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374章 梅虹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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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芳姑双目星寒,面色轻红,向时空越睃视了两眼,又看了女儿梅虹两眼,叹气道:“小侄你外貌武艺,才艺性情诸般都好,只是你太过多情,有数不清的风流债事,我女儿跟你岂不受苦?”

    梅虹急忙握起她娘的手道:“娘,你休说这等言语叫大哥他怪不好受的,大哥待女儿一向恩重情深,又岂有受苦之理?”

    梅大娘摇头道:“娘也看在眼里了,正因为如此,娘才担心。一个男人有谁能够做到对这么多的女子情深意重的?而且能否坚持长久也是未知之数。再说了,我看你们几个一同与空越他深具情意,又岂能不会争风吃醋的?万一闹僵起来,这其中最数女儿你丝毫不懂武功,如何斗得过其他几个?奚媛侄女刀法了得,芸儿姑娘武功更强,芙蓉教主毒性厉害,还有夭灼公子,乃飘渺峰主;白大小姐、朝廷公主都是贵体金躯,娘看这其中暗藏曲折,很是担忧。娘每常劝你不要深陷其中,但情之为物,岂可朝夕断绝,看来你是逃不过此劫的了。”

    梅虹一听此言果真觉得自个儿人微言轻,当初在梅花镇见着时大哥,就欣赞其宛若天人之貌,言行举止无一般不深动人心,更是他对她关爱有加,互具情意,到了如今,已经两年有余,深情一日重似一日,只盼能够同拜天地,结成夫妻,便能红颜终老,独善其身,就不负了此生遗憾!可是不知时大哥今日听了娘亲往事,凄惨悲催的,会不会心感嫌恶,嫌弃于她,心里拿捏不定,很是起伏。

    虽然她未见时大哥有一丝半点的嫌恶之心,但自己内心存想,只盼立即听他表述胸臆,方能放心,因此侧目瞧向时空越,双目柔意尽现,面色有苦。

    时空越猜知了几分梅虹因为听她娘亲酒后之言而内心不安,便即握住她的手,说道:“七姑但请放心,我知七姑虽然极具关怀女儿之心,但小侄愿在七姑面前立誓,此生此世,定会一如既往关切虹妹妹,丝毫不减半分。然而我见虹妹妹与媛姐姐、芸妹妹几个也是亲如姐妹,互爱互助的,没有半分生分互嫌之意,七姑也是亲自瞧在眼里的,无须担忧半分。”

    梅虹只感时空越手心温暖,更是一股暖意自深心升起,激颤万分,险些泪花儿闪在目眶,言语不得,只能“嗯”的点头,略垂着头,心想郎君言语果然深得人心,令人解怀,自此更要吃穿用度,关怀于他,以表她的爱意。

    梅芳姑轻叹一声道:“就算如此吧,也让七姑我一步步走着瞧!七姑本于你们这些少年男女的事上一分心也不想使,只是关心我的女儿方才过问于你,既然你有此心,也叫七姑略宽了怀!”

    梅虹点头道:“娘,你就需如此!”

    时空越探问道:“七姑,不知今后你与王大哥的事有何打算?”梅芳姑眼眉一抖,面色疾色下来,哼的一声不喜道:“那个混蛋------我今日已经当着众好汉的面说得清楚了,也就如此,绝不会改变半分半厘的,除非我死!”说着咬牙切齿,神色决绝。

    梅虹见娘亲如此决断此事,也了知了她的心意,毕竟当年的血海深仇加上这十八九年的孤独生计所磨,还有什么感情可言?便出言安慰道:“娘,女儿尊重你的想法就是!”

    梅芳姑看向女儿吩咐道:“虹儿,你也休得常去与那个王伦牵牵扯扯,甚至叫他‘爹’什么的。我今日说出往事来,也是不想于你处造成太大遗憾,叫你知道个根底由来,以及吃一堑长一智,分清眼前是非恩怨。娘丑话说在前头,你绝对不可于中干这周旋撮合的事,娘恼怒得很!”

    梅虹点头道:“嗯,女儿知道了,绝对不会的!”梅芳姑方点头放心。时空越了知到梅大娘心中决绝果断的意思,便道:“小侄和虹妹妹都会尊重七姑你的意思和意愿的。不过私事归私事,如若在忠义堂上共坐时,王大哥毕竟也是堂上兄弟,又是山中副主领,七姑请看在众兄弟姐妹的面上,无须与他挂怀往事,增生嫌隙。”

    梅芳姑颔首道:“此事七姑自然明白。我自此不想与王伦一言半语的,堂上的命令自然由主领你来下,我遵令就是!”

    时空越微笑道:“七姑你不必称呼小侄为‘主领’什么的,小侄一直敬你为长辈,在你面前不敢托大,只愿受诲领教!”梅芳姑看向时空越道:“我少年时是梅寨中人,领受命令时自然也是严肃恭谨的,尊卑次序、上下号令须当遵从。小侄你心性博爱,看人平等,但七姑也不会因此倚老卖老,托大僭越的!”

    时空越赞赏道:“如此七姑真是更令小侄佩服了!对了七姑,——”说着声音变小了些,耳听四处无人,方放心道,“小侄探听得,此次攻我梁山的人,便有王寅在内!我恐七姑记起当年仇恨,私自冲杀王寅军营,存有凶险,因此先斗胆说之。王寅处高手众多,杀伐凶烈,介时不可独自对付他,如若有个状况,虹妹妹定会悲痛欲绝!”

    梅虹立即担忧道:“是啊,娘,大哥此言甚是,女儿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梅大娘眼眉一抖,想了想道:“你们放心吧,仇恨已经过去了一二十年,娘毕竟也杀了王珂那个狗贼和霍巡捕那个奸人,这两个主谋已除,娘也宽心太多。虽然王珂那个狗贼的儿子王寅未杀得,也无须焦急,非在一时三刻。娘还想杀了王家堡所有的人来解气呢,但也不甚容易。七姑我加座堂中,也不是想借助大伙儿的力量帮我报仇,七姑我只是想为梁山尽一份力气罢了。毕竟七姑我母女二人深受梁山恩德,须要报答。此时听了侄儿所言,的确女儿为重,七姑我决计不会私自寻战,报我私仇。但我既然入了堂中,想必日后战斗无数,刀剑无眼,七姑也没有将性命记挂在心上,哪日不幸身死,女儿你也不必伤怀,反要替娘欣慰,习武之人死得其所,娘少女为汪洋大盗时就已经这样想了。女儿你不懂武艺,方有些畏惧生死。你可懂了?”

    梅虹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娘,女儿懂!”

    时空越方放了心,见时候不早了,也就起身告辞,梅虹不舍道:“我在这里陪我娘不回采薇园去了。我送你出去!”

    时空越看向梅芳姑道:“七姑早些休息!”梅芳姑微微颔首,目送时空越出去,梅虹送到院门,禁不住牵扯时空越的手道:“大哥,你也回去早些休息,你受累了!”好似一个夜晚不见的,她就会深具挂怀,冲口而出道,“我夜里在梦中见你,明早又来见你,总算时时相处一起了!”

    时空越觉她情意浓厚,抬手望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梅虹缩手不及,倒是芳心一动,又道:“大哥,你明早过来这里吃饭,我等你!”

    时空越点头答应了,看着梅虹清美笑容,秀丽之姿,极具心喜,便掩上院门回自己房中歇息去了。

    夜色静谧,柳燕子偶尔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他的房间,负起他身悄然飞上山峰无人处,或是峰顶雪洞中,聊解心怀,两情依依。

    几日来,梅虹果然依照娘亲言语不对王伦太过亲近,虽是偶然送来药水,端来热汤,但也只是态度淡淡的,说话少许,口头上不叫“王大哥”,亦不叫“爹爹”,倒是不带称呼,或称“你我”。

    王伦知道这其中曲折含意,也不能怪怨什么,更没有伤怀必要,毕竟有女如此,已经足够,应该值得欣慰才是。或许女儿心中深具心意,只是碍于她娘的原因,不能直抒胸臆,明显表达出来罢了。

    一日梅虹又送药来到王伦房中,将药汤摆在桌上,看着王伦问:“你的伤好些了没?现在还疼吗?”王伦受顾如此,心中早已感动,父爱腾升,抓住梅虹的手柔和慈祥道:“虹儿,想不到相处一二年来,爹竟然无知无识,毫不知觉虹儿竟然会是爹的骨肉。唉,都怪世事古怪,太过曲折,爹丝毫没有尽一丝半点的责任,反而助纣为虐,不仅苦了你娘,还苦了你!爹这些时日痛定思痛,深悔过往,的确不敢于你面前自称为‘爹’,但见虹儿你不计前嫌,深具亲情,爹反而更加惭愧,无以言表了!”

    梅虹轻叹一声道:“我知道这其中的因由,有些事情既已过去,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即便我想关怀照顾于爹,但请爹将心比心,理解我娘的苦心,她一路艰难走来,或许常人无法体会她的心怀,但至少也能感同身受几分,我想爹会知道往后该怎么做的,无为而无不为,便是最好!”

    王伦点头欣喜道:“爹能听你亲自叫我为‘爹’,爹真是开心至极,不甚之喜,更加你能说出此等深具体会之言来,足见女儿你心性聪明,深知大理的。爹反而受了你的点拨,有了启发!”

    梅虹刚才的“爹”字的确自然而然冲口而出,此时反而有些忸怩不适起来,说道:“爹,女儿不敢点拨于你!女儿只是随口一说,冒昧之处,还请见谅!对了,爹,你还是乘热喝药,这些药都是时大哥平日里教我做的,极具效能。时大哥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我亦常常看些医书,于这小伤小痛小病的,也能有些个解法。”

    王伦听她提到“时空越”时满脸的欣悦无甚,仿佛心花怒放,此生最喜,心下纳闷时空越那小子到底用了手段俘获得女儿以及其他几位姑娘服服贴贴的,亦且那些位姑娘个个不但不是简单的角色,而且是极其难缠的货,竟能相处得如此随心所欲,死心塌地,的确非同小可。

    当下探问梅虹道:“虹儿,你一心一意在你时大哥身上,就没想过另选一个对你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的美好郎君吗?”

    不想此话未完,梅虹手中端起来的药碗重又放下,侧头不喜道:“爹说的什么话,显然居心不良。爹怎知时大哥对我不是真心真意、一心一意了?除了时大哥,天底下还有什么人算得上美好郎君?如何去寻那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的美好郎君?像爹你一样的,算得上美好郎君吗?”说着便即迈步出门。

    王伦“诶”的一声,想要说话,梅虹不理,径直出了门,只能自觉失言,暗觉理亏,唤人来服侍他喝药,但全然没有了女儿喂他吃药的那种涵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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