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救赎十八:失而复得四

字数:8750   加入书签

A+A-
御宅书屋备用网站

    (猫扑中文 )    都市救赎十八:失而复得(四)

    一进派出所大门,人还在院子里,中年保洁女工就直起嗓门减了几声:“赵所长!赵所长!”只听屋里马上传出回音:“咦?华阿姨,怎么?你又拾到东西了?”随着声音门内出来一位威武的三十出头的警察,警服肩上有一杠三星,一见叫华阿姨的身边垃圾车边上站着一位戴鸭舌帽、穿一件市建公司发的职工保暧工作棉衣,钮扣齐扣,一只连棉衣风帽拖在背上,脚上皮鞋旧是旧,且清洁上油。人的衣着虽整齐清爽,但属市面上已很少见的仍穿工作衣上下班的经济条件较差的一群中年人。可是此人稍瘦、矮小,面皮白净,二肩右高左低,背有点驼,但二眼且精光内烁、游移漂忽。顿是给人有一种不宜信任之感觉!

    赵所长说:“哈!华阿姨,你这次拾着个人?是吃醉了睡在马路边?还是迷路啦?”

    叫华阿姨的保洁女工说:“都不是,他说落脱东西,我陪他来认领。”

    赵所长疑虑的看了看章成器说:“是哇?那进来吧?”把二人领到群众接待室,赵所长请二人坐在一张小写字台前,指着章成器就问:“你是市建公司的?”

    章成器忙从怀里摸出皮夹子,抽出工作证和身份证递给赵所长说:“我在市建三公司技术科工作,我叫章成器,立早章,成功的成,机器的器,请审查。”赵所长接过工作证和身份证看了一看,又再次仔细审度了一下章成器的形象,似乎有点不大相信的自言自语说:“……高级工程师?还是主任工程师?……”对二人说:“对不起,请稍坐片刻。”

    接着他拿着工作证和身份证就转身出了门,过了五、六分钟,赵所长领着一男一女二个二十出头的警官进了接待室,女警的警服肩上有一杠一星,男警的警服肩上只有光板,三人在写字桌对面坐下来,突然女警官用英语问了一声:“hen and here did you graduate?” “你是几届毕业生?毕业于那个大学?”

    章成器右眉稍向上扯动了二下,就熟练的平静的用英语回答说:“i graduate from tongji&y sinbsp;1965 after 5 years study”“我65届毕业于同济大学五年制本科!”女警官为赵所长做了翻译。

    赵所长问:“章工程师,请你把你丢失了什么东西?丢失的经过说一说。”

    章成器并不想卖弄,但他因过份紧张,还是不自觉的用英语把丢失了什么东西?丢失的经过说了一下,女警官又为赵所长做了翻译。

    赵所长又问:“章工程师,请把你丢失东西的特征列举列举证据吧!不必用英语回答!”

    章成器忙说:“对不起,刚才我太紧张了!”接着他把包钱的旧报纸的日脚、头版内容、二版内容逐一说出,本想继续把其它几版内容介绍时,赵所长做了个请停的手势,对男青年警官说:“去看一下……”青年警官出去后马上就回来,在赵所长耳朵边咬了咬耳朵,赵所长又问:“章工程师,请列举一下钱有多少?钱有什么特证?”

    章成器说:“不瞒赵所长,二位警官,华阿姨,这3万3千元是我的私房钱,家里没一个人知道,其中有3叠一千元一叠的新钞票,是没有用过的连号的新钞票。”他竟报出了连号的第一张钞票的号码。赵所长对二个警官做了个手势,不一会二个警官一人拿了已打开包的章成器的钞票,一人拿了二张表格进来,拿钱的男警官对赵所长点了点头。

    赵所长对章成器说:“章工,我们派出所对失物招领是有一定制度和操作程序的。按规定,照你遣失钱的数量,应当由我所把调查处理报告报区局后,区局复查无误后,你方可去区局把遗失的钱领回去。但也有例外的,拾到东西的人将失主一起带到派出所认领,并经派出主要负责人会同二位以上警官,包括二位,查审属实无误后,失主也可当场将失物认领回去。所以章工你要谢谢华云师父。你把二张表格填一下,华阿姨也要莶个名。”

    在华云签好名后,章成器从钱包里抽出3千元钱诚心诚意的送给华云,连说:“谢谢华阿姨,请千万笑纳!千万不要嫌少!”

    华云对章成器笑了笑说:“章工,我十七岁进环卫局,领导就关照,我们扫马路的保洁工,一定要遵守物归原主的规矩,不论拾到什么东西,都要交给派出所。几十年来,我从未收过失主的瑰赠。”

    赵所长说:“华云阿姨说的一点不错,她可是我们管区和环卫所的老先进,听我前任说过,在文革1973年时,华云阿姨十七岁上,以社青身份招进环卫局扫马路,连头搭尾巴有二十五年了,她拾到的东西可就千奇百怪不少于百种,有弃婴、有迷路的老人,钱包最多,其中最多的一次是拾到美籍华人的一只包,内有值五佰万美元的维萨卡,和三十多万美元现金、二十多万人民币、十多万港币。她和大多数环卫工人一样,拾金不昧,又从不收瑰赠的。我说,你们俩就相互留个单位名、家庭地址、电话,有缘份的话就做个朋友来往来往吧!这个社会还是要讲人情友谊的!”

    华云说:“也好,就听赵所长的。不过我要请章工帮忙!”

    章成器高兴的说:“我高兴,帮啥忙?”

    华云说:“你可千万千万不要给我单位送感谢信之类的。”

    章成器大惑不解的睁大了眼光问:“这?为……为什么?”

    赵所长说:“章工,你就不要寻根问源了!听华阿姨的不会错,就算还华阿姨的情好了。”

    聪明绝顶的章成器马上心领神会,右眼眉稍向上扯动了二下,忙点头答应!

    两人互留了家庭地址,单位名称,华云家没装电话。章成器一看,华云家住南市小南门梅家弄。章成器认识和到过这个弄堂。据说抗战时,这里是日本人烧杀后残留下的一大片无人区,后来演变成穷人逃荒落脚的棚户区,一间低矮的小房子里,会有三、四家户口,一张床就是一只户口。梅家弄最大的特色,就是有一大批以拾荒为生的人家挤堆在这里面,一进弄堂,到处是堆着拾来、收来的破烂,一股味道,让人受不了。他有二个初中时要好同学出身在这梅家弄,进高中后,家里经济实在困难,眼看就要休学,校长动了门路,让二位同学在高二上学期,就和高三同学一道参了军,一个同学曾参加过援越抗美、中印反击,在当了连指导员后,且于六十年代抗越自卫反击战中光荣牺牲在越南,他当时还没结婚。另一位同学,在空四军工作,九。一三事件发生后,他按营政委身份正常转业,在市邮政局任人武部长,早搬出了这超级棚户区了。每年春节,几个同学都会约好了去梅家弄看望牺牲在异国他乡的同学的老父母。章成器想,梅家弄他认得,那里的人,穷是穷,都是硬骨头、好良心的人。

    华云叫章成器把钱分成二份,用一层生报纸包好,分放在衬衫和工作棉衣二只内口袋里,把其它东西调放到外口袋里。二人告别了赵所长他们,章成器帮华云把垃圾车推了一段路,但她坚决不要章成器送她到她工作的地方,就是小北门公共厕所里。章成器熟悉这只上等级的二层楼型式的大公共厕所,他看到,平时有二十多辆铝合金薄皮制的垃圾车停在厕所边上的院子里。

    路上,华云告诉他,每天早晨三点半,她出门上班,沿人民路北侧从露香园路口扫到方浜东路口,再沿人民路南侧,从方浜东路口扫到露香园路口,要花四个小时。七点半到七点三刻回到小北门公厕单位里用早饭。不开会的话,就好回家休息,路远的就在单位里休息。下午一点到五点在自己管段里保洁,一般要走二个来回。春节期间放炮仗,地上垃圾多,下午也要扫一个来回。她告诉章成器,包钱的生报纸小包包,是落在露香园路口靠西边,在人民路边上一堆炮仗碎片垃圾里。

    “照理,露香园路口靠西边不是归我扫,但我每次都要扫过去一点,扫好就收工。当时我一摸纸包,估计是钱,就马上送进派出所,回到露香园路口,就看到你提着空马夹袋在发狂笑……”抖粤耍≌鲁善飨肫鹄戳耍笔蔽苋靡涣灸嫦蛐惺坏哪ν谐担吞剂艘幌拢砑写蟊荒ν谐荡艘幌拢笔彼辉谝狻

    不过钱包躺在炮仗碎片垃圾堆里起码有二十分钟!

    他赶到舅父家,已六点半了,舅父家里父子三人又摆开了闷仗,虽然吵声不大,一个个都唬着脸,说话狠声狠气,好象有三世大仇似的。当过爱国女子中学教导主任的,年已八十高令的舅妈见外甥到这时才来,很不满的说:“又打电话又关照,这到啥时间了?才来?你不晓得天冷,烧出来一息息就要冷?来!到灶头间去!”舅妈虽已八十,且身体一点毛病没有,手脚仍然很利索,她和舅舅单独开火仓,这几年舅妈的退休工资七加八加已涨到六百多元,舅舅有一百四十八块生活补贴,二人也不要儿女明贴,总算还好混日脚,就是怕生病,一生病就只好吃牢二个儿子一个丫头了。

    煤气灶上铝质大饭锅里小火焐着一大海碗水笋红烧肉加青菜烧的汤年糕,章成器知道,这一大海碗水笋红烧肉加青菜烧的汤年糕,舅妈和舅舅二人一天也吃不完。舅妈熟知,人生得小样的外甥,饭口量一向大得惊人,有时来吃晚饭,因怕烧得少,总是先打只电话过来关照一声,她看外甥像饿透了,又把明早做面浇头的二只荷包蛋拿出来给外甥吃。

    章成器问:“舅妈,他们又吵啥?”

    舅妈说:“只怪我嘴快,把你舅舅春节前买了一百张股票认购卷的事情讲给了你侄女光敏听,她又不小心说漏了嘴,给她娘问出来,你大表兄、二表兄就来向他父亲兴师问罪了!”

    章成器大吃一惊,他知道平时舅舅口袋里是一分钱也没有的,买二分钱葱姜也要问舅妈拿。“一百张股票认购卷可是3千元啊!他那里来钞票?”章成器问。

    舅妈说:“是啊!本来我也搞大不懂,刚才在边上听他们盘问你舅舅,我方始听出点门道来。原来你舅舅去年十月、十一、十二叁个月里,天天后半夜起身,说是去跟人学练什么香功,每天学费一元,好治搪尿病的,我也就随他,事实上他去陕西南路文化广场帮别人排队领股票认购号。排队的人1人1次好领1只号头,1只号头好买一百股股票。你舅舅再把认购号炒卖给做股票的人,开头十元、十几块、二十来元1张号,到为了,炒买到一百来元1张号。一直到政府改售股票认购券。他把3千元整数买了一百张认购券,准备炒买。”

    章成器右眉稍向上扯动了二下说:“这不是好事吗?为哈还要寻吼势?”

    舅妈叹了口气说:“看看是好事,但二个儿子也不是没得道理,一是天寒地冻的,这么大年纪了,又要走那么长的路,弄出毛病还是儿女倒霉!再说炒卖票证是犯法行为,说你舅舅反革命还没有当够,官司还没有吃够,子孙还没有害够!……要你舅舅趁眼前出售股票认购券还没有收场时赶快脱手,不要到时变成一叠废纸!”

    章成器问:“舅妈你怎么看?”

    舅妈一面洗着章成器吃完的碗、收作着灶间说:“我有啥看法?我是无所谓!炒卖票证的全是穷老百姓,啥人出事体?只有私印票证的不法分子才会吃官司,不过他们是有钱佬,与我们不搭界。……你舅舅说,三十元原价到时起码好翻二、三倍。”

    舅妈出了厨房,章成器独自坐在灶间,梳理着自己今天一天所经历的事和所听到的话。他自认为自己也属见多识广的脚色头子,可今天的的经历,且是他这辈子可遇而不可再求的奇遇。华云的人格无疑在他心灵上镇压了一方丰碑,联想到和华云同住一条弄堂的二个中学同学的人品,他对他自己五十年来已经形成的对人、对世、对政府、对当官的看法,无疑是来了个大地震!人不为己天殊地灭的论调,看来并不为所有人信奉!所遵循。特别在这改革开放后的,一切向钱看的年代里,特别是在有无数人正利用手中权力千方百计在谋取私利时,华云这位处在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今天在他章成器身上所做出的行为,无疑是无与论比的、绝对崇高的行为!无疑是我们整个社会浩然正气的一大表率!无疑是我们时代前进的主流和主旋律!从不随便佩服人的章成器,此刻心中佩服的人就增添了一位普通扫马路的劳动妇女华云阿姨。

    虽然她的行为可能会不被世人所共识,甚至会遭到一些人的讥讽、妒忌、挖苦、打击!但她活得坦荡、坦然!她心中无杂念、一生不做亏心事,心中无任何原罪负担、身上无任何对不起别人的包袱,她自然活得自信、活得自在、活得开心!最像人一样的活着!

    而去年全局、全公司出事的那些人,是弄到了钱,是吃过香、喝过辣,过过快活日脚,但他们活得坦荡吗?活得自信吗?活得开心吗?心里装着亏心事,背上背着原罪和对不起别人的包狱,能像正常人一样轻松的活着吗?

    钞票是要赚,在经济社会里,没钱寸步难行!但君子取财要取之有道!要取得心安理得!取得坦坦荡荡!贪污、受贿、索贿,无疑都是无道之举、歪门斜道。他们即便弄到了钱,也因不能心安理得而整天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中,过着决非正常人一样的开心生活。

    想到了有道取财这一层,章成器首先他相信自己的舅舅,自他一出身,张开眼晴就没见过自己的生父。他和比他大一岁的表姐章成帼一起长大的,母亲没有奶水,他是和表姐分吃舅妈奶水长大的,他从小就认为舅舅就是父亲,舅妈也是娘!他认为舅舅这样赚钱是正道!不偷、不抢、不诈、不骗,在双方头脑清醒的情况下的正常交易。但为什么已到八十二岁还想不通,还想去赚钱呢?穷!原因是舅舅没钱,穷!章成器知道,舅舅缺钱用还不是第一位要紧的,家里缺房子住,这才是老舅的第一大心病!他肯定想弄到了钱,就能会有房子的。行吗?

    舅舅章乃伦和母亲章乃柳只有俩兄妹,而且是著名大右派章乃器的族人。舅舅是上海复旦大学毕业,留在母校当助教,1935年只身前往日本中央帝国大学留学,那时他已有二个儿子,大儿章成名,1932年出身,二儿章成家,1935年出身。舅舅是彻底的亲日派,汪精卫的忠实信徒,1940年,汪精卫在河内发表臭名诏著的‘艳电’,公开北上日本投敌后,章乃伦随后跟随汪精卫回国,出任伪上海教育局教材处处长、教材编写指导组总督导,为日本奴化中华出了大力。1941年舅妈就生下了表姐章成帼。抗战胜利后,他且依仗是国民党地下工作者身份,转任国民党上海教育局大学处处长。解放后,1953年肃反时,因他又在解放战争年代里镇压过进步学生运动而被人民政府逮捕,经审查有罪,被判七年徒刑,在安徽治淮工程上劳动改造。1960年刑满释放,政府允许他回妻子工作的上海市入籍,到街道里弄厂加工小组做纸盒。

    解放时,他舅舅家在愚园路的一幢独立三层小洋楼,作为日伪伪产被人民政府没收后,章成器母子三人随舅舅一家住到了现在住的南市青莲街。二家八口租住房管所老式石库门房子东厢房上下二层,和别人家共用一楼亭子间做灶头间和共用二搂亭子间顶上阳台晒衣服。

    章成器记得自己母亲一直在工作,先在上海石油公司做财务,养活他姐弟二人。舅妈也是复旦大学毕业,非常能干,在延安中路爱国女子中学任教导主任。1953年舅舅被人民政府逮捕法办后,母亲被降调到浦东二号桥上海炼油厂做财务,住在单位集体宿舍里,每周回来一次。同时舅妈的教导主任被免职,做初中数学老师。家中楼上厢房被房管所收回。二家七口住了搂下三间厢房。1958年大表兄章成名时年二十六岁,属大令青年要结婚,母亲就带一双儿女租住到浦东老白渡大庆街,方始认识姐夫李承祖一家。母亲天天乘八十一路车上下班。

    由于舅舅的原故,二家人受到的牵连是融化在生活中每一个细节里的,首先是经济结据,他记忆中,母亲和舅妈象从没加过工资,每次加薪,即便有份,也是冲扣保留工资。二人从没买过新衣服穿过,大表兄和二表兄二人结婚时,母亲和舅妈俩人穿的衣服是用过去的旧衣服改的。后来表姐和自己大学毕业后,二家家里经济条件才算喘过气来。

    大表兄大学里学的是邮电管理专业,在市邮电局工作,在结婚当年,就打成右派,他平时寡言少语、又不写文章,什么原因当右派,至今还弄不明白。在邮电局邮件分理处做分理工,虽然后来平反了,一直没有再安排到管理工作岗位上。表嫂是在邮电支局柜台上做,五十岁后负责一只书报杂志销售架,二人今年都要退休了,这种身价是不可能分到房子的。

    大表侄章光宗是南京大学气象专业毕业,分在徐家汇气象台工作,1987年,他二十八岁结婚,在漕沪泾向农民租了二间房,既无煤气又无抽水马桶,宝宝到有五岁了,将来怎么读书?徐家汇气象台领导总说要联建公房、联建公房,但这种吃国家补贴的企业,造公房难,分公房时就更难,只说快了快了!老婆是小学教师,那里有房分?

    还好,二个表侄女到可以,妹妹章光敏南京航务专科学校大专毕业,分在上海航道设计院,姐姐章光宁上海轻工业学院本科毕业,分在上海轻工设计院。二人找的老公都有苗头,都分到新公房。

    二表兄因受父亲影响,1954年大学没能录取,做了一年社青,1956年考上中专,学的是商业会计,1959年分到南市区副食品公司糸统做财务,几十年来工作常调动,且一直没当过领导,分公房当然轮不到他。又找了个小学教师做老婆,结婚还只好挤在青莲街。

    二表侄章光岩,独生子,1962年生,1983年南京邮电学院毕业,分到江苏盐城市邮电局,这时的时局,家庭政治历史问题对他已构不成影响,一般人也不再计较这过时老皇历。他1985年结婚,1987年就当了副科长,取了一位当电业局局长、县委委员的独生女儿,他是被在同一单位工作的丈母娘看中的。他爱人苏州师范学院1985年毕业,在盐城民办新华双语学校教初中,没有毕业就把婚事定了。1984年姑娘回家渡假,母亲就安排他们睡在了一起了。现在也有了一个小宝宝。去年,他二十九岁,就提了个副局长,和岳父母共同生活,家里请二个保姆,一个做家务,一个带孩子。房子是独门独院二百五十平方米的三层小楼。还有一个小院落。他算跳了龙门。

    再次申请签约。若不签约,我的作品受不到保护,很容易被人偷盗!请编辑再慎重考虑!(文学区-短篇文学网enxuequ.)猫扑中文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