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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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齐言逸、齐言林还有齐言柳和齐言遇一同出宫。本是齐言逸和齐言林出宫代齐天乐去看望李澄,然而齐言逸知道齐言柳想出宫透气便得到齐天乐的允许带上了她,哪知齐言遇非得跟着。
马车里, 齐言林端正坐在齐言逸的对面, “李大人怕又是哪里不满, 故意称病。”
“这次公子棠回靖州后,父王论功行赏, 赏了一圈人独独没赏李澄。这次张大人只是帮忙招待了公子棠也得了赏, 李大人自然心里不好受。”齐言逸这些看得很透彻, 说白了官场也如同后宫一样。
“父王此次的意思很明白, 我们过去也只是应付一下,但李大人确实难以相处。”齐言林有些担心。
“船到桥头自然直。”说罢,齐言逸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向外看去。长安街道甚是繁华, 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周边叫卖的小摊贩。若有生之年, 存得良田小亩, 安得茅屋两间, 再寻个可人儿,那才叫真的‘富有’。
齐言柳时不时朝齐言逸瞥了一眼,自从齐言逸故意告诉她解无弦玉弓的方法却不让她说出去,她便觉得齐言逸心里是隐瞒着什么,然而到底是什么呢?
“肉包子, 你怎么老看二哥。”齐言遇嘟着嘴奶声奶气的。
齐言柳突然惊了一下, 小声嘀咕, “难不成看着你。”
齐言遇也不恼怒,就直直看着齐言柳,这一幕惹得齐言逸和齐言林哈哈大笑。
李府很是气派,门口两个大金石狮子,立在红木柱子前。那台阶与地上的青砖石瓦不一样,呈灰白色,据说在夜里府门头上的灯只要燃了,那台阶就会格外亮堂。
他们四人下了马车,李府的大门禁闭,看来还在跟齐天乐较着劲。
齐言逸去敲了门,侍卫出来了,“二公子啊,我家大人身子不适,最近不宜见客。”
齐言林皱着眉头向前走了一步,齐言逸拦住了,“我们是待父王过了瞧瞧李大人,想必李大人贵为齐都重臣,应该不会让我们都在外等候吧。”
“这……”侍卫哑口无言,“容小的去通禀。”
齐言逸点点头,而后就在外边跟他们一起等候。
齐言遇哼了一声,“李府的侍卫也真是狗腿。”
齐言逸笑着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遇儿进去以后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否则王祖母会不高兴的。”
齐言遇撇了撇嘴,“好。”要说这萧后,还真疼爱李澄,不过语气说她疼爱李澄,倒不如说她与她表姐关系很好。
“公子请进。”侍卫将门打开了。
齐言逸和他们跟着侍卫到了李澄的住处,这沿途的小径都种植了树和花草,由专门的花匠打理。最为显眼的是小径旁边的白玉桌子,那桌子雕刻清晰,这玉夏日用着凉爽,冬日用了暖和。一般都用来做白玉枕头,一个枕头价值都尚且不菲,更何况这玉桌。
“公子这边请……”
跨过那门槛,齐言逸便听见了一阵咳嗽,“李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李澄装模作样要爬起来行礼,却被齐言逸扶住了,“父王国事繁忙,就让逸儿过来看看李大人,大人不必多礼。”
“劳大王费心了。公子公主前来嘘寒问暖,微臣……咳咳……未能,未能起身行礼迎接,实在失礼了。”
齐言柳没想到李澄竟这般狡猾。
可齐言逸却司空见惯了一般,“李大人是王祖母的表外甥,按礼,逸儿还得叫声表叔。又是齐都重臣,自然记挂。”
“只可惜微臣年纪大了,怕心有余力不足,不能侍奉君王左右。”李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虽说齐言林不会武,但遇到李澄这样的,也恨不得给他几巴掌。“李大人人中贤能,父王得知李大人病了,心急如焚。”
“微臣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齐言柳歪着头,对李澄笑了笑,“李大人如此心系齐都,终日劳心劳力,想必见了二哥和三哥过来,这病也好了许多了。”
“承……”李澄擦了擦汗,“承公主吉言,微臣确实……确实觉得好多了。”
“上次遇儿病了,宫医说了浑身出汗,便好,果然如此。看李大人一直擦汗,想来明日就好。”齐言遇说话间还看见李澄擦着汗。
李澄硬着头皮点点头,“公子、公主要不留下来用午膳,微臣让贱内亲自下厨……”
“不用了,既然李大人病情好转,逸儿就先走了,大人好生歇息。”
随后齐言逸他们便走了,出门时齐言遇才松了口气,“还是李府外的空气清新。”
“你这小鬼头……”齐言林笑了。说实在的,跟齐言他们玩到一块儿去之后,笑容也多了。
“遇儿实话实说嘛。”齐言遇牵着齐言逸的袖子。
齐言逸也大力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被遇儿这么一说,李大人没法接话了。现在时辰尚在,要不我们去逛逛这长安街?”
“好呀,好呀。”齐言遇蹦蹦跳跳的。
此时,李澄坐在床榻上,怒气冲冲的。“哼,等我……”
长安街道的繁华让他们大开眼界,齐言遇和齐言柳终归是年纪小,看见新鲜玩意就想凑过去。而齐言林则紧跟在身后,生怕他们走丢了。
“这儿有捏糖人的。”齐言遇挤进人群,看着那老爷爷熟练地□□着手里的糖人。
“你们慢些跑……”言语间,齐言林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带面纱的女子,还撞掉了她手里的小竹篮。
齐言林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并捡起竹篮还给她,匆匆走了。那女子接住了竹篮,愣神了好长时间。
称心如意买了糖人后,齐言逸和齐言林满头大汗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们竟在争论谁的糖人更好看。
齐言柳说不过齐言遇,便绕到了齐言林的身旁,拉住齐言林,“你胡说,你这什么山神鬼神的,反正就是没我的好。”
“好了,我们再去那边瞧瞧。”齐言逸看着齐言遇不让着齐言柳,便做了个‘和事佬’。
齐言柳吸了吸鼻子,“三哥身上怎么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听到齐言柳的这话,齐言逸和齐言遇也凑了过来闻了闻。齐言遇抖眉一笑,“三哥身上有女人香。”
齐言逸无奈地摇摇头,“遇儿还真是……”话说到一半,而后鬼使神差地低声问齐言林,“林儿身上真的有女人香,难不成……”
“瞎说什么,怎么会……”随后齐言林也将鼻子凑到了袖子上,果然有一股胭脂水粉香味。“可能方才不小心撞到了……”齐言林突然停住了,他想起来,刚刚给那女子捡小竹篮的时候,散落在外边的是几个绣样,那绣样……
“怎么了?”齐言逸蹙眉。
“我得去万绣阁一趟。”
“万绣阁?”齐言逸听这名字还以为是青楼,“你去那里做什么?”齐言林还没回答,撒腿就走了。齐言逸一手牵着齐言玉一手牵着齐言柳跟在他身后,“还说遇儿和言柳呢,你自己不也跟孩子一样,到处跑。”
到了万绣阁,齐言逸这才知道万绣阁其实是个绣楼,“你不会真的有心仪的姑娘吧?”齐言逸跟在齐言林身后,“要二哥帮你挑挑吗?女孩子都喜欢粉色的花样的……”
就在齐言林上楼时,齐言林瞧见了那一身影进了楼上的房间。便也跟了过去,却被万绣阁的掌柜拉住了,“公子不能进,我家老板正和人谈生意呢。”
“你让我进去,方才我瞧见了一位故人……”
“公子不能进……”
一个人怎么能拦住四个人呢?齐言林一推开门,隔着屏风就看见那女子正低头把手中的绣样整理好。
绕过屏风,万绣阁老板蹙眉了,“你们是谁?”
齐言林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那女子身上,“姑娘可否给我瞧一眼手中的绣样?”
那女子将头撇过去,紧紧握着绣样,准备从屏风旁绕走,却被齐言林拦住了,“姑娘可否给我瞧一眼手中的绣样?”
齐言林的眼神异样,齐言柳想要说话,却被齐言逸给捂住了嘴巴。“嘘……”
“你们到底是谁,掌柜呢?来人,把他们哄出去!”万绣阁老板很恼火。
万绣阁掌柜叫来了几人,却都被齐言逸给抵挡住了,齐言柳看着齐言逸熟练的手脚,又陷入了沉思。万绣阁老板看着齐言逸如此厉害,带着两个孩童却能以一挡五,“你们扰乱了我的生意,还大打出手,小心我去官府那儿告你们。”
齐言逸从袖子里拿出了银子,“这是赔付钱,你收着,我们不是砸场子的。”
“你们……”万绣阁老板看着桌子上的几锭银子,哑口无言。
随后齐言林从那手里拿过绣样,认真看了看,他一抬头,“果然是你……”
“公子认错人了,还请让路。”那女子眼中亦是朦胧。
“这针脚线法天下绝无仅有,姑娘看看,这是否要也是出自你手。”说罢齐言林拿出那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