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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王伯当谢映登二人沿黄河一路西行,往长安找寻秦琼,王伯当见谢映登眉头紧锁,便出言安慰:“小谢你且放宽心,秦二哥为人老道,断不会有什么事的。”

    谢映登皱着眉:“八哥,杨林毕竟是二哥的杀父仇人,再者,杨林据说……我担心……”

    “小谢,你怎么知道的?”

    “啊?罗兄弟告诉我的啊。”

    “罗殿下?他怎么和你说这个?你和他怎会如此熟稔?”

    “吃酒的时候闲谈说到的罢了。”谢映登笑笑。

    “小谢,你可知他是谁么?”不待谢映登回答,王伯当便一口气说下去,“这位殿下可不是好相与的。当年我在长安的时候,北平王头回带他进京,殿前演武,几位老将都大为赞叹,先皇当场封他燕山公,许他家永镇北平。北平王又处心积虑,让他拜朝中数位老王爷为义父,以当今来看,可谓位高权重。有他一家在北平,我们就得提十二分小心,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他家麾下燕云铁骑连突厥都为之忌惮,我们瓦岗……”

    “八哥,我倒不这么看,罗兄弟是个重情义的,即便不看我们的面子,秦二哥是他嫡亲表哥,他不会不给脸面的。按我看,这天下除了他爹娘,大概就只有秦二哥能在他眼里了。”

    王伯当撇了撇嘴,没吭声。此后两人星夜兼程,这一日终于到了孟津渡口,过了河没多远就见秦琼和上官狄飞马而来。秦琼见了二人大喜过望:“伯当,小谢!”

    二人急忙迎上去:“二哥,你回来了?”

    秦琼并不勒马:“兄弟快走,追兵将至!”

    两人一惊,调转马头:“二哥,怎么回事?”

    秦琼说他和上官狄见了唐璧送的盟单后星夜出逃,靠山王发觉后遣魏文通在后追赶。王伯当听了,带住马:“二哥,你和上官贤弟先走,我与小谢且挡魏文通一挡。”

    “二位贤弟小心为是。”

    说话间远处已有尘土,秦琼脸色一变,王伯当四下一看,指着边上一座土山:“小谢,我们上去,二哥,你们速走!”

    秦琼点点头,与上官狄一起打马而去。谢映登弯弓搭箭,王伯当看了看,对谢映登说:“小谢,一会儿我缠住魏文通,你抽空给他一箭。”谢映登点点头,王伯当拍马又下了山,背靠土山,静待魏文通。

    不多时魏文通来到,他认得王伯当,此时心下警惕,放慢速度,到了近前一拱手:“王兄,多年不见,王兄可好?”

    王伯当微微一笑:“魏文通啊,咱们虽是旧识,可如今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就不必絮叨这些虚礼了吧。看枪!”话音未落王伯当催马上前举枪就扎。魏文通早有准备,举刀相迎,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两匹马走马灯似的转了好几圈,眼见王伯当枪法有些散乱,谢映登瞅准机会,一箭射出。魏文通听得风响,心知不好,一低头,就觉得头上一颤,耳朵里嗡嗡直响。盔上红缨被射落在地,王伯当趁此机会也一枪扎来,魏文通想往外挂却来不及了,连忙将腿向上一圈,这一枪正中腿上,鲜血直流。魏文通拨马急回,王伯当并不追赶,和谢映登二人见他去的远了,便追赶秦琼而去。

    魏文通跑了十几里地,见王伯当没有追来,定了定神,从怀中取了金疮药,又撕了块衣襟将伤口裹好,想了想不免不甘,掉头又追了下来。

    王谢二人拍马赶到渡口边,此时徐茂公已得知唐璧讲秦家一门老小打入囚车解上长安了,便急忙派丁天庆和圣师彦快马加鞭赶到黄河渡口,准备在此处劫下囚车。丁盛两人弄了两条船假作渡船,几日来在黄河两岸将水势摸清,此时见了四人,盛师彦将船过来,渡四人过黄河。刚到河心,魏文通也已追来,在岸边厉声高呼:“船家,你船上乃是钦命要犯!休走了他!”说着话下了马,四下找寻渡船。丁天庆连忙将船划来:“军爷,请上船。”

    魏文通见他乖巧,跳上船:“速速追上前面那船,赏钱少不了你的!”

    “好嘞。”说着话丁天庆扯帆摇橹,小船便如箭般向河心追去。

    待到了河心,丁天庆停下船,对魏文通说:“军爷,咱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先给钱,再过河,您看……”

    魏文通一皱眉:“船家,前面那是钦命要犯,待我擒了他们,少不了你的赏钱。”

    丁天庆说:“笑话,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好听。过了河你要是跑了,我找谁要钱去?军爷,这是规矩。”

    魏文通摸了摸怀里,发觉自己忘带银两,想了想:“船家,我乃潼关守将魏文通是也。此番追赶要犯,未曾带得银钱。你可日后去潼关寻我。”

    丁天庆哈哈一笑:“军爷,你说的轻巧。日后你要是翻脸或者你压根不是魏大帅,我却如何是好?”

    魏文通顿时大怒:“休得多言!再胡搅蛮缠将你做响马同党一并拿了!”

    丁天庆不慌不忙,将帆解下:“军爷,小人不奉陪了。”说着话纵身往河里一跳,不见了踪影。

    魏文通这下抓瞎了,他哪里懂得驾船。丁天庆从水里探出头来,嘿嘿一笑,扳着船舷只一晃,小船底儿朝天,任凭魏文通有千般武艺到了此处也化作泡影,呛了几口水,被丁天庆团作一团,提溜着踩着水过河上岸。

    到了岸上,兄弟几人合力将魏文通捆了,横在马背上,王谢二人和上官狄直奔瓦岗寨而去。秦琼独自一人向山东而去。盛师彦丁天庆则继续留守黄河渡口。

    且说王谢二人带着上官狄和魏文通赶到瓦岗寨,把魏文通往地下一摔,王伯当洋洋得意:“三哥,我们回来了,还带来了份大礼。秦二哥往山东去看能不能劫下家小。上官贤弟,你表哥在那呢。”徐茂公大喜:“好,好,好。且将魏文通收押起来,今晚我们摆宴为上官贤弟接风。”晚上吃酒的时候,兄弟们就问:“三哥啊,这魏文通该如何处置呢?”

    徐茂公一皱眉:“我也在想呢,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他也未必肯为我等所用,要不干脆杀了算了。”

    程咬金坏笑一声:“别啊三哥,杀了多没劲,我听说这魏文通是杨林爱将,咱们得物尽其用。”

    “六弟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咱们这么这么办。”众兄弟听程咬金一说,是哈哈大笑:“高,六哥这主意真高。这事就交给六哥你了!”

    第二天程咬金摇摇摆摆来到牢房,把魏文通提到自己屋里:“魏大帅啊,我老程知道,你是个刚直的人,不会投降我们瓦岗寨,我呢,也就不劝你了。昨儿我们兄弟商量,说要不然把你杀了,我想了想,觉得不妥当,你毕竟是个武将,被我们这么抓了,肯定不服气,杀了你你也不服气,没意思。但是放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来啊,帮魏大帅脱衣服!”

    说着上来人,给魏文通把衣服给扒了,魏文通急了:“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程咬金也不答话,翻了几件衣服出来,花上衣,素色裙子,换了之后程咬金点点头,把魏文通的头发给打散了重新梳了个发髻,胡子也剃了,擦上香粉胭脂,程咬金左右看看,挺满意:“来人,套车,送魏大帅回潼关!”魏文通又气又急,但是没办法,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嘴还被堵着,只能任凭程咬金折腾。

    程咬金找了个伶俐的小校,带几个士兵,将魏文通装上车,挂了帘子,一口气送到潼关,说是给靠山王的大礼。守关的人稍稍一瞄,见是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不敢怠慢,连忙将车赶往长安,送到杨林府上。

    杨林正等着魏文通呢。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着急啊,也有点无聊,听说有人送了个大美人到府上来,老头挺好奇,老头一生耿直,别说送美人了,送钱的都少,于是发话:“来啊,带进来我瞅瞅。”大太保罗方就出去了,掀开车帘子一看,咦,人怎么是捆着的,赶忙过去给馋下来,解了绳子,把嘴里的布也给拽出来。扶着就进了屋。杨林一瞅,还真是个漂亮姑娘,就是有些高,杨林说:“姑娘,你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是谁送你来的?你不要怕,若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讲给我听,本王替你做主。”

    就见那姑娘这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一开口所有都人吓了一跳:“王爷,我是魏文通啊!”

    “啊?!啊呀呀,文通啊,你怎么会……会……你别急,先去洗脸换了衣服,回来慢慢说。”

    待魏文通洗了脸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回来。杨林问:“文通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可曾追到秦琼?”

    魏文通长叹一声:“王爷,别提了。秦琼他确实反了。我亲眼见他和王伯当混在一起。小人一时不察,中了他们的埋伏,被她们抓了,他们……他们……咳!”

    杨林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啊……算了,文通,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无需介怀,待本王上奏朝廷,派兵前去剿灭这股贼寇,替你一出胸中恶气。”

    魏文通急忙跪下:“多谢王爷!小人愿追随王爷,鞍前效力。”

    过了两日,杨林上表,要征讨瓦岗,点潼关守将魏文通为先锋,请已退隐的老将丁彦平为中军,亲自挂帅,起十万大军奔瓦岗而来。

    杨林十万大军将瓦岗寨团团围住,摆了个长蛇阵,点名让瓦岗军破阵。按说这杨林纯粹是欺负人,你想啊,瓦岗军里都是些什么人?卖私盐的,劫道的,算命的,卖药的,抓贼的,当贼的,满打满算就一个王伯当当过大隋朝的武状元,还有点见识。徐茂功就问王伯当:“五弟啊,你当年考状元也考过兵书阵法,这长蛇阵你能破不能破呀?”王伯当苦笑一声:“三哥,这都几年前的事了,书上那点东西我早忘了个七七八八了。要是别人摆阵,我还能碰碰运气,这杨林摆阵,三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徐茂功转头又问秦琼:“二哥啊,这长蛇阵你懂不懂呢?”秦琼说:“我以抓差办案的,哪里懂这些啊,诶你别说,这名字有点熟,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得,有一个不懂得,徐茂功这下可犯愁了,这可怎么办呢?王君可就说了:“三哥,咱问问陛下去?”徐茂功说:“得了吧就咱那个皇上,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问他也是白瞎。”王君可说:“那可不一定,咱这皇上,别的法子没有,坏水倒还是有些的。”徐茂功一想也是,就上回那个车轮战,又是茶又是饭的,可是折腾的老杨林不轻。

    “于是众人就又来到内宫。一敲景阳钟,程咬金在宫里说:“头里响钟,这是让我登殿,不知又出了什么漏子啦!来呀!摆驾我上朝。”程咬金来到金殿,在正居中落了座。人家上来给他跪倒叩头:“我等参见万岁!愿我主万寿无疆!”程咬金说:“诸位,别叩头了,快起来吧。我还万寿无疆哪,不定哪天我就僵了。”大家起来两旁一站。“秦二哥,叫我升殿,又出了什么麻烦了?”秦琼这才把杨林下书的事对程咬金一说。“我们大家都没有懂长蛇阵的,我们想问问万岁,您懂这长蛇阵不懂?”程咬金一听,说:“什么?问我懂长蛇阵不懂?二哥呀。我是卖私盐的,甭说我不懂,连听都没听说过。”大伙儿心说:玩儿完,皇上也不懂。徐茂功说:“既是大家没有办法,咱们能够归降杨广吗?”程咬金说:“什么?归降?我跟隋朝反到底,反不成把命搁到里头,至死也不归降啊!”魏征说:“咱一不能破阵,二不能归降,难道就等杨林调倾国人马来打咱们吗?”程咬金说:“魏大哥,您这叫废话,能坐这儿等着挨打吗!别看我程咬金不懂长蛇阵,你们大伙儿也没有懂的,难道说天下就没有懂得一长蛇阵的吗?你们坐定好好地想想,哪里有高人,有懂兵书战策的,咱们低于人下,聘请他到瓦岗,帮助咱破阵,想法给老杨林算计了,那你们才算是高人哪!”徐茂功一听,挑大拇指:“嘿!还是皇上说的对。咱们想想哪里有这样的高人?”话说到这儿,秦琼忽然想起来了,说:“诸位兄弟们,皇上这一说,给我提起醒来了。当初我发配北平府,二堂认姑以后,跟我表弟罗成在后花园传枪递锏。我那表弟没事就给我讲兵书,我们哥儿俩是一块儿吃,一块儿喝,一块儿练,一块儿住在后院花厅里。我当时想,我是抓差办案的,看这也没什么用。可是万没想到,今天造反立了魔国,我成了元帅,要是当初我学一学呢,闲了置,忙了用,今天可就用上了。我想要是把我表弟找来,这长蛇阵就算破成了。”程咬金一听,哈哈大笑:“二哥呀,您不是说到这儿了吗!咱们设法请罗成。在贾家楼,唯有我这老兄弟,他是最赞成我这号儿的。他要听说我在这儿称孤道寡,他是非来不可。徐茂功、魏征、秦琼,你们哥儿仨设法请罗成,是怎么办怎么好,你们办理去吧!来,散殿!尤员外,陪我后宫喝酒去了。”(兴唐传原文略有修改)

    秦琼心说兄弟诶你可真能说,还老兄弟最赞成你,我这表弟好歹领着大隋朝的俸禄银子,赞成你这号的不是自砸饭碗么。可人是自个儿推荐的,事是自个儿挑起来的,得,回头和魏征、徐茂功琢磨着怎么请人吧。由徐茂功备好一道聘请罗成的旨意,又准备了一封贾家楼众兄弟签名请老兄弟上山帮忙的书信。另外,秦琼还写了一封信说表弟呀,想当初你舅父在马鸣关被杨林一棒打死,你还不应当替你舅舅前来报仇吗?务请弟无论如何弯转周折,也要来一趟瓦岗。信全预备好了,秦琼将旨意、书信交给了丁天庆、盛彦师,命他二人到北平,找张公瑾,让张公瑾必须要把罗成请来。哥儿俩奔北平去了不提。

    丁、盛二人到了北平府,找到张公谨,张公谨领着二人半夜跳进王府找到罗成,把事一说。罗成看了信,听了话以后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爹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丁、盛二人悲悲切切:“老兄弟哟,咱这些个哥哥们可就没命了。”罗成说:“不成不成,这事难啊。”张公谨在一旁帮腔:“殿下啊,难可也得想办法啊,咱们不去,秦二哥可就没命了。”几个人吵吵嚷嚷,把王府里管事的给惊动了。管事的罗安给罗成出了个主意,让他装病,说是前些年生病许的愿没还,又给被窝里洒上水,腮帮子上喉咙上掐上指甲印,又咬了两口,王妃一见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呀,这是怎么了。罗成那说话都没气了:“啊,娘啊,这是狗啃的呀。”罗安一听,得,说我是狗,这是把我骂进去了啊。王妃又问啦,这被子?罗成一句话喘三次说:“娘咧,我透不过气来,这出了一身的汗啊。”王妃可吓坏了,没见过出汗出的一被窝都湿了的:“宝贝哟,可是遭罪啊。”——跳过王妃疼儿子的一串话——罗艺见了这摸样,一听这话,脸立刻拉下来,把夫人管家都哄到门外,拉把椅子坐儿子床头。罗艺心说没见过生病生这样的,小子你就哄你妈没见识呢,罗艺就说啦:“罗成,你老实说,怎么回事?这一被窝水的,还有这脸上身上的,怎么回事?”罗成还嘴硬呢:“啊,爹啊,我难受啊,我,我病了呀。”罗艺说:“你病了?你这是相思病吧!”罗成一愣,啊这我爹怎么知道的?一说相思病,罗成这气就憋不住了,脸上腾的就烧起来了。罗艺一看,嘿,小样儿你还装:“怎么回事?”罗成看瞒不住了,一转眼,就把柴绍给顶了出来,山东拜寿的时候柴绍对他怎么怎么好,他如今怎么怎么想柴绍,打算去山西看柴绍。罗艺听了眉毛可立起来了,自己儿子他知道:“孩子啊,这交朋友咱们得有分寸,柴绍是唐国公的驸马,人品自然没的说,你既然认他做哥哥,他就和你表哥一样,你可别想七想八整些幺蛾子。你呢,交朋友没错,可不能淡了亲戚,还是得和你表哥多亲近,这干哥哥总不如亲哥哥。你要去,就去吧。”罗成说是是是,心说要不是我表哥,我能折腾这么些事么。

    罗成哄过爹妈,带着张公谨一行人往瓦岗寨进发,来到瓦岗寨,给诸位哥哥们见过礼,瓦岗寨上大摆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