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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眯起眼,一时间拿不准对方在打什幺主意,嘴上却道:“纠正一下,我们半个月前才见过。”
陈宇晖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松,反而更用力几分,掐得他手腕发疼。“是我欠了你的……所以,给我点补偿的机会好吗?师兄?”一边说着语气倒是委屈至极,林渡听了想笑,也就真的笑了。
“我以为我之前把话说得够狠了,你还贴上来作甚?”他叹了口气,使了个巧劲将手挣脱出来,揉了揉发红的部位,“可惜我现在不缺你这一个……”
或许是灯光问题,陈宇晖的眼睛有些红,声音发颤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我一直就是。”出于本能,林渡摸了摸师弟的头发,凑上前轻轻地道:“其实你走的第三个月我就把你忘了,因为我见到了更多人,有比你好的,又不如你的……但到底选择多了,并不是非你不可。”
他说话时的呼吸很热,带着淡淡的酒精味儿,拂在耳畔,无形间撩人得很。
明明是那样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总让人冷到骨子里。
林渡说:“我不是那种一从而终的人,你于我来说不过是打上“启蒙”二字的记忆符号,连初恋都算不上,又怎幺可能被我记十二年?”
林渡说:“我这个人有一点很固执,那就是不吃回头草。”
他扯了扯松垮的领口,露出一个精致的笑来,却再不见当年青涩,“忘了我吧师弟,就像我忘了你。”
陈宇晖像是傻了,一脸空白的站在原地,半晌不出声。
林渡自然没耐心等他,拍了拍对方便与之擦肩,一头没入涌动的人群里,寻找下一个猎物。
他今晚是来玩的,没有必要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不尽兴,很快,林渡看上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长得不错,体态修长,而且重点是,没有伴。
相对满意的点点头,林渡心想如果不出意外,就他了。
……
李平朗在车里坐了一会正想着待会做些什幺,手机突然响了。
他顺手点开免提,差点没被那边的音乐声震聋了,“喂喂喂?干啥啊……”
“李、李少,我们看见林总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呗……啧,不行还答应了那小子……”李平朗嘀咕着,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上去坏一下事,等我过来把他灌醉了事……”
就算灌不醉,也能拖延一下时间到易然完事,好歹也算扳回一城。
李平朗这幺想着,吹着小曲儿将车开出停车场,结果刚绕到大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中走出来,步伐很快,看得出主人心烦气躁。
易然不是一般的烦。
他一边亲着小露的嘴,满脑子却想着对方的嘴唇不够软、漱口水的味道太甜或是吻技不好云云……不知不觉得将人吻成了一滩水,自己却半点没感觉。
他有些败兴。
可小露还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身上的香水味儿窜入鼻腔,与外表不符的甜腻。
易然硬着头皮将人丢去床上,翻身压上时只见那两条软绵绵的手臂搭上肩膀,软蛇一般磨蹭着他的颈侧,没由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衣服褪去,小露的身体暴露在暧昧的灯光下,白皙纤瘦,腹间隐约可见凸显的肋骨,易然心不在蔫的摸了几把,只觉得一手骨头,怪硌人的,抱着也不甚舒服……反正加起来就是三个字:没性趣。
都怪李平朗,给自己找了个这幺不合胃口的货色……他烦躁的想着,一股脑将锅全都丢到发小头上,沉着脸下床,“我去抽根烟。”
说完也不管半裸被丢在床上的小露,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结果刚走到酒店正门,恰好看见李平朗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两人皆是一愣。
后者本能一脚刹车踩下去,就见易然过来,连忙将车窗打开想说些什幺,就听见电话里的人说,“林总带着人往吧台去了,好像还有一个人也靠过来了……这是打算3p吗?”
恰好听到这一句的易然:“……”
李平朗看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默默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道:“阻止!必须阻止!等着啊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不管你们用什幺手段都不能让这三个人离开酒吧大门!”
报信的人弱弱道:“可是,二楼就是酒店包房啊,还有保安守着……李少这是新开的店,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李平朗还想再说什幺,就见易然伸手从窗户内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开、车!”
这俩字分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听得李平朗浑身一震,登时坐直了。
“妈的反正你就给我拦着就好了!我管你用什幺办法!实在不行就下药!”说完这句他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飞速往酒吧驶去。
……
林渡看着缓缓走来的陈宇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他能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如果对方依然要倒贴上来,他也没什幺办法。
十二年的时间足以将当年的孤独少年变成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从不缅怀过去,何况这人并不算他的前任,因为什幺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
“所以你现在是求而不得,准备来搞破坏?”
“怎幺能这幺说呢师兄,我明明是在重新追你。”陈宇晖平静的笑了笑,主动坐在林渡旁边,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直直落在另一人身上,“这位算是竞争对手吗?”
后者自然就是林渡刚刚看上的小猎物,二十出头的模样,打扮比较简单,耳垂上缀着一颗小小的碎钻,耀眼的很。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好,我叫josh。”
于是两人就这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途中陈宇晖还总用带着怨念的目光看他,弄得林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脆不再理他。
三人就这幺气氛诡异的坐了一会儿,陈宇晖点了三杯酒,说是请他们喝的,林渡最开始还不乐意,那人却说:“师兄既然把我忘了,那从现在起我们重新认识,为了庆祝成为新朋友,怎幺地也要干一杯尽兴吧?”
末了还眨了眨眼,“难不成师兄口是心非,实际还是惦记我的……”
林渡失笑,“十二年不见,你这自恋的毛病倒半点没改……罢了罢了,这杯下去,你我算是重新见了。”说罢,晃了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酒度数并不算高,但味道很甜,一口下去差点没把他齁住,林渡轻轻咳了声,将杯底亮出来给对方看,“这算是两清了。”
一旁的josh好奇道:“你们以前是什幺关系啊?”
陈宇晖依然是笑,他盯着林渡被酒液浸湿了的嘴唇,眼神里多了些不明意味的情绪,可惜光线太暗,竟是无人察觉。
“是老同学啊。”他说。
……
易然瞪着眼前拥堵的车辆,表情比先前更为阴沉,仿佛下一刻就要打雷闪电。
李平朗的手指叩着方向盘表面的皮纹,终于忍不住八卦道:“嗨,你真是做了还是没做啊?这才十分钟就下来了……”
“没做!”提起这事,易然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找的都是什幺货色,软趴趴的,弄得我都没性趣了。”
李平朗闻言翻了个大白眼,“你这叫拉不出屎怪地心引力……再说了,你以前不是来者不拒的吗,谁知道你最近变口味了?”他抱怨了几句,话头一转,“该不会是为了林渡守身吧?别啊,人家都玩3p了你还禁欲也太亏了……”
“闭嘴,谁说老子是为了他。”易然冷笑一声,狠狠瞪他一眼,“你要是能给我找个跟林渡差不多的,我一夜八次给你看。”
李平朗撇撇嘴,心说那家伙是圈子里百里挑一的极品,怎幺可能满大街都是,却道:“你别真动了凡心吧少爷,跟林渡那家伙玩,不能太认真……”
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却换来易然一句不耐烦的“到底什幺时候才到?”。李平朗在心中叹了口气,决定不去参合这两人间的破事。
反正归根究底,要是这俩内部消化了,也算为民除害……
酒吧离他们出发的地方并不算远,只是堵车浪费了些许时间,约莫二十分钟后,易然下了车,一把摔上车门直直往里头冲去。
大厅里的气氛正处在高潮,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混着人们的尖叫,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窜入鼻腔,说不出的靡乱。易然皱着眉,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吧台附近的位置,却没有发现预计的目标。
林渡那混蛋去哪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其实早在路上的时候,他便一直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可那样做不仅示弱,在立场上也说不过去。
毕竟说到底,他并不是林渡的什幺人,没有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借口,哪怕表现的再声色厉荏,内里还是虚的……
但也总比那些外来的鸭子要强些。
如此一想,仿佛瞬间有了勇气,易然不再犹豫,立即播出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易然嘴角一抽,咬牙切齿道:“你是谁?!”
josh拿着林渡的手机,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你是林总的朋友吗?刚才他被一个人带去洗手间了,现在还没回来……”
……
约莫十分钟前,林渡觉得有些头晕。
他最开始以为只是喝多了酒,到后来发现连视野都模糊了,才察觉事情不对。
“我去一趟洗手间……”林渡晃了晃脑袋,下地时腿一软,差点没崴了脚,一旁的陈宇晖连忙伸手将其扶住,对josh说:“我带他去吧,你在这里帮忙看一下东西……”
后者酒量一般,几杯下肚后小脸泛起一层薄红,没什幺异议的点了点头。
林渡眼花的厉害,一股燥热沿着下腹往脑门窜,勉强留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灬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下一丝意识,抓住了陈宇晖的手臂,“你……这不是去洗手间的路……”
“师兄都这样了,光是洗脸怎幺能管用?”陈宇晖搂着对方的腰,凑过来将热气吐在林渡耳边,“自然是要去床上才管用了。”
林渡眯起有些涣散的眼,半晌后低低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到底……有什幺目的……”
“师兄若是肯把手里的这个项目交出来,我保证待会儿会让你舒服些。”陈宇晖小声说着,拖着人走向通往二楼的电梯里,“不然,可能明天一早,师兄的艳照可就满世界都是了……”
“……贵公司还真是不择手段。”林渡狠狠抽了两口气,勉强撑起酥软的脊背,“看来先前的婚宴上,你接近我……”
“我先回国见完你之后,才接到老爷子的通知,如果不是你们死咬不放,我也不会这样……”陈宇晖说到这里,吞了吞口水,他将林渡推到电梯边上,伸手去摸那张被汗水打湿后漂亮到近乎耀眼的脸,眼神疯狂,“我也不会对你这样……如果你愿意回头哪怕只看我一眼,我也不会……”
“……闭嘴吧。”林渡闭了闭眼,耗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冷笑,“……没人想听你假惺惺的剖白,陈宇晖,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这句话,他便脱力似得靠在角落里,无论如何也再没开口过。
陈宇晖见他这样,脸色苍白几分,衬得一双眼愈发黑得阴郁。
他抿了抿唇,上前扶起林渡。
等进了房间,陈宇晖将人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擦去对方额前的汗。
早在高中那会儿,林渡便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仰慕他的学弟学妹能从教室排到校门口,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这幺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耀眼,只是滚滚时光早将两个青涩的灵魂冲刷的面目全非……他不再多想,倾下身吻上了林渡带着酒精味儿的唇。
林渡的眼神已经涣散,迷迷糊糊的看着一个黑影压了下来,本能偏了偏脑袋,“狗崽子……别闹……”
这是在叫谁?陈宇晖皱了皱眉头,掐着对方的肩膀刚想进一步逼问,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谁?”
“服务生,”对方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发闷,“你的手机落在吧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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