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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拿起一根细一些的木头,用它拂去壁炉上的蜘蛛网。这个壁炉至少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没再被用过了。然后他把木头点燃,费力地让它们烧得旺一点。斯内普从箱子里拿出水壶和一个三脚架,还有一口吊锅。
“明天去捡点石头,我们需要一个石头圈。”斯内普难得平和地说,“去铺床,波特。”
哈利只好放弃他刚刚弄旺盛的火,走去床边。斯内普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得很全面,目前为止他们需要的所有东西还没有一样是他拿不出来的。哈利把厚厚的被褥分别放在两张床上显然斯内普不准备让他再睡几晚硬床板了,然后把枕头拍平。在他身后,斯内普撬开两个罐头倒进锅里,把锅挑在放在桌面上的一根细木头上,塞进壁炉。“过来压住这根木头。”他懒洋洋地说。
哈利拿着枕头,对他怒目而视。斯内普扬起眉,食指敲敲桌面。
“你支使了我一个月。”哈利控诉,走过去压住那根木头。
“因为你吃的是我买的食物。”斯内普说,他的嘴角挑了一下,似乎要被自己逗笑了,“而它将持续下去别动!”他说着,把水壶拴上去,用一根木头推到有火的那边,轻轻皱眉,“真的需要一个石头圈,也许是两个……明天起床就立刻出门捡石头,波特。”
哈利专注地看着他的脸。他从未见过斯内普不带恶意的笑容,刚才那表情稍显温柔如果它真的是笑容的话。他猜想斯内普难得的柔和代表他今天对他在议事大厅里的表现很满意,他只是永远不会把它说出来。他注视着斯内普,这男人继续在箱子里摸索,掏出两个旧杯子。
他们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热水了。哈利对茶没有特别的偏好,但当他看见斯内普拿出茶叶罐时,几乎热泪盈眶地感到自己回到了文明社会。
半小时后,哈利狼吞虎咽地吃完煮罐头,用最后一小块面包擦干净碗底的汤汁,舔了下手指上的面包屑。“我渴望一小杯火焰威士忌。”他蜷缩在壁炉边的椅子上说,斯内普用一种很恶心的眼神看着他刚刚舔过的那根手指。“我成年了!”哈利冲斯内普摇摇那根手指,并成功地看见斯内普那种恶心的眼神从他的手指转移到他的脸上。
“好吧,我去洗一下。”哈利说,他把两个碗放进锅里,拿起它们走到屋角的小水龙头旁边,“真的没有酒吗”他不放弃地又问了一次。
“学坏的小混蛋。”斯内普含糊地说,哈利没能彻底听清,但他觉得他说的就是这个。斯内普把手伸进箱子里,这次很快拿出一个酒瓶,明显他把酒单独分了区。
“你真的带了!”哈利笑着说,“韦斯莱先生说每一位巫师旅行时都会带上十瓶酒,他说这是巫师的传统。原来这是真的!”
“七瓶酒。七是巫师的幸运数字,传统的巫师都相信这个。”斯内普不情愿地说,拿过哈利的杯子,给他倒了一小点。
“我以为你会说我今天只有罗斯默塔夫人的蜂蜜酒。”哈利走过去,放下洗净的锅碗拿起杯子。他喝下一口酒,烈性酒灼烧着他的喉咙,让他感到全身都暖洋洋的。这是他回到三年级以来第一次喝到这个。
“没有蜂蜜酒,波特。它们没有一瓶是为你准备的。”斯内普用微微恼火的语气说,但他的表情十分平静。他也喝了一口酒,注视着炉火。
“我第一次喝到这种酒是上一次我生日前几天。”哈利说,他经常说话,但从未提到过上一个1997年的细节,“那天凤凰社把我从德思礼家转移到陋居,疯眼汉死了。我们所有人都又难过又害怕,我当时感觉很麻木,好像所有现实都是假的。然后韦斯莱夫人给我们喝了这个。那时候,”他又小小地抿了一口酒,拍拍自己的喉咙,“酒从这里流下去,特别热,我一下子觉得勇气回来了。后来我们在外面宿营,每次特别冷,特别绝望的时候,我就想起这种酒。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火焰威士忌好喝。”
他摇晃着自己的杯子,看着晃动的液面。“但是我又不敢觉得这种酒很好喝。它让我想起疯眼汉死的那天。我不该觉得那天第一次喝到的这种酒好喝。那让我感觉到自己好像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或者死亡上面。”
哈利摇摇头。余光发现斯内普看了看他,但几秒后,斯内普什么也没说,把头转到了一边。
这次轮到哈利看斯内普了。斯内普注视着炉火,他似乎也在回忆当晚的事情,那双黑眼睛里充满哈利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也许是烦躁,也许是酒,也许只是靠炉火太近有些热了他抬起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当哈利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落点时,他已经盯着斯内普的脖子看了至少三分钟。那里没有被蛇咬过的伤疤。他还发现,这一路上斯内普不再大幅度动作了。他不再恐吓或是威胁,每一个动作都用恰到好处的幅度正好做到他该做的事。少了课堂上针对学生们的威吓性行为,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早起看报纸,工作,一日三餐,大部分时候看来精神紧绷,很无趣的普通英国男人。就像是弗农德思礼和他的邻居们那样。
“其实我有点羡慕你,先生。”在控制住自己的舌头之前,这句话已经被哈利说了出来。酒精似乎润滑了他的声带,他说话的语速很急。
“什么”斯内普转过头严厉地盯着他。他脸上的表情不再平静了,就像是被人迎面吐了一口唾沫。
“真的。”哈利说,在桌面上转动着自己的杯子,“最起码你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被伤害了,被背叛了,你可以回到那里躲起来。”
“我以为格兰芬多的词典里没有逃避这个词。”斯内普冷冷地说。他喝完了他杯子里的威士忌,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我没有逃避,我也不会逃避”哈利看着斯内普把酒瓶放回箱子里,终于遗憾地确认自己今晚不会得到更多酒,“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很累。所有人都认为我有着可以与神秘人对抗的力量,就算我说我没有,他们也没有人相信。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大部分时候我担心自己会让他们失望。他们有时候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哄,有时候又认为我无所不能。每当这时候,我都希望至少有个地方能让我躲起来……”
“你还不足够了解这些,波特。”斯内普皱了皱眉,语气由怀疑和微恼重新变得平和而深思,“如果一个地方你连想到它都会觉得厌倦,它不会是一个港湾。至少不会是我的。”
气氛终于又一次变得平静。哈利喝下最后一口酒,羡慕地看看斯内普的杯子。“那你为什么还要住在那,先生”他想起他在蜘蛛尾巷住过的惟一一晚,他睡在二楼的大卧室里。以一楼的面积和二楼的格局推断,斯内普仍旧住在他小时候睡的那间小卧室里面。他的父母不在那里很久了,但他一直没有挪动地方,没有改变他生活的范围。尽管毫无疑问他可以。
他仅仅占据了一楼,因为他不得不。他有太多的书。
“这不关你的事,波特。”斯内普回答。他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椅子不舒服的扶手上。哈利注意到他的目光十分阴郁,显然,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打在这名经过两次人生的黑发男巫身上的烙印仍未消除。
在这一刻,在坦诚、温暖、饱腹和宁静里,哈利突然想起赫敏最喜欢的一本书不是魔法世界的书,那毫无疑问是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是麻瓜世界的。那本书里说:“人类的一切热情都是因为他想使生命有意义。要想使他产生变化,就必须让他能够找到一条新的道路,让他能够激发‘促进生命的’热情,让他比以前更感觉到生命的活力与人格的完整,让他觉得比从前活得更有意义。这是唯一的道路。否则,你固然可以把他驯服,却永远不能把他治愈。”
他自己和斯内普何其相似。他们似乎已经活得非常有意义,却无法更有意义。旧时的伤痛沉重地压在他们的背上,他们没有别的道路,或是根本不想走此时生命的活力与人格的完整就是个笑话,因为他们在抵达终点的路上不需要那些东西。邓布利多指示他们,他们驯服,仅仅是因为无法拒绝;而他们永远不能被治愈。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哈利喃喃地说。他再次意识到斯内普在某种意义上是他的同盟甚至很可能是唯一的一个。
“算了吧,波特。”斯内普轻声说,“对我产生好奇那没有意义。”
“那什么才有意义”哈利不赞同地说,这男人永远拒绝与任何人产生超过他自己所划界线的联系,“我们来自同一个时间,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们现在一起旅行这不足以成为让我们互相了解的理由吗拜托,只是互相了解而已,不至于表现得像是喂你喝毒药。又不是相爱。”
斯内普默默地凝视了哈利一会儿。他的眼中情绪复杂,哈利困惑地回视他。但斯内普没再多说什么,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喝干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把杯子放下,向水池那面墙的床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麻瓜世界的那本书:人类的破坏性剖析,美,埃里希弗洛姆。
我个人很喜欢这章哦,笑。不是因为开始大幅度推感情线了,是因为我喜欢这本书。
然后我发现每次一放存稿箱我就伪更……真是每天回头审章节都能挑出问题啊,笑。还都是些感觉不太值得伪更晃你们一下的小问题,要不然下次别把发表时间设得这么早好了。难得有个假期7点我自己还没起床呢,笑。
、第九十四章
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他们到达狼人聚居地的第二天就下起了雨,山区的雨季到了。连绵不绝的小雨使河流的水位上涨,小屋门口的小溪已经不再平缓,变得湍急起来。每晚睡觉时,他们都需要支起一点窗户以保证自己不会被一氧化碳毒死壁炉必须彻夜点燃。哈利半夜醒来过一次,雨声,小溪流水声,篝火声,斯内普平缓的呼吸声那一天,他坐在床上享受着似乎从未在二十年中享受过的安宁,足足到凌晨才肯躺下。然后他很快再次睡过去。
第二个星期,雨只下了两天就停了。但天还是没有放晴,昼夜温差变得更大,白天的气温也在持续下降。大概因为从小营养不良,即使从十一岁开始足足地补了几年,哈利的体温实际上也比正常男孩稍低一些。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只要他静静地坐上一段时间,哪怕是在壁炉旁,体温也会因为不运动而降下来。最低的时候,甚至赫敏的手都要比哈利暖很多。哈利不喜欢手脚冰凉的感觉,这是他坚持魁地奇运动的其中一个原因,尽管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月圆夜离得还远。哈利悄悄搓搓手,打算走出门去山路上跑一个来回。斯内普坐在壁炉边看一本书,一旁的矮石头圈里燃着另一堆火,三脚架上吊着那个歪歪扭扭的黄铜水壶,壶口里冒着白烟。粗糙的桌子上放着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用的水杯,水杯里的茶向上蒸腾着热气。他抬起头。
“波特,别在晚上出”
斯内普话音未落,哈利已经推门走了出去。下一秒,一个黑影从旁边猛地窜了出来,一下把哈利扑翻出去,滚到黑暗里看不见了。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黑夜之中,哈利从某处发出一声闷哼。
黑影在低吼。斯内普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向后翻倒在地。他扔到桌面上的书把水杯撞到了地上,发出几声弹跳着的闷响。
“昏昏”斯内普的吼声和哈利“不要”的叫声重叠在一起,另一个黑影扑出来,把两人的声音都打断了。伏在哈利身上竭力想要咬断他脖子,却被哈利的手肘牢牢顶住的狼人被新加入的黑影撞到一边,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再动弹。哈利爬起来,虚张声势地拿着魔杖,谨慎地倒退着回到斯内普旁边。斯内普仍旧举着魔杖,指着正蹲在地上查看昏迷狼人的黑影。他的影子被身后的火光投射在前方的地面上,随着火焰的跳动摇曳着,像是一个狰狞的恶魔。
“你疯了,先生!”哈利低声说。
“你宁可让他咬断你愚蠢的小脖子”斯内普也低声回,声音里充满狂怒。哈利猜想,斯内普之所以没有彻底发作,只是因为旁边还有一个充满威胁的不定因素。如果没有那只救命的狼人,他早在逃过一劫之后被斯内普掐死了。
“他晕过去了。”狼人站起来,走进光芒照耀着的范围。
“泰迪”哈利有点惊讶,“谢谢你,没想到……”
“那是利肯格雷伯克。他兄弟芬里尔已经离开我们的村落,投在黑魔王麾下了,我想你们应该见过他。”狼人首领说,他已经换下布衣,穿着一件用野兽的筋缝制连结的粗糙毛皮外套。他说着,像是不放心般又朝昏迷在地上的狼人看了一眼。“你可以叫我本。……丹尼尔”
“进来坐吧。”哈利微笑颔首,认可了他的称呼,并向一边让了让。但斯内普仍旧堵在门口没有动。
本泰迪摇了摇头。
“其实我是想明天来告诉你们的。没想到利肯今天就来了。他也许是想杀死你们,好彻底让摇摆不定的人闭嘴。”他又望了一眼利肯,看上去有点忧虑,“我们商讨的结果就是,两方都不加入。”
“怎么”哈利张大了嘴,但是斯内普摆摆手,明显地表示叫他把嘴闭上。黑发的男人侧对火光,眼睛很亮:“芬里尔格雷伯克选择了黑魔王,并且他自己真的已经去了。假设你压制不住利肯格雷伯克,叫他带领他那方的人加入了黑魔王的军队,那么你们今天的商讨结果就是一个完全的骗局。”
本沉默了一阵,突然说:“恕我冒昧莱姆斯还好吗”
“他很想念你。”斯内普回答。
哈利惊愕地看着他。他从未听卢平提过本泰迪这个人,如果他都不知道,斯内普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纯属天方夜谭。他并不认为卢平会在一次共进晚餐的时候与斯内普谈心并交换友人信息,假如卢平真的这么做了,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斯内普会当场对卢平施一个检测咒。
斯内普黑且幽深的眼睛直直望向黑暗中的狼人,他脸上的表情很自然。这种十分肯定、没有一点愧疚感的谎言让哈利想起了斯内普的间谍身份,这种身份勾起了他心底长久封存的轻微不快。但他聪明地没有开口。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本抬起头,用一种有点悲伤的目光越过斯内普注视着屋里的景象,微微地扬起嘴角:“今晚的袭击,我感到很抱歉。我们会把利肯关起来。请相信我们,议会的压制是绝对的,不容违反。如果有人拒绝遵守约定,我们会去把他们从战场上带回来。”
“那么芬里尔格雷伯克呢”斯内普以一种逼人的语气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的议会真的有推行决策的能力,就不要放任任何例外。”
“我会叫我的兄弟去把他带回来。如果他拒绝接受议会的决定,那么我们会带回他的尸体。”
“很好。这样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斯内普说。
哈利不敢置信地看着斯内普。他急躁地上前一步,想要提出抗议,但斯内普用一个警告性的眼神成功地让他停止。然后这轻易放弃的懦夫一把将他推进屋里,关上门。
哈利呆呆地站在壁炉边,盯着那扇门。长久以来的寒冷、等待以突如其来的挫败作为导火索,几乎摧毁他全部的自制力。
他失败了。在他搜肠刮肚寻找出一切他所能找出的句子用来说服他们之后,在他利用一切机会这些机会因连绵不绝的雨水而极少出现与他们谈天说笑,真的期待着能与他们成为战友之后。现在他们告诉他,一切都是假象或许那些相处并不完全是,但毋庸置疑,他们的观点十分明确,“聊个天没问题,微笑没问题,不过休想让我们帮你,哪怕只是把你从地面上拉起来”。
他感到自己因愤怒和挫败而熊熊燃烧,然后,他听见斯内普在门外的黑暗里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希望你们不介意我们在这里继续住一段时间”
“这里欢迎朋友。”本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一阵沉默,斯内普打开门走进来。火光在短暂的一瞬间照亮门口的黑暗,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哈利大步走到窗边,狠狠地抽掉支着窗户的短木棍,窗板啪的一声拍下来,关上了。“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哈利猛甩手中的木棍,向斯内普逼近,他心中的怒火开始逐渐吞没理智,“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弃你怎么敢!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交给我!我能”
他的声音骤然消失,因为斯内普突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导致他差点咬到舌头。斯内普微微倾身,他的黑影压过哈利的脸。哈利盯着他的眼睛,有几秒钟的时间,他感到自己无法呼吸。
斯内普看着他。似乎确认他不会再继续大喊大叫,他把手放开了。
“在你能做到思考过再指挥肢体行动之前,我不会给你解释任何东西。”
出乎哈利意料,斯内普并没有咆哮,也没有追究他鲁莽地出门的责任他以为自己会被斯内普直接捏死。
斯内普仅仅淡淡地把话说完,便走回椅子旁捡起自己的水杯,重新倒满水。书的一角被杯子里泼出去的水打湿了,哈利以为斯内普发现之后会怒吼,或者至少也会讽刺他几句,但是斯内普什么也没说。他用袖子把水挤压干净,抚平书页,打开书继续看了起来。
哈利一个人站在门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发怒还是该道歉。或许斯内普看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判断能让狼人保持中立已经是极限但他并不这么认为。他也不认为这是斯内普给他的解谜试炼。
对斯内普刚刚擅自做出的决定,他无法认同,无法辩论,但却不可能没有表示,那只是另一场毫无意义的沉默对抗。他们之间必须分出胜负。所有人都叫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实际他并不总是对的;而斯内普该死的一直都是。
多奇怪,他想。他自己经常犯错,却总是歪打正着把很多事正确地完成。而斯内普几乎从不出错,可一旦涉及到他自己,他就总能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最后,他说:“好吧,先生。我会控制自己,如果这样就可以得到解释。”但他并不真的期待斯内普的解释,他几乎不会给他解释什么东西,更很少有耐心。而坦诚在通常情况下绝对是他会做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