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和唯一有的线索就是两个女孩应该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农户。

    那家曾经被两个女孩求救过的农户。

    正当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推着自行车往农户的方向去的时候，迎面开来了一辆警车。

    季清和瞬间有躲起来的冲动，可这路两边不是树林就是田野，她还真没有地方躲。

    她只能硬着头皮，低着头想快速走过去。

    警车猛的一个刹车停了下来，莫东阳从车窗里伸出来了大半个身子，冲着季清和喊：“你谁家的孩子？不知道这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这大早上的在这晃悠什么？”

    莫东阳憋着一肚子的火，镇上人的法律意识差，又以为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应该是把车子陷进沟里了，怕大人责骂这才消失不见。

    所以女孩的父母一直没有报警，直到两个女孩一晚未归，家里人才慌了神儿，半夜跑去警局报警。

    莫东阳一听就知道，他担心的事儿发生了，这会儿又看到季清和一个人推着车子在这晃悠，还没等看清人他就吼了起来。

    季清和见躲不过去，停了车子，回头说：“莫警官，是我。”

    莫东阳这才看清楚，一大早在这晃悠的人原来是季清和，她剪了头发，年龄看上去更小了。

    她这会儿逆着光站着，烫过的发尾蓬松着，显的她脸更小了，眼睛也更大了。

    莫东阳跟开车的强子打了个招呼，下了车朝着季清和走过去。

    “你知道些什么？”莫东阳走到季清和前面，眼睛盯着她，用逼供的口气问道。

    季清和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原本身上那股松松垮垮的痞子气荡然无存，整个人非常紧绷，莫名的有种无助的感觉。

    她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感觉出了错，这个大魔头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季清和眼睛骨碌转了一圈，盯住了自行车的车把。

    莫东阳上前一步，一字一顿的说：“任何公民都有向警方提供线索的义务。”

    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线，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样啊，很可惜，我知道的都是阿香告诉我的，那些你应该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季清和眼神缓和了点，也肯抬头看莫东阳了。

    上次在莫东阳面前出了丑，她再见到这家伙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莫东阳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太着急了，他放软了声音，“两个孩子已经失踪了二十四小时了，她们随时有生命危险，任何一个线索都有可能帮助我找到她们。”

    季清和这才说：“我只知道她们被关在一个黑暗狭小的地方。”

    季清和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睛停在不远处的农户，莫东阳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

    “你是要去那里吗？我叫张扬陪你一起，有警察陪着应该好办事，你有什么发现告诉张扬，他会转告我的。”

    季清和点点头，她也正发愁自己找什么样的借口进入那家农户。

    莫东阳快步走回警车，车里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莫队磨蹭什么呢？等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又有一波人去看社戏，更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说话的是张小齐。

    他话音刚落，莫东阳就一把把车门给拽开，“张扬，你下车把那孩子给送回家。”

    张扬正想拒绝，突然看到莫东阳冲他眨了下眼，张扬探出头去，看到莫东阳嘴里的孩子竟然是楼下的那个小神婆。

    张扬心领神会，比了个ok的手势，跳下了车。

    张扬跟着季清和满肚子的问题想问，可是季清和走得也太快了。

    她手里还推着个自行车，在这泥泞的路上，竟然一点不费力气。

    “莫队不会是真让我送你回家吧。”张扬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莫队让你帮我跳墙。”季清和回头笑着说。

    张扬一下子就来劲儿了，他就知道，莫东阳守规矩守不了多久，他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大魔王。

    “跳墙？我拿手啊！”张扬高兴得眉飞色舞。

    两个人走到农户院子后面的围墙处停了下来，因为房子盖在了田野边上，围墙很高，上面还沾满了玻璃渣。

    “这样，我先上去，然后再把你拽上来。”张扬开始围着院墙找薄弱的地方准备登墙。

    季清和一把拽住了他，“你不用进去，我一个人进去，万一我被逮住了，你去找他们要人。”

    张扬沉默着，上次花姐的案子能够顺利的结案，季清和应该帮了不少忙。

    不然莫队对她的态度不会转变的这么快。

    “好，好，听你的。你看到那个墙角了吗？我先上去给你把玻璃渣清一下。”张扬随手从地上拿起了一块板砖，他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高墙，一手攀着墙沿儿，一手拿着板砖砸出了一个下脚的地方。

    季清和踩着张扬的肩膀上了墙，墙内的墙角又放着柴火。

    院子里静悄悄的，人应该还在地里没有回来。

    夏天的时候，人们都是趁着太阳还没有升高的时候去地里干活，太阳升高，气温上来了，地里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

    庄户人家常常是不锁门的，季清和直奔堂屋，她在屋子里面四处扫了一下，屋子里并没有梦里可以给人带来压迫感的小空间。

    北方人的房子层高都非常高，家具又习惯性打得很宽敞。

    季清和心下有些失望，她出了屋，转头看到了院子里的厨房，厨房上反而上了锁。

    季清和过去推了几下，门一动不动的，她有些泄气。

    这时，她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季清和背上一僵，心跳的砰砰响。

    还好张扬在外面，她至少不用被当做小偷扭送进派出所。

    季清和心一横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脸坏笑，嘴里叼着根铁丝的张扬。

    张扬一直扒着墙往里看，看到季清和面对锁着的门一筹莫展时候，他就跳了进来，从地上踅摸了一根铁丝。

    季清和没好气的闪到了一边，看着张扬迅速的把厨房的锁打开了。

    “没想到我还有这手艺。”张扬挑了一下眉。

    季清和哼了一声，“真没想到，下次在莫队面前要好好夸夸你。”

    张扬伸手把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欢迎欢迎。”

    他才不怕呢，他这开锁的功夫还是跟莫队学的。

    进了厨房，季清和才明白为什么这家人会把厨房给锁起来，厨房的柜子放着几块生肉。

    正当季清和失望的关上柜子的门时，她猛的明白了他在梦里感受到那个狭窄黑暗的空间是什么地方了，是柜子。

    两个姑娘被关在柜子里面了。

    季清和只觉得浑身发凉，什么人这么变态？

    “柜子里，她说人被关在柜子里了。”莫东阳重复了一遍张扬告诉他的话。

    “对，她还说让我们速度快点。”张扬点点头，季清和只告诉他了这两句话，就骑着车走了。

    莫东阳按住跳动的太阳穴，他当然知道要快点，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能把两个人关在柜子里的人肯定也不会太在乎她们的生死。

    “你回市局借条警犬回来，快去快回。太阳落山前一定要回来。”莫东阳嘱咐张扬道。

    张扬领命而去，莫东阳把散落在田野里的人都给招了回来。

    他指着不远处的十几家农户，“搜，两人一组，箱柜是重点。”

    大家面面相觑，林少坤资格老一点，他率先站出来，“愣着干嘛，我来分组。大家快点行动。”

    搜查进行得非常顺利，可结果却一无所获。

    莫东阳狠狠的朝着一棵杨树踢了过去，林少坤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张扬不是回市里借警犬了吗？我们等等他。不过为什么要把箱柜当成重点？”

    “人应该就藏在柜子里，这附近还有跟柜子有关的地方吗？”莫东阳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在市里破连环凶杀案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急躁，他刚才踢到树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不能被二伯的话影响，总以为这清水镇出事儿是因为他们莫家。

    林少坤沉思了一会儿，“家具厂！这附近有个家具厂。开车过去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