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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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大轿稳稳落在城门口。大轿周围仪仗如林,护卫森严。
应天文武官员以知府为首跪在轿前,恭请钦差大人,敬玄跪在人群中无精打采。
等钦差大人走出轿子,众人起身,敬玄看见钦差时惊得瞠目结舌。钦差大人满头银发,但是没有胡子,手里拿着一条浮尘,分明是太监。
这就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大太监刘安子,掌管锦衣卫。
刘安子扶起陆知府,说恭喜大人高升。
陆知府说,多谢皇上隆恩。
刘公公扫了一眼文武官员,把目光落在敬玄脸上。不过目光停留了一下,就转向别处。
众人将刘公公送到馆驿歇息后各自散去。敬玄在门外等着刘公公召见,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有人出来,他自己走到门口,可是护卫拦住了他,护卫说没有厂公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徘徊了良久,一个护卫出来问,是敬玄人吗?厂公有请。
驿馆已经被布置得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厂公休息的房间在三楼,敬玄到门卫轻轻叫了一声,厂公。
进来。屋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叫声。
敬玄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用眼睛的余光看见厂公坐在案子后面,赶忙跪倒。(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厂公叹了口气说,起来坐吧。
敬玄纹丝不动,说,卑职有罪,不敢坐。
厂公说,叫你坐你就坐。
敬玄才敢坐下。敬玄说,一晃五年没见,厂公身体可安好。
厂公说,一时半会死不了,可是快被你们这些不肖的子孙累坏了,你怎么搞的,连一个应天都看不住,接二连三出事,叫我如何向朝廷向皇上交代。
敬玄低下了头,说,说来也怪,这些案件诡异得很,我已经尽力了,不瞒厂公我昨夜还在蹲守,可是一无所获。
敬玄委屈得差点流出眼泪。
刘公公说,好了,我今天累了,明天陆知府还要给我接风,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儿吧。
对于刘公公的冷淡,敬玄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明显感到一种冰冷,深入骨髓的冰冷。
回去的路上,敬玄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像今晚昏暗的夜色。
回到抱云轩,齐晖和柯平都在等候,看样子已经等了很长时间。敬玄说,忙了几天了,怎么不回去休息?
柯平说,齐大人想到一个主意,我想让他说给大人听听。
敬玄明显没兴趣,可是他还是坐下来,勉强忍着听下去。
齐晖说,我想赌一把,我觉得那个中年男子可能觉察到我们在张网以待,所以他根本不和知府联系,也不去沈府打探消息,但是他一定会和知府一块离开应天,暗地里保护着知府,如果沈家的人突然袭击知府,我想他会出来保护知府的,我们来个蟑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看怎么样?
敬玄看看柯平,柯平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点点头,说,值得一试。
第二天在知府衙门里,应天文武为刘安子接风洗尘,刘安子当众宣读了圣旨,应天知府陆清河升任刑部侍郎。陆清河接过圣旨,刘安子笑着说,杂家恭喜陆大人了。
其他官员也纷纷向陆知府祝贺,陆知府一一拱手道谢。敬玄坐在位置上没有动,看着陆知府左右应承,心里盘算着齐晖的计划。说心里话,敬玄对陆知府的印象很好,他确实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勤谨廉俭。如果不是关系到闹鬼案和自己的身家性命,敬玄不愿动陆知府。
下午敬玄又去求见刘公公,刘公公出人意料地问起了邹鹏的问题,敬玄的头嗡嗡只响,根本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只能按之前的报告说,说邹鹏杀了人,知府大人下了令,他只好秉公处理。刘公公冷冷笑笑说这些你都在公文里写了,可是我要问的是你就没有一点儿私心?
刘公公的眼睛直逼敬玄,敬玄的细微变化都躲不过他的眼睛。敬玄强力稳住心神,说我不知道大人说什么?我与他亲如兄弟,对他的死我心如刀割。
刘公公冷冷地说,你真不知道邹鹏的真实身份?
敬玄说,我只知道他是锦衣卫,难道他还有其他身份?
刘公公说,好了,我们再谈吧。
刘公公素来高深莫测,这两次谈话毫无关系,但都暗指明显,敬玄明显感到了他和刘公公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他开始考虑出走的事,但现在不是时候。
回到抱云山庄,齐晖和柯平说,我们今天已经到城外看了一遍,基本摸清了地形。敬玄说明天你们去吧,记住如果那个中年男人出现了,一定要抓住他。
齐晖走后,柯平问,大人,您怎么了?
敬玄说,明天估计刘公公得和我摊牌了,我这官估计也当到头了。
柯平说,我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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