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离死别父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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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转星移,时光飞速流失。时间很快的来到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秋天,已经是六十岁的王炳德,他眼中的大清的天下又一次是兵荒马乱混乱不堪的,从甲午年大清败给东洋的小日本以后,河南地方的局势越加动荡,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土匪猖獗,瘟疫蔓延,天灾人祸一起涌来。连续三年大旱,粮食绝收,饥饿使人们无法忍受。白莲教四起,豫南豫东一带拳匪盛起,生意是愈来愈难做了。数日前黄河绝了口,人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随着逃难的人群向各方流动。

    王家祖屋老宅。王炳德跟自己的三弟王炳章商议,为了家族的将来,王炳德决定西迁去到西安的商埠住下,从此在下陕西生存。三弟王炳章跟老大王炳德说道:“自己这一支希望继续留在河南,守护自己的家园,就不跟大哥去西安了。”

    王炳章有四个儿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八岁,分别叫瑞祥、瑞良、瑞安、瑞华。妻子金氏贤惠,但裹着小脚,干不了重活。面对一家老小,王炳章思来想去,还是作出了决定,不能在这里等死。走一步看一步吧!让金氏去收拾东西,做好干粮备好钱财,把被褥和衣服放在一副担子里。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金氏叫醒了丈夫和四个儿子。一家人来到大哥门前,王炳章跟自己兄长说道:“让自己的长子瑞祥一起跟着去西安,路上也有个照应。”王瑞祥含着眼泪,辞别了父母兄弟,咬着牙挑起担子,跟着大伯王炳德一家妻儿老小上路了。

    王瑞祥并不是想自己父亲那样的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是一位文武双全的青年人。当年洛阳张式太极传艺,河南各地前往习武者众多,他从小跟着张氏习武到现在已有七八年的光景,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在洛阳习武期间,有老秀才见他聪颖灵慧,教他识得不少字。他十分勤奋,劳作之余苦练书法,能写一手好字。王瑞祥只希望过平淡的生活,平日回到家乡也不招惹是非,十分讨得王家长辈的欢喜。王瑞祥长大了,身高七尺,力大过人,浓眉虎目,属于典型的中原大汉。

    王炳德的续弦金氏是河南孟县大户人家的小姐,身材苗条,裹了一双三寸金莲。那个年月的妇女仍有不少裹小脚的,封建残余对妇女的戕害在上个世纪初依然严重。一家人一步步走在泥泞的土地上,他们走得很慢,前几日他们抛弃了从家中带来得马车,众人家眷只能下地跟大家一起行走。因为金氏的小脚无论如何也走不快,只能让儿子瑞仲和侄儿瑞祥轮班背着她,但是架不住日夜行走在漫漫长路上的疲劳,也都背不动走不动了。一路上随处可见被饥饿或疾病折磨而倒毙的人,在那个年代,死亡是如此轻易的事。

    不想这一日刚到陕县,金氏患得重病不起,临终前唤来王炳德,自己忍住眼泪流淌,有气无力地对着王炳德缓缓地说道:“炳德,你我相识已有数十载,七年前你不忍心我这样如此终老下去,娶了我续弦算是聊了我得一桩心愿,到如今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把孩子们带好,一个都不能少带到西安,这样我到地下也放心了。”

    王炳德急忙点点头表示明白。金氏一头望着自己曾今相爱的人慢慢的闭上眼睛离去。金氏突然地病逝使得王家人哭得死去活来,他们在路边刨个坑,掩埋了金氏,在呼啸的风里跪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王炳德毅然拉起王家众人继续向西走,王瑞仲背着包袱抱着自己的幼子继榕,牵着自己老婆方氏,眼睛哭得红肿,但是努力不哭出声,他不想让父亲更伤心。走出数里远了,幼子继榕大声哭喊着:“我要奶奶——”王炳德单手从王瑞仲怀中夹起了继榕,不顾他手刨脚蹬,转身前行同时喝令道:“你们还不快走!”

    那时北方的天气很怪,夜里那么冷,到了晌午,太阳烘烤着大地,天又热了起来。树的叶子都枯卷着,几十里听不到一声鸟叫。侄儿瑞祥的肩膀磨破了,王炳德让儿子瑞仲接过担子前行。此时的王瑞仲心情沉痛地走在前面,远山在迷蒙中透着险峻,他们不知道前方有多少艰险,不知道归宿在哪里,只知道还有一口气,就要活下去,就得往前奔。

    三门峡黄河南岸河畔王家人宿营地。依偎在爷爷怀里的继樘、继榕两个堂兄弟,在相互玩耍着。突然见小继榕问向自己的父亲王瑞仲道:“爹爹,咱们一家人跟着爷爷要去哪儿啊?”

    王瑞仲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停下手中的活说道:“西安府。”

    继榕问:“西安有多远?”

    王瑞仲说:“五百里路。”

    继榕问:“那得啥时候能到哇?”

    王瑞仲说:“每天就算走五十里,你说得多少天?”

    继樘说:“我知道,得十天!”

    王瑞仲说:“继樘,真聪明。继榕要向哥哥学习啊。”

    从这天起,这一家人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走起路来也有了精神。他们仿佛看到了前方的希望,前面某一片神奇的土地有他们的美好家园和幸福明天。虽然路很苍茫,虽然处境艰辛,但是王家人的步履是稳健的,因为他们相信会活出个样来。

    在陆路走了些时日,见灾民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北上的道路已遭封锁。他们不得不放弃陆路。这一日,来到了黄河边码头。触目可见端着大枪、戴着有红缨柳絮帽子的绿营兵,王炳德嘱咐家人离近点、跟紧他,他们在一拨又一拨逃难的人群中拥向码头。人多船少,一只船靠向码头,就会有成千上万人向前拥挤。没有点力气的人就会被挤得掉入河中,落河就意味着九死一生。

    从三门峡向西航行,感觉上黄河就是无边无际的,河水无风亦起三尺浪。这日朔风劲厉,巨浪滔天。河上的船帆在起起落落的河水里晃动,码头上得颠沛流离的灾民。贫苦老百姓穿着破衣烂衫,与那些衣冠楚楚戴着大帽穿长衫手提皮箱的商人挤在一起。吵闹叫骂声此起彼伏。生存面前,人的尊严很可悲,人挤在一起互相叫骂着。

    下了船,继续向西过了潼关。这一日,众人在一片靠山林低处休息,听见远处奔跑地人在喊:“快跑啊,土匪下山了。”只见更远处尘土飞扬,一群手拿刀枪的盗匪向这里冲来。突然地混乱冲散从河南逃难的人群。长安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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