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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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通常也不是不作梦,他们甚至能够决定要做什麼梦。通常造出的舒适梦境有时候太过舒适,反而不愿醒来,因此睡上j千j万年的神仙不是没有。无盐从前便听见说过前任天帝麾下的一位战神有此ai好,喜ai睡觉,非常沉迷在作梦这件事,因此耽搁了要务,惹怒当时的天帝,惩罚他下界去北荒的一处雪谷反省,至今也不知道出来了没有。这是别话。当然也有不控制的作梦的时候,凭空作的梦通常不太有什麼具t,朦朧模糊的,万一在那模糊裡头生出了丁点画面,又出现有凭有据的人或物事,可不是一场梦那样简单。那可能是已经发生的,或曾经发生的,或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无盐连忙向神君说了梦裡看见的事。刚刚说完,他马上想起来应当去看看穆謁的情形,即使这个时候天se尚未明朗,不是能够去打搅的时候。清垣默默地听完,却也是想到了这个。两人当即不睡了,施了点法术整理衣着,便去找穆謁。

    就在这条廊上的尽头。这时候房门当然紧闭,无盐看看沉默的神君,见其頷首,便去敲了敲门。连敲了j声,半点也不见回应。他犹豫了一下,便去推开门,倒是一愣,房裡灰漆漆又冷清清,大抵窗子没有关,jg冷风盘旋进来,这时门恰恰打开,便这样猛地灌了过来。无盐略略瑟缩,他感到心裡一g慌张,嘴裡喊道:「穆謁」他要走进去,突然被按住了。他顿了顿,掉头看了看眉目肃然的神君。

    清垣无声捏了法诀,霎时房内桌上的烛火燃了起来。他率先跨进房裡,这裡与他们住的那间的佈置差不了多少,不过没有窗台,只有一面小窗。这时那窗子推开了,咯吱咯吱地响。他走过去,略略向下看,在底倒不是河,倒是一条暗的巷子。此刻天se又白了j分,不过即使是一p漆黑,也并不影响他的视线。那巷子很窄,非常脏乱,那暗的地面上彷彿是cs的。

    无盐也进来了,他首先朝床榻望去,那床被叠得完完整整,根本没有人在上头睡过。他朝周围看了看,房裡很整齐,桌子椅子也非常完整,没有任何碰角。只除了一处奇怪,那就是穆謁不见了。他忙问:「神君,穆謁会去哪儿了难道真是我在梦裡看的那样,他出事了」他也走到窗边去。

    清垣不语。无盐又望了望四处,着实感到纳闷,假如穆謁真是遭遇到危险,也定不会轻易认栽,他的身手应当不差,又打起来,应当也会发出声响,依照梦裡看见的情形,这房间裡不可能还完完整整。假如是在昨晚便发生了,他们回来经过大堂上也没有听见说。倘若发生在夜半,或者刚刚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古怪,也没有听见到动静。而神君更加不觉得异样。

    无盐着实想不明白这城裡会有谁要捉住了穆謁。他的不明白,清垣却是很明白,捉住穆謁的人,定然知晓穆謁身为鮫人的祕密。或者一直潜伏在城裡,等待着穆謁独自一人进城的时候。这次穆謁当然也不是独自一人,可那背后的人还是下手了。

    无盐这时去望了望窗下,突然听见对方讲了一句。

    「这裡太高。」

    「咦」

    清垣道:「一般情形下不可能从窗子这裡进来,也出不去。」

    无盐又去望了一眼。单单看下去,也能觉得它的高,别说凡人,即使是神仙,不用一点仙力,下去也可能摔断腿。又听见对方道:「我是指一般情形。」

    无盐不解,就看对方伸手在窗沿一抹,那指腹竟沾了一点红se,还是鲜红的。他顿了顿,道:「这是血麼」

    清垣淡应了声,又道:「重要的是谁的血。」

    无盐刚刚怔了一下,便看见神君沾着血的那手指绽出j缕的光,血珠子像是被什麼牵引离开了对方的手指,凭空飞转起来,又四散开来,霎时在那周围起了点点光华,散开的血珠子聚合到一块,却变成了血se的鸟形。那隻鸟朝窗外飞了出去。

    无盐怔怔地看着,听见对方道:「走吧。」

    无盐一时呆了,不由问:「咦,从哪裡走」

    清垣没说话,只是去拉住了无盐的手。他施了一个瞬移的术,转眼两人便到了外面街道上,便是昨夜那人来人往的大街。幸而这是大清早,刚刚过了热闹,路上还没有什麼人出门。倒是无盐万万想不到对方竟这样堂而皇之,即使婆罗洲上的各种人混杂,可能对此情形也习惯了,然而天上也有规矩在,他也记得初初下界,其特意叮嘱过自己不可轻易施法。

    无盐不觉提醒:「神君不是说要敛去仙力,不能当眾施法麼」

    清垣道:「刚刚没有人。」一面说,他便带着无盐往一个方向走。

    无盐一面迷糊地想着有道理,一面朝天上望,那隻血鸟在上头稳稳地飞向了一个地方。他不由问:「它要去哪儿呢」

    清垣道:「它会带着我们找到它的原身主人。」

    无盐这才明白了,他道:「神君真厉害,马上想到了这个办法。」

    清垣看他一眼。少年讚赏的口气很是真诚,并不是奉承,大抵要做也做不来。其实这术法也不太困难,稍微动点脑筋也能够想到这麼做。当然少年并不笨,只是阅歷太少,空有本事不会用。也不是装傻。他在识人方面向来準确,经过了短短一阵的相处,倒也能够摸清楚少年的x情。倘若从别的方向想,说出这样的话,真正愧对其出身,作为天家人,总也有一点手腕,如此不免过度天真。然而也因为这样才是无盐,天真又带着点怯懦,可也并不会轻易f输,那x情裡还是有一点倔。

    清垣径想着,一语不发。无盐却让他的这一眼看得不由要感到发虚,他道:「我,我说错话了麼」

    清垣道:「没有。」

    无盐略略安心,他低下目光,又顿了顿。不知道从什麼时候,神君便一直拉着他的手走着。他仔细想,似乎是要带他出来去追那血鸟的时候开始。其实出来后便可以放开了,可却没有。他不敢多想,不觉有点僵,倒不是因为抗拒,反而是太过在意了。那握着的温度从p肤上传渡上来,分明也是凉的,可在心裡倒变成烫的了。他的脸上微微地热了热。

    通常对无盐的安静,清垣并不感到奇怪。他自己也向来是那安静的人。两人一块跟着那血鸟在街上绕了j圈,逐渐走到比较广阔,人烟稀少的地方。那鸟的顏se也越渐淡了,飞过一处像是凡间庙宇的高墙,消失在一座角楼后。无盐怔了怔,朝着这面墙看了看,这墙围涵盖的范围像是非常广阔,在那之后只见楼宇宫阁,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裡面传出撞鐘的声响,似乎是一处庄严肃穆的地方。

    「神君这裡是」

    清垣敛眸不语,他却是知道这儿的。久远的从前,他与猷浅曾经一同过来拜会这裡的掌事,当时对这裡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然随时间更迭,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些人,不论修道修仙,所讲的也是仁德两字,竟去捉了鮫人,那目的也能够猜得到。

    清垣过一下子才啟口:「这裡是道宫。」

    无盐怔了怔:「道宫」他刚刚觉得耳熟,马上记了起来,昨晚与他们搭訕的两个道姑不正是出自於此麼倒是他又想到了,昨晚閒游,他在半途走散,后来也只见到了神君,当时神君也是独自一人过来,那二位道姑之后去了哪裡他便问了出来。

    清垣道:「她们想到哪裡去,全由她们的意愿,何须注意。」

    无盐一时哑然,可他想想那情形不免感到想笑,两位道姑过来搭訕的目的那样昭着,那一路上说了很多,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对着神君说的,然而神君能够答上一个字都是稀罕了。

    不过无盐这时想着也要奇怪了,昨日他们入城后,便去找了旅店,直到入夜也没有出去过,所住的旅店虽然近靠河岸,位置也有点偏远,当时在大堂上用饭的差不多都是住店的客人,那二位道姑却特地到那裡吃饭。穆謁与他们不住在同个房间,而他们入城一趟,也是为了买些吃食及马,当时他是一个人出去做了安排,难不成当时在路上就被注意了

    他便道:「会不会她们藉着走散了,便回去捉住了穆謁」

    清垣却突然走开了。无盐怔了一下,连忙跟上去,听见他开口:「单凭她们二人,穆謁不至於不能应付,鮫人并非普通精怪,先天力气奇大,尤其变异的时候。你再说一遍梦中所见的情形」

    无盐想了想,又告诉了一次。说着,他顿了顿:「不止两个人动手,至少也要四五个人,也有男子,他们拿出了一种绳子缚到了穆謁身上,制住了他的力气,他也像是非常痛苦。」

    清垣听了听,便道:「那绳子上大抵用了焰术淬过,以往听见说过猎捕鮫人会製出那样的绳索,将之绑缚住,便会觉得全身像是火烧,再趁机在他们的手脚銬上加印过的铁锁,他们便不能逃脱。」

    无盐听着不寒而慄,竟然是这样残忍。可猎杀鮫人者,也并不只有凡人精怪,从前也有许多神仙为了炼y採取这样的办法。他着急道:「这麼听来,穆謁现在很危险了这修道之人不是该x襟开阔,心怀仁义麼竟然做这样的事。」

    清垣道:「多少凡人修道修仙,可大多是为了自己方便。就是天上神仙也一样。」

    无盐听着,一时也说不出来滋味,可作为神仙,着实要对这样的事情感到羞耻起来。他道:「神君,现在知道了穆謁就在裡头,该怎麼去救他」刚刚问完,走在前头的身影便停了下来。他怔了怔,顺着对方的目光朝一扇巨大的紧闔着的朱门看去。

    清垣淡道:「直闯进去便是了。」

    穆謁整个人倒卧在cs的地上,他觉得非常冷,身t剧痛不堪,那绑着他的绳子紧紧箍住了p肤,j乎要陷进去r裡。昨天的搏斗,也留下了不少伤口,绳面将之磨得更深,沁出了血水。简直想不到这道宫的人在前次已经盯上他们,当初他们上山,好j个人重伤,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不能马上出城,带的y已经不足够,即使他们晓通製y,可找到y材也要费工夫,就这样耽搁了j天当时租住了一个院子,或许是那租屋给他们的人去通报,又或者那房子原主正是道宫的人。

    昨晚他不与无盐他们出去,倒也不是多累,而是因为隐隐闻见两个道姑身上配戴的香囊气味,那味道也不知道什麼味道,他闻见便头痛起来。当时他没有想得太多,也是认为有无盐他们在场,道宫应也不敢轻易妄为。然而便是这样才掉以轻心了。j个道人闯到他的房间,竟可以不让神君他们察觉。

    这些事情却也不是这时的穆謁能够想到的。他完全化出原形,半边脸到脖子整p青蓝se鱼鳞沾染了血。他其实已经维持不住清醒,一双眼睛绽出丝丝红光。他低声嘶叫着,凭着本能挣扎,越挣扎,身t的束缚越紧。

    在这之间,他彷彿听见什麼吵闹。骤然间,紧闭的门被打开,昨夜将他捉来的j个道人将他抬出了这地方。不过似乎走不到j步,他们都停了。

    他听见有人喊他:「穆謁」

    他感到非常熟悉,可本能的防备已经清醒过来,他整个更加奋力挣扎。挟持他的道人们对着那个人怒斥起来:「你们,你们是什麼人,竟敢擅闯道宫」

    无盐一眼看见穆謁的样子,霎时呆了j下,可更加感到气忿。他马上想给这些修道者一个教训,一时顾虑不到许多,施了个法诀,对他们j人送上一阵猛烈强风。这阵风吹开的不只那j人,连带整个道宫都要震上j震,轰轰数声,一排的柱子就这麼倒了。这柱子一倒,整个角楼也跟着坍塌下来。

    道宫的j个人也顾不上鮫人了,纷纷跑开。

    无盐因气急忘了拿捏,真正后悔不已。幸而神君在旁,即刻张起了一层仙力的屏障,也在穆謁身上施了保护。他着实羞窘,不敢看神君脸se。不过从闯进来开始,神君也不是很客气,初初上前问候的道人立时被封住声音。他们一路走,马上遇见昨天的两位道姑,她们当时呆住了。

    本来无盐以为神君会念在是姑娘而惘开一面,倒也没有。不知道在她们身上施了什麼术法,两人都极为惧怕,连连跪下讨饶,供出一切,带他们来找人。不想途中遇到其他道人,却也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了过来。

    一阵烟雾散去,无盐连忙去看穆謁。穆謁像是认不出他,恶狠狠地。他要去解开他的绳索,却让一隻手拦住了。他怔了怔,听见神君道:「他已经变异,如今神智不明,见到谁都要攻击。」

    无盐道:「那怎麼办他,他身上又流出这麼多血。」

    清垣不语,可手上掐起法印,化出一道光华,那光拢住了穆謁。穆謁脸上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挣扎。眼看对方收了手,也不拦阻,无盐蹲下身去探看,他去碰那绳索,突然指尖一阵刺痛,不由低叫了声。

    清垣道:「怎麼」

    无盐摇头:「这绳子上好像有什麼,不能碰得。」

    清垣便蹲下身去,同样伸出手去碰了一下,略皱了皱眉。这大抵是道宫独门术法淬链的缚绳,可竟会这样毒辣,即使他们有仙力护持,轻轻一碰也要感到不适。

    这头掀起了大波澜,道宫中位高权重的掌事主持如何能躲着,纷纷出来,见此情况实在震慑。最德高望重的一位满头白髮的老道手中拂尘一扬,便将一g门徒护在身后,他走上前,看了看满地疮痍,大感震怒。他瞧出清垣二人身份非是这凡世之人,可不知道是j重天的神仙,竟如此妄为。他站出来,那眼神有j分凌厉地投向清垣。

    「倒不知道本道宫哪裡惹了仙家,特地到此闹上一场」他道:「本道人自修道的j百年以来,也有不少阅歷,虽未飞昇,可也有些小份量,同j个仙家也有j情,却不曾见有哪位九天神仙如同二位这样不管规矩。」

    无盐便要开口了,可还是望了神君一眼。对方看了看他,先站起身。便听见对方淡淡的口气问:「你是这裡的主持」

    那白髮老道点头:「正是我玄海道人。敢问仙者尊号」

    清垣道:「同是玄字辈,你自去问问玄真道人便知晓了。」

    玄海道:「玄真道人乃我师祖辈,您究竟哪位」

    清垣只淡淡道:「你先问问他们做出什麼好事。」

    玄海一顿。而一旁j个人听见便一跪,一副认错的样子。他道:「怎麼回事」可问了,谁也不说。

    无盐着实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玄海朝他看去,当然看见倒在地上的鮫人。他大讶:「那是这洲上竟还可以看见鮫人踪跡不,该说这四海八荒竟还有鮫人」

    清垣便道:「看来你也是知道南海鮫族消失一事。」

    玄海道:「这等大事,但凡具有一定修为的道者都知道。」

    无盐不由说:「那麼是你想拿鮫人炼y所以才令你的弟子这样做你道宫在这洲上名声广大,竟做这等卑鄙的事。」

    玄海神se凝滞了j分,他去看那跪了一地的j个人:「谁的主意」

    无盐看那两个道姑也是受伤了,可不敢吭声。剩下的年轻的道子也是噤若寒蝉。其餘的较长的道人也不便开口。玄海看了看无盐二人,心知理亏。他收起拂尘,两手抱拳,十足恳切:「千错万错都是道宫的不对,是本道教导失当,还望二位仙家不要计较。」

    清垣不语。无盐则马上道:「你先让人解开这个绳索。」

    玄海頷首,他示意一个道人上前去,那人解开绳上的咒印。那绳子鬆了,可因为血水与pr沾粘,并不好脱开,一拉一扯之间,穆謁嘶叫起来,整个面孔扭曲。他的双眼通红,利爪一扬,划开了那道人的脑袋。

    在场者皆是一惊。穆謁腾地跳起来,手中利爪便要刺向无盐。无盐连忙后退,手中掐诀,突然怕反而不慎伤到他,一时迟疑,那利爪便迎面而来。无盐睁大眼睛,并不觉得疼痛。他望向神君,对方手中化出了光芒,在他面前筑出一层仙障。

    鮫人便转而扑向清垣。清垣也并不躲避,他的另一隻手捏出术印,周身的气流荡漾起来,这整个地方也是隐隐轰然。那一团光华将他们拢住。穆謁骤然感到剧痛,可灵台却清明了j分,他的利爪堪堪停在了清垣面前。清垣的一隻指尖点住了他的眉心,他霎时一阵脱力,倒到了地上。

    光芒退去后,无盐连忙上前,他见到神君无事,着实鬆了口气。他又分外羞愧,倘若不是他一时迟疑,也不至於。

    清垣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只道:「无事,不必往心裡去。」

    无盐略低了低眼,可点头。

    另外的道宫的所有人在这时也是鬆了口气,暴怒起来的鮫人,那气力与身手非寻常人等可以制住。玄海面se凝重,他望着清垣,刚刚那术法又听见提到师祖玄真,他对其身份也有j分明白。不过对方不直接说出来,大抵有些考虑,又若不是今天底下的道子惹祸,今天这些事原也不会发生。他站出去,态度远比方才要诚挚:「多谢神君。」

    无盐听见,略诧异了一下,不过他想着经过刚才,这老道又火眼金睛,照理也穿什麼了。倒是清垣听他答谢,那脸上仍旧淡然。

    「这鮫人受了伤,事情因我道宫而起,自当全力救治。」玄海道:「至於犯事的道子,本道人也会严加惩治,还望神君接受这赔罪。」

    无盐却还是不放心,他道:「你们如何救治」

    玄海道:「请仙君别要将整个道宫想成了坏的,本道人在此保证,这鮫人留在这裡绝对安全。」

    无盐不说话,不过他去看了一眼神君。后者像是安抚地望了他一眼。他又去看穆謁,那伤势太重,完全不能随着他们入山,留在这裡确实比较好。

    清垣也是这样想。他道:「我二人尚有事情要办,便将这鮫人刘在此由你们救治,他的x命万分重要,倘若回来见不到完好,自当拿你道宫论罪。」

    玄海当然不敢敷衍,连连称是。自然也不敢去与清垣他们计较这道宫裡的损害,又领着一g人等送他二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