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341章 苞山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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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英对时空越回目道:“你回去吧!日后若有机会,再行见面!”说着神情恋恋不舍。洵淑公主也是留连顾盼。
时空越劝慰道:“秀英、公主,保重!”白秀英和洵淑公主各自点头,由苒裳和翠烟服侍着走过去了。那几个侍卫过来牵了车马跟去。时空越目送二女的身影,直到她们走进官兵队里,进了轿子,被侍从抬去了,方转身回走。
佘婆遥看时空越送走二女,似乎情势不大妙,问:“怎么回事?”叶夭灼道:“时公子他与那两位姑娘是很要好的朋友!”
时空越回来,便问何奚媛、梅虹、程遥、顾大嫂等人现在何处,佘婆道:“她们原本住在缥缈峰上的,只是昨日听闻你等今日要回,就回苞山来等待了。”
时空越点头道:“那我们先去苞山见了她们,安顿下五虎门的人来!”佘婆道:“放心,前两日婆子已略做安排,宿食诸事有人照管,都是现成的。”
众人商量着便即引领车马上了侧路,于林中小路以及山中通道望苞山行去。刚到半途,就见一队人马行来,是缥缈峰的几个女部下与何奚媛、梅虹、程遥、顾大嫂、吴蘅霏、祝蓉、燕青等人,远远望见对方人儿,各自心怀激动。
两相接洽了,少不得又是相拥欢喜,叙话不少。何雅琴和小姨、青弟牵手关切,相见愉快。梅虹和程遥眼神热烈,对时空越瞧看几眼,与扈青芸、扈三娘几个言语关照起来,又与木芙蓉和菊剑萍认识了,径见木芙蓉对时空越的态度不一般,又是免不了惊异不解。
时空越目光瞧向何奚媛,何奚媛正对侄女儿雅琴问长问短,冷不防也是折转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撞个正着,觉心有柔意,不得言说。
戴宗、李逵、燕顺、丁得孙不善与女子言语的,都在后头招呼人马,三个自在一处。只是互相引见时,略略说上一言半语。
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苞山。
见营帐设置,错落山脚。这些日子来缥缈峰为安顿武夷山的人马出了不少人力财力,为了感谢时空越的恩德,缥缈峰拿出不少钱财去集市采购了物资、食物来供千余人的资用。缥缈峰也有一些男部众在听调使用。原来缥缈峰主峰日月宫中的人尽数都是女子,但在日月宫外围的一些小峰上也会分驻一些男部众,总有四五百个。年纪到了,就各自挑选宫中女眷配成夫妻,住居太湖附近,或是分派到各处分舵中自谋生路,养赡家小。
又生了子女不愿抚育或者无能抚养的,又行送上缥缈峰来,由缥缈峰照管。但缥缈峰的部众大多皆为江浙一带各处州府所弃婴孩,或是流浪孤儿,无父无母者。
缥缈峰设了一个甲天部,专门负责从各处拯救遗弃婴孩、流浪孤儿来收养照管,教会武艺,自行调用。
有那不少的人家是重男轻女的,所生者如若不是男婴就会弃之于深林、河流等各处隐蔽处,其实缥缈峰派人专门于其家所生前就暗中盯梢,如若见其弃婴,便行拯救,带回缥缈峰。更有甚者,知道缥缈峰专门收集抚养婴孩的,不忍骨肉乱弃,但又自养不得,会专门的丢弃婴孩到缥缈峰附近,好叫缥缈峰的人代为收养。
松柏柳杨四刀便是当年虚亨子自太湖一小舟中所发现的遗弃婴孩,不知其父母者,亦不知其是否为孪生姐妹,还是多家所弃,总之救养上山,见其个个聪明,人人好学,在众多女眷中既相貌出众,又武艺上进,便收为义女,照顾如亲生;其时叶夭灼已经十岁年纪,自小倒也分了些精力照顾八位妹妹的,只是到了如今,为了方便江湖行走,倒叫八个妹妹唤她做“九弟”。这八个妹子虽然口里唤她做弟,其实内心深深敬服她,爱戴她,以她为姐的。又因叶夭灼透露阳刚之性,有公子情态,四剑四刀也少不了有视她做哥哥的心态,两相混杂,便稍显复杂。
缥缈峰的人顿即将五虎门数百人一并安顿好了,食宿一概稳便。当下叶夭灼盛意浓浓,邀请时空越等众人道:“前日在武夷山就念叨着要在缥缈峰做客一些时日,既然大家全部相聚,诸事又都妥当了,就请到日月宫中,歇息几日,热闹热闹,如何?”
琴婆虽然极少说话,但也盛意道:“宫主说得甚是!众位既然与缥缈峰如此投缘,须不要见外,不得拘礼,随随便便就是!”说着把目光投向时空越。
时空越早已感觉到琴婆的目光投向了她,难得她会主动看向自己,心里老早就想去日月宫中,与众姐妹每日相聚,再聆听琴婆琴艺,感受乐音,又能领略琴婆心中深藏,引为知己,何乐而不为?
他虽然知道琴婆与卓不平之间暗藏情愫,但也不了解其中的具体枝节,只是看其情势,琴婆似与卓不平有着难以纾解的心神疙瘩;如若自己过分讨好琴婆,不知卓不平会如何看如何想,但左右自己投其所好,心中抱着尊敬,也不妨碍了什么,当即就不管其他,拿定了主意,欣喜道:“灼弟和师父不说邀请的话,空越也有心拜登飘渺山峰,感受这几十年的大派风范,长些见识,增些学问。更别说如此盛意浓厚,令人难拒了。”
叶夭灼和木芙蓉都视时空越如亲亲伴侣一般,见他欢喜,心中也舒。
当下众人正要走时,戴宗、燕顺、丁得孙三个走了过来,燕顺拱手推谢道:“多谢缥缈峰盛意拳拳,安置妥当,如此大恩,我等日后寻机报答。只是初来乍到,刚即安顿下来,还有些琐碎的事,不能全部有劳缥缈峰的朋友们。更重要的是,我手下这些兄弟们有些不知礼数,鲁莽粗重的,万一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来,小人可就对不起缥缈峰了,因此我等留在山下,照料营帐,甚为妥当。”丁得孙附声道:“是呀,缥缈峰的恩义,谨记心中!”
戴宗点头道:“难得缥缈峰的朋友食宿俱全,又是诸物妥善,感激不尽。”
戴宗、燕顺、丁得孙三个详知日月宫深建山中,外人绝对不能轻易进入得去的,更加他们三个与缥缈峰并无恩情,此番缥缈峰如此对待,全是看在时空越的面子上,已经算是非常不易了,就不能再行添扰,与其让缥缈峰为难,不如自己主动推辞,更要好些。
果然叶夭灼、琴婆等并不看待戴宗、燕顺等这些外人,听他们如此说,叶夭灼也就顺势道:“既然如此,就请众位在山下小居,需要什么物事的,尽管开口,我宫部众定会为你办来。”
李逵刚解手回来,听得说众人要去日月宫而戴宗三人不去,声嚷道:“既是要去好地方,怎能落下了俺铁牛?难道不打算请俺铁牛去啦?”戴宗急忙扯住他道:“铁牛,你是莽汉,如何去得?”李逵手指时空越和卓不平问:“那他们两个就不是莽汉了,如何又去得?”戴宗道:“日月宫中全是女眷,你去了,如何方便?你可比得了时兄弟?”李逵挥手道:“如此,俺铁牛最怕这个了,不去不去了,还不如在山下自在。”便问:“哥哥,有没有好酒,取一坛来叫俺解解渴也好。”
时空越担心李逵会控制不住酒量吃多了在山下生出事来,而且戴宗恐怕很难降服得住他这个师弟的,便走到李逵身前吩咐一句道:“李大哥,吃酒虽是可以,但务须谨守礼数,尊敬缥缈峰的朋友,不得惹乱子。”
李逵也知道自己嗜酒如命,常常醉闹,见时空越提醒得对,笑道:“哥哥小看俺铁牛呀?俺铁牛也是个懂礼数知事体的人。”
时空越“嗯”的点头。当下众人离**山,自右行过山路,来到另外一处湖边渡头。梁山随行的几个女子都在,已经被日月宫款待了不少日子。竹剑、佘婆知道这些人都是时空越的知交好友,只有尽心款待,才能小小报答时空越对缥缈峰的恩情。
渡头停着一些画舫和木船,有十数余女部众已在此等候了。众人上了画舫,划入湖中,轻拨水面,绕山绕水。
众人不是在楼阁叙话,就是临窗看景。时空越见山峰众多,湖水多变;既有宽广处,亦有曲绕处,赞口不绝。
不知行了多少水路,只见前头湖中坐着一座小小岛林,树木有序,隐现屋楼,并且飘来乐音。乐音淡淡,心不在焉。
时空越好奇问:“此是何处?岛上有什么人居住?”兰剑滢道:“此乃燕子岛,岛上有燕子楼,楼中是一家兄妹两个居住,复姓慕容的。”时空越赞赏道:“想这慕容兄妹闲情雅兴,身居小岛,感受清趣,聊作自乐。”
竹剑婷向时空越笑了一下,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岛上孤寞一人,并无兄妹的。”段沐盈脸畔朝着那湖中小岛,眉头缓缓蹙起,心中想着什么,淡淡不是滋味。
时空越好奇道:“此话怎讲?”竹剑婷说:“原本我们很少提及这慕容姑娘的,既然时大哥有心要知,小妹就说一说吧。这慕容姑娘自太湖边曼陀山庄搬来此处,孤身居住,不许有人打扰。这位慕容姑娘单名一个‘燕’字,从小古怪,异于常人。她有超强记忆,过目不忘之能,并且从小对自古以来的武学典籍痴爱如命,深深喜好。恰巧她娘饱读天下武学书籍,也有过目不忘之能,便自小讲与她女儿听学。”
时空越插口问:“这么说,慕容姑娘的才能是自她母亲处遗传得来的了,她母亲饱读武学,聪颖天慧,定然武功精深,技艺非常了。”
菊剑萍摇头道:“慕容姑娘的娘只知理论,不懂实际,因此丝毫不会武艺的。”
兰剑滢道:“是呀。慕容姑娘除此之外,更有一件怪异之处,便是白昼时,她会认为自己是个男儿身,做公子打扮,是慕容公子,其名‘慕容燕’,‘燕’字平声,是慕容燕慕容姑娘的哥哥,如若有谁在白昼说她是个女子,她便十分恼怒;一到黑夜,她又自觉是位女子,名‘慕容燕’,‘燕’字仄声,是慕容燕慕容公子的妹妹。如此一人当做两人,昼夜交替,自小如此,深信不疑。其家不知请过多少名医异士来看过慕容姑娘的病症,但无人可治解于她。慢慢大了,慕容姑娘对那些前来为她疗治的医士郎中十分仇视,渐渐不敢有人来诊治她了。其父母见女儿如此怪诞,并且极度不喜欢与人相处,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是难处,因此在她前年一十六岁的时候于此小岛上建了屋子,让她一人独居。”
时空越眺望着那小岛树林,树木多广,隐蔽楼阁,乐音自楼阁传出,却不见人影,口里道:“此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慕容姑娘一人分饰两角,白昼为哥,黑夜为妹,既是从小如此,恐怕难以改观。我从前见过一人分饰四五个人,一人分饰七八个人,甚至有一人分饰十余个人的都有。他们眼中的世界乃由心意生出,恐怕与我们眼中的世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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