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过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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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1998年大年三十,除夕,过年啦,早上早早的起来,老爸带着我去镇上的集市,给我买了一套大大的红袄,和一双棉鞋。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心里真的很满足了啊,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和夏天的时候老爸会给我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会配齐,给我买了五盒红蜘蛛鞭炮,这就是我的最爱啊,感谢老爸啊!一直逛到快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来,那时候农村的路还没有修,只要下雨天和下雪天,就得穿着雨鞋,穿着雨鞋踩在雪地上,那声音听起来真舒服,边走边放鞭炮,声音真的很响啊,一会就放了两盒鞭炮,老爸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等我嘴里说:“快点走啊,不然到家饭都没得吃的了,别玩了,快走。”我只好把剩下的鞭炮放在新买的棉袄口袋里,慢悠悠的跑过去,等到家的时候,老妈刚把胡辣汤烧好,里面什么都有啊,肉,豆皮,鸡蛋,混在一起,看着都流口水了,我赶紧盛了一碗,准备端到大厅去,那时候厨房和大厅不是在一起的,是两个房间,离着有八米左右的远。刚端上手就感觉很烫,心里想着不能扔了啊,走快一点,我家用的是那种大锅,一个人在后面烧火,一个人在前面炒菜,必须两个人才行,我就搞不懂我妈妈为什么一个人就行,我端着汤的时候他在下面烧火,没看见我端,等我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她才看见我说:“小连秋,你不烫啊,他爸啊,快点来接一下,你看看连秋在干吗,快点把他接过去,”后面那句对正在杀鸡的我爸说,我爸手里全是鸡血,走过来了,他也不知道把手擦一下,就直接过来了,我害怕血,特别怕,脑袋一昏,手里的碗就掉在院子里的石子路上了,等碗已经摔烂了,我爸才走到我这边来,我很害怕啊,又怕老爸手上的鸡血,又怕因为把碗打碎了我爸打我!

    我爸看着我把碗摔在地上,急忙把我拉到旁边,然后看看我的手,反复看看了后问句:“连秋没事吧,可烫到了啊,这大过年的你还想碎碎平安啊,算了,碎掉就碎掉了,你等会,我帮你盛一碗,”我听到我爸这样说了,再看看老妈,老妈只是用白眼瞪了我一下也没说什么,我才放心下来,这是看看自己的手,全是血啊,老爸把他手上的血全部转移到了我的手上,我吓一跳,老爸看我这样,连忙带我去把手洗了一下,然后说:“你到堂屋等着,我帮你盛一碗,去吧!”我在堂屋等着,老爸给我盛的很大很大一碗,里面肉和鸡蛋好多,真的很多,我当时想,妈妈今天怎么烧这么多肉啊,当时爸妈在家务农,家里有点穷,去掉我上学的钱,零花钱,生活中所花的钱,就没有多少了,而且98年有洪水,虽然我们农村没有受波及,但也多多少少影响了一年的收成,不应该买这么多的肉啊,就我们三个人。虽然当时有点不敢想象,但也没多考虑,就自己吃了起来,等我一碗快吃了一大半的时候,老爸和老妈才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吃起来,我用眼睛瞟了一下他们的碗里,他们的碗里虽然也有肉,却只有一点点,更多的只是豆皮而已,原来老爸老妈把好吃的都给我吃了啊,想到这里,就把自己碗里的肉捡出来给爸妈分分,像个小大人一样,我爸还说:“他妈啊,俺们的儿子长大了啊,你看好孝顺。哈哈哈!”听到他夸奖我,心里美滋滋的,更卖劲的把碗里的好吃的都分给了爸妈,说:“我吃饱了,不吃了,我出去玩了啊!”

    我把碗放下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鞭炮,又问我妈要了一盒火柴,跑出去了.后面隐约听见我爸叫我小心点,别炸到手,我跑到小悠家,看见小悠她正在帮助他的妈妈刷碗,他老弟一个人正在叠纸炮,纸炮又叫纸片格子。就是两张长方形的纸张,叠在一起,然后一个对手放在地上,另一个对手用另一个纸片格子把他扇过来就算赢。我看着他老弟很厉害啊,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叠的已经叠了一个方便袋装着了,我慢慢的凑过去,说:“小华你干嘛呢,叠这么多干嘛,你那么会玩,又不会输喽,给我几个玩玩”!

    这时小悠听见我说话,碗也不刷了跑到我身边来说:“小泥鳅你是不是来找姐姐我来玩啊,说着抓着我的手就要跑!”我说:“今天不是找你玩的,你去帮表婶刷碗去,我找你弟的,我们玩的你玩不了。去刷碗去。”刚说完,小悠用超级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大概死无全尸了,我还装着无所谓的不看着她,只顾自己跟小华讲话,她愤愤的在我的脚上踩了一下,当时都是穿的雨鞋,真的很疼啊,我大叫一声,说:“你干嘛啊你!很疼你不知道啊,小丫头下这么大劲!”话说的很大声,说过之后也没管他,又跟她弟聊了起来,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她弟偷偷的跟我说:“你把我姐搞哭掉了,你还不去哄哄,你让你爸知道了,你看你爸可打你!”

    我没听他的,还在那里装男子气概,说:“没事的,你姐踩我你都不讲,要不我踩你下,然后我去哄她,可干?”“算了吧,你两的事我不管,你刚才讲什么啊,讲我这个纸炮给你一点,我辛辛苦苦一张一张叠的,为什么要给你啊,你拿什么换啊!”小华边叠着边对我说。

    “我这有黑蜘蛛,我一根换你的一张,可照,你那么会玩,我又不会玩,到时候肯定还会被你赢去的”我把黑蜘蛛拿出来给他看了一下,他考都没考虑,就同意了,一盒黑蜘蛛是20根鞭炮,换了他20张纸炮,我把黑蜘蛛给他之后,他也不叠纸炮了,跟我说:“走,咱两放炮去,我知道炮往哪放最好,你先把这个纸炮送回家,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快点。”我听他这么说还怀疑他有什么地方可以放炮啊,我想这个村哪块土地没留下我小泥鳅的脚印,你刚从合肥回来你知道个屁啊。想归想,还是飞快的跑回家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