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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黄帝也是把应龙当拉仇恨值的来用的吧,有这么个常败将军在,每每吃了败仗,都会让人把原因算到这么个“瘟神”头上来。如今人家这一句“缩头乌龟”,可不是把所有人都往死里得罪了嘛。
“我呸,我们中要有谁是王八乌龟,你就是那王八乌龟的儿子!”力牧怒道。
说得好!众人心中喝彩。而刚刚到来的九玄都不由自主扬了一下嘴角,她悄悄走进黄帝身前,很是幸灾乐祸。有小雀这么个洪荒版狗仔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行事张扬的家伙背后站的那个人是谁呢?再加上这个人在神话故事当中那个引诱天女使其从此无法踏入天庭的角色,要不是为了大计,她巴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人给扇飞了。如今有人提前帮她出气,自然乐得作壁上观了。而黄帝更是唯女儿之命是从的超级女控,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自家宝贝对应龙的不待见,佯作自己被仙人(女儿)的美貌迷住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人家(实际上在自恋果然还是自家闺女长得可爱),把应龙忘到脑后去了(不,是真心的不想管这个二货,由得自己的手下发作他)。
而应龙发现自己这位陛下根本没把那个莽汉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他放在眼里,而是色迷迷(误)地盯着新来的娘儿们!更是深恨了这个女人一层。他心里怒气翻滚,却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把新仇放在一边,先来处理旧恨,“力牧,乌龟儿子你骂谁呢?”
“乌龟儿子当然骂……”
“力牧!”风后大喝一声,心里止不住的懊悔,自己当年怎么就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立志把他往这个方向发展呢?如今到好,你说你骂人就骂人吧,怎么就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不过,嘿嘿,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性子。
风后之事不可为,对着应龙歉然一笑,“力牧连番征战,从未吃过败仗,如今不过是一时心急鲁莽,理解错了应龙将军的意思,才会口不择言,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以战事为重,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应龙顿时无言,他虽骄傲但还不傻,自然知道风后明理是赔罪暗地里却也是在维护力牧,可怜自己还以为这次定能折一折力牧的面子,却被这该死的军师挡了回来,心知再追究下去谁都讨不了好,只得按下一口气,就此作罢,瓮声瓮气道:“哼,吾辈自是不与竖子一般见识!”
“应龙你……”
“力牧哥哥!”
力牧看着风后按在自己腕上的双手,心里一阵气恼。早在风后刚刚出声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差点着了应龙的道了,本是想暂时息事宁人,没想到还要被应龙挤兑一声竖子,当即怒不可遏。但风后的意思他也不是不知,只是若是私下里,他当然会听了风后的劝,不再追究下去,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力牧看着风后的眼睛里多了一股委屈。
“咳,咳……”
出声的不是风后,却是九玄,强压下心中惊讶,原本准备当壁花的九玄不得不看在应龙是自己“同事”的情况下站了出来,要是真让他们这么没完没了下去,被那个现在肯定在注意着她的“上司”看到了,对自己的戒心怕是要更大了,更何况,她也想要早点跟自家便宜爹唠唠家常。九玄在众人的目光下盈盈一笑,说道:“诸位,请听九玄一言,奴家此番下界动静颇大,蚩尤部怕是已有了警惕,如此贸然前往,吾等恐是不敌,不如暂且休息几天,也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道友此计甚妙,风后拜服。”有台阶下,虽不是狐狸精变得,但同样狡猾的风后当然就顺杆爬下来喽,而且他还要去哄明显已经闹变扭的某人呢。风后收回按住力牧的手,对黄帝抱拳一揖,说道:“陛下,九玄道友言之有理,此番陛下又是祭天,又是玄女下凡,蚩尤必有所警觉,不如从长计议,先歇个两三日,吾观力牧将军似旧伤发作,心中颇为焦虑,请陛下恕臣等不敬之罪,先行退下。”
“怎么?力牧的伤还没好!爱卿不用客气,身体重要,身体重要。”黄帝听了风后的话大度道,接着,他转向其他将领说道:“大家也都退下吧,诚如二位爱卿所言,蚩尤必已有所警觉,再者我军士气早已受挫,此时再战无异于雪上加霜,还是先整顿三军,好好休息一阵才是。”说完,他又特地对应龙叮嘱道:“应龙之勇,两军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待到对垒之时,吾必亲点尔为先锋,替吾上阵杀敌,平了巫族!”
然后,也不理众人反应,傻呵呵地对着九玄笑着,心不在焉地挥了挥衣袖,说道:“散吧,散吧……”
众人相对无言,应龙和力牧二人更是破天荒地同时瞪大了一双牛眼,纷纷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相谈
众人对黄帝的反应大为惊异,但说到底他们都得成黄帝一声陛下,为人臣子,顶头上司都发下命令了,却也只能怀着各异的心思鱼贯而出,只留下名义上还是素不相识的两人兀自在空荡荡的大帐内对视了起来。
突然,九玄扑哧一笑,疾步逼近黄帝,一张俏脸迅速地放大在黄帝眼前,“怎么,阿爹莫不是连自家女儿长什么样子都认不出来了?”她佯怒地揪着黄帝的胡子,一副小女儿娇态,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呵呵,怎么会,这不是咱家闺女长大了,漂亮的阿爹都要看呆了吗?”熟练地将那只在他脸上作怪的手从脸上扒了下来,黄帝迫不及待的将自已的女儿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女儿乌黑的长发。
对于一个自家父亲的女控属性十分了解的九玄而言,这样的举动完全在意料之中,而她,哪怕累世轮回早已将她的感情消磨地越发淡然,她始终忘不了,在这洪荒大地上,有一个容貌丑陋但聪明绝顶心性淡然的母亲,为了她而放弃原本平静的生活,用她的贤德聪慧换来人们的尊重,只为给她更好的生活;有一个英明神武心怀天下的父亲,却为她的降生而缓下征战的脚步,为她“异常”的行为放风、收尾。
那爱情又算什么呢?
混元境里的每一世,她的爱情一直都是那人手中的棋子,失去本来记忆的她在他的引导下不自觉的进入局中,无法自拔,从一开始的天真无邪,到半信半疑,变成最后的步步为营,再也不敢把真心托付给任何人,一点一滴,都被她的眼泪和鲜血所填满。初时只是迷茫,为何自己如此特殊,转生数次,记忆却越来越深刻,明明很多情感都在变淡,却始终无法忘记,曾经的一切有多么的刻骨铭心,她几近癫狂,却又被他挽回心智,最后,把所有的恨都归咎于那个不知是谁的幕后黑手,用尽一切手段,去获得逆天改命的力量。
仓颉的设计很完美,如果真的这样走下去,等到她突破桎梏的时候,必然会将情爱通通舍弃,走上忘情之道,而因为她跟他之间于混沌珠之中结下的因果,待她成道之日,必会与他好好算下这笔总账。
而鸿钧即是仓颉,仓颉却非鸿钧,鸿钧最后必然要以身合道;而九玄,是终将得证大道的异数。如此两人,因果相缠,若是真的相斗起来,最后的结果,要不,就是天道以己之威灭杀身为异数的九玄,因此大伤元气,让仓颉有机可乘逃脱天道;要不,就是天道不再加护于鸿钧,让九玄灭其真灵仓颉,而天道本身也因为鸿钧真灵并未合道,而永远也无法补全。
无论如何,仓颉都不会成为这场博弈的输家,哪怕最后真的身死道消,他也还是他自己不是吗?修真修真,即是要修得真我,他仓颉身为道祖,若是修到最后连真我都没了,又哪来的资格谈道称祖?
然而,仓颉他算计了所有,缺漏算了最主要的一点。若是普通人,在经历苦难之后,或许会一念成魔、神,从此走向忘情上道,但是传承自瑶池圣母的九玄,却真真是,有着和这位带着算计诞生的圣母一模一样的性情。
若是没有仓颉的算计,哪怕天道再怎么想灭杀掉她,或许她也只会想要摆脱此生可能出现的悲剧,然后带着围观大片的心情,悠然地过完这注定漫长的一生,她或许会因为传承而得到力量,但却绝不会走到至高之处,对于一个始终都是蝼蚁却从不妄图改变更多的异数,天道又怎么会把她放在眼底,甚至算计与她?
然而仓颉的出现,却将她带上了一条截然不同,却与当初的瑶池无比相似的道路。明知是计,明明受伤最深,却依旧是此生无悔,此情无悔。她们的爱是最浓烈的火焰,而她们本人,却是那扑火的飞蛾。
幸运的是,在这条无比相似的情路上,她们二人的经历却又是截然相反的,瑶池从神堕魔,最终为消灭命运而毁灭自我,而九玄则是从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一步一步走向神巅。无常的命轮自顾轮转着,累世的痛楚带来的首先不是心灵的突破,而是那一脉相承的觉醒。而完成所有传承的九玄,在这个仓颉所设下的局中,就犹如一颗摆脱控制的棋子,这场大戏的结局如何,再也不能仓颉一人来决定了。那最后一世,既是他们的完结,也是他们的初始。而这场逐鹿之战,可不正是这场大戏最好的开幕仪式吗?
想到这些,哪怕已然阅过千帆,九玄的心绪依然无法保持平静,而对于女儿的一样,黄帝纵然看在眼底,然而在如此形势下,却也只能暗自藏进心底,无奈的叹息之声,继而这位从未向任何事情屈服过的皇者口中悄然而出,他的大掌熟练地揉乱了九玄的头发,说道:“短短十年便有如此成就,我儿果然天资聪颖,却也着实辛苦了,好在如今你已然回归,便好好待在阿爹身边,即便天真的塌了下来,阿爹这个高个的也要学学盘古父神,替我儿好好地顶着呢,便是阿爹跟父神一样没了性命,还有你那护犊子的阿娘在呢。我儿以后可不能再如此拼命修炼,不然,阿爹可是会生气的。”
九玄眼睛一热,她不依得投进黄帝怀里,娇嗔道:“女儿有多爱躲懒,阿爹你又怎么会不知道,能有这番功力,不过是因为这十年来有些奇遇罢了。这不,修练一有所成,就赶着回来看阿爹你了,阿爹你可不能嫌我才是!”
“哈哈,阿爹怎么会嫌弃我的宝贝妭儿,只是你这些年一直音信全无,可着实是让我跟你阿娘担心哩,你若是不好好给阿爹交代一下,阿爹今晚可不会放你去好好休息!”
九玄听罢,俏皮地行了一礼,说道:“共主阿爹有令,女儿莫敢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
☆、要人
隐去不能对人言的部分,九玄三言两语,讲得却是在天庭的所见所闻,让黄帝本来准备跟自家闺女“秉烛夜谈”,好好地听女儿诉苦撒娇一番的愿望落了空。
同时,黄帝也不得不感叹;那个离开他们时还带着娇俏调皮的女孩儿,那个从还没有他一只手长的软绵绵的娃娃长到豆蔻年华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没有他们陪伴的岁月里,不知经过了怎样的磨砺,才成就如今这般晔兮如华,霁月光风的神女。也罢,孩子不愿意说,他这当父亲的还会逼她不成,更何况,妭儿这避重就轻的赖皮劲儿,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吗?
黄帝在意味深长的看着九玄一如从前那样每每故作淡定时就会忍不住把玩自己头发的小动作,眼里,终是闪过一道放松的笑意。他是不会逼她说出这些年的经历,但是,为人子女的怎么样也应该满足下父母对于所崇拜之人的好奇心不是吗?
“阿爹,你不知道玉帝他……”
“好了,”黄帝含笑打断九玄手舞足蹈的同时也愈加偏离主题的抱怨,说道:“玉帝虽说讨厌,但总算是做了一件对事不是,不然,寡人恐怕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知晓自己的女儿竟是成了那位受到道祖垂青的九天玄女娘娘呢,娘娘,不知您是否能给寡人详细地描述下您成道的经过呢?”
九玄讪讪地将手缩回,一身神仙气质毁了大半,平静了下心情,用手指不停地绕着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打圈,道出了早已想好的说辞:“阿爹,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儿一心学习神农大人研究各种植物的作用药理,也是女儿运气,那天我边走边研究,竟是无意中进入了老爷还未成圣前的修行之地,老爷不喜沾染凡尘因果,在那里设下禁止并留了一道神识,却不想我并没有被禁止所惑反而遇上了他留下的神识。道祖只说,即是遇见便是有缘,便让女儿留在那里,等女儿修炼有成,就把女儿直接送上了天庭,玉帝宽和,直接封女儿为九天玄女,只是还不等女儿理清神职,就又被派了下来助爹爹平蚩尤了。现在想想,女儿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呢!”
“哦,那可真的是天道保佑,没想到我儿竟有如此气运,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这也是你我父女的机缘,此战蚩尤,吾等必胜无疑!”说是这么说着,黄帝的心里却皱起了眉头,女儿有幸进入道祖成圣之前的清修之地,得道祖传法,这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如果是道祖出手,那短短十年便位列仙班,并被玉帝派下凡尘助他讨伐蚩尤,那也是再正常不过。天庭如今是个什么状况,稍有点后台的人都知道,要不这讨伐大军又怎么会有应龙的份?与其再派个战力比之应龙还不如的仙过来,还不如把这个机会推给不知底细,但却受到道祖“垂青”的玄女下来。
黄帝本就是天命所归,巫族纵是与人族通婚,生育能力却始终是一个短板,死了一个,便是一个,而人族虽没有巫妖的彪悍战力,但胜在新生之力源源不断。尤其现在黄帝已经收服人族诸部,远有伏羲制网以涉渔猎、神农试遍百草而知稼轩,又有嫫母的桑种蚕织,人族内忧具无,唯有外患,可谓天时人和。即使无天庭相助,最多不过这场战事会更加持久罢了。当人,如今天庭派将,却也正是赶上了时候,尤其这派下来的,竟是自己多年渺无音讯的女儿。
只是,道祖的亲眼是那么好得的吗?想到这里,饶是心理强悍如黄帝也不免要抖抖小心肝儿。
他师承广成子,怎么会不知道当年那所谓的被垂青的幸运儿们是怎样的结局?后土,老对头巫族的祖巫之一,被忽悠的身化轮回,从此不再复巫,便是立下天大的功德,也被巫族的败家玩意儿,尤其是共工那怒撞不周山的“壮举”给折腾得没剩下多少,不然如今天命在他还是在蚩尤还真是难说。妖圣伏羲幸运一些,可也是从妖变成了他们人族的天皇,听说女娲娘娘如今还在为此事而介怀。最倒霉的是红云,那可是鸿蒙紫气,成圣之机,可是结果红云他却玩脱了,哎妈呀,身死道消诶!
自家闺女遇上道祖,真的没有问题吗?
好吧,虽然隐隐觉得那里不对,但傻爸爸黄帝还是相信了自己女儿的说辞,并且,一不小心脑补到了正点,女妭遇上仓颉,可不是摊上大事了嘛。
不过,九玄可不会给他机会去刨根揭底,马上就进入了眼下的正题,“可不是嘛,女儿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糊里糊涂地进了道祖原来的清修之地才知道,原来女儿的天赋不仅在植物上,此次阿爹大军被大雨雾瘴所困,女儿正好有法可解。”九玄的眼里闪过自信的光芒,虽说如今为以防万一,她不能直接以力退敌,但是混沌珠中的种种历练加上现代军事的结合,区区一个蚩尤,自然不难拿下。
唯一麻烦的,是因为不能引起天道注意,必须得有个人来分担事务,而这个人选,可是不好找呢。想着刚才匆匆一瞥的众人,九玄在心中推算,终是被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她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了一个小狐狸般的笑容,继续说道:“不过,想要成事,女儿可不得不跟阿爹借几个人来使使。”说完,她还皱了皱挺翘的鼻头,一如从前跟黄帝撒娇时一样,拽着黄帝的衣袖摇摆起来。那调皮可爱的模样,谁又能想到她早已位列仙班?
黄帝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怎么,还不能先告诉阿爹,行军打仗并非儿戏,就算阿爹是共主,没有个合理的解释,手下们也是不会服从的哦!”
“哎呀阿爹,你就相信你女儿一回嘛,女儿如今可是九天玄女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会找阿爹你要人呢?”大概是因为亲人重逢,放松下来的九玄显得愈发的娇气和肆无忌惮,可不是嘛,她本来应该是个一直备受父母宠爱的公主,只是命运弄人,走上了一条危机重重的成道之路,当她真正明白这些的那一刻,她就不禁为自己的前辈感叹,怪道瑶池所在的盘古一族,会不惜以灭族的代价,只为湮灭命运。而现在,在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至少,她还有能让她稍稍依靠一下的双亲。
所以如今父亲应劫,纵使王母没有算计到她的头上,她也一定会想办法让王母玉帝心甘情愿地让她下届。哪怕这一劫,对她这个有着本来的天命加身的女妭来说,要更加危险莫测。
“可不是我不相信自家乖女,而是,若不能晓众人以理,总会让他们心生怨愤哩,乖女你总不希望阿爹这个共主做得和臣下离心离德吧。”黄帝无奈地说道,内心却在奸笑着,自从女儿离家,好久都没看到这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女儿态了。害怕众人离心,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想蚩尤那个野蛮人只知道暴力压人,但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也是靠着绝对的力量建立起得权威呢,一声令下,谁敢不服。除了应龙那样别有用心的刺头,他还真的不需担心什么。
“好嘛好嘛,人家真得很有把握哦,此事只宜暗地进行,而且并不需要要很多人,要不我只要……”
九玄摊开五指,朝黄帝摆摆指头,却在黄帝严肃地目光中默默地收回了三根,讨好地对着黄帝笑笑,“两个,不能再少了,再少可就没了,您要是不想女儿人孤军作战,然后连消失十年都成为妄想,一定要给我两个,而且人选必须是我说了算哦!”
黄帝妥协地将衣袖抽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两个,可不能再多了。”虽然他更巴不得把女儿困在帅营里不让她插手,但是显然这不太可能,有两个人看着,他也放心些,黄帝心里盘算着。
却不知,在他低眉整理衣冠的瞬间,九玄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猎牛
没有战场上那污染耳朵的杀声满天,更没有一地的断肢残骸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虽然没有溪水汀泠、旭日朝阳孕育下的郁郁葱葱,欣欣向荣。但长河落日中,那沐浴在漏血残阳中的滚滚黄沙,却也别有一番胸襟和气魄。
然而无论这样的风景石一种怎样的朴实和震撼,都无法驱散风后心中那满满的郁闷。
莫名其妙地被半夜拉起,不知就里地被请进帅营,然后糊里糊涂地听着自己主公说了一大堆什么保护啊,不准少了一根汗毛之类的话,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被那个被自家主公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要好好照顾的仙子一个瞬息千里给送到了这片大漠之上。
饶是好脾气如风后,也不禁想要骂娘了。一边默默地腹议着把这么个祖宗派下来的昊天和瑶池,当然,也少不了智商像是掉了好几个档次的自家主公以及造成他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一边对着那土褐色里带着点金黄的一坨拿出了刚刚被九玄一并送到他手上的芥子待,捏起了祭炼之法。
好吧,虽然被措手不及地抛到了靠近那俩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圣人不远的地方,虽然这玩意确实卖相不咋滴,但是聪明的风后已然想到这东西对这场战事的决定性影响了。尤其是,在这两位圣人的眼皮子底下撬宝物,那心情可真不是一个爽字能够形容的。
考虑到自己这种行为的“危险性”,风后粗粗祭炼一番之后,就立马驾云向东方失去。啥?你问他为啥不直接回大营?
风后侧头一声冷哼,比起不知道是掉了智商还是节操的主公,他现在更担心跟那位仙子一起去了东海流波山的兄弟力牧来着。
事实证明,风后的担心是完全有道理的。
九玄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地向黄帝讨要人手,其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找人来遮掩自身的锋芒罢了,毕竟,以她现在的处境,功德是确实要有,但与此同时,她却更加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这也就意味着此战她必须以智取胜。
偏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你计智通天,也起不了半点作用。想要在智与力中取得平衡,对于现在的九玄来说,就显得尤为困难。只能找人相助了,而且这人,不仅能力要过关,最重要的,却是品德。黄帝手下良将确实不少,而这其中,适合来助她一臂之力的,却只有传承于天皇伏羲的风后和力牧了。
从一开始,九玄就在打这两个人的主意。
而这两人中,风后随了他家祖宗,主智;力牧却是痴长了风后百岁,全长在修为上了。所以同时收服两人,自然是要从力牧入手,既然有这难得的好机会好借口将二人分开,九玄自然毫不大意的用上了。
只是九玄万万没有想到,如果说有风后在时,力牧只是行事冲动,带着原始社会特有的骁勇蛮横罢了,但是离开了风后……
盘凤既然连底牌都交给了九玄,又怎么不会教她传令之法,虽说不能像盘凤一样号令所有飞禽,但是,找些低品阶的打听消息却是小菜一碟。
想要找五行土精虽然极为不易,但是宝物孕育之地必然有所征兆,她只是让小伙伴们按图索骥,剩下的事情,有风后这个先天八卦的正统传人在,自然不是一件难事。
寻找夔牛的行踪,自然就更加是轻而易举了,而有力牧这样修为深厚的仙在一旁,她可以说的半点力气的不需要用。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力牧他是个靠谱的。
然而,离开了家长的力牧,其实就是一个熊孩子吧。
九玄觉得,她宁可在混沌珠里和仓颉继续玩虐恋情深来个千百遍,也不想再跟力牧一起被一大群夔牛满山偏野地追着跑了。她是来杀牛的,不是来被牛追杀的!
力牧这熊孩子,不尽行为熊,审美更加的熊,你道他为什么打架的时候那么拼命,回回都要见血,一个大老爷们,喜欢审美颜色不好,居然喜欢红色,风后在他身边时,命令禁止他穿着一身红出去丢人,而力牧无奈之下,只有每次跟人斗法的时候趁机,给自己染上点颜色了,虽然,他本来就是个凶起来没有理智的。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风后的管制,解放了的他自然是立马换上了他珍藏已久的绯色天衣。九玄起初也没当回事。直到两人被一群比力牧发起疯来还要疯狂的夔牛不懈追击的时候,九玄才后悔不迭。
嘤嘤嘤~~~,修仙修多了,连常识都忘记了;嘤嘤嘤~~~,这不科学,好好地上古神兽怎么跟普通的牛是一个习性?
九玄带着无限怨念看了身边没有半点危机感,越跑越兴奋的人一眼,力牧他,不会是以为这群夔牛在求偶吧,风后,我错了,快点把你家的熊孩子给带走!!!
九玄,你真相了……
力牧觉得,跟随九玄出来的这一天,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没有之一。终于,他摆脱了风后的监督,换上了那火热而又灿烂的大红。所以九玄要他跟着她去流波山时,心情好的不能再好的力牧毫不犹豫得答应了。
风后说得没错,乐于助人与人方便果然会有好报。从来只有他在羊走,他追马跑,因此他只能运用仙法,将牲口们全部圈起来,每天带着它们出去放风培养感情,然后重复着你跑我追的生活,久而久之被众人推崇着善牧之名,后来更是被主公赐名力牧。其实他十分伤感有木有,小可爱们见到他就跑。从来,从来,力牧感动地撒下一滴男儿泪,被牛追的感觉,太好了有木有。
在他动手之前,还是先多享受一下这种感觉吧,不知道能不能跟九玄申请,留下几只牛牛自己养啊,当然,要是风后能在洒家什么,并且跟洒家一起穿大红色那就更好了,力牧心中无限期盼着……
作者有话要说:
☆、形势
“力牧,你在干嘛!!”
九玄发誓,她历经轮回,就从没碰到这样的人。好好的一个英武大汉,偏爱朱红,这就算了,不过审美奇葩了点;但是,这是个将军,还是个传说中能够呼风唤雨的神仙!
而这个骁勇的战士,修为高深的神人,他,他,他能不能再不靠谱一点……
九玄泪流满面,对牛弹琴她倒是听过,可你见过对着群牛“搔首踟蹰”的神仙吗,身经百战他力牧倒是经历过,然而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你这样欢脱地领着一群牛跑来跑去是为了哪般?
九玄本是因为被夔牛群追得投鼠忌器,又见力牧迟迟不动手,早已做好了哪怕被天道发现也要出手的准备,开玩笑,就算真的被天道给灭成渣滓,也好过被群牛践踏而死。
但是,可是,然而!!!
在她已经准备壮士断腕的时候,回首之间,那惊鸿一瞥,九玄悟了,她悄然退出了战局,留下一地萧瑟。
衰!其实她是看清楚了力牧那满脸幸福的表情,吓得差点被牛群给淹没了好吧。好在被她发现了不对,于是九玄不顾半点同伴爱,接着流波山天然的条件,藏身在茂密的古木之间,囧然地看着这一出不知道是力牧戏牛还是牛群追力牧的大戏,九玄在想,要是神仙都跟力牧是一个样的,那天道居然没有学命运去灭世,可真是一个奇迹哦,话说,天道一直在逼着鸿钧跟他合体,真的不是被像力牧这样的神仙逼得想要自毁吗?
好在,现实并没有给九玄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眼皮蹦跶了一路的风后终于赶在力牧被群牛追上之前赶到了。
只听那一声熟悉到能融进道心里去的炸响,力牧身子一个激灵,那有些略大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挥舞的双手反射性的收到了背后,他立在原地,一时间竟是不得动弹。
“小心!”
玄色锦缎横空而出,瞬间将一个魁梧大汉绑成了粽子,旁边,还来不及歇口气的风后立时反应了过来,
毫不犹豫地招出一卷绘有山水的画向着那群处于狂暴之中的动物掷去。
世界,终于又回复了一片祥和。
九玄长舒一口气,风后的到来不可不谓及时,再晚一点,她可就要自己出手了,早知道力牧是个这样不靠谱的家伙,她就是把那个讨仙厌的应龙给拉来也不会找他出手,神话什么的,果然是拿来骗仙的吧,真不知道,力牧到底是怎样成为养殖专业户的。
如果风后能听见九玄现在的心声,他会立刻泪流满面地握手道:同志啊!!!大道在上,每次看到力牧被他那群可爱的小动物“放养”的时候,那感觉比知道自家祖先“曾经不是人”的时候更加心酸有没有。
不过哪怕风后像自己祖先那样朝着神棍的目标前行着,而且修为越来越高,他还是对西边的东西半点不敢沾惹,自然也就不可能会他心通这种能知道别人心里想些什么的作弊器了,身上的风沙味儿还来不及去掉,此时风后只感到满心的后怕。怪道他在来的路上眼皮子直跳,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力牧这家伙恐怕就要把自己给玩脱了,好吧,现在功没建成,倒是先欠下别人一个因果。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当真是一时片刻都离不得人,不,是仙,看来以后要加大□□的力度了。老祖宗哦,您到底是要他来保护我,还是要我来保护他的哟!
风后一边念叨着自家的祖先,一边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冠,施施然地向九玄做了个揖:“多谢道友出手相助,我这老友看着粗鲁,却本性慈和,最是喜欢与这些灵兽嬉闹,不曾想此次竟被这些孽障蛊惑,差点误了大事,好在贫道手上还有这祖传的江河图,如今这些孽障已尽数被收入图中,还望道友莫怪,速速告知我等该怎样处理这些孽障才好。”
九玄右手持着那将力牧绑成了个粽子的玄色锦缎,嘴角一抽,好嘛,他本性如此,那岂不是说我自己识人不明用错了人,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又是先祖又是灵宝,还把那群夔牛全部都给收了去,是怕我把力牧卷起来直接杀人灭口还是怎的,谁不知道你家祖宗一个是圣人一个是天皇,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还是在威胁我吗?
这个神仙也有二代的念头,还要我们这些没靠山没背景的普通人怎么活?好吧,貌似找个比二代们更加厉害的神一代做依仗是个好办法,可惜革命还未成功,我辈仍需努力。
右手轻轻一挥,本来因为绑着力牧而失去了美感的缎带无声的消失在九玄手中,莫名其妙眼前一黑一亮的力牧还在不明就里,九玄已然盈盈回了一礼,说道:“道友好神通,不愧是天皇后人,九玄佩服,传闻伏羲陛下以洛河图书为基,创出九宫八卦周天演算而证天皇位,道友家学渊源,恕九玄无礼,不知道友可否起上一卦,让本仙见识一下道友知天命、测未来的家传绝学呢?”
风后闻言一阵苦笑:“如今劫数已起,天机蒙蔽,吾等皆身在劫中,连性命都自顾不暇,更何况起卦卜算,还请道友大开方便之门,与我等一条生路。”说到这,风后自己也是悔不当初,不过是想整出点名堂省得总有人说自己是蒙祖先庇荫而已,没成想入了营帐,才发现天机被蒙蔽,风后那个怕呀,别人不知道天机不明的危险,他可知道,好吧,这就是有“祖先庇荫”的好处,他家先祖的前世,可不就是那天机不明时的受害者之一吗?他风后可没有一个圣人妹子,保住自己的灵识转世重修不说,还能证得与天地同寿的天皇位。难道他伏羲一脉跟劫数就这么有缘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那也就罢了,偏偏力牧这货也要跑来凑这份热闹,当真是愁煞他也。
九玄看着风后这副脸色,当下也心有戚戚然,虽说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压一压风后二人,好让他们能乖乖领命而不是再闹出这样的幺蛾子,但是风后此时心中所想,可不也正是戳到她的心头软肉上了,要知道,她本来的命运可是在此战中变成了旱魃呢,就算是传承自一只“僵尸”,甚至在轮回里并非一直都是转生成人族,可也不代表她愿意变成真正的青面獠牙的光头怪物啊。哪怕现在的她与神话之中早有不同,以她现在的修为加上身上的玄女仙阶,再加上鸿钧暗地里的保驾护航,要安然度过这一劫自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别忘了,她身上可是另有重任呢!
想到此处,九玄便也收敛了心思,勾出一个歉然的笑容对风后说道:“瞧我,光顾着对神通法术见猎心喜,却忘了此时情况由不得自己向道友讨教,却是与力牧道友没什么不同了,还望道友海涵。”
“哪里哪里,你我修仙不易,互通有无本是应该,若非战事吃紧,风后恐怕比道友还要心急呢。不如这样,待此间事了,我与力牧必在寒舍扫榻相迎,道友意下如何?”
“若是如此,某到时便却之不恭了,至于如今的战局,道友,恕在下卖个关子,凡战者,首虑必为天时地利人和,不知道友认为,论者三点我军与蚩尤部孰胜孰劣?”本就没有什么矛盾,九玄自然不会再在此事上纠结,谈拢过后便进入了正题。
风后长叹一口气,好吧,他得承认,这位空降的女仙确实有两把刷子,一问就问道点子上了,他长作一揖,道:“陛下为征战四方,威名赫赫,继天皇织网捕猎,地皇亲事耕种之后又有桑梓蚕织之法传授于族人,为我人族民心所向,但九黎部虽骁勇善战,以强者为尊,族长蚩尤之能力力压众人,故从人和来看,双方也算是势均力敌。若论地利,逐鹿地处平原,并无山峦遮挡,敌我双方皆占不到半点好处。但是以天时来看,蚩尤坐下风伯雨师,有呼风唤雨之能,蚩尤部混有巫族血统,天生体魄就比普通人族要强,自是不惧风雨,且蚩尤之下还有八十一个兄弟。若再次开战之前找不到应对之法,贫道不才,只觉我方危矣。”
“道友好见的,不过关于人和,我的看法却是与道友有些出入呢?道友可知,普通人族一年有多少人出生,需要长成力壮需几时,而那九黎部人又需多久?而那九黎部,除却骁勇善战之外,可有休养生息之法?”
风后眼前一亮,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九黎部虽然继承了巫族的强悍体魄,但是相对于纯粹的人族而言,那是出名的难生难养,以目前的形势,可以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道友所言极是,无故更改地脉有伤天和,九黎部乃人巫混血,因先祖共工怒撞不周山折掉了大半气运险些导致灭族,故而我等只要找到应对风伯雨师的方法,再有陛下的同门师长出手对付那八十一个魑魅魍魉,形势便立时颠倒!敢问道友,我等此番奔波,所图是否就是那天时的解决之道?”
九玄微微一笑,果然,跟聪明人讲话就是一点就通,她向着风后腰间那与他这身儒衫十分不协调的灰扑扑的袋子一指,说道:“可不是嘛,这解决的方法,就在道友自己身上哩。”
作者有话要说:
☆、战局
“什么?小后你居然私藏能克制那个总是吹得爷爷我晕头转向的疯子的武器,你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一阵咆哮打断了风九二人的谈话,回过神来的力牧只接收到了最后一句话,暗道自己从一个小辈看到成了兄弟的风后心眼就是多,连这么重要的消息也要瞒着他,不过转念一想,他以后终于有借口顶住风不让他按着喜好穿衣的命令了,于是也不顾两人正谈得兴起,兀自转移了重点。让风后九玄二人顿时觉得满头黑线。
“力牧将军误会了,若非另有要事需道友去办,你我此番来寻夔牛又怎会这样麻烦?本想着处理好了这群畜生再去与道友会和,没成想此番的解决之道,竟是阴差阳错的尽数落在道友身上了呢!”领会到风后投来的那无可奈何的眼神,九玄自是心领神会,向力牧解释道。
另一边,深知这位长他很多年头的“兄长”习性的风后更是不让力牧有接嘴的机会,马上调转枪头,对力牧露出了一个让他万分熟悉同时也每每背后发凉的笑容,接道:“是啊力牧,你我几近形影不离,更别说我还是你‘看着长大的’,若是我有什么应对风伯雨师的法宝,怎么会忍心让你受那些苦处?哎,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看我。”
说着,风后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道阴影,他侧开头颅,像是要遮掩什么,让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身上的力牧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那个,啥,小风,不对,阿后啊,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别……”
看到力牧那手舞足蹈的模样,风后包容一笑,站在一旁的九玄只觉得听见了花开的声音,然而下一瞬间她便发现,就算是百花齐放那花朵也是被墨水给染过一层颜色的,“我怎么会怪你,只是力牧,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过离开了一刻,你就换上了这身衣裳呢?你不是答应过我,只会在我一个人面前穿吗?”在自己家里也就算了,反差有时候也是挺可爱的,可是拿出来丢人现眼,还差点把自己给玩脱了,风后表示这只是开胃菜,这事还没完!
“啊,呵呵呵……”力牧顿时僵住了身体,憨笑地用手抓着后脑勺儿,实在不知该怎样回答,直觉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解释,风后恐怕会立时把他跟小可爱们一样关进江河图里,唔,真不知道师娘为啥子要把这样个“凶器”传给风后,不过想来这样的情况力牧也是经历了很多次,于是,他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哦,对了,你们刚刚说有了刻制那俩混蛋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呀?”
闻言,九玄与风后相视一笑,经历了这半天的功夫,九玄算是知道力牧是个怎样的仙了,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至于风后,他表示等仗打完了以后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教力牧,此时自是先放在一边不提,联想下手中的这两样东西,他向九玄示意道:“道友可是想要某以这九尺黄沙扰乱敌军视线?可是若论修为,某与风伯不相上下,甚至风伯成名还在某之前,若要这风向着九黎部挂去,怕是要借助外物,想来,道友带着力牧来猎这群畜生,就是为了这个吧。”
九玄微微一笑,赞道:“道友不愧为天皇后人,一点就通。没错,吾曾于游历之时发现一株千年梧桐木,本想着练把七弦怡情,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能下笔,想来冥冥之中,就是借这些畜生的皮囊,来炼制战鼓,以振军心呢!”
风后双眼微亮,却是想到了九玄的未尽之语,想来战鼓不会只有一座,若是有能布阵之人将之摆成阵势,助长风沙之力,自然不怕风伯,这是主持阵法之人,还真是唯有他最合适,那么雨师呢?风后带着疑问看着九玄。
九玄自是明白其中意思,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本座不才,五行之中最善火行,此番正想试试,到底是那雨师的水龙能灭掉大火,还是某的离火能将其蒸干呢,道友,可敢与某一起做过这一场?”
风后朗声一笑,他从来带人温和友善,于黄帝战营之中更是以出谋划策点兵掉将为主,但是就像他的先祖伏羲氏明知不可为也要参与巫妖之战一样,骨子里的血性,不必任何人要少,不过一战,就算身死道消,又有何惧,他立刻接到:“道友如此盛情,某怎会退却,如今黄沙,夔牛已在囊中,怕是我等回到军营,陛下的师长们早就到了吧。”
九玄面上含笑,并不接嘴,一旁的力牧也总算是听了个明白,只是,“那我呢,我呢,玄女,小后,你们可不能忘了我啊。”
九玄与风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九玄更是调侃道:“力牧将军既然如此喜欢‘冲锋’,不如接下先锋之职,领我人族子弟正面迎战,你看如何?”
“呵呵,那敢情好啊,你们两就放心,有我老牧在,绝不会放出半个九黎部人来打扰你们做法!”力牧豪爽地拍拍胸脯,满口应下。
如此,九玄的这场布局已是成了。三人既已商定,自然也不再流波山多做停留,马不停蹄地驾云回到黄帝大营,果然,见原始天尊座下的十二金仙已然聚齐。战事,已迫在眉睫。
九玄不顾黄帝哀怨的眼神,径自走进早已准备好的营帐,拿出一座三寸小鼎,那鼎自九玄手中飞出,竟不落在地上,而是浮在半空,瞬间大了好几倍,九玄拿出风后已经削制好的夔牛皮与一株褐色之中带着火光的木头一起投入鼎中,掐起法诀,又过了四十九日,只见天空一会儿聚起一片黑云,一会儿祥光大作,竟如调色盘一样变个不停,终于,一道粗长的紫色神雷劈下,不过须臾,便见云散天青,一道金色的功德之光不情不愿的降落在九玄身上,而九玄本想炼制的九九八十一面雷火战鼓,也因那道看似短暂的雷劫,变成了八十面。
不过即使结果不是尽如人意,九玄却也真真松了一口气,有风后在,相信布阵方面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时间紧迫,风后与九玄早已定计,且败且退,将九黎部众引到了合适的地方,就等着几面战鼓来退敌了。
九玄只是稍作休整,便出了营帐,此时,营里只剩下受伤退下来的残兵,见到刚刚的景象,自是对这个没有过什么接触的女仙报以憧憬、期盼之情,想来,他们也是明白,此战的胜负关键,便在此女之手,九玄自己也是觉得压力颇大,她目不斜视,问清了风后此时所在,便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战事瞬间即变,风后见到九玄,也不多言,接过战鼓,手上顿时出现千万条幻影,不多时大阵已经布下。九玄默契地祭出一枚朱色琉璃珠,以心法催动,渐渐的,原本因为落雨而变得湿润的空气干燥了起来。风后取下腰间的袋子周身顿时被黄沙弥漫,风后也不着急,他手指轻点,便见那以他为中心的八十面战鼓雷声震震,一股股热气将他周身的黄沙吹散开来,朝着九黎部的方向,瞬间就将九黎部众困在了滚滚黄沙之中,黄帝一方顿时气势大盛。
而对面,雨师跟风伯一前一后地口吐鲜血,便是一直表现的信心十足的蚩尤,也不由得沉下了脸色,雨师猛然被袭,因着属性相克,情况比风伯严重的多,倒是风伯受创不大,说道:“不好,怕是前些日子天庭来的那个女仙想办法破了我等的神通,首领,我们该如何应对?”
蚩尤冷哼一声,“天庭,天上的那些妖族不是死绝了吗?怎么还有余孽来耍这些幺蛾子。当我巫族无人吗?风伯雨师,带上那东西,擒贼先擒王,众家兄弟,随我直接去会一会那黄帝小儿,我倒要看看,这天命,到底归谁?”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
胜利已然导向炎黄一部,然而蚩尤只要一想到那样东西,就对所谓的让众将归心的黄帝感到不以为然,直接领着全部的主力径自向黄帝的主营袭来。
而这边,本来就计划着引蛇出洞的众人自然也是蠢蠢欲动。
原始座下弟子并称为十二金仙,除了他们个个都有金仙以上的修为外,更因为原始特地为这十二个弟子所演算出来的一套十二金仙阵法,这套法阵虽不能与道祖传给通天的诛仙四剑一样能布下非四圣不能破的诛仙大阵,却也是圣人之下,无人能解。也是因着这套阵法之威力,所以原始在将这套阵法传下的时候,就曾经勒令着十二个弟子,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启用此阵。
如今蚩尤带着七十二魑魅来袭,可是让一直将此阵深藏的十二个仙人摩拳擦掌,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如果不能使出来,那便跟没有一样不是?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面对一对六的围攻之势,玉清真气对上大地浊气,纵然修为上十二金仙要胜上一筹,又有阵法护持,想要将这些魑魅魍魉尽数解决,也不是一时可以完成的。
倒是风伯雨师这边,风后和九玄为了对付这二人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竟是首先有了胜出之势。那良好的配合让九玄不得不感叹,她没有白白被群牛追逐一番。
普通族人这边,风沙擂鼓加持,又有力牧跟应龙这些大将在,面对已然高层尽出的九黎部,自然是逼得他们节节败退。
蚩尤眼见这样的情况,冷笑一声,用他那带着巫族特色的大嗓门向黄帝营帐喊道:“轩辕,你以为这样就能胜我,看看,这是什么,没想到堂堂的炎黄部长,居然娶了个连我巫族都不屑与之为伍的怪物做老婆,当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
空气在以比九玄推算中迅速的多的速度干燥发热起来,一个个倒下的族人的鲜血随着这飞快升温的空气在四周渐渐弥漫,不甘示弱的金乌在风伯雨师的败北中愈演愈烈得向众人着实着他的能量。
血腥的气息更加浓郁,笼罩了整个战场,漫天的萧杀声,反倒成了这让人几欲作呕的腥气的陪衬。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个巨大的身影由远及近。那人身着青衣,毫发不生的头远远看去就像是另外一个金乌一样,不同的是,那高悬天际的太阳给人的感觉是高贵与威严,但这个,却让人觉得残暴而邪恶。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描述,让九玄顿时乱了心神,这,不正是她当初无论如何也要离开父母庇护的始因,让她遇见仓颉的罪魁,令她纵是历经轮回,位列仙班,有比之更加严重的威胁加身,却依然感到不安的本来命运吗?
旱魃,这个本来的天之骄女,帝女女妭最终的结局。永生永世不得轮回,立地则方圆百里成旱,被世人厌恶怨憎的结局。
那她,算是已经避过这一劫了吗?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代替她成为旱魃的人,又是谁?等等,刚刚蚩尤说,阿爹的妻子,难道……
随着那道身影的逼近,九玄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
而不远处,蚩尤的笑声也更加猖狂:“轩辕,有本事你就出来与我决斗,顺便,看看你这位颇有贤名的妻子的真面目,看看她是怎样处置她那好妹妹的!”
“蚩尤你敢!!!”
战场上都是得道的大能,先开始不注意蚩尤着最后的叫嚣也就罢了,待那身影及近,唯恐夜长梦多的众仙自然也将神识投了过去,这一看,却叫九玄与黄帝肝胆欲碎。
那体型异常的光头青衣手上,像是拎着个破布口袋般提着一个身影,那人四肢无力的向地心垂去,本就丑陋的脸上因为不知从何处染上的血迹显得更加狰狞,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的身上,却有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气息,嫫母,这个仃伶了半生,却始终没有抛去本心,一点一点,用她的勤劳与智慧征服了一个部族的女人,如今,正不知生死的,被一个明显来意不善的怪物握在手心。
这让那个从最脆弱的时候被她呵护着长大的亲女,那个从视而不见到好奇到怜惜到最终被她吸引的丈夫,怎能不心神大乱?
“蚩尤,你我之间的战斗,是天命所定,如今你不思正面迎敌,堂堂正正的公平决战,却用一介妇人来要挟于我,就算如今我俯首称臣,天道也绝不会允许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成为人族共主,要打要杀,我轩辕应战便是,快将我夫人放了!”
“哈哈哈,放了,以夫人要挟?轩辕,你这是在说谁呢?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不是说过,这是你自己的妻子在对自家的姐妹动手吗?放心,蚩尤再不济,也不会与一个为了长生连自己血统都能舍弃的怪物为伍,倒是你轩辕,娶了个这样连自己亲妹妹都能下狠手的毒妇,想你这般连自己后院都管不好的人,才是真正的没有资格来置喙我?”
“蚩尤,休得胡言!”轩辕听了这话,只觉火冒三丈,明明已经胜利在望,却半路杀出个这样的存在,此刻,他只想不顾及所谓的帝王身份,仙家面皮,直接抽出他的王者之剑,将这厮给劈成肉末,方能泄他心头之恨,所谓祸不及家人,无论是怎样的争夺,怎样的矛盾与战争,你何时见过,有人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只是为了取得胜利的?尤其是在这人心淳朴的原始年代,这样的行为,与魔道无异。
“怎么,不信?”蚩尤好整以暇地将嘲讽的眼神转向那个已然逼近的青色身影,“也是,这幅模样,若不是你来找我的时候解释的清楚,我也不能确定。还不跟你的冤家好好地聊聊。”
话毕,那青色的身影一阵,像是要隐忍这什么一般克制住颤抖的欲望,却因为体型太过庞大,而让人能更加清楚的感应到她此时的震动,以及,那让人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扭曲的心情。之后,那与她的形象完全不符的黄莺似得楚楚可怜的声音,则更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陛下,我是你的阿嫘啊,你怎的不认识我了呢?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呢,要不是这贱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蛊惑你,我又怎么会想到装死避开,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陛下,难道我堂堂一个正妃,还不能处置这么一个小小的滕妾吗?陛下,奴家被这个贱人害成这样,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嫘祖,你是嫘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黄帝失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像是在响应黄帝此时震惊的心情一样,本来厮杀火热的战场,也不知为何,变成了两军对垒,一触即发的观望阵势。这个沙场的气氛,为之一寂。
作者有话要说:
☆、逝去
萧杀之声的停顿使得这片战场上的血腥更加浓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九玄的心里五味陈杂。她为了避免被炮灰的命运,更因为那传承自瑶池圣母的“反骨”,放弃了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走上寻找力量的旅途。结果却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身在局中,走上了和传说中不一样的路,却因为仓颉的存在,要面对着比变成怪物要严重的多的危险去挑战天道。而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本来的命局,竟然被嫘祖,这个她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等价于王后的存在所取代。让她刚刚松口气的同时,又因为嫘祖将阿娘给挟持而将心又一次纠了起来。
第一次,九玄好像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盘古一族宁可灭族也要消灭命运的存在。这种种交缠的因果,说不清,道不明。那所谓的冥冥之中的注定,又让多少人含恨而殇?九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自识海深处灵光一闪,可惜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她去好好静下心思考。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阿娘从那个已经变得人不人,巫不巫,鬼不鬼的怪物手里救出来。“阿爹,风伯雨师已经被拿下,七十二魑魅魍魉也已经渐渐力乏。阿爹千万莫被这两人动摇心神,烦请阿爹尽量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好将阿娘救出来。”九玄瞒过了这场上依然斗着的诸仙,沉着地借助血脉秘法向黄帝传音。
轩辕师承圣人一脉,又征战多年,听闻九玄的话,脸上却以收获震怒惊诧的神色,只是若你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你便会发现那两面的火焰正在愈演愈烈。他沉声道:“嫘祖,你我夫妻一场,无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糟了多少得罪才变成的如今这幅模样,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身为炎黄一部的主母,却不思部族炸死而去,我都不会怪你。就算你不顾我族为了这一战牺牲了多少硬要插足战局还站在九黎部那边,至少现将嫫母放了,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嫡亲姊妹!”
“妹妹,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一个还在娘肚子里面就知道争宠的贱人,怎么可能是本宫的妹妹?哦,对了,这贱人还真是命硬得很,连她那个比她还要强壮的可怜弟弟都没能熬过大巫的骨血侵蚀,她居然只是毁了容貌,还用卑鄙手段健健康康地生下个赔钱货,啧啧,可惜啊,那赔钱货也是个没用的,一离开部族就一去不复返了,可怜哦,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一具骨架子呢?”
“嫘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嫘祖!不许你这样咒我女儿!”哪怕已经奄奄一息,涉及到爱女,嫫母就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对着
嫘祖看得最重要的脸面挥舞着手臂。却不想另一边的轩辕竟是与她异口同声的对嫘祖进行威吓。
嫘祖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张狂地笑了起来,以她如今的体积,纵使嫫母是被她抓在手里,却对她一点威胁也没有。她该抓住嫫母的一只脚,转圈似得好像是要朝轩辕那边掷出,却又握得牢牢地,等转够了,她轻蔑地看着轩辕说道</br></br>
<font size="2">《<a href="./">(洪荒同人)重生洪荒之我不要做怪物</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