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杉的脸上带着惊恐和讶异以及痛苦交加的表情，李敬安推测他应当是看到了凶手，并且是在清醒的时候，生生的砍去了双手。

    “不，不对，是锯掉的。”李敬安看着伤口，说道。

    法医肯定了他的判断，并说道：“并且这个时间间隔还不短。”

    “你是说——”

    “凶手在锯掉第一只手后，给了他休息的时间，还帮他止了血，然后才锯的第二只手。”法医说，“这个过程具体持续了多长时间，现在还没办法确定，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可以确定，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两点左右。”

    李敬安点了点头。

    “李队，外面有很多媒体！”一个警察急急进来，道。

    “该死的。”李敬安骂了一声，道，“拦着。”

    “是！”

    “李队，外面有个女人，说是您找她来的？”

    “让她进来。”

    “是。”

    李敬安知道，是郑西过来了。

    郑西艰难的通过媒体，走了进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媒体杂乱的私语。

    “她怎么能进去？”“这是谁啊？”“我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是不是和这次的案子有关？”

    “李队？你找我？”郑西看见李敬安的时候，他正站在卧室门口，一手撑着下巴，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了。”

    “外面——”

    “先别管那些，你过来。”李敬安对她招了招手。

    郑西疑惑走过去。

    “呕——”

    即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干呕。虽然调查这个案子已经很久了，可这么直接的看到案发现场，她还是头一遭，之前见到的尸体都是处理过后的，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

    “他是谁？”郑西偏过头，强忍着恶心问道。

    “游杉，市医院的外科医生。”李敬安说。

    “他和黄医生？”郑西一下就想起了同样惨死的黄瑜。

    “我们问过市医院的医生护士，黄瑜、游杉以及尹蔺如三人之间，有一个微妙的三角关系。”李敬安说，“现在这两个人都死了，或许可以从尹医生那里知道些什么。”

    郑西微微皱眉，她知道李敬安在怀里蔺如，她想反驳，蔺如和这件事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你能看出些什么不同吗？和之前的几个案子。”

    “和黄医生的时候一样，是一个人死的，而且目前来说，死状是最为凄惨的，凶手似乎是想羞辱他。”郑西说，“目前已经确定的是，十年前的凶手作的案有四起，我的父母，黄医生，申氏的两个员工和今天的游医生。剩下的两起，基本上应该是模仿杀人了。”

    “我做出这个推断的原因，主要是凶手的心态，我问过精神科的医生，她说凶手极度自负，所以，他杀人是绝对不会关门的，为了让人们尽早的看到他的作品。”

    “作品？”

    “没错，作品。”郑西想着出门的时候尹蔺如对她说的话，道，“凶手似乎是在追求一个状态，十年前的那个案子是他第一次作案，所以留下了很多线索，不得不栽赃给万以阳之后销声匿迹，直到现在万以阳出狱。”

    “可是，如果万以阳不是凶手的话，那么那两起案子也可能是凶手做的。”李敬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恰恰相反，这一定是另一个凶手，我大胆猜测，是万以阳和他的妹妹，万以晴。”郑西说，“但是我现在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测。”

    李敬安回味着郑西的话，久久没有说话，这里的推理几乎都符合他的猜想，他找郑西来，更多的是想听她对比十年前的现场。不过，现在看来，希望不大，十年前的郑西即使看到了第一现场，在震惊伤心失措之下，记忆也可能出现偏差，更何况，她也是后来才看到的。

    “郑小姐今天倒是有不少见解。”

    郑西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等下有时间吗，我还想和你探讨下相关的细节。”

    “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事。”郑西婉拒道，“对了，不知道李队方不方便将等下的照片给我一份，我想回去再看看。”

    “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码个字错过了n个红包

    第28章 故事

    “蔺如”

    “都和李警官说了？”

    “嗯。”

    郑西闷声应着，半靠在门口，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尹蔺如。

    “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自己和李敬安说呢？郑西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她向来知道自己对于办案是没什么天赋的，所以对于尹蔺如能在所知不多的信息中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是觉得有些神奇的，可另一方面，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蔺如非要通过自己告诉李敬安呢？

    “总会明白的。”尹蔺如说。

    郑西抿起嘴角，转身回到沙发坐下。

    又是这样。她闷闷地想着。明明和案子有所牵扯的人是自己，可是知道更多的却是厨房里的这个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无力，尤其，对方还总是一副为自己好的样子不愿多说，就算是——就算是感情上的事也是如此！

    是啊是啊，自己确实是没什么经验，可自己也不是真的这么蠢吧，连喜欢和依赖都分不清楚。

    “最近警局有没有少什么人？”

    “什么？”

    郑西猛地回神，尹蔺如正端着一盘菜站在餐桌边看着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走神了。

    “我问你最近警局有没有少什么人。”

    “少人？没听说啊。”

    “是吗。”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错了吧。”尹蔺如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将盘子摆放好，回身叫郑西过来吃饭，却见她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愣了愣，反应过来，道，“我总觉得警局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应该是有内鬼。做了这么多小动作，如果不赶紧逃，被抓住是迟早的事。”

    郑西看了尹蔺如很久，确定她说的是真话，内心更是悲伤：果然我是一点都不适合做侦探吗？

    “快来吃饭。”

    “哦。”

    “让你吃饭，看我做什么。”

    好好的吃着饭，却怎么也躲不掉边上人灼热的视线，让尹蔺如心里有些不自在。

    “看看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郑西嘟囔着，倒是低头吃起了饭。

    就像尹蔺如猜的那样，警方确实是少了人，只是不是一个，是两个。

    一男一女，男的叫吴安，女的叫易青。

    郑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脸色一白，险些磕到墙上，被尹蔺如稳稳地抱住了。尹蔺如冷眼看着前来给她们报信的申向奇，心里闪过了许多的疑问。她微微侧身，挡住了申向奇看向郑西的视线。

    “阿如，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

    申向奇并不是商量询问的口吻，尹蔺如只思考了几秒，便轻轻点了点头，申向奇就转身出去了。

    尹蔺如扶着郑西回了房间，嘱咐她：“不要出来。”

    郑西有很多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只怪怪的点点头，一个字也没说，她忽然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申向奇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点着一支烟，食指和中指夹着，看着烟头上冉冉飘着的烟气，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尹蔺如问，把门关上了，在另一边靠着。

    “我不吸烟。”申向奇说，手指一松，烟掉落在地，他轻轻踩上去，碾了碾。

    尹蔺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