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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屏就歪了一点,你不用把它再放下来重新卷上去……”

    索亚咬嘴唇,非要把每一样都整理到无比整齐。

    梁安忍不住吐槽,“我刚来第一天就看到你在叠衣服叠那样齐,你是有强迫症吗?”

    “没有!”索亚道,忍不住纠正,“我就是喜欢整理东西,没有强迫症。整齐了看着舒服。”

    现在的索亚又恢复了那副初见时的乖巧,和沉迷游戏会不耐烦会发脾气的样子截然相反。

    梁安本来打定主意要让索亚饿一饿,体会到沉迷游戏的恶果。尤其是少年,长身体的年纪正禁不住饿。索亚一乖起来就显得很贤惠,弄得他有点不忍心欺负他。

    “我让他们留了一份饭,你去问亚雌,让厨房给你热热。”

    “啊?”索亚现在智商上线,很是后悔贪玩游戏错过晚饭,他不好意思承认肚子正在饿,还以为得饿到明天早上,没想到雄主还记得他,真心感谢:“谢谢雄主。”

    “先别急着谢,明天我回家,你要是再像今天这么玩游戏,可没人给你留饭了。”

    梁安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视线从索亚脸上挪开。

    “是,知道了。”索亚说完这句话,脸上带了点笑意,退了出去,把安静留给他的雄主。

    第二天,梁安一直睡到太阳高升才醒过来。早几天前他就取消了闹钟,就再也没见过清早晨光。

    毕竟是老子见儿子,还是个宠坏的儿子,怎么也得由着他性子来才行。

    梁安一边洗漱一边揣测修家父子的相处模式,最终在心里做下决定。

    梁安草草吃了点东西,路过客厅看到索亚抱膝盖在沙发里,眼睛望着窗外街道。

    “外面这么好看?”梁安心里嘀咕一句,也没在意。

    等他坐上飞行器,途径一所学校,学生们鱼贯涌出校门,嘻嘻哈哈,成群结队走在路上。

    梁安不知怎么的,想起出门前索亚的身影,莫名有点孤单,便发讯息让管家找个人陪陪他。

    这么多天,公路上的雪已经看不见了,在各家草坪屋顶还能隐隐看到白雪,现在正是冬季步入春季,阳光一出来,雪就溶了不少,能看到房屋上滴滴答答,在不甚平整的地面还能看到一洼积水。

    飞行器停在一座恢弘大气的宅邸前,素白外墙在透蓝天色映衬下格外可爱。

    园丁正在修整被风挂断的枯枝,他看到梁安,挥动修枝剪,向他打招呼:“少爷,回来啦!”

    一路上好几个人都打招呼,这些人看得出年纪不小,梁安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发自内心觉得轻松,眼前甚至会闪现过一些抓不住的片段,比如年幼的修平在草坪上奔跑,在园丁不注意时偷采一朵鲜花。

    纵然这不是属于他的过去,也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当他走入房子,暖空气扑面而来,客厅宽敞明亮,一个头发花白的人背对着梁安,坐在沙发上文件。

    梁安感觉心头一凛,好像有东西沉甸甸压在胸口上,刚才的好心情顷刻间消失无踪。

    老人转过头来,头发花白,但面容年轻。这是虫族即将步入老年期的特征。

    刚看到他的面容,梁安胸口的窒息感更重了,这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来自于他身体的父亲,外界传言甚为疼爱自己独子的郡长,修齐岸。

    第11章 第十一章 修平双亲

    “回来了?过来坐吧。”

    老者声音低沉冰冷,房间中暖气很足,梁安却打个寒颤。

    梁安的身体自发地走到老者对面坐下。

    “你长本事了,把我拉进黑名单,说句话还得靠管家转达?”对面雄虫不怒自威,他收起资料,摘掉老花镜,手指轻捏眼角。

    梁安像个受训的小学生,不敢言语,眼神不由自主向别处飘。

    修齐岸宠儿名声在外,谁能想到这父子竟然是这种相处模式?

    修齐岸发现了梁安的小动作,他的独子在他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平日里有事都求他雌父,对他则是能不见就不见,他也不知孩子怎么就和他不亲。

    “你别指望你雌父,他去上课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修齐岸目光如炬,一语道破梁安的小动作。

    梁安恍然,他的身体有许多连他也不知其含义的举动,想来都是原身以前存留的习惯。

    修齐岸:“正好你雌父不在,他在这你净往他那躲,我都没法说你。”

    修齐岸:“上次那个雌侍刚送走,你现在又弄回来一个。以前的那些好歹都成年了。你这次可好,玩出了新花样,玩未成年的。”

    梁安听到雄父的话语心中就不舒服,给自己辩护:“我朋友都玩过,我还不能玩了? ”

    修齐岸:“你天天朋友、朋友挂在嘴边,也不看看结交的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你还跟他们混在一起,我成天出去都不敢提起来,掉价!”

    梁安憋了一口气:“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我朋友,你凭什么这样说?!”

    修齐岸:“凭什么?就凭我是你雄父!就凭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就连你被你狐朋狗友捧起来的位置,都是我给你的!我做雄父的还没资格说你两句?那我养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狗还会摇摇尾巴感谢!”

    梁安一时语塞,想反驳又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修齐岸看到儿子这幅样子,语气又软了下来,“以前你把成年雌侍玩成那个样子我说过你吗?关键这次是个未成年的。这事捅出去我这郡长都要受拖累,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

    梁安居然笑了:“你的意思我就是个祸害吧,对,我就是祸害。也别忘了,你是祸害他爹。我变成今天这样也有你一份责任!我小时候高烧不止拽你衣服求你留下陪我。”

    梁安说着,眼角隐隐带了泪,却强忍着,“你呢?你转身就走,去给别人家孩子贺生!不顾你亲身儿子死活,要不是雌父提前赶回来带我看大夫,我他妈的就烧成傻子了!”

    梁安转身就走,只感觉身体里充满悲戚,倔强向前,跟随身体下意识动作回到卧室。

    身后,修齐岸的呵止声犹在回档:“修平!你怎么就不识好歹!给我回来!”

    关上房门,声音被截断,倔强从梁安身上一下子退出去,酸涩、伤感涌上来,眼泪跟着涌出眼眶。

    这是属于修平的眼泪。

    在面对修平雄父的时候,梁安能短暂感受到修平的存在。

    修平的灵魂依然在这副身体中,只是不知何种原因让他主动退缩在身体角落,因此梁安现在才能操纵这个身体。隐隐中,修平对他操纵身体这件事带了善意与感谢。

    梁安的头脑混混沌沌,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修平的一生,但还没来得及看完,他就因疲惫昏睡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天已过午,阳光透过玻璃懒懒地瞧着他。

    梁安伸展四肢,抻个懒腰,关节噼啪直响。

    就因为和雄父吵架,就哭到睡着,对梁安称得上是件丢脸的事,他选择性无视了这个事实,手臂枕在脑后。

    他心思还在回想睡前那些朦胧感受,在睡梦里走马观花看过修平的一生,但是他醒来,脑海却如打水竹篮,空空如也。

    他看到了修平的一生,却又忘记了。他还感受到来自修平的感谢和善意。

    明明是他梁安占据了修平的身体,可是他为什么又对他表达感谢?

    逻辑上说不通,道义上也说不通。

    梁安摇摇头,决定还是不去想了。自从他进入到这具身体,就隐隐感觉到,他的到来只是暂时的,时间到了自然会回到原本属于他的身体中去。

    又因为他知道,照顾他的管家叔叔一定会妥善安置好他的身体,这才会使得他能够在这里安然度日。

    权当作是休假。梁安这样跟自己说。

    修平在主家的卧室风格走性冷淡风,色彩以黑白灰为主,边角细节是泛着金属冷光的装饰。全然不同于修平住所的暖色系风格,虽然梁安看不上修平只挑贵重奢华家具的习惯,但也不得不承认,相比修家主宅的硬汉风格,他还是更喜欢修平家的温馨柔和风格。

    门突然被敲响,声音很轻。

    梁安没有答话,随即门把手被人拧开,走进来一个亚雌,他个头娇小,穿着雍容,打扮精致,浓黑如云的秀发间却掺杂了星星点点的花白。

    虫族人的衰老都先从头发开始,眼前这个亚雌已经上了年纪。

    亚雌看见醒来的梁安,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我寻思你就该醒了。”

    说着,坐到梁安床边,手抚上梁安的头,“我听人说你一回来就又和你雄父吵架了,现在怎么样,好点没?”

    梁安头一歪,躲开他的手,目光瞥向窗外的蓝天白云。

    亚雌早已习惯儿子这种反应,只当他还在生他雄父的气,不甚在意,“你雄父再怎么着也是你父亲,他就是嘴笨了点,人还是挺好的。我上个月刚和他说起咱们这新开了个兴趣班,你雄父二话没说就给我报了名。你每次管我要钱,我不还是得从你雄父那里拿?要五十给一百,要五百给一千,他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怎么就和他过不去?”

    梁安依旧不理他,亚雌见说不动儿子,只得叹了口气,“你和你爸一样倔脾气,人都说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怎么你们父子俩偏偏就是冤家?”

    “修平,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道理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再怎么说你,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

    亚雌说完,感慨儿子就是顽固不化,起身离开卧室。

    当门关上那一刹那,梁安直视阳光太久了,晃到眼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