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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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恬制止了他的动作,坚持又给他敷了药缠了绷带。

    这已经很不对劲了。

    上一次,人类的异能流弹在贺煊的体内连续爆破了二十多次,让贺煊陷入休克,他却还是以他惊人的自愈能力在当晚就苏醒了,并且事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基地守着她。

    可这一次,他却用有些伤口好得快有些却好的慢来敷衍,白恬当然心存怀疑。

    显然,她的怀疑是正确的的。

    因为两天过后,贺煊手指的伤仍旧没好。

    这两处未能治愈的伤一处是被火龙攻击所致,一处是被那奇怪的锥状物刮伤所致,它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跟那恶龙洞窟有关。

    估摸着基地那边应该分析出了结果,白恬寻了一个契机,又一次前往了结界边缘。

    白恬点开了通讯仪对话框,信号满格时,收到了来自基地的分析结果。

    上面显示,贺煊的身体并无异常。那也就是说,就算是使用了人类最前沿的高科技,也未能在贺煊身上找到任何薄弱异常的地方。

    难道丧尸王真的没有命门么?得到这个结果的顾昀深思熟虑,连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像当日白恬所说的那样,丧尸王真的杀不死?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联盟总部对这件事情给予了厚望,甚至不惜重金聘请了最顶端的科研团队作后备军,顾昀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是孤注一掷,即便是坏消息接连不断地传来,他也必须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顾昀这边绞尽脑汁地想应对方法,焦虑得白头搔更短,白恬在得到分析结果后却倍感沉重。

    在最近,白恬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没考虑进去的可能性。

    那就是,命门也许便不在贺煊自身,而是外物。

    白恬并不是很笃定,但是接下来遇到的事情,却仿佛极力地在帮她印证这个猜想。

    因为一直对那锥形体表示怀疑,在贺煊出门后,白恬还是忍不住将它翻找出来,想观察观察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这锥形体就放在书桌前的抽屉里,贺煊虽是告诉她这东西不能轻易乱碰,但也没防备到将它锁在柜子里,他这样做也或许是不想藏得太刻意无端生出信任危机引白恬猜疑,也可能这东西确实并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此物比较危险最好不要轻易乱碰。

    但白恬是个不听话的,犹豫再三还是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

    那锥形体意料之中地安然躺在抽屉里,自从那日她拿着此物剁辣椒被贺煊拿走放进箱子里便没有移过位置。

    贺煊这么做倒是坦坦荡荡,并没有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其隐蔽在更安全的地方,可是如果这东西一点都不重要,为何贺煊仅仅是被它伤了手指头就这么多天都没办法痊愈呢?

    白恬心中存有疑虑,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布料包裹着,将它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正当她仔细端详之际,身后刮来一道劲风,猛地将那锥状物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因为有布料包裹,再加上她只拿着物体的下端,并未握得很稳,别人很容易便能从她手中抽出,同时她也没有被锥状物身上的嶙峋尖刺所伤害。

    “你拿这个做什么!有什么企图!”桃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子,眼下正拿着锥形体目光犀利地质疑着她。

    白恬见她如此机警防备,一时间心中疑窦丛生,表面上并未有任何的慌乱。

    她定了定心神,装作无辜讶异的样子:“这东西上次被我不小心用来剁辣椒了,今天清扫屋子的时候偶然看见,发现下面还有辣椒渍,就想擦一擦,怎么了么?这东西是有什么……古怪么?”

    桃子眉峰蹙起,眼中带着一丝迫人的凌厉:“这东西阿煊没有告诉你不能乱碰么?”

    白恬睁大了眼,表情没有任何错处地点了点头:“说过,但我不是错拿它剁辣椒了嘛,今天一看底部很脏就擦了擦。”

    她并未过多解释,但只言片语已经表达出了她仅仅只是拿这东西当成贺煊珍重的宝贝而已,诸如古董文物之类的。

    把人家的贵重物品拿来剁了辣椒,现在发现此物不干净,想要那布条擦一擦,也没什么错处吧?可桃子的反应却这么激烈,这便证明这锥状物并非普通的珍贵,而是意义重大,甚至危及到了桃子的利益。

    白恬往深处想了想,就算是贺煊无比珍重的宝贝,又能关桃子什么事么?

    或许桃子也立马觉察到了自己的冲动露了马脚,表情瞬间一缓:“没什么,这个东西危险,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

    说着将这锥形体放入了抽屉里,顺手关上。

    白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桃子,你来有什么事么?”

    听白恬这么一说,桃子才想起自己刚刚破门而入的莽撞行径。

    她横眉,表情极度理直气壮,企图用盛气凌人的情绪来盖住心底的尴尬,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上:“我是来送药的,这是针对烧伤的灵药。”

    白恬扯开一抹微笑:“谢谢了。”

    等桃子走后,白恬拧开药膏的盖子,拈了一些膏体在手上凑到鼻前闻了闻。

    味道很奇怪,淡淡地凝着一股奇异的幽香。

    白恬将盖子盖上,放到了柜子里,倚在书桌前回想刚刚的事情。

    不过,桃子为什么会亲自来送药呢?难道贺煊并没有在军营中?

    为了避嫌,贺煊每日究竟在做些什么白恬也从不过问,贺煊也没怎么讲过,她每天像个贤妻良母一样,做好饭菜等着丈夫回来,至于丈夫工作上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只有在偶尔外出的时候贺煊会提前知会白恬一声,但具体干什么,去哪里,仍旧是不会多说。但她想,如果自己硬是要问,贺煊多半会讲,但知道多了其实对她来说并没多少好处。

    这次也是一样,她虽疑惑为什么桃子要亲自来到家里送药,而非直接交给贺煊,但转念又觉得也许因为工作上的问题,两人并非时常碰面吧。

    白恬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后脖子一痒,像是有什么虫子爬进了衣服里似的,她慌乱地挠了挠,皮肤上的瘙痒又消失了。

    想必是错觉吧。

    白恬回到床上,无聊地躺下,心中纠结万分。

    一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贺煊迟迟未愈的伤,以及顾昀发来的讯息,还有就是刚刚桃子冲动慌乱的过激行为。

    难道真的和那锥形体有关么?

    那个锥形体,难道就是身为贺煊命门的外物?

    白恬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唤出了系统。

    “我要用机会进行排除。”

    系统懒洋洋地道:“说。”

    “丧尸王的命门,是不是他书桌抽屉里的锥状物?”

    白恬觉得整个人都十分疲惫,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只半阖着眼,心乱如麻。

    夜晚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抵不过倦意,闭上眼睡去,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如海水般倒灌而来,她睡得并不安稳,稍有响动便能将她惊醒,只觉半梦半醒间有人揽住了她的腰,白恬睁开眼时,那只手又收紧了一分。

    白恬闻到了贺煊的气味,慌乱的心归于平静。

    贺煊从背后抱住了她,结实的臂膀将她纤细的腰身往后收了收,使她整个人严实密缝地贴着自己,另一只手穿过她颈部与枕头的孔隙,环住她的肩膀,力道温和却又不乏占有的味道。

    白恬微愣,感觉贺煊的脑袋贴在自己的后颈,正轻柔缓慢地磨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尖与下颚交替摩挲的触感,亲昵又爱怜,惊得她发颤。

    他依恋她的味道,珍惜这一刻的相拥。

    白恬低低唤了一声,“贺煊。”

    贺煊的动作停滞,过了许久,他拥住她的手更紧了,头深埋在她的发间,嗓音低沉染了些别样的落寞:“湫湫,你会离开我么?”

    白恬一顿,转过身去面对他,撞进他透着哀伤的眼。

    这一刻,贺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脆弱孤独的小孩。

    “你怎么了?”白恬无法坦然地回答他这个问题,了无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贺煊也没有回答她,耷拉下眼皮,像一只手上的小奶狗。

    “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白恬像哄幼儿园小孩似的,抬起手去摸了摸他的脸。

    贺煊收回手覆住她的手,白恬心跳乱了一拍,被他波光潋滟的剔透双瞳迷得心慌意乱。

    这双孩子般童真的清澈双眸中流淌着令人动容的深情,深情里又杂糅这见之心揪的悲伤和可怜。

    白恬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这一抹倒影被他用温情小心翼翼地包裹着。

    她看见自己讶异和慌乱的神情。

    “湫湫……”他叫着她的名字,像是呓语,又像是欲言又止,最后将她环进了怀中。

    他托着她的脑袋,将她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膛。

    白恬感受着他胸膛的暖热,忽又听见他在耳边浅浅低语:“我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湫湫你了。”

    顿时,白恬的心撕扯般地痛了起来。

    心中开始越发地纠结。

    得到系统肯定的答案后,白恬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按理说,她终于可以离开末世了应该很开心才对,但心里却沉沉地喘不过气来。

    苦闷了一整天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贺煊的一句话一个拥抱却又把她拉回了纠结的原点。

    后来贺煊像是故意给了她考虑时间一样,要外出两天,白恬一个人缩在书屋里发愣,除了睡就是睡,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