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认识的故人。”尹蔺如淡淡的说，接过了郑西递过来的筷子，看了她一眼，“可能，和你也有些联系。”

    “我？”

    “嗯。”尹蔺如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那件事，所幸沉默吃饭。

    “那、那你你对他你们，额”

    “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喜欢他吗？”郑西豁出去了。

    尹蔺如手一顿，抬头看向问完问题就低下头不敢看着自己的郑西，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很奇怪，让她的心里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却又偏偏怎么也钻不出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哎呀，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郑西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她。

    “你先说。”

    “我先问的！”郑西撅起了嘴，有些委屈。

    “哦，那算了，反正我也——”

    “我喜欢你！”郑西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有些气恼地看着尹蔺如，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腔，“你、你欺负人！”说完，转身就跑。

    尹蔺如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伸出去想拉人的手也仅仅伸了一半，停在半空，她收回手，有些生气，气自己。

    但是，没一会，郑西却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跑回来了。

    “你——”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就是要问这个？”尹蔺如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我都告诉你了！你、你不许耍赖！”郑西说，脸涨得通红，小声嘟囔了起来，“不然我就太吃亏啦。”这话说的轻多了，可尹蔺如还是听得很清楚，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喜欢他。”

    “真的？！”

    “真的。”尹蔺如说，声音里忍不住的带上了一丝宠溺。

    第27章 对弈

    “在想什么？”申向奇在尹蔺如面前的酒杯里倒上红酒，“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着别的男人的话，我会吃醋的哦。”

    “吃醋的话会怎么样，杀了他吗？”尹蔺如晃动酒杯，“还是，杀了我？”

    申向奇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轻笑起来。

    尹蔺如没有说话，抿了一口酒。

    “我就知道，你总能想到的。”申向奇看起来心情大好，拿起酒杯和尹蔺如碰了碰，“你总是这么聪明，总是这么，了解人。”

    “你知道，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人。越是了解，就越是看到肮脏的一面。”

    申向奇忽然伸出手，尹蔺如却像是有准备一般，椅子猛地向后移了些许，防备地看着他。

    “看，这就是太了解人的后果。”申向奇说，“你了解我，能想象我会做什么，哪怕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同样的，你太了解人，才会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不累吗？”

    “那你呢，杀这么多人，不累吗。”

    “我也想停下来，但是不行，我不管怎么做，都找不到那个状态。”申向奇苦恼地说，“阿如，如果有你帮我的话，我一定——”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告发你？”尹蔺如道。

    “就像你相信，我不会杀你一样。”

    “向奇，你不了解我。”尹蔺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申向奇点了点头。

    “我现在没有证据，所以我会当不知道。”尹蔺如说，“接下来，你要小心了，最好处理的干净些。”

    “有支录音笔的话，问题就解决了。”

    “那我恐怕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申向奇看着尹蔺如，笑了起来。

    “我还真是舍不得放你出去了呢。”

    “你会的。”

    “阿如，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以前的我确实可能当做毫不知情，甚至不会和你说这些话，但是我现在有了我的理由。至于是什么，等一切结束的时候，或许会告诉你。”尹蔺如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

    说完这些，两人沉默下来，安静地吃完了这顿晚餐。

    尹蔺如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蜷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皱眉：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唔蔺如，你回来啦？”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郑西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尹蔺如，含糊地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

    简单的三个字，叫尹蔺如一肚子的脾气都没了。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中午的那个问题。”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喜欢他。”尹蔺如不解道。

    “谁说这个了！”

    “那是哪个？”

    “你——你故意的！”郑西气道。

    “到底是哪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中午难道不是只问了这个？”尹蔺如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分明中午的时候她只问了这个，哪里来的另一个问题。

    “你真不知道？”

    郑西有些不确定了。她觉得女生一般都会知道，可是再想想，这个人向来只关心学业，似乎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

    “真不知道。”尹蔺如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说我喜欢你。”郑西说。

    “我听见了。”

    “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郑西急道。

    “就是不知道啊。”尹蔺如说，“我又没喜欢过谁，怎么会知道喜欢谁是什么感觉，怎么会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

    “那、那我也没喜欢过人啊！”

    “所以你可能是不喜欢我的，或许你的感觉出了错，或许你把其他的感情当成了喜欢。”尹蔺如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郑西觉得尹蔺如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可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夜深，尹蔺如闭着眼睛，神志却异常的清醒，她感受着身边人平缓的呼吸，确定她已经睡着，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侧身面对着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躬身睡着的人。

    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对不起，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却故意说了那样的话来误导你。”尹蔺如嘴唇微动，却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太危险了。如果、如果这件事结束了，你还愿意接受我的话，我一定”

    尹蔺如紧紧的抿起嘴角，微微叹息，将郑西揽进了怀里。

    又有人死了。

    这一回死的，是游杉，他死在自己的家里，被砍去了双手，交叠着放在浴池里，那双手似乎是被水冲洗了很久，已经不再渗血，而泡的发白。他的身体就放在床上，赤果着，被弯曲成了一个很屈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