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362章 校场阅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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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听此,心胆激励,真以为高俅高太尉赏识自己,恩义高深,跪地声谢,感动难说,手抚着钢刀,暗道祖先忠烈,壮志满腔,自己亦要奋发图强,忠义满怀,方不负了宝刀流传,父辈教诲。
高俅心思:“用何人来与杨志比斗?其余人武艺皆属平常,须是杀威棒王进或豹子头林冲来与之比试,才能知真实水平。王进武艺了得,枪棒凶狠,乃禁军高等武师王升之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人称‘杀威棒’,只是身居要职,又兼与我有隙,不可随意唤他出来比斗;林冲年轻气盛一些,闻说他刀法了得,就唤他出来与这杨志比斗刀法,可谓正理!”说着吩咐下属叫唤林冲出来。
令官喝叫“林冲”之名,军列中一人飞马奔到台下,跳下马正对高台下拜声喏,叫唤:“末将林冲,诚领太尉钧旨!”
高俅看着林冲满意点头,声言道:“林冲,你为禁军飞豹队统领,本太尉有意提拔擢升,苦无机会,今日可巧有杨家将门之后青面兽杨志武艺了得,恐不在你之下,本太尉有意让你两个于这万军之前比试武艺,无论输赢,均要擢用,但胜者厚赏。你若胜,将升一级,可拜封大将,领大军征讨辽寇,如何?”
林冲胸怀深志,自师父处学得悍勇武艺,蒙师父教诲要忠效朝廷,护国为民,一向勤谨奋发,又加其父影响,方能做到这禁军职位。自从高俅上位,体现出治兵有方、人才擢用的好处来,也是甚为尊敬太尉,此时见有如此机会,只想阵前献艺,服了同行,方能有所作为,心念于此,顿即意气勃发道:“太尉有令,林冲谨从!”
杨志舒目打量林冲,果觉凛然一条好汉,身段俊拔,面目雄视,了之不得,心里痒之不甚,只想与之比斗一场,尽显己之手段出来。
高俅大叫一个“好”字,叫人斟酒来,亲自顺着石阶走下台来,抬起酒杯分递林冲和杨志,自己亦抬了一杯,满面敬仰爱慕之色,高声道:“豹子头林冲乃禁军中俊杰人才,本太尉爱喜不甚,今日如若展出高强武艺来,叫众将以及众军看了,眼见为实,本太尉定要禀复圣上,得圣上嘉赏,便是不胜之喜!来,本太尉为二位英雄亲自把盏,鼓舞斗气,愿二位英雄各展所学,尽施才能,为朝廷添得两位俊杰才人干杯!”说着一饮而尽。
林冲听得高太尉如此抬爱,还要到天子面上推荐自己,那是想都不敢想之事,此时受宠若惊,心中激烈,声谢太尉,仰颈干酒。杨志摩拳擦掌,也是一同干酒。
高台上不少将领听说林冲即将得到提拔,都是心中嫉妒,暗自骂道:“妈的!”但只恨自己武艺一般,从前花了不知多少银子托了不知多少关系方能如此地位,已经很是不易了,若要再升一级,可是举步维艰之事。
当下高俅哈哈大笑,便即叫林冲和杨志披挂穿甲,又叫人准备假刀来比。杨志摆手道:“多谢太尉厚爱,但杨志要显真武艺,不用穿甲,就用真刀!”林冲听此,可不能输了锐气,也道:“林冲也是如此意愿!”高俅迟疑道:“这------?刀剑无眼,若二位------?”
杨志道:“太尉但请放心,如若果有真本领,刀剑便不会无眼!如若没有真本领,刀剑若无眼了,也是应该!”高俅竖指称赞道:“好,真乃豪杰也!二位,请!”
林冲索性将衣甲扯下身来,就将手中飞豹刀撤了出来,刀光一晃,嚯然一声,跳到左侧擂台上去,寒刀唰的一声,吐个门户,直等杨志上台。
高俅重新上台坐定,叫人擂鼓。鼓声响起,杨志宝刀出鞘,果然刀锋寒锐,刀身沉亮,那虎躯一振,便即轻巧翻上台去,也是刀吐招式,双脚磨动,两手护定刀势。
众人凝目观看,想是二虎相争,必然激烈。果真随着一鼓重落,二人俱各大喝一声,身形纵起,两刀劈砍,于空兵铁交响,拳打足踢,身形十分美妙,显然二人皆是好武艺,好招式。
并了几招,二人身形各自分开,又即唰唰刀影翻滚,呼喝声中,又即回身杀到,各抢对方空缺,身形翻荡,刀吐虚空,咔嚓嚓磨合几刀,二人各自随着刀势脚步踩动,双手用力,你推我挡,十分了得。
高俅大叫:“好!”其余众将不想坏了兴致,随之大叫。
杨志钢刀猛然推向林冲,林冲闪退,脚步似鼓点垂落,噔噔噔连退不迭,杨志利刀跟随;退到擂台边缘,有人暗叫“好险”,似乎林冲要败;但林冲大刀猛然一转,十分巧妙,杨志慌忙遮挡,二刀要咬合一起,二人各使劲力,杨志被大力压得向后蹬退,又是噔噔噔连退不止。
众人连声喝彩,连所站不近的队列中也发出不小的喝彩声。杨志猛一翻身,身子腾空,钢刀下绞,呼喝声中,林冲钢刀上迎,两口宝刀交织一起,唰唰啦啦,互相推进,不住变换刀形方向,极其堪险,十分巧妙,恶狠狠拼斗一起。
有人不住暗道:“好武艺!”“如若换成是我,不论与此二人中的谁比斗,恐怕接不了几刀!”“这林冲和杨志都十分了得,旗鼓相当呀!”“最好是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两个都伤了,看他还威风什么!”
高俅看了一时,不住点头。两把钢刀翻做白雪一般耀眼,两条大汉纵跳如同猛虎一般矫捷;叮叮叮大刀碰到,铮铮铮刀身交杂。
二刀皆是好刀,即便大力碰击,劲急交并,也丝毫不损。
二人你进我迎,你来我挡,皆是刀法有成,变化有妙,十分的好武艺。
已经几十个回合,百十来招数了,高俅已经看得明白,二人都已全力拼击,尽数献艺了,只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再斗下去,徒劳无益,反叫有了损害,那倒坏事,便向身侧摆手示意。
林冲和杨志二人正自激烈难分,也是正到酣畅淋漓之处,各自刀法源源不绝,还有诸多没有使出来的招式刀法,各自卖力,却听得鸣金叫歇,心里一愕,各自吐个护身招式,刀势唰啦一撤,身形后退,便即各自跃在一边,眼望对方,喘息不止,却均是暗道对方了得,互为欣赏,惺惺相惜。
杨志纳罕道:“洒家已经使了全力,而此豹子头林冲却留有余地,丝毫不露痕迹,洒家堪堪迎挡得住,显然他刀法造诣更加专熟,绝对在我之上。也难怪,他是这军中将领,显然武艺颇得真传,更加专擅,颇为系统,没有丝毫儿的散乱。我自小含有杂学,显然不及于他。”心里如此想,却丝毫不露出来,见林冲提刀在手,抱拳躬身道:“承让!”
杨志亦还了礼,声道:“承让!”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高俅声笑,叫唤二人上台来。二人丢刀在地,上台拜立太尉身前。高俅赞赏道:“本太尉虽然武艺浅薄,技艺低微,但素爱使枪弄棒,舞刀耍剑,甚为欣赏真刀实剑,超凡武艺的。二位英雄今日真是叫本太尉大开眼界,识见了一番。本太尉定要厚赏!”拍掌道,“来人!”
有人端出赏酒赏物来,林冲和杨志躬身拜谢太尉,饮了赏酒;见赏盒中装着披甲红缨,上下俱全,皆是欢喜,更是敬服太尉了,再次拜谢,兴奋奋领了赏赐。
众人看着二人风光,大受太尉抬爱,兴许日后升迁为期不远了,既羡慕又嫉妒。
高俅慰二人道:“本太尉一诺千金,言出必行。今日得两位爱将真是不甚之喜,定要加以重用。明日到殿帅府听封受职!”
林冲和杨志二人俱是下拜言谢,感激不已。当日高俅又适当散赏诸将,挥散兵马。众将簇拥着他下了将台,出了教武场,回到殿帅府去了。
次日,高俅升殿,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禁军、马步人等,尽来参见。杨志也一同参见。
高俅点杨志上前,宣令道:“杨志武艺出众,身手不凡,擢为殿帅府制使官。”杨志受宠若惊,想自己由一草民即刻升任殿帅府官员,非同小可,连忙俯身称谢,誓言一定恪尽职守,报效朝廷。
众将恭贺,高俅满意,但心忖道:“这杨志虽然武艺了得,但却是满身正气,未必肯为殿帅府尽死力,须得用在点子上。且看他一向,养成心腹,再使他身当重务,方为稳妥。”
心念已定,便唤王进之名。一人走出,恭敬答声。高俅眼看王进,乃身躯凛凛,相貌威武,虽比林冲大着几岁,却不输于林冲半分气势,此时身穿铠甲,腰挎大刀,满脸刚毅正气。
高俅心中浮动不止,回想起当年他年纪一二十时,在街头带着一班泼皮破落户儿四处游逛,到处强吃要喝,看见有几分姿色的妇女少不了就要上去前胸后背的捏上一把,挠上一爪,或是香她一个。
一日他们数人正要强搂着一个面貌颇好的女子强吻时,不想给这王进撞见了,揪过他去就是一顿好打,不仅他还手不得,连那一班手下人冲过去帮忙也被王进给三拳两脚放翻了,打得他肩背生疼,面部浮肿,疼了不下七八天八九天,还口里一面叫喝着:“看你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调戏良善!”“我王进最见不得你这等轻浮浪人,泼皮流氓!”“记住这次教训,休叫王进再碰上你这等混账东西,碰上一次,好打你一次!”
高俅此时心中轻哼一声道:“狗养的王进,今番老子可不是轻浮浪人,泼皮流氓了,老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哼,万万人之上!老子暂且先给你几分好脸色看,好果子自在后头给你好吃!哼,山水倒转,世事难料,想不到当年被你毒打辱骂的轻浮浪子如今做了你的顶头上司,哈哈,真是好笑,想不到会有今日!你王进看不惯的事就想管管,比牢城营打杀威棒还厉害,大家都叫你做‘杀威棒’。什么杀威棒王进,本太尉日后打你杀威棒,定你死罪!哈哈!”心里虽说着话,却面色极显正常,一副尽释前嫌,尽忘旧事的样子,宣令道:“青虎队统领王进,从即日起拨一万禁军与你单独操练,兀自兵马强壮,士气旺盛,半个月后本太尉亲自视察成果。”
王进见高太尉不计前嫌,每日调度有序,不但照常用己,反而重识,心下有几分猜忌,但军情重务,耽搁不得,抖搂精神答道:“是!王进谨遵太尉指令!”
高俅“嗯”的一声,又唤:“林冲!”林冲上前,高俅抛出令箭,说道:“王进为正,林冲为副,正副二位统领定要整训兵马,能堪战阵!”
林冲暗道莫非操练此兵马要行征讨何处,心中猜度,但如此也是受了赏识重用,太尉好意不可婉拒,立即拱手答应“是”字。
当日散堂,王进和林冲一齐来点看了挑选出来的一万禁军,开始分队操演武艺,临阵杀法,备枪磨剑,披甲挂铠,每日不得迟误,十分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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