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过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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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纸炮放回家里,跑出来跟着小华一起,他左拐右拐的走着,我看着这条路越来越熟悉,这不是往谷场去的地方吗,跑这来干嘛。我就问他:“你跑这来干嘛,还不如咱两在雪堆里放炮呢,这谷场也全是雪,不是一样的么”!他说:“你别急啊,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昨天走谷场那看到有一样东西可以放炮,去就知道了,走快点。”我们两家的谷场在一起,但是离家里很远,在稻田边上,这样稻子收割后就能在谷场压了,把仔压出来就行了,我跟他跑到谷场去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两堆稻草,他该不会是要把稻草点着吧,这么冷的天,稻草也点不着啊。都结冰了怎么点啊!

    他把我带到稻草堆的后边,一看,那一有好大坨牛粪啊,上面都是雪,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我现在知道小小子现在干嘛了,他说:“现在知道我找你来这干嘛了吧,就把这个牛屎给炸了,看看这炮威力可大。第一次我来点,你到傍边看着,”我跑的老远老远的,他把鞭炮插在牛粪里,然后用火柴点着,然后跑到我身边来,自己感觉等了好一会,怎么还不炸啊,小华又慢慢的走过去一看,鞭炮被雪浸湿了,不能用了,我说:“我讲这不行吧,我来点吧,你跑远点,”我把那个不能用的鞭炮从牛屎里拿出来,从新拿出一根鞭炮,这回是先把鞭炮点着,然后马上塞到牛屎里,塞进去后马上就跑到稻草堆的另一边,刚躲好,就听“砰”的一声,炸开了,炸开之后,我招呼小华过来咱俩一起去看,牛屎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最多的都是直接炸到稻草堆上了,稻草堆上全都是,我说赶紧跑吧,不然爸妈看见非打死咱俩不可!

    我们两跑回家,想想哪里可以玩呢,不一会儿,小华又来找我了,说我们往水里炸,炸海虾,炸小鱼。走。我家右边就是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沟,一般都是都是在菜园里浇菜的,现在结冰了,小华掏出一根点着扔在冰上,只把冰炸出裂缝了,我又紧接着又点着一根又扔了上去,这下才把冰面炸出个小洞,我跟小华就使劲往这冰孔里扔炮。一口气我们两一起扔了四根,然后就离远一点,只听“砰”“砰”“砰”“卟”响了四声,想过之后有大量的白烟从冰孔里往外冒,四根里有一根憋了,一个鱼虾都没有炸出来,我两不相信,就跟这小沟杠上了,找了个砖头,在小沟的中间砸了个大洞,又跑回家跟老爸要了个烟屁股,还有很大一截,我就跟小华两个,一根接一根的把炮点着连续的往小沟里扔,“砰砰”的一直响个不停,中间有个停顿,是我看我爸给我的烟屁股看着快灭了,我就像我爸那样吸了一口,那个把我呛的啊,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把鞭炮放完也一个鱼虾也没抓着,只看见冰面上全是白烟,我跟小华失望的回了家,跑回去看见我妈正在洗虾,我就问我妈这虾哪来的啊,我妈说:“不就是你爸昨天在菜园旁边小沟里逮的,逮大半水桶哎,你看看好多,你帮我送点给小悠他们还有小武家,去,拿两个盆过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跟小华放了那么多炮连个虾影子都没看见。全都让我爸抓完了啊,我只想说,老爸,我佩服你。我端着两个小漏盆,先是端给小悠家,进到他家,他妈正在扫地,我说:表婶,这是我爸逮的海虾,这是我妈让我端给你家吃的,给你!”就递给了她一盆,这时小悠过来了,看都不看我,直接来抓盆里的海虾,我都来不及喊,他就被海虾夹住了,当场就哭了,稀里哗啦的,我端着一个盆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他妈把她手里的虾给拿走了她才不哭的,我看着他那看我的眼神,真是恨我至极啊,我真是摸不着头脑,我没犯什么错啊,只是来送海虾的。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仇啊!

    他妈把海虾倒在自己家的盆里,把盆递给我说:“连秋,带我谢谢你妈啊,这盆给你!”她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不像我妈,只要我犯错,就对我大吼大叫的,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女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她妈从来都不打小悠和小华,也不骂他们,他们犯错的时候都是他爸管他们。我当时心想:“真希望我和他的妈妈换一下。”我听见她妈跟我说话才反应过来他把盆递给我了,“表婶,这盆先在你这放着,我得把这盆虾送到小武家,待会再来拿!”说着把手里的盆举了举,刚才一只手拿一个盆好累啊,现在两只手拿一个盆多舒服啊,我先过去了,表婶再见!”我急忙跑出他家,后面隐约听见表婶对小悠说:“你别哭了,你看连秋好懂事,哎,你要有他一半就好了!”为什么我妈也是这么说的呢,每天我妈都会嘟囔一句别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你要有他一半就好了。我就不明白这“别家的孩子”到底是谁,真想打他一顿!

    我到小武家的时候,小武正在家帮他爸炒菜,他妈妈在搽桌子,小武在我们村里是个另类,他不经常跟我们这些小伙伴玩,不喜欢说话,就算说话也很和气小声的,比小悠还文静,而且他爸爸是我们村的公认的厨师,只要村里有红白喜事都会找他爸烧饭炒菜,他爸炒菜真的很好吃,我吃过两次,感觉比我妈妈炒菜还好吃,他爸想把这手艺传给小武,他爸开始让他学习烧饭炒菜他还不同意,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积极跟他爸学了。

    我看到小武故意逗他:“小武啊,你过来,我妈叫我拿海虾给你吃,你过来接一下,我拿不动了。”小武听见我说话后就急忙的跑过来了,穿着围裙,结果我手里的盆,我看他接过去了就捏着盆里的一个海虾拿起来往他身上放,他双手拿盆极限躲避“连秋你别闹,我把盆给你,你等会!”说话轻声细语的,我想以后长大他要是找老婆肯定得找比他还文静的才行,那样他才不会被欺负。我等着他把盆拿给我,这时他爸走过来了,说:“小泥鳅啊,谢谢你啊,这个给你吃,待会晚上要来玩啊,带着小武一起去玩啊。好吧”说着拿了两个馍馍给我,我吧唧一口咬下去,是鸡蛋韭菜馅的,感觉超好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