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第36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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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了一声“席小姐。”

    席夜阑心情不好,阴沉着脸看着李不才带着几个镇北军的士兵急匆匆的往大帐来,沉声问道:“李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不才忙低声耳语几句。

    席夜阑听完,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忙道:“快背进来。”

    待士兵将狼狈病怏的易寒放了下来,席夜阑紧张严肃的脸容才露出一丝温和,对着几个镇北军士兵道:“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你们要守口如瓶,知道吗?”

    几个士兵露出疑惑之色,一个士兵出声问道:“那我们可以禀告赵元帅吗?”

    席夜阑冷淡道:“赵元帅那边我会去说,你们只要守口如瓶就好了,先出去吧。”

    待几个士兵退了出来,席夜阑这才赶到易寒身边,却发现易寒闭着眼睛,竟睡了过去。

    李不才露出苦笑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易元帅睡着了,大概太累了吧。”

    第四百五十五节 快去吧

    易寒回来这两天,除了养伤,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管,似乎恍然不知道外边正与紫荆国大军紧张对峙着。

    当然这个悉心照顾他的人换成了席夜阑,看着温柔了许多的席夜阑,易寒脑子里有时候会想起那个白色的背影,想念着她转过身望来时候微微露出的笑容。

    席夜阑突然看见易寒痴痴的看着自己,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易寒笑道:“夜阑,我发现的背后的曲线也是蛮玲珑浮凸的。”自然是说她背对自己弯腰时,翘露出来的美俏臀儿。

    席夜阑冷冷道:“吃饭了。”

    易寒感兴趣道:“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席夜阑淡淡应了一句,“不是。”说着将饭菜端到大案之上。

    此刻易寒却是坐在大案之前,虽然是养伤,但却不是整天卧在床上,还是经常起来走动一番活动筋骨,或者坐在案前看着书籍。

    易寒突然满怀期待道:“夜阑,不如你来喂我吧。”

    席夜阑闻言一愣,立即反应道:“你有手有脚的,为何要让我喂你?”

    易寒笑道:“我不是受伤了吗?”

    席夜阑道:“你伤在胸口,却不是在手臂,并不影响。”

    易寒道:“怎么会不影响,这易伸展手臂可就是要牵拉到伤口。”

    席夜阑目光轻轻一颤,却没有上易寒的当,问道:“你早些时候为什么不说?”

    易寒笑道:“早些时候忘记了有你这贴心小棉袄在悉心照顾我。”

    席夜阑冷淡道:“这里是军营,你就委屈一点,我一会再过来收拾。”说着走出大帐。

    易寒当然不是想让席夜阑喂自己,他只不过想和席夜阑说说笑而已,若是席夜阑愿意,自己也能够再次感受一般那种贴心至极的关怀。

    夜阑终究是夜阑,子凤终究是子凤,她们性情不同,却不能拿来比较,但是有一点比较相似的,她们二人对待感情都不是十分热烈,而是内敛,夜阑是那种冷漠的内敛,子凤是那种温和平易的内敛。

    易寒吃着饭菜,眉头一皱,米饭都还没熟,这么难吃还说不是她亲手做的。

    席夜阑没出去一会却又突然回来了,易寒道:“夜阑,你这米饭还没煮熟。”

    席夜阑露出意外的表情,走上前问道:“还没熟吗?”

    易寒笑道:“还说不是你亲手做的。”

    席夜阑表情一冷,易寒还没有吃完,却就动手收拾碗筷来。

    “喂喂喂,我还没吃完呢。”见此状况,易寒忙叫了出来。

    席夜阑冷淡道:“我服侍不了你。”说着又道:“孤龙来了。”

    席夜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应道:“昨日我跟他说了。”

    易寒“哦”的一声,席夜阑已经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易寒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心中莞尔,还是这股冷冰冰的模样,只觉得天底下唯一无法做到的事情,就是让席夜阑发骚。

    没一会儿孤龙掀起帐帘走了进来,当孤龙第一眼看到易寒一副轻松淡笑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之色,问道:“麒麟,我听说你受伤了?”

    易寒点了点头,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赵元帅请坐。”

    孤龙坐了下来,淡道:“我昨日刚收到消息,原本打算立即来看望你,想想还是让你再安心休养一日。”他既是来了,自然少不了要谈及公事,却也不想易寒太过伤神,说着又道:“我看你气血不错,伤应该养的差不多了。”

    易寒点头应道:“这两日静心养伤,确实好了很快,谢过赵元帅挂怀了。”

    孤龙淡道:“谁伤了你。”

    易寒轻轻挥手,笑道:“小伤而已。”

    孤龙却继续问道:“程铁风!”

    易寒笑道:“不是他。”

    孤龙沉声问道:“那是谁?”

    易寒笑道:“都说小伤了,无关紧要,也不必追究了。”

    孤龙见易寒不肯说出是谁伤了他,问道:“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晦,不好启齿不成。”

    易寒岔开话题道:“赵元帅今日前来,不仅仅是想来看望我吧。”

    孤龙应道:“有些事情我看不太懂,所以前来,想问问你是否知道一些内情。”说着却又问道:“麒麟,你受谁所伤,当日追出去之后,怎么等到现在才回来?”

    易寒被孤龙问的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应道:“伤我的是子凤,至于我为何等到现在才回来,是因为我受了重伤,被香格拉和梅里秘密带到英睿军的近卫营养伤,伤好的差不多了,这才靠她们两个的帮忙秘密潜回。”

    孤龙在听到伤我的是子凤这几个字时,立即露出惊讶之色,至于易寒后面的内容却没听进去。

    “你说将你重伤的人是子凤!”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要这么对你?”

    孤龙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在他想来,一个愿意做出背叛自己的国家,愿意与易寒并肩作战的人,却做出重伤易寒的举动来,这实在矛盾的让人诧异不解。

    易寒苦笑道:“女人心深似海,更别说子凤这种女子了,我要是能完全看透她,早就将她掌控了,又如何会落得如此狼狈。”

    孤龙冷声问道:“麒麟,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易寒举起双手,一脸无辜道:“没有,绝对没有。”

    孤龙道:“我与子凤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深知她的为人,她是一个不会轻易动手的女子。”

    易寒道:“我也不知道她竟是深藏不露,武艺这般厉害。”却是问东答西,避开关键问题。

    孤龙冷声道:“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却露出一副大有易寒的回答若不能让他满意,就要大肆发作的架势来。

    易寒苦笑道:“赵元帅,你怎么如此关心她,你可要记住她是我们的敌人。”

    孤龙沉声道:“她在我心中早不是敌人,就算她真是敌人,亦是我的朋友。”

    易寒见孤龙情绪有些激动,只得实话说道:“我追上去,原本是想将东西还给她,可我心里又不想这么就让他们走了,你知道,我一直希望这场战争结束,于是我便心生拖延一番也好,做出戏弄子凤的举动来,怎知道她突然发作对我动起手来,说实话,这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孤龙立即断言道:“不可能!”

    易寒道:“赵元帅,你我都不要自以为很了解她,在我戏弄子凤之前,程铁风就提醒我,不要激怒她的女儿,否则后果很严重,看来还是身为他父亲的程铁风了解他的女儿。”说着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那道纵横胸口长的伤及双臂的伤痕,“这就是我戏弄并激怒她的代价。”

    见孤龙表情惊讶,未作回应,淡淡道:“赵元帅,子凤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的完美,她有好脾气是不假,可是一旦发起脾气来,可是很让人害怕。”

    孤龙冷哼一声,“麒麟,我想不到你会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

    易寒好奇道:“这算是坏话吗?这可是中肯的评价。”

    孤龙冷道:“不管如何,你的所作所为与子凤相比,却让我觉得你是十分的不堪。”

    易寒顿时暴怒,吼道:“我能怎么做,让我似程铁风一般做出背叛的行为来吗?我可一直没有忘记我的身份,我可一直没有忘记三军将士的安危,若是我易寒一个人的事情,要我怎么做都没关系,可这关乎的却是三军将士,关乎着整个大东国。”

    易寒这么一咆哮,孤龙反而脸色温和下来,轻轻道:“但是,子凤要与你并肩作战的时候,你为何要拒绝呢。”

    易寒低声道:“我不希望她蒙上背叛的污名,跟她的父亲一样,她已经做得够多了,我没有资格要求她这么做。”

    孤龙沉声道:“麒麟,你不爱她吗?”

    易寒一呆,或许在当日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点萌芽,可是现在他却无法坚定的回答,他不爱子凤,只听孤龙沉声道:“只要你爱她,便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来,她既然这么做,又何畏世俗污名,你知道她为什么打你吗?那是因为你的懦弱让她彻底失望了,你可知道,当日我都恨的要杀了你。”

    易寒神情恍惚,轻轻自语道:“我懦弱。”

    他并不懦弱,但是与子凤的义无反顾相比,他就显得那么的懦弱了,无论他有什么理由辩解,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易寒轻轻道:“我承认我懦弱。”

    “哈哈”,孤龙发出一声悲切的狂笑,“麒麟,输给你,我真不甘心。”

    易寒看着孤龙,喊了一声“孤龙”。

    孤龙笑道:“我真替子凤惋惜。”说着转身欲走。

    易寒喊道:“慢着,我有正事与你商量。”

    孤龙没有回头,“我今天不想和你谈正事,你好好反省吧。”

    易寒呆呆入神思索着,其实他早就后悔了,其实在他想要去赠送子凤红花的时候,他就想做出弥补,只可惜子凤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只感觉却越活越倒退,年轻放诞不羁的他岂会有这诸多顾虑,他所做所为并没有错,若说他错了,那就错在他辜负了子凤的一段深情。

    不禁昂天深深自问道:“我还有机会吗?”

    隔日孤龙又前来,进帐的第一句话就问道:“麒麟,可反省了?”

    易寒苦笑道:“易寒知错了,谢赵元帅点拨。”

    孤龙深深叹息道:“只可惜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你知错了,我心中也有些安慰。”说着走到易寒面前,手掌按在易寒的肩膀之上,真挚道:“我们虽然一直没有深交,但是在战场上已经有了过命的交情,你我性情虽然不同,但志向相同,为国家而甘愿担当重任,此中悲酸,怕是你我才深有感触,旁人却只能看到我们表面的光环。”

    易寒有些于心不忍道:“孤龙,其实我早就知道子凤的身份,我以为世间除了玄观你不会再爱上其她的女子,我并不想这样的。”

    孤龙轻轻一笑:“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结果都证明你我是错的,不必内疚,此事与你无关,怕是天意如此,我与鹤鸣道长有一面之缘,他赠我一个“孤”,怕是从我的面相看出了我一生的命运,人生有所悦,似与玄观同窗,与子凤为友,与你麒麟并肩作战,虽孤身一人,亦无惋惜也。”

    听鹤鸣道长四字,易寒立即联想到那个受王师之托为玄观看过相的道人,这个道人看起来深不可测。

    孤龙见易寒沉默不语,以为他还不能释怀,笑道:“我无法喝到你和玄观的喜酒,若是可能,你与子凤的喜酒我却一定要喝的。”

    易寒觉得这话有些缥缈,黯然应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孤龙朗声道:“尽人事听天命便是无悔。”

    易寒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孤龙朗声笑道:“我今日来和你谈正事的,却不是和你扯这些儿女情长的。”

    易寒抬手朗声道:“请坐。”却是瞬间恢复了神采。

    孤龙坐了下来,哈哈大笑,却赞道:“好一个麒麟!”

    易寒亦赞道:“好一个心胸宽阔的孤龙!”

    孤龙晒道:“你我均是一军统帅,没有点胸怀怎行,麒麟,我来问你,外面的局势你可清楚?”

    易寒惊道:“难道已经交战了吗?”

    孤龙见易寒语气,只觉的交战反而是奇怪的事情,停战反而是正常的,看来麒麟真的了解些什么,说道:“没有,程铁风大军主动后退十里,敌我双方虽临阵相对,虎视眈眈,当却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感觉奇怪。”

    易寒松了一口气,应道:“我还以为敌我双方已经交手了。”

    孤龙沉声问道:“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易寒应道:“子凤已经说动了程铁风,而此刻程铁风已经返回紫荆皇城说动女王退兵。”

    孤龙一脸惊讶又透着几分喜悦,却有几分担忧道:“程铁风能够说动紫荆女王吗?”

    易寒道:“你忘记了程铁风跟紫荆女王是什么关系,三十多年前程铁风能够让紫荆女王在胜券在握的时候与大东国定下了对大东国极为有利的盟约,我想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也能够做到吧。”

    孤龙轻声道:“希望他能做到吧,也算是弥补他当年犯下的过错。”

    易寒道:“现在我们只要静观其变,等到紫荆国来找我们谈判,当然也不得不防,免得程铁风做不到,紫荆国突然大举进攻。”

    孤龙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子凤做出了太多的努力了,希望最后有个圆满。”

    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孤龙多日的担忧也放下了,离开镇南军营地,却想重新做一番部署。

    不知不觉,又十几天过去了,这十几天敌我双方都相安无事,未动干戈,而南王府方面,刘文龙也带来了好消息,说南疆民兵已经训练完毕,可以随时加入战局,这会紫荆国已经错失了最好的进攻时机,就算程铁风无法说动紫荆女王退兵,大东国也有与紫荆国大军一决胜负的资本了,当然这场大战能够避免是最好不过的,任何人也不愿意看到两败俱伤,尸横遍野的一幕来。

    而易寒身上的伤势经过这十几天的休养,亦恢复的与常人无异,当然留下一条深深的伤疤是难免的,这条伤疤就好像是子凤永远留在他身上的一个印记,他发现他有些思念子凤了。

    十几天,子凤对易寒的思念就像跗骨之蛆,她终于切身尝到了男女情爱那种酸甜苦辣,人常说,再深的爱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忘,可是子凤却觉得自己却越来越思念易寒,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抚平心中的情感,恢复以往的平静,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思念反而是越加强烈,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活下去了。

    好多个夜晚,她冲动的想不顾一切的前往敌军的营地,只为了能看易寒一眼,可是每一次都被坚毅的心志所控制下来,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再不是曾经那个什么事情也不当一回事的子凤了,为了控制自己心中那股强烈的冲动,子凤不停的想着易寒的坏处,可是每一次想着想着,就相当那些温馨动人的场面去。

    思想将自己折腾了一夜,隔日一早又沉沉的睡去,她变得就像一副行尸走肉一般。

    在外人眼中,子凤依然神秘淡然如初,可谁又知道她内心所承受思念的煎熬,她爱易寒远远比易寒爱她要深的深,易寒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阳光明媚的早晨,英睿军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走到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是却是程铁风,一身便服撑托着他轩昂俊郎的身段,依然是那一身的装扮,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换了副面具,原本从面具上能看到他那一双苍老而睿智的眼睛,此刻却被铜片遮挡住了,戴着居然是一副没有开眼孔的面具,这样将双眼罩住,能看的见吗?这不禁让人好奇。

    或许他真的看不见,因为身边有一个女子正搀扶着他缓步前行,两人的臂膀挨的很近,几乎贴近肌肤,这番过分的亲昵,不禁让人猜测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这个女子脸上同样也戴有一副面具,跟子凤所戴的面具十分的相似,上纹绘凤状纹理,唯一的区别是此女所戴的面具表面呈紫金色,这副面具让人感觉此女神秘与身份的尊贵,在紫荆国并不是任何女子都可以戴上面具,而且是凤状纹理的面具,因为“凤”在紫荆国代表的是尊贵。

    虽然这个女子也是一身便服,但这一身便服却让人感到华贵非常,上身一件织金绿袄,罩着浅紫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一双高底鞋履,鞋面花金缕细,长发盘起,别宫样牙梳,斜簪着两支碧绿钗,耳朵双坠白光颤颤,便是头上的这些饰品却就是价值连城,非寻常人家所能佩戴。

    两人身后跟着四个面相威严,丰姿英伟的侍卫,四人徐步跟在两人身后,恭敬而不显卑微。

    这六人的到来,竟没有人敢上前盘问,放任着他们往近卫营的方向走去。

    英睿军的副帅刚烈这会已经先来到近卫营和近卫营的统领梅里会面并知会了一声,他除了认识紫荆元帅,却不知道同行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谁,一开始他曾怀疑会不会是女王来了,但是看见这个神秘女子搀扶着紫荆元帅,两人过分亲密的关系便立即否决了这个猜测。

    听紫荆元帅要来见元帅,梅里应道:“元帅从来不准别人去打扰她,只有香格拉能够进入帐内去。”

    刚烈也明白这一点,元帅从来无须别人向她禀报,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早就做好安排,虽然这显得奇怪,不过大家早就习惯了,也见怪不怪了。

    刚烈道:“那快把香格拉给找到。”

    “跟我走”,梅里带着刚烈就匆匆往香格拉的住处走去。

    没一会儿就看见端着饭菜从子凤帅帐所在的方向回来的香格拉。

    香格拉一脸摇头叹气,她都要快点不认识元帅了,以前那里会见到元帅在白日沉沉睡着的情况,现在倒好,也不用饭,整日就是沉睡,就跟得了什么病一样。

    “这混蛋易元帅到底又做些什么?害得元帅如此。”香格拉只得在心中暗暗骂道。

    “香格拉!”突然听见有人呼喊她的名字,望了过去,却见梅里带着副帅刚烈远远朝这边走了过来,香格拉心中一颤,“副帅来了,该不会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吧,该不会两国又交战了吧。”

    梅里走到香格拉跟前,直接道:“香格拉,紫荆元帅来了,你现在就去禀报元帅一声。”

    香格拉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刚烈沉声道:“香格拉,你没听清楚吗?紫荆元帅来了,要见元帅,还不快点去通报。”

    香格拉低声道:“元帅睡过去了,叫不醒的。”

    两人闻言露出好奇之色,刚烈甚至望了一下晴朗白日的天空,只觉得不可思议。

    香格拉见两人表情,又说道:“你看,这饭都不吃。”

    三人面面相觑,只感觉原本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却变得十分的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做。

    香格拉这会却道:“我去说说吧,或许元帅会起来见紫荆元帅。”因为她已经知道紫荆元帅是元帅的父亲,她也不希望看到元帅一直这个样子,或许紫荆元帅来了,会有作用,毕竟他是元帅的父亲。

    梅里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一些,加上她也知道紫荆元帅的身份,明白香格拉的用心,点了点头道:“快去吧。”说着接过香格拉端着的饭菜。

    第四百五十六节 吃了豹子胆

    香格拉走进子凤的帐内,只见床榻之上,子凤侧身而睡,一只手掌枕在螓首之下,另一只手轻轻的垂在胸前,一张美丽脸容神情恬然宁和,美眸紧闭,细长的睫毛显得格外的瞩目,透着幽情,双腿并着微微屈了起来,纤美修长的身段透着女性天生的温柔如水。

    香格拉心中暗忖:“元帅变了。”与子凤亲密接触的香格拉清楚子凤的变化。

    香格拉轻轻走到床前,看着这张安静沉睡的脸容,却不忍心将她吵醒,元帅一定很累很累了,所以才睡的这般的沉,给她的感觉就是元帅宁愿睡着了,却也不愿意醒来的样子。

    香格拉嘴巴微微张开,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喉咙似被堵住了一般。

    竟这样愣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子凤,恍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轻轻的交谈声,香格拉这才恍悟,自己来的目的就是叫醒元帅,却也不敢大声的轻轻唤了一声,“元帅。”

    若是往常,就算元帅睡着了,只要自己一走进帐内,元帅就立即能够察觉,而这些日子元帅似乎变得迟钝了,就算自己发出声音也似乎丝毫打扰不到她。

    这神秘女子搀扶着程铁风就要朝子凤的帐内走进去。

    副帅刚烈露出为难之色的阻拦道:“紫荆元帅,香格拉已经进去禀报了,请稍等片刻吧。”刚才他从香格拉的口中获知元帅正在睡觉,怕是衣衫单薄,紫荆元帅这么就闯进元帅的帐内去,自然不太合适。

    程铁风露出微笑,点了点头,一旁的神秘女子本来要开口,见程铁风已经有了表示了,也就顺了他的意思。

    大概等待了一小会,香格拉走了进来,对着程铁风道:“紫荆元帅,元帅睡的很沉,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程铁风微笑道:“好吧,那我们就这外面等子凤醒过来吧。”

    香格拉却道:“紫荆元帅,请进来吧。”说着却看着搀扶着她的神秘女子看去,示意只有紫荆元帅一个人能够进去,其他人却必须留在外面。

    神秘女子道:“紫荆元帅患有眼疾,行走不便,需由我搀扶。”

    香格拉这才注意到紫荆元帅一直都由这个神秘女子搀扶着,却应道:“那就由我搀扶紫荆元帅进去吧。”说着上前要代替这个神秘女子搀扶程铁风。

    还没靠近,香格拉便被这神秘女子轻轻一推,只是轻轻一推,香格拉却被这神秘女子推的踉跄后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只听这神秘女子傲然出声道:“不必了!”

    “你。。。。。。”见此情况,梅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怒色,她可是除了元帅,谁的帐也不卖,何况此女只是紫荆元帅身边的一个近侍而已,却没有刚烈观察的仔细,仅从这神秘女子的衣着打扮便可以感觉对方身份大不简单。

    身后四个侍卫突然拔剑喝道:“谁敢放肆!”

    气氛骤然就冷僵起来。

    程铁风轻轻的拍打着搀扶着他的神秘女子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动气。

    女子沉声道:“退下!”说着轻柔的对着程铁风道:“我们进去吧。”

    刚烈拉住脸露怒色的梅里,低声道:“此女身份绝不简单,莫要冲动。”

    待那神秘女子搀扶着程铁风走进帐内去,香格拉这才起身,拍打自己身上的衣衫几下,忙跟了进去。

    梅里冷冷看着那四个傲然并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侍卫,这会倒也发现此四人的气质与一般的侍卫大不相同,心中也肯定了刚烈刚才的说法,这个神秘女子身份大不简单。

    程铁风和神秘女子走进帐内,程铁风问道:“子凤呢?”

    神秘女子轻声应道:“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咦”程铁风一声疑惑,子凤本不该如此迟钝才是啊。

    这时香格拉追了进来,唤道:“紫荆元帅。”

    程铁风微笑道:“不必担心,你家元帅不会生气的。”

    香格拉低声道:“紫荆元帅是元帅的父亲,元帅自然不会介怀,可。。。。。。”说着目光却朝神秘女子飘去。

    神秘女子淡淡道:“我是她的母亲,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走进来。”

    香格拉“啊”的惊呼出声,元帅的母亲!这身份倒是让人始料不及,看了两人亲昵的举动,顿时也就明白了。

    元帅的身份来历一直神秘,原来眼前的这两位就是元帅的双亲,她以前还以为元帅无父无母呢。

    香格拉连忙恍悟道:“那我先退出去。”

    神秘女子淡淡道:“慢着,莫要宣扬。”

    香格拉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程铁风问道:“子凤醒过来了吗?”

    神秘女子朝熟睡的子凤看了过去,应道:“还没有。”

    程铁风道:“这倒是奇怪。”

    神秘女子道:“我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子凤了。”

    程铁风能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作为母亲的她并不了解子凤。

    神秘女子搀扶着程铁风走到了床榻之前,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子凤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容,以悦耳的声音柔柔地道:“虽娇美无比,却太过柔弱,少了几分刚强。”

    程铁风“咦”的一声,却出声道:“不对!”

    神秘女子好奇道:“哪里不对,我说的不对吗?”说着目光又投向子凤那张柔美动人的脸容。

    程铁风道:“子凤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太久没见到你的这个女儿了,子凤之名岂是虚名,在淡然方面她比起你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神秘女子轻轻一笑:“莫非我老眼昏花了,看不清了。”

    程铁风却柔声道:“紫凤,你没老,你跟以前一样的美丽。”

    神秘女子露出温柔的微笑,“铁风,这些年我。。。。。。”

    程铁风伸出手按在她轻启的嘴唇上,“不必说了。”

    神秘女子应道:“好了,我不说了。”却弯下腰来靠近床榻,伸出一手洁白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子凤美丽动人的脸颊,柔声道:“孩子,你在烦恼什么呢?我来替你分忧。”说着纤细的手指温柔的抚平子凤微微皱起的眉毛,目光充满慈爱。

    程铁风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能够感觉紫凤身上流露出来的那股慈爱的温柔,心中欣慰无比,紫凤又回来了,女王的光环正渐渐从她的身上褪下。

    “易寒!”子凤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眶竟噙满泪水。

    程铁风和紫凤两人不约而同的呼道:“子凤!”声音中充满关切。

    听到声音的子凤,悲伤的脸容露出一丝惊讶,“女王!父亲!”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两国交战,她与易寒在战场上拼杀,她与易寒交手,易寒故意露出破绽,让自己的长剑刺穿他的胸口,便在这一刻,她立即惊醒过来,而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双亲就在自己的身边。

    子凤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脸上恢复了淡然之色,“女王,父亲,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眼眶晶莹的泪珠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

    程铁风在听到子凤喊出“易寒”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暗暗一惊,子凤不是已经将易寒给杀了吗?子凤不是已经哭过了吗?她不是已经走过这段虚无缥缈的爱情吗?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的回到紫荆皇城,难道她一直在自己面前隐藏内心的伤感,对一个死人还念念不忘。

    程铁风和紫凤并没有应话,紫凤看着子凤挂着晶莹泪水的眼角,却转身朝程铁风问道:“易寒是谁?”

    刚才子凤喊得是汉语,而对于大东国的奇将易寒,一直都以紫荆语的麒麟来称呼,所以紫凤并不知道子凤刚才喊出的那两个字代表的就是麒麟。

    程铁风对紫凤没有隐瞒,应道:“就是麒麟,不过麒麟已经死在了子凤的手上。”

    子凤却是沉默不语,一脸淡然,似乎两人谈论的问题与她无关。

    紫凤淡淡道:“杀了就杀了。”说着对着子凤问道:“你却有何可伤感的?”

    子凤莞尔一笑:“倘若有人杀了父亲,不知道女王你伤感不伤感?”

    紫凤冷声道:“放肆!这怎可相提并论。”

    程铁风忙劝和道:“你们母女多年未免,切不要一见面就闹僵了。”

    子凤淡道:“子凤贵为臣下,可不敢得罪女王陛下。”

    紫凤叹息道:“子凤,你有必要这样吗?我知道这些年我是忽略了你们父女,可你要知道,我是一国之君,我肩上担负的可是整个紫荆帝国。”

    程铁风出声道:“紫凤,子凤一直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半点怨言。”说着对着子凤道:“子凤,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那份淡然气魄哪里去了?”

    子凤轻声道:“人总是会变得。”

    程铁风能从子凤这淡淡一语中感受到她对人生有了一番新的认识,这是阅历丰富,饱尝人生无奈的人才有的口吻。

    女王对着子凤柔声道:“子凤,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子凤淡淡应道:“子凤谢女王夸奖。”

    眼睛看不见的程铁风反而将一切看的清明,他能感受到子凤的变化和不对劲,问道:“子凤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对那个死人还念念不忘吗?”

    子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不知道父亲是否说动女王退兵了。”

    女王闻言,突然神情黯然的垂下头去,子凤见此,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知道父亲却突然出声道:“紫凤已经答应退兵了,不过此次兴师动众,想不战而退却要给紫荆帝国的臣子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

    子凤知道父亲言外之意,还需要与大东国谈判一番,应道:“只要肯退兵,剩下的都好说。”

    女王有些惊讶的看着子凤,“子凤,你也想要停战?”

    子凤淡淡应道:“女王,这是子凤的心愿。”

    女王刚要出声,却听程铁风轻轻道:“紫凤,扶我坐下来。”

    女王忙上前搀扶,子凤这才发现,惊讶道:“父亲,你的眼睛怎么了?”

    女王嘴唇动了动似不忍开口,终还是出声道:“你的父亲眼睛瞎了。”

    子凤脸上立即露出惊骇之色,“为什么会这样。”说着上前跟着女王轻轻搀扶起程铁风来。

    程铁风坐了下来,淡淡笑道:“是我自己戳瞎自己的双眼。”

    “为什么!”素来淡定的子凤也激动起来。

    女王出声道:“我来说。”这会的口吻却十分的平静。

    “铁风回皇城劝我退兵,我勃然大怒,责斥了他一番。。。。。。”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

    “接下来呢?”这句话,子凤几乎是咆哮出来。

    女王轻轻道:“我们吵了起来,你父亲突然说自己有眼无珠,当着我的面戳瞎自己的双眼。。。。。。”说到这里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眶一红,却流出了泪水。

    程铁风捉住女王的手,露出微微笑容,反而宽慰道:“紫凤,这不关你的事,我的眼睛虽瞎了,但却能让我们回到初识,我心里很高兴,我庆幸我这么做了。”

    女王对着程铁风深情道:“铁风,余生我要好好照顾你,陪在你的身边,弥补我这二十多年对你的亏欠。”

    子凤清楚父亲与母亲的关系,母亲一心帝国霸业,这些年完全忽略了父亲和她,就好像她没有丈夫和女儿,看到现在这一幕,她不知道该为父亲双眼尽瞎而悲伤,还是该为父亲和母亲恩爱如初而感到安慰。

    子凤一直沉默不语,程铁风轻声道:“子凤,你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女王轻声道:“子凤,此次我与你父亲前来,一是我们母女多年未见,想好好看看你,其实就像卸下肩上重任,余生陪伴在你的父亲身边照顾他,紫荆帝国的大业就由你来继承!”

    听到最后一句话,子凤心头猛烈一颤,却毫不思索道:“我不要!”

    女王露出惊讶的表情,程铁风却轻轻问道:“子凤,那你的志向是什么呢?若你继承紫荆帝国大业,我想在你在位期间,至少能保证两国安宁?这不就是你想做的吗?”

    女王出声道:“子凤,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一生只有你父亲一个男人,本来女王之位就属于你。”

    子凤淡道:“你可以将女王之位传给你的妹妹,白凤尊上。”

    女王道:“白凤性情柔弱,太过善良,易受男人掌控,难堪大任,并不是合适的人选,若我把女王之位传给她,怕是无须多久,便要将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强大的紫荆帝国走向衰弱。”

    子凤淡道:“你也可以将你的王位传给青凤尊上。”

    女王淡:“青凤喜好猎艳,沉迷男色,从不关心国事,我怎可以将王位传给这样一个人,她若登位,莫说成就霸业,怕是朝纲便要自乱,我想过了,你的才能定能让紫荆帝国变得更加的强大。”

    子凤淡道:“女王,你不是要退位,一心陪伴父亲吗?怎么张口闭口的就是帝国霸业。”

    女王道:“我身为皇族,自当要为紫荆臣民负责,虽放手大权,却要找一个贤能之人来继承,这个人就是你。”

    子凤轻声道:“让我好好思考再答复你。”

    女王露出讶色,却对着程铁风笑道:“铁风,你说的没错,我与子凤分开太久,确实已经变得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说着恍无旁人的依偎在程铁风的身旁,“铁风,我想和你重游白水岩。”

    程铁风爽朗笑道:“好,只可惜我再也看不见那美丽的风光了。”

    女王柔声道:“我会把没一处景色都详细的描述给你听。”

    子凤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应该感到欣慰的,母亲终于恍悟,放下帝国大业,一颗心回到父亲的身上,她能记起父亲经常用期待的语气向自己讲述着他与母亲在白水岩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如今一切成真,父亲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她觉得有些事情该自己承担了,让父亲跟母亲安享天年,可一旦自己继承女王之位,那就与易寒越走越远了,两人的生命轨迹将再不会有交集。。。。。。

    女王突然对着子凤道:“子凤,与大东国谈判之事就由你安排,我先陪伴你的父亲游白水岩。”

    子凤道:“我派人护送你们过去吧。”

    女王笑道:“不必了,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带。”

    父亲与母亲离开,前往白水岩。

    父亲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他说动母亲退兵,他付出了代价,也等到了回报。

    但是,事情多了一丝的变化,母亲要退位,余生陪伴在父亲的身边,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与此同时,她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那就是继承女王之位,这原本应该是她新的人生,她的心中却又一个羁绊,那就是易寒,这让她无法做出决定来。

    就算在做出背叛紫荆国,子凤也从来没有犹豫不决过,她是那么的果断,可这一次她变得跟普通女子一般优柔寡断。

    内心有一把声音在问道:“易寒,我该怎么做呢?若你知道这件事,你是否会极力的劝说我不要这么做,还是你会露出微笑高兴的对我说,子凤,只要你成了女王,两国就不会起兵戈了。”

    子凤露出一丝苦笑,自语道:“他怎么会劝说我呢,他高兴还来不及。”

    易寒又再一次踏上了白水岩,自从他伤愈之后,这已经是第四次踏上白水岩,而他来到白水岩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能碰见子凤,却不是欣赏着白水岩美丽的景色。

    前三次失望而过,但是易寒却没有放弃,他经常想,倘若子凤来了,我却没来,两人岂不是要错过,他会在白水岩逗留一整天,生怕错失了每一个能够相遇的机会。

    独自一日走过白水岩的每一处景点,心中总会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来,想着子凤再次出现在白水岩的可能性,每一次想到子凤弃他离开,易寒脸上都会露出失落的自嘲,他知道子凤是一个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当初她既然下定决定离开自己,那就是想的很清楚,要与自己断绝关系,将一切斩断,又怎么会惦记这个两个人相会的地方,留恋这里的一切,而在纠缠其中呢,易寒认为子凤不会这样,可每一次他这么想的时候,却期望有一丝的奇迹发现,不管任何原因,只要子凤能够出现就好,不管她怀的是什么目的,只要她能够出现在白水岩。

    易寒心中深深道:“子凤,你可知道我是如此的思念你,这股思念强烈到我无法压抑,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竟是如此的重要!”

    这番话他只敢在心里说,他清楚,真正面对子凤的时候,他肯定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看着眼前的景色,四处重游已经让他对白水岩的景色熟悉在心,真是讽刺,当初与子凤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山水之上,相反独自一人的时候却将的白水岩的一山一水一景一物记在心头,他错过了多少与子凤共游共阅的时光啊。

    景色如此优美,易寒心头却充满惆怅失落,却是孤身一人显得太过孤单了。

    徐步前行,隐隐的听到前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白岩水从岩石裂缝渗出低落的声音。

    尤记得子凤对自己说过,“这白岩水乃是从岩石中一点一点渗出,我昨夜来的时候已经将盛水的器具置放于渗水之下,这会没满,也应该有个七八分了。”

    这会想来是多么深厚的情意啊,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深刻的感触,子凤的微笑声似乎在耳畔回荡,似乎能看见她弯腰取水的模样,似乎又能看见她取了满满一壶白岩水露出欢喜的笑容返回的模样。

    想到这里,易寒心头一荡,他从来没有似此刻一般有股强烈的念头去看看子凤取水泡茶之地。

    随着靠近,那滴滴答答从岩石上渗出低落的声响变得越来越清晰,脚下的泥土也变得越来越湿润。

    终看见一块巨大岩石镶入山石之中,这块石头有多大却无法从外表窥视,只是凸出暴露出来的部分就有五六丈宽,这凸出来的岩石成丹凤朝阳之势,岩石表面呈出一种石磷磷的色泽,由于巨石凸了出来,一眼看去那中空的部分便像极了一个石窟,阴暗处的地方却变得有些青暗,却是因为上面滋生了苔类植物。

    巨大岩石之上纹刻着白岩水三个大字,易寒点了点头,这里就是了。

    轻轻走了过去,绕过那些凸起皱坡,视线渐渐变得开阔,巨石的样貌也变得越来越清楚。

    听着石窟中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易寒朝石窟内走了进去,这石窟却是外阔内窄,随着前行,原本离开头顶两丈有余岩端,却是越来越低,很快就低的易寒不得不弯下腰来,原来要取这白岩水却不是想象中的这么简单,越是如此,易寒心中对子凤就越多了几分感动,想她三更半夜便来到这里,隔日一早就匆匆来取,而这一切只不过想用这白岩水泡一杯清茗款待自己,这份情意淡淡的却又让人如此的感动。

    突然不远处一个弯腰的纤细身影落入易寒的眼睛,弱质娇柔,形美动人,易寒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了过去。

    没看错!她在动!她正身处修长的手臂去取那积攒白岩水的水壶,她的动作是如此的优雅,姿态是如此的慑人心魄。

    易寒心头猛烈一颤,失声喊了出来:“子凤!”

    女子闻声,骤然回头,脸上遮上薄薄的一层轻纱,看着易寒的美丽眸子透出了疑惑的神色。

    世上除了子凤谁还有如此美丽的眼睛,易寒心中一阵激动,却没有细细辨认一番,似疯子一般的朝她冲了过去将其抱住。

    温香软玉在怀,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软绵绵的娇躯,那饱满动人的女性美妙身段,这让易寒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宽慰和满足。

    甚至他不敢相信他真敢拥抱子凤,或许多日的思念却化作刚才热情不顾一切的拥抱。

    第四百五十七节 滔天大罪

    “松手!”

    低沉的声音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易寒心中一惊,抱错人了,连忙松开双手来,还没来得及想着如何道歉,猝不及防的对方就重重扇了他两个巴掌,“啪啪”,两边一边一个巴掌,倒是和鸣无独。

    易寒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庞,愣了一下之后,好凶的女子啊!心中暗忖了一句之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转身离开。

    “站住!”

    脸遮轻纱的女子有冷喝了一声。

    易寒心情低落,无心猎艳,根本没有心情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更无心与她纠缠,淡淡应道:“对不起,我抱错人了。”

    女子突然娇喝一声;“你必须死!”她贵为女王之尊,岂容一个男子将他拥抱。

    话音刚落,手上骤然多了两把银颤颤的利器,朝易寒后背要害之处刺去,试图一击便将他杀死。她刚才专心盛水,加上岩石上渗出岩水滴落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却没有发现有人突然靠近自己,更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突然将她抱住,普天之下有谁敢亵渎她,谁算她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人敢沾染她衣角分毫。

    易寒随即感受到危险逼近,立即转身,出手挡住了这女子的致命一击之后,迅速后退几步,与这个女子保持一定距离,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这个女子好凶残啊,只是抱了她一下,就要取我性命。

    女子见一击无法得手却被他挡了过去,“咦”的露出一丝惊讶,冷声问道:“你是谁,竟如此大胆?”

    大胆?易寒神色一沉,确实他刚才的举动可以称的上是大胆,因为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一把将子凤抱住,只是眼前的女子却不是子凤,他的大胆是针对子凤,却非针对眼前这个女子的非礼之举。

    易寒弯腰施礼道:“我错把小姐当做我的一个朋友,无心之过,请小姐见谅。”

    女子原本眸子透着冷冷的杀意,在这个男子抱住她的一瞬间,已经注定了他必须死的命运,易寒这番施礼道歉,却让她神情一呆,目光竟透出几分温和之色。

    易寒的这番谦谦君子之态却让她回忆起当年初见程铁风的情景,所谓爱屋及乌,顿时就对易寒有了几分好感,便多看了易寒几眼,这男子给她的印象倒是不错,只可惜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易寒见她目光缓和的看着自己,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微微一笑:“请小姐莫见怪。”倒也是坦坦荡荡,不似宵小猥琐之辈。

    女子淡淡问道:“你们大东国的男子都是似你这个样子的吗?”

    易寒闻言,不知道她此话何意,同时心中一讶,她这么问,莫非她不是大东国人,可汉语怎么说的如此流利,让人根本听不出半点口音来,比香格拉都不知道要流利多少倍。

    女子见易寒没有立即回答自己,沉声道:“我问你话呢!”

    易寒莞尔笑道:“不知道小姐指的是哪方面?”这会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此女不是大东国人,却一定就是紫荆国人了,刚刚又细细打量了她的装扮,定是非华即贵的人物,也许能从她的口中探知一些子凤的消息来。

    女子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不满意易寒的回答,冷声道:“我不喜欢你了!”却是易寒露出狡猾的一面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易寒闻言一愣,这话又从何说起,不喜欢了,难道以前喜欢,可他们才刚刚见面的啊,他也听出了女子的不悦,这会要从她口中探知一些子凤的消息,可就不能不把她当回事了,应道:“小姐若是指我刚才将你抱住的唐突之举,我想说大东国的男子不是我这样的,大多数的大东国男子都是彬彬有礼的,只有一些好色之徒才会做出非礼女子的举动来。”说这话,易寒心中暗暗有些脸红,他可算不上谦谦君子。

    “嗯。”女子淡淡应了一声,却有示意易寒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易寒见女子脸色柔和下来,继续道:“我刚才无心非礼小姐,乃是因为将小姐错认为我的朋友了。”

    女子淡淡道:“我的问题问完了,看。。。。。。”

    易寒打断道:“不知可否让小姐满意?”

    女子被易寒打断话,心中不悦,目光冷视易寒一眼,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看来你刚才诚心道歉的份上,我不杀你,你自断双臂离开吧。”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恩赦了。

    她平淡说话的声音柔美绵软,令人听来直舒服到心坎里,只是这口吻却蛮横霸道到她说什么,自己必须照做一般。

    易寒哑然失笑,怕是此女身份非凡,蛮横惯了,从容应道:“恕在下不能从命。”

    女子冷冷道:“若是让我动手,可就是要取你性命,你可考虑清楚了?”心中还是对眼前这个男子又几分怜悯。

    易寒笑道:“我不必考虑!”

    女子淡道:“好,那我就成全你,这也是你罪有应得。”说着手上突然又多了两把银光闪闪的利器。

    易寒这才注意到,这利器居然就是她插在发隙的银簪,长越有一尺左右,这银簪虽然显得纤细,但是易寒一点也不怀疑它致命的危险性,他从子凤那里就尝到了厉害,心想:“紫荆国的女子都是用这种方式杀人吗?”

    易寒举起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的友善,口中说道:“小姐,我无心与你从手,请莫要逼我。”

    紫凤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突然冒出来将自己抱住的陌生男子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打算立即解决,不让程铁风等待太久,娇喝一声,突然出手,银簪朝易寒胸口要害疾刺过去。

    易寒见她眼透冷光,而且还娇喝一声提醒,怎么会没有警惕提防,从容一个侧身,便躲过去了此女致命的一击,心中莞尔:“要杀我,可得先把我迷住了。”

    女子一击失手,见他脸露微微笑意,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眸子冷芒更盛,继续发动凌厉要致人于死定的攻势,瞬间就又刺出十几下,却均被易寒从容不迫的躲避了过去。

    忙里偷闲,易寒微笑道:“小姐,再逼我,我可就要还手了。”他刚才的一番表现是希望女子能看出她根本无法杀了自己,自己罢手。

    女子竟也应了一声,“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易寒闻言,忍不住笑了几声,只感觉天底下的女子都是一般的倔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却不懂得迂回之法,他是非礼了这个女子,可这样就要让他以死谢罪,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易寒还没止住笑声,便看见这个女子突然动手拔掉插在头上的银簪珠钗,一头乌黑秀发荡落开来的瞬间,还没有温柔的垂落,女子螓首一晃,便似含羞的俯首一般。

    熟悉的一幕,立即让易寒感觉到危险,果不其然,女子头上的根根长发骤然荡散开来,千万根青丝透着罡风朝自己脸上拂来,遮的易寒眼中除了那千万根乌黑青丝,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幕易寒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便是被子凤以此种方式重伤,差点丢了性命,提起十二分警惕,时刻提防隐藏在黑丝中的杀人利器。

    果真!他从那无数根黑丝中看到隐藏其中一点寒芒朝自己胸口疾射而来,迅速避开这道寒芒,同时脚下迅速后退,想要与这个女子拉远距离,视线不要被这个女子那一头荡开的黑发所遮。

    就在他刚刚后退一步的一瞬间,又有一道寒芒闪烁,再次朝自己胸口疾射而来,易寒见后退不及,侧身弯腰,身体不退反进,却朝对方靠近,准确把握寒芒所在方位,手掌从下朝上击去,将这要取自己性命的寒芒荡开,叮当一声,却是银器砸在岩石上发出的声响。

    易寒心中暗忖:“此刻我若有一把利剑,就一剑将你这头青丝斩落,让你当定了尼姑。”

    可是他没有,这原本应该温柔的青丝在她的身上,却成了厉害的武器,甚至他能想到,若被这青丝拂中,定是皮开肉绽。

    易寒见叮当一声,心头一松,暗呼好险,这一不留神,可真有可能丧命,这女子可真是凶辣无比,招招夺人性命,脚下迅速后退,与女子保持距离,只要离她远一点,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可是易寒却估计错了,就在他刚迅速后退几步,与女子刚刚离出两丈远的时候,骤然有数道银、白暗芒朝自己周身几处要害飞射而来。

    这一突袭,又是让易寒猝不及防,电光一闪之间,瞥到身下一块岩石,连忙缩身躲避。

    叮叮当当几声,那些暗芒没有落在易寒身上,却纷纷落在易寒所躲避的那块岩石之上,只有一道暗芒击中易寒,割裂他的肩膀处的衣衫,只给他造成一点皮肉伤。

    躲在岩石背后的易寒心有余悸,这什么时候可真的不能大意啊,差点就真的没命了。

    易寒似乌龟一般,小心翼翼从岩石背后微微的探出一个头来,待看见女子双手已经空空如也,心头一喜,她头上的银簪珠钗都扔完了,有过刚才的一番凶险,却也不敢大意,试探性的问道:“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

    女子美丽的眸子喷着怒火,目光匆匆巡视周围,暴露出无计可施的秘密,刚才已经是她最厉害的杀招了,却依然没有杀死对方。

    易寒见她举动暴露出她的无计可施,又见她久没有动作,却也不做缩头乌龟了,大大方方的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笑道:“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的。”

    插在头上银簪珠钗的取下,一头长发荡垂下来,刚刚端庄华贵的形象全无,却像足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魔女。

    女子目光冷冷盯着微笑从容的易寒,声音透着怒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哈哈笑道:“我可不会这么傻,将我的名字告诉你,好让你日后来报复我。”

    女子冷笑道:“我已经将你的样貌记下,只要将你的相貌画出来,不怕没人不认识你。”

    易寒心中一讶,听她这话好似能力不小的样子,嘴边淡淡笑道:“只可惜啊,我却只是个无名小卒,又有什么人会认识我呢。”

    女子目光冷冷的盯着易寒,一言不发。

    易寒心中一惊,真的在记下我的相貌,只是抱了你一下而已,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却亡羊补牢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女子见易寒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自己记下他的样貌,却被他这动作逗得忍不住嫣然一笑,“晚了,我已经记下你的相貌,刻在心中不会忘记。”

    易寒听见女子发出清脆动听的笑声来,神情一呆,内心怪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