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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事前几天就知晓了,我都去查过了,因着那人兄弟在外地跑商翻了船,他要带着大量钱财赶去救场,这田他们也不怎么管,卖了他们也省心。地契都是在知县面前教的,差不了。”斯任也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缓了口气才慢慢说道,语气里难免会有些得意。
“你在绣什么呢?要送给哪个情郎?”斯任也仍旧对武楚雨的刺绣充满了好奇,忍不住伸过头去看看,看着还不错,也算有个形状。
“送给你啊,你收不收?”武楚雨连头也没抬,把手上的线拉平,摸了摸。然后抬起头来,朝着斯任也笑,脸颊上的酒窝深陷。武楚雨的酒窝很深,微笑也能看见。斯任也一直很喜欢武楚雨的酒窝。
“为何不收,小娘子心意,怎么也要领的。”斯任也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调笑人的话张口就来。
“那相公领了心意,可不能弃了妾身。”武楚雨低下头继续绣着,她知晓斯任也,这话说的都是玩玩罢了,想着心情便有些失落,却又有点点的开心与羞涩。
“那是自然,如此俏娇娘子,我怎么辜负。”斯任也说话还不够,甚至伸出手轻浮得摸了下武楚雨的下巴,武楚雨当场便红透了脸。
这厢调笑得开心,任好儿倒不说话了,转溜着眼珠子看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两人一同回房,任好儿也不曾说什么,只是那手上的绣也没心思继续绣了。
过了几日,那荷包不知换了几个,总算绣成个还叫人满意的。武楚雨当晚便拿出荷包给斯任也。斯任也接过荷包的时候还有些诧异,过了会儿又转过身来问武楚雨,“这真是给我的?”
“你不要吗?那还给我。”武楚雨说着就要去夺那荷包,斯任也怎会让她得逞。
“当然要,你都送给我了哪儿有拿回去的理。我还以为你前日只是同我说笑呢。”斯任也一脸笑嘻嘻的,拿着个荷包翻来翻去,喜欢得紧。
“你可分得出那些话是说笑,那些话是真。”武楚雨不是在问斯任也,话说的轻,斯任也也听见了,只是不太懂武楚雨的意思,便没有接口,继续摸着自己的荷包,当即就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和铜板,小心翼翼得放进去,又把荷包放在胸前。
“荷包是挂在腰带上的。哪儿有往怀里塞的。”武楚雨见斯任也丝毫没有要挂出来的意思,不禁在想,她是否是嫌弃。
“欸,这样好看的荷包,挂在外面被人看去了多可惜。放怀里还不容易脏呢。”斯任也说着还拍了拍胸口荷包在的位置,心中踏实。
“我看你是怕被人家割了荷包吧,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武楚雨很快便领悟过来斯任也的真正意图,十分无奈。
“这也不假啊,钱丢了多可惜啊。重要的是这荷包,丢了上哪儿找个一样的。”斯任也嘴厉害,说起甜人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你要真这样想就好了。”武楚雨不欲再与斯任也争辩,走去床边,将被子铺上。斯任也很快便跟了上来,还拿着个玉镯子。
“诺,这个给你。”武楚雨一时有些呆愣,这铁公鸡也会送东西的么?而且这玉镯子色泽通透,想来价值不菲,她会舍得?
“这是我娘的嫁妆,她给我,我也不能带。”斯任也面色轻松,武楚雨想着她对自己用不着的东西倒是大方得很,武楚雨接过玉镯子戴在手臂上,对着烛光看了看,喜欢得紧。
“真好看。”斯任也的神色有些着迷。
“谢谢。”武楚雨的神色则有些羞涩,烛光下,晕红有些朦胧。
“我说镯子。”斯任也会说话没错,可总是不懂风情。
“我知道!”武楚雨有些气愤,白了眼斯任也,跺着脚走向床边。
“你就戴着了?”斯任也像是在说废话,武楚雨理也没理。
“你戴着镯子多不方便呐,做事还搁着疼。”斯任也哪会是关心人的人,武楚雨知晓斯任也是心疼磕坏了镯子。
“你给我就是我的了,我喜欢什么时候戴便什么时候戴。”武楚雨学着斯任也的语气。
“那你得给我们孩子的。这要传下去的。”斯任也眼睛直盯着镯子,一时也不舍得分开。
“你的意思是这镯子就让我放着看看?”武楚雨回头瞪着还在看镯子的斯任也。
“没有没有,你随便处置,只要能留个全尸给我老斯家就行。”斯任也有点怕武楚雨会突然跳起来揍自己,虽然人家大着肚子,可那身武功还是在那儿摆着的。况且这话说满了就过了,本来多好的事儿,可不能弄僵了。
“野人,要是生的是儿子,这镯子是不是就归我了?”
“儿子不是要娶儿媳妇儿呢么,你要是忙,就把镯子给他自己管。”
“你这也叫把镯子送给我了?”
“那你在这里呆一辈子,你就能戴一辈子了。”
☆、第九章
自从武含雨呆在斯家开始,白天在斯家总找不到斯任也,也不是她躲着谁,只是她以前也爱往外跑,之前是为了照顾武楚雨,如今既然有人照顾,她带着任馨出门从来不回头。基本上,武含雨只能在午饭的饭桌上见着斯任也。要不是她舍不得花那饭钱,没准还不回来。
看在眼里的任好儿有些为武楚雨不平,这怀了孩子的女人,哪个不希望孩子他爹都陪在身边。“也儿,你吃了饭就别出去了。楚楚也快生了,你在家好照看着些。”
斯任也抬头看看武楚雨,武楚雨正漫不经心得吃着饭,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又看看任好儿,她正一脸严肃得瞪着自己,只得低下头,不乐意得应了一声。武楚雨夹菜的筷子顿了一顿。
“也儿,你就快当爹了,怎么能还像个孩子一样整日在外面游荡,你以为当爹很容易么,当爹了你就要挑起一家子的责任。”斯梁难得说教,却说的斯任也难受,也没怎么斟酌,伤人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又不是我要当的,是你们要我当的。”
武楚雨哪儿还吃得下饭,放下碗就回了房。武含雨立马跟上去。纵是任好儿在一旁使了很久颜色,斯任也才慢吞吞得跟过去。
武楚雨刚坐下,斯任也就进来了。武楚雨连锁反应般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斯任也连忙拉住,“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不是都挺开心的么。只是方才爹的一番话,让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当爹,我觉得我当不了一个好爹。”斯任也说着说着自己开始消沉起来。
武楚雨也一时忘了自己才是那个闹脾气的人,转过身开始安慰斯任也,武含雨转了两下发现没人理她,也就出去了。
“这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的,可以慢慢学的。”武楚雨拉着斯任也在床边坐下。
“等我学会,我就要当爷爷了。”斯任也一边挪着步子一边说。
“只是现在孩子还没出世,等孩子出世了,你就会当爹了。你管着这么多地这么多农户,还管不了孩子么?”武楚雨继续循循善诱着。
“那不一样,他们也不用我管。你说你能想象我对着孩子说,‘滚出去,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斯任也故意沉下脸粗着嗓子,手指着外面,学完自己都觉得不像样。
“那你能想象我说‘滚出去!”?”谁知斯任也直盯盯着武楚雨,点了两下头,一脸笃定,“说实话,你前天刚对我那样说过。”
武楚雨稍微停顿了会儿,想起了什么事,转头对着斯任也更加笃定,“让你不要把虫子带进房间就这么难么?”
斯任也不说话盯着武楚雨,武楚雨反应过来,也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斯任也的背表示安慰,这实在安慰不了,看来的确是天生的。
“我去看看我的胭脂。”相对无语半晌,武楚雨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
“你还涂胭脂?”斯任也从来没见过武楚雨涂胭脂,因为怀了孩子大夫不准,她还特意留意过。
“没有啊,怀了孩子就没涂过。那些都是很少有的,不能用还不能看呐。”武楚雨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个小檀木箱,这箱子斯任也见过,当初武楚雨刚来的时候,十分小心地将这箱子收好,她还以为是什么金银财宝呢,感情都是胭脂?
箱子打开了,武楚雨很小心得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也不打开瓶子,就那样看着,充满爱意的眼神就如斯任也看见钱一般。
“你到处奔波,就带着这些?”斯任也觉得自己长见识,武林中人也没那么潇洒。
“这些都是花钱买不来的,有好些都是皇宫的贡品。”武楚雨沉浸在对胭脂的爱慕中,十分沉醉。斯任也听了却惊了一下,一下子跳得很远。
“你不会是朝廷要犯吧?”这贡品也能得手,在斯任也心里只有偷和劫两个途径,这武楚雨不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么?难不成武林与朝廷不和?要是被人发现自己窝藏罪犯,会不会家破人亡啊?就拿一刹那,斯任也想了很多。
“这些都是我在西域得的,江湖上的人都不会去主动招惹朝廷。”武楚雨对斯任也的想象力实在佩服得很。
斯任也呆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便呆不住了,偷溜了出去。一旁的武楚雨还是在那儿看着胭脂,只是看着看着,不知为何,便掉下泪来。武楚雨匆忙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恰巧这一幕被要进门的武含雨见着了,武含雨二话不说转头走人。
武含雨气势汹汹得在街道上找斯任也,也是斯任也运气不佳,平日里喜欢去郊外,如今去在街道上闲逛,武含雨见了她,拽着她的衣领绕到小巷里,抬手就是一顿狠打。
斯任也甚至还没来得及讨饶,只能蹲□子抱着头挨打。好在斯任也蹲得快,脸上也只有额头上跟嘴角有点伤,待他被打完走出巷子的时候,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得回了家。
这次斯任也只能白吃亏了,武含雨是习武的,她可惹不起。要是惹急了,她跟她三姐一起上,那自己绝对是在找死。到了家也不好意思去找爹娘,这偷溜出去是一,若被打了还要找爹娘,那才是真的孩子了。
斯任也回到房间的时候,武楚雨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出去也没多久,怎么就能带着伤回来?
“这是谁打的?”武楚雨说着就找来药箱,拿出帕子跟跌打酒,将跌打酒倒在帕子上,用帕子抱着手指关节,在斯任也脸上揉搓着。
“除了你妹妹还有谁?”斯任也没有好气,在武楚雨面前数落起武含雨来也丝毫不含糊。
“定是你惹她了。”武楚雨知晓武含雨的性子,不是气极怎会对斯任也动手。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在街上走,她就过来拉着我,到了巷子就一顿打。”斯任也像个孩子告着状,显然忘了面前的人与打自己的人是什么关系。武楚雨听了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再说话。
因为两人相对,又是靠的近,武楚雨盯着斯任也一时忘了动手,斯任也见武楚雨不动,也静静得等着,两眼相视。
武楚雨只觉得这一眼便是千年,眼里的深情更甚,慢慢向斯任也靠近,斯任也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看着武楚雨,“怎么了?是不是被打得很丑?”武楚雨气不打一处来,暗暗手上用力,斯任也疼的大叫起来。
“这么用力干什么,痛死了。不要你弄了,我找任馨去。”斯任也说着还拿走了跌打酒。
武楚雨站在那儿看斯任也跑着出去,鼻头就开始酸,仿佛在斯任也心里,自己从来没有被需要过。她总是会找各种理由离开自己,她这么不喜欢自己么?
斯任也前脚走,武含雨后脚便进了屋子,四处看了看没见着斯任也,“你家野人呢?还没回来?”武含雨回想了下,自己下手都有留情,总不会打残的,大概是没脸见人了吧。
“回来过,又出去了。”武楚雨心情有些低落,武含雨刚有些好转的心情又降了回来,她见三姐如此难受,转过身又要往外走,武楚雨连忙拉住。
“她在任馨那儿擦药呢。”
“哼,晾她也不好意思叫你擦药。”武含雨显然低估了斯任也,也高估了武楚雨的矜持。
“你以后别打她了,她又没怎么样。”武楚雨实在不想帮斯任也说话,可是又怕不说,回头又被揍了。
“她还没怎么样?他都无法无天了!你看他把你弄得这么难受。”武含雨不知道含蓄,说的话直白到武楚雨有些羞赧,又不好说什么。
“那也只能怪我自己,谁叫我自己管不牢自己去喜欢她,她不喜欢我也没错。”武楚雨转过头说着又流下泪来。
“三姐,你别哭啊。他又不好,你做什么要喜欢她,这么辛苦。”武含雨只见过武楚雨装哭,从没见过武楚雨真哭,这当面流下泪来叫武含雨觉得心酸,蹲□子赶紧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