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初战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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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季节,大一的晚自习室勉强能凑齐整个班的人上两节自习课,还是可能的,也只有大一的新生才能创造这种可能吧。

    济南晚上的天色灰蒙蒙的,衬托着朗读声的教室总让人有种憋闷的压抑。

    随意翻着书本,悠然自得的学霸们,仿佛是在用他们这种悠然去鄙视那些扯着嗓子吼英语的勤奋青年,眉宇间流淌着不屑跟厌烦。

    窗外不时有落叶被吹打在玻璃上,教室的温度刚刚好,却总觉得有点凉。

    多数同学可能高中时代的惯性还没有完全消退。

    捧着书本激情的朗读着什么。

    本该幼稚的高中,本该天马行空的年代我们被过早催熟变成呆子,一刻不敢停歇。

    本该成长的大学,学术汇聚的象牙塔,我们已无心、无力再学。

    中国的高中生无疑是全世界最勤奋的。

    山东的高中生,哎,满眼心酸泪。

    我望着窗外时而从黑暗中扑到窗户上树叶,用尚且浅薄的思维考虑着这些本不该我去想的问题。

    “狐狸,想啥呢?”

    奶油一只手转着笔,一只手戳了我一下。

    “想妹子呢。”

    “就知道你小子如此专注不是游戏就是妹子!”

    众兄弟一阵嘲弄的哄笑。

    教室里偶尔交头接耳私相授受也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专注的学习或是嘶哑的背书声让人不得不顺从这样的环境。

    因为自己影响到别人,尤其别人做的还是堂而皇之的正事不符合我们华夏文明的精髓。

    所谓人能改境,亦须适境。

    310的兄弟六个盘踞在教室靠窗户的角落各有心思。

    共同的心思是等待担当信使的老大的消息。

    黑锅把脸埋在打开的电工学课本上沉睡,满书的哈喇子,看看书上横七竖八的电路,我真担心奶油的哈喇子接成闭合回路脑子来个短路。

    小平四哥斜倚靠背,两脚踩着椅子边蜷缩在身边拿着本杂志呆呆的看着。

    让我奇怪的是30分钟了,一首短短的现代诗还在看。

    “四哥,这要是文言文都看完了,你这干嘛呢?”

    总觉得小平四哥今天似乎有点愁容。

    随便跟他说点什么,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也好啊。

    说不定还能窥测下着小子到底在想啥呢。

    “我只是想看懂它到底想表达点什么意思,果然,现代诗远比文言文难懂的多。”

    “你才知道?古体诗那讲究个语言精练,寄托思绪,意境深远。能用最短的话说明白更多的事情道理才是好诗歌。现代诗?怎么写别人看不懂就怎么写。”

    “有道理,有道理!”

    小平四哥煞有介事的点着头。

    “我觉得,给现代诗坛带来一缕清风的使命,我必须得扛起来了!这是宿命!”

    “狐狸,你要脸不?滚!”

    “老大要么被人群殴了,正在送医院,要么就是自己搞上宋玉了!”

    二波停下手里画着的图形吆喝了一句。

    声音特别大,惊的满教室回头张望。

    哐哐两脚已经踢在二波的腿上。

    伟哥一把拽着他的衣领,凑到他耳边呲着牙蹦出俩字:闭嘴。

    要说我们七个兄弟,最爱学习的人也许就是二波了,有的时候不管怎么想抽他,对他学习热情的敬仰还是放在心中的。

    第四十分钟,我们千呼万唤的老大终于现身了。

    低着头急匆匆往我们角落里赶。

    腮边一丝绯红,莫非这小子真和宋玉有啥猫腻?

    没道理啊,老大唯一的长处在裤子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赶紧,给我腾个座,尼玛累死我了,站了接近一节课。”

    老大也就在我们兄弟面前才收放自如,面对生人,总是一脸的腼腆不自信。

    “槽,到底咋样啊?你倒是快放啊!”

    伟哥急了。

    “我去的时候,人家说宋玉去老师办公室了,一会就回来。我等了20分钟才回来,我给她说了你的情况给了情书。宋玉看完了说让我等着,给你回信!整整四十分钟我跟个傻子一样站工设门口。尼玛,丢人丢大发了,我要吃辣子鸡!”

    “祖宗,吃啥都行,回信给我!”

    信纸轻轻展开,六个脑袋围着看,除了还在看那首现代诗的小平四哥。

    回信是写在伟哥送去的情诗上的。

    正好填在伟哥情诗每一句的缝隙里。

    你一句我一句两首诗变成了一首诗!

    伟哥:初见,惊艳,辗转流连宋玉:未见,不识,说爱何敢伟哥:梦一回,思一回,难忘妙颜宋玉:走一遭,情一场,空添凌乱伟哥:这一刻,这一生,无悔无怨宋玉:敬勇气,惜情谊,唯爱难填伟哥:愿相守,永相牵,不畏艰难宋玉:谢情分,感念缘,我本平凡伟哥:执子手,爱你颜,生世不变宋玉:愧君意,心有欠,说声遗憾“槽,虽然我对诗歌狗屁不通,就看这遗憾俩字也知道没戏了!”

    伟哥放下手中的信纸,摘下眼镜擦拭着。

    “这词填的,才女啊!”

    黑锅拿起信纸一行一行的审视着。

    还不忘一直说着:牛掰,牛掰,此女子牛掰啊!

    这首词是我和伟哥一起吃饭的时候,帮他写的,一层为兄弟啥都可做,二层,这个宋玉确实让我眼前一亮。

    想想第一层,亮就亮吧,能让我觉得亮的多了去了。

    但是,从来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己看着一位姑娘这么流畅的在我的词中间填出另一首词,还这么浑然一体,时间还是二十分钟左右,我震惊了。

    就在我深思的时候,小平四哥轻轻放下了那本杂志,脸上划过一个轻松的表情。

    伸出手从黑锅手里把信纸接了过去。

    “来,我拜读一下!”

    伟哥情绪低落的很,这种时候还能干啥?

    喝酒吧,最好喝吐了就舒服多了。

    吆五喝六安慰兄弟的时候,对于是不是打扰同学学习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班长鸵鸟哥愤恨的斜视下我们离开了教室,忽然发现二波没出来。

    伟哥立即折返门口喊一句:二波,走了!

    “你们去吧,我图还没画完,一会我回去睡觉了!”

    伟哥恍然间像是被电了一下,只说了句好吧就退出教室了。

    “二波不去啊?我叫他去。”

    黑锅一见二波没跟出来就要回头再去叫。

    “他有事,咱去就行了。”

    伟哥淡淡的拉住黑锅的胳膊。

    六个人紧紧衣领消失在校园的忽明忽暗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