了,听说当时是道友斩杀了那贼子,想必您对她的了解要胜过我等吧。”
小样,有本事把人给杀了,没本事保下嫫母,光是这一条,就够轩辕那小儿给你记上一笔了,嘿嘿,别人恐怕不知道,他这被某个女人勾搭上的外援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女人对她的咬牙切齿的嫉恨。
堂堂的人族共主喜欢上了众人皆知的丑八怪,光是想想应龙就觉得心里暗爽。上应天命有怎么样,连自己的后院都搞不定,要不是他自己偏宠侧妃,冷落正室,又怎么会有他应龙的可乘之机,可惜了,那女人的脸蛋身材虽然连能比得上那些仙子龙女,脑袋却真得不太灵光,那丑女都没有孩子做护身符了,她居然还是没有将人骗进万血池,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啧啧,真是可惜了,如实那个完美的融合了巫族骨血的丑女掉了进去,那他可定能借天地人三法炼出肉身堪比大巫的傀儡,偏偏他与那女人还有一段露水姻缘,便是为了不被因果缠身,他也不能对那女人出手,只能任由那女人自己发疯。
到最后也只是除了个无关大局的丑女,哎,可惜了他牺牲身体,费尽心机,诱导那女人利用手中权力好不容易才炼成的万血池,下次想要既不沾因果,又能提升自己的实力,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若是应龙将此时心中所想皆说出口,相信众人的很多不解将会被揭开。
原来,应龙虽是暗地里与昊天勾结特来此处分一杯羹的,但是一见有这么多仙人在黄帝麾下,他便明白,既不是黄帝师承,本事也不算最高的他就算最后能分得功德金光,也不会有太多。
那时他还不知道后面还有九玄这么个天庭正使下凡,便是连本来可能被加持的那一点也会被分薄。
他算是投到黄帝帐下资格最早的一批,当时的九玄不过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受到战场的血腥洗礼,又本就机缘巧合身怀邪术,身被红尘之厄所缠,更眼见着黄帝帐下的能人异士越来越多。
当风后力牧来投,仿佛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从此便与这两人结下了梁子,且心如迷障的他竟不知何时起跟嫘祖这个因被丈夫冷落而心生愤懑的女人鬼混到了一起,嫘祖一来贪幕其长生不老之术,二来希望接他之手除去异己,而他也心怀鬼胎,借着嫘祖这不识好歹不明天机因果的女人的手炮制出了以万人骨血怨憎之灵炼制而成的万血之池,其行为异常恐怖,令人发指,但是偏偏此间连年战乱不断,竟是没有被人发觉。
如果不是被心细如发的嫫母看出破绽,真两人还不知要联合在一起坑害多少无辜,让他们连转世都不得。偏偏最后嫘祖有将主意打在了嫫母身上,甚至不惜诈死来迷惑黄帝的视线,当时诸将皆不在族内,嫫母无法,只能将计就计,将嫘祖引入万血池中,自食其果,可惜最终力有不逮,被发现不对的应龙给擒住。
至于之后,变成怪物的嫘祖便发了疯,应龙眼见自己的筹谋变成了鸡肋,虽万分不甘,却也只能听之任之,不管不顾,一心的奔到讨伐蚩尤上去了。
却没想到失去他控制的嫘祖竟然勾搭上了蚩尤,还一直瞒他瞒到了最终一战,当时他又急又恨,却也无法再去左右什么,后来看到蚩尤和那两个女人先后没了性命,心中还在道好险。此时猛然被九玄这样一提,不插科打诨外加把责任往那个率先提出这事儿的始作俑者身上推,他还会去做些什么。
殊不知,他这一推诿,一提到了嫫母的死,便让两个至亲之人,顿时怒火中烧,非但没有使两人心生间隙。反而让他们庆幸,一开始就没有把关系暴露,负责哪里能看到此人的真面目。黄帝本来只以为此人有些小肚鸡肠,现在,却是真的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了。
而外挂在手,知道了其中内情的九玄,更是在心中又狠狠地记了一笔,本来不过是想他身败名裂一命抵一命,现如今,却是觉得这样都是便宜了他。
九玄怒极反笑,当下决定要诈上他一诈,说道:“是啊,正是因为本座亲手斩杀了那妖孽,所以才会心有疑惑呢!应龙将军可知,本座将那妖孽拿下时,那它那满身血污之气中发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灵气,本来不过是好奇,却没想到真让本座搜到了一样有些熟悉的东西,正想要请应龙将军为大家辨认一二呢!”
不等应龙变了脸色,一旁看出了些许端倪的黄帝马上开口,说道:“哦,是什么东西?师祖临走前道还需系铃之人,莫非指的不是寡人斩杀了蚩尤那厮,而是在座之中,有人暗中通敌,制造了这样一个怪物!”
帝王威严顿时全发,却无法止住黄帝心中的愤怒,纵然在战场之上亲口否认了嫘祖的正妻之位,对她的本性也确实万分厌恶,但夫妻多年,他始终不敢相信嫘祖居然会与蚩尤联合在一起对付自己,玄嚣和昌意还没死呢,她难道连儿子也不顾了?
有内情,这是黄帝当时的第一个想法,然而脑子转得很快的他下一个瞬间就想到了,若是没有人暗中相助,嫘祖一个人是绝对没本事把自己整成那副德行。而如今看到自己闺女这么对着一个人针锋相对,他不善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下落在应龙身上,让应龙顿时暗叫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质问
因为黄帝一句有人通敌,众仙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背景的有背景,有资历的有资历,来助黄帝伐蚩尤,说是为了功德,倒不如说是躲在犄角旮旯里宅的太久了,才来凑个热闹罢了,现在又不是日后那灵气匮乏的末法时代,虽说人族之主的面子确实要给,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再有就是,好歹在外面别人也要称他们一声上仙,通敌这种不要面皮之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
偏偏,大家又都是神仙,当时虽然还在战斗之中,天机不明。但事后,发现了个意外的众人怎么可能不去推算一二,可惜最多推到那怪物前身貌似是自家主上那位闻名遐迩的“贤内助”,再往下,嘿嘿,想到刚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原始圣人,众仙心照不宣地交换着暧昧的眼神。
但是现在,当轩辕把目标直指内奸之上,虽不敢相信,但是一时之间,却都没办法拿话来反驳。毕竟内奸可能只有一个,但如果是九黎部做得,那可就是瞒过了所有的仙了,这两者,哪个更加丢脸,一眼便知。
此时不提也罢,已被提起,问心无愧者,自然也就希望能够尽早把那个“内贼”找出来。更有头脑简单、心智口快如力牧,直接大咧咧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格老子滴,洒家在前面冲锋陷阵,居然有小人在背后扯大家的后退,还请主公一定要查明真相,洒家一定要替那些英勇死战的儿郎们,向这出卖战友的小人讨一个公道!”
“力牧……”风后无奈地拉住越说越激动的老友,亲,你也注意点形象哦,难道是仗打多了,明明老祖就在眼前了,怎么比以前还要冲动?怪不得应龙那厮一心想找你的麻烦,谁让你长了一张踩着我上位的脸呢。南征北战这么些年,若不是有风后在一旁看着,力牧怕是早就被应龙之流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这一次,老友又当了回出头椽子,便是有伏羲在一旁,帮力牧擦惯了屁股的风后依然不能就这么干看着,狗头军师一见自家主公那一脸赞同的神态,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无法善了,现如今,他只能先想办法避免这把火一不小心真把自家这笨蛋给吞进去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是总有人想要乐意亲自出手不是吗。
作为在场众仙中唯三跟九玄有过近距离接触的风后表示,他可不认为这位一直深藏不露的仙子这一会如此高调,单单只是为了让主公顺利证位那么简单,向来识时务的他,完全不介意给这位仙子递个台阶,于是他坦然的接过了力牧的的话柄,说道:“主公,力牧虽然冲动,但所言却是在理,若是我军真有叛徒,虽说如今大局已定,却还是尽早找出为妙,仙子手上竟然掌握了些许线索,不如就请仙子将其示出,让我等共同参详。”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主公祭天登位是何等大事,我等便是早已位列仙班,却无一人缺席,唯有这位不知是何根脚的仙子,一出战场便不见了踪影,偏偏主公祭天的档口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照我说,先甭管这位仙子手上有什么证据,还是先让她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才是真的,否则的话,”应龙讽刺一笑,“纵使证据确凿,也难逃嫁祸之嫌。”
此话一出,众仙议论纷纷,有的认为事不宜迟,那边的哀嚎声越来越重,应尽早拿出证据,指认叛徒。有的则觉得九玄自己便有着重大嫌疑,她的话,可信度确实不高。然而黄帝又怎么会给别人指摘自家宝贝闺女的机会,不等众仙争论出个所以然来。他便率先出了口:“好了,都别争了,玄女临场渡劫,寡人与十二金仙亲眼所见,寡人感念玄女不易,为防修为不稳,将玄女移到了寡人当年的洞府,特命她若是安心修炼,不必挂念寡人祭天之礼,她之行踪,寡人一清二楚,并无可疑之处。”
说完,他也不顾周围反应,将关切的目光对准九玄,轻声责备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不来参加祭典就不参加,可别落下什么暗伤,怎的这样不爱惜自己?”
九玄只觉眼角一酸,母亲骤然离世,天劫加身,她连招呼也没跟老父打一声,留下一堆摊子便悄然隐遁,连累老父还要为她担忧,虽说由不得以的苦衷,但作为儿女,实属不孝。掩去眼中泪光,她对着黄帝安慰一笑,说道:“多谢陛下关系,臣已无大碍,当时情况紧急,本事想保住王妃的性命,却不想那孽障当真心狠,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护下王妃,偏偏阴差阳错,让属下找到了这样东西,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九玄说得咬牙切齿,黄帝感同身受,如今找出那人他势在必得,更是不愿给那人狡辩的机会,他随即问道:“到底是何物,让卿能如此肯定,必是那内奸所留,须知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安知不是谁不小心掉落的?”
九玄深沉的摇了摇头,有些郁结的心情终是因为父女之间的默契而有所缓解,她自信地回道:“属下当然敢肯定,战场之上虽说刀剑无眼,但我等众将,或人或仙,身据仙灵之气或凡人血气,而九黎一步,亦是人巫参半,只是再多了一条巫族浊气,若那物是哪位道友不慎遗落的,道友们修为高深,此物必然早已被仙灵之气浸染,万法不侵。若是人族或九黎部所留,最多也不过是被浊气血气污染,而不该,是粘上那突然出现的孽障身上的秽气怨力。而那孽障,纵然肉身强横,却不见半点神通,唯有身上一袭青衣并无长物,所以九玄斗胆,只能将那物看做是与那孽障有了及近的接触,才会留在那孽障身上的。诸位如果不信,可一同参详。”
说着,九玄的手上多出了一样东西,她的眼光直指应龙,目色灼灼,意味深长地对着在场众仙说道:“应龙道友见多识广,想必对本座手中的东西,并不陌生吧!”
应龙勃然色变,惊呼:“这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前几天考试去了,没有更新……
☆、狡辩
不可能?怎么会不可能?就算真得不可能,九玄也会让它变成可能。洪荒之中以实力为尊,看不顺眼,斩杀了便是,若不是想要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九玄根本无需在这里与众仙啰嗦。如今她借着天劫之威突破心境,成就准圣,一跃成为洪荒之中最顶尖的存在之一,若是想要直接收拾应龙,放出威压,便是如今人族三皇都在面前,也不会为了一个区区亚龙来触她的霉头。没错,谁能想到,让龙族的声名跋扈更加坐实的应龙,是个因为生不出五指而不被四海龙族承认的亚龙呢?
无怪乎,生性高傲却自龙凤之劫后一直龟缩在四海之中的龙族里,会出了一只连组训都不顾,偏要来参合逐鹿之战的“龙”来。
贪婪,果然是最大的原罪。九玄手中的东西失去了灵气的包裹,在众仙眼中显出了它的原型。让本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众仙立时明白,为什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仙,甫一出现便咬死了出了名难缠的应龙。
对于龙族以及其附属来说,再贵重的宝物也不及他们的一身鳞甲,那是他们护身的根本,如若鳞甲被破,便是有千万种法宝,也于是无补。而龙属对于自己的鳞甲的热爱程度,更是直接把它当做了求偶的一大标准,宝贝得不能再宝贝,便是自然脱落的,轻易也不会赠予他人。
而九玄现在手上拿着的,可不就是龙族最宝贝的鳞甲吗?
此方龙族主水,鳞片之上本应充满水灵之气,而作为洪荒曾经的霸主之一,龙族贴身之物上所沾染的来自主人的气息更是再好辨认不过。
然而九玄手中的这枚鳞片,却早已黯淡无光,被死气,秽气占满。本该令在座之中的妖属感到一丝震慑的龙族威压,更是因深埋其中的怨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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