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储君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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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柳觉得此事是齐言逸做的不对, “二哥,其实丽姨娘待你很好的。如果不是父王发现你是装病的, 恐怕丽姨娘就会被人误会了。”
刘宫使听到这里和齐言逸相视了一眼。他们看得很清楚, 丽才人的此举到底是何意。
齐天乐回到华宣殿里,碰巧路上遇到了淑妃,“臣妾参见大王。”
“本王头疼的很, 你随本王一起去华宣殿里, 给本王按摩按摩。”
“是。”
华宣殿里,淑妃跪坐在齐天乐的背后, 娴熟地给他揉捏着肩膀。
齐天乐闭上双眼,享受这片刻的舒适, “你可听过了本王说要给逸儿挑个母妃,你觉得后宫之人谁最合适?”
淑妃看着齐天乐数捻着手里的檀香木珠,便收了手, 靠到齐天乐身边。“逸儿可怜,十七便没了母妃。之前臣妾便提议给逸儿找个母妃, 也好有人管束。只是那时候大王似是不愿意……”淑妃用余光瞥了瞥齐天乐的脸色。
“那时候有那时候的顾虑。”齐天乐那时候想的是齐言逸才没了母妃, 若是强行安排, 他反而更不愿意。更何况, 自齐言礼战死之后,他一直颇被争议。十七岁前, 他武功虽不好不差, 可这念书一时, 从没懈怠过。便有传言说是齐言逸会成为新的储君。若那时候就把他过继给别的妃嫔, 实在不妥。“如今他玩心重了些,竟会装病欺骗本王,确实需要人来管束她。”
“大王,这言柳亦是。她还小,确实需要人照顾,就像那时长月公主一样。”淑妃有些想把言柳拿捏在手里。
“当年长月由母后照料,出落得亭亭玉立。言柳的性子与长月不一样……”齐天乐犹豫了许久,问淑妃,“你觉得良才人如何?让她做言柳的母妃。言柳与遇儿年纪最相近,也玩得开。”
“良妹妹固然好,只是遇儿也小,只怕要操不少心。臣妾虽不才,但林儿长大了,不如让臣妾来照料言柳,定不会委屈了她。”
“这……甚好。本王欲让你管束逸儿,那逸儿……”齐天乐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大王觉得容妃姐姐呢?”淑妃现在反不想做齐言逸的母妃。一来齐言逸长大了,这狼得从小养好。齐言柳迟早要送去联姻的,如果成了她的母妃,她又嫁得好。将来还多了份依靠。而来淑妃最近老是做梦,梦见了很多可怕的过往……
“容妃性格冷淡,怕她照顾不好逸儿。”
“大王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容妃姐姐冷淡。逸儿贪玩,正好由容妃姐姐管束。默儿也大了,更何况逸儿也跟默儿隔不了几岁,两兄弟有话说。”
“嗯。”齐天乐点了点头,“本王再想想。”
“是,全凭大王安排。”淑妃心中一喜,只要是齐天乐点头了,就说明他还是很赞成这样的安排。
齐天乐明白这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淑妃也不例外,他明白她想要做齐言柳的母妃的思想,可是不解的是淑妃是怎么会想让齐言逸过继给容妃的。
“再给本王捏捏。”
“是。”说罢就提起了她那纤纤玉指给齐天乐揉捏着后背。
去年冬日,容妃感了重风寒,听闻都下不来床了。淑妃带了盅亲手熬的川白梨子膏,欲送给容妃去。没想到在门口竟听到了,容妃和齐言默的对话。
这后宫有公子的嫔妃当中,容妃最不起眼,可也是心思最长远的一个。而且齐言默也如此,他甚是听容妃的话。他们要的不是被分封出去,而是整个齐都乃至天下。最令淑妃气愤不已的是容妃居然说齐言礼死得好,这下少了个储君障碍,而且自从齐言逸的母妃走了,他是越来越贪玩了。在容妃的眼里,齐言逸于他是构不成威胁的。
淑妃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事情竟为他人作了嫁衣裳。难怪那次右廷尚东力荐齐言礼带兵出征,那右廷尚东与容妃是老乡,看来已被容妃收买。战场上刀剑无眼,九死一生,更何况冀州之战中地势险恶,就算胜了,也是一场血战。容妃早就打好了要灭了淑妃母子的打算,淑妃如今定要一一讨回来。
既然容妃想扶持自己的儿子,就把那齐言逸送过去。现在,齐言逸是众公子中最年长的,看她是要怎么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两日后,齐天乐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便去了容妃那里,打探她的意思。
“容妃娘娘,大王来了。”容妃的侍女名安香,安香容貌五官精致,在侍女当中算得上上乘。而且她手脚麻利,容妃习惯她服侍。
“大王来了?”容妃皱紧了眉头,她紧紧地拽牢了自己的衣袖。最近宫里确实都在传,说是要把齐言逸过继给她。也有另种传言说是,大王欲立容妃为后,一来萧后喜欢,而来齐言逸也是公子中最年长的,若不出意外,齐言逸绝对会成为储君的。
“你快取些我之前没服用完的草药,煎药去。”
“是。”
而后,容妃将自己的头发全散了下来,并侧躺在床榻上,用帕子掩嘴咳嗽了好几声。
齐天乐一进殿门便闻见了煎药的味道,“这是……”
安香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蒲扇,“奴婢不知大王来了,罪该万死。”
“容妃病了?”齐天乐也没听闻容妃召见宫医来瞧病。见安香点头应了,齐天乐两步便跨了进去。咳嗽声连续不断,齐天乐坐到容妃身旁,给容妃盖好了被絮。
“大王……臣妾参……”
“不必起来。”齐天乐看着容妃面色苍白,“这是怎了?”
容妃又掩着帕子咳嗽了好几声,“只是天气忽然转热,身子偶感不适。这几日头晕晕沉沉的,觉也没睡安生。便让安香给臣妾煎了药,应过不了多久便好了。”
“看你样子,很是严重,可传唤了宫医前来瞧瞧?”
容妃摇摇头,“哪里用得了宫医,殿里还留了些治头痛的药,喝些便好了。”
“既没传宫医,哪能随便用药。”齐天乐唤了声安香,“安香,你去请宫医来。”
安香犹豫地看了一眼容妃,容妃尴尬一笑,“劳烦……劳烦大王了。”安香这才去了。
“对了,本王还有事跟你说。”没想到齐天乐还是将齐言逸过继一时跟容妃说了。看着容妃沉默不言,他便借着追问,“你觉得此事如何?”
容妃撇过脸去,重重咳嗽了好几声,“臣妾……身子时常不适,恐怕无法照顾好逸儿,何况……何况,逸儿怕是也不愿……”
“逸儿大了,不用你多费心思。你的性子正好能管束他,让他改改他那贪玩的恶习。”齐天乐拍了拍容妃的肩膀,“你不要有顾忌,本王是真的觉得你心细,才将他托付给你。至于你身子,这无事。逸儿照旧住在和煦殿,只是尊你为母妃,给你请安,你多多管教他。这事等你身子好了再下令,既然偶感风热,想来不日便好。”
“大王……”
“好了,宫医来了。”齐天乐言语中并无疼惜,容妃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跟齐言逸一样,玩小孩子的把戏。“安香,日后容妃要是病了,就得赶紧传宫医,切不能私自用药。”
“是。”
待宫医给容妃诊完脉后,齐天乐才走。宫医自是也查不出什么病因,但容妃说自己风热头痛,宫医还是给她开了剂温和的方子。
安香一脸焦虑,她扶着容妃起来,“娘娘,大王有没有发现……”
“他心思难猜,看穿却不戳破。”容妃的眼神冷淡。
“娘娘,宫里有传言说是大王想立娘娘为后……”安香实在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传言流出来。
“这流言一出,必是有人要在齐言逸过继一事做文章。齐言礼战死,他成了长子。虽未定王后,但他甚是可能当上储君。若是,我执意扶持默儿,便会有我跟默儿早已觊觎储君之位的流言传出来。”容妃此刻害怕的是齐天乐已经知道她的目的,正是借用过继一时来扰乱她的计划。
但容妃不会停的,且不说别的,论文韬武略,齐言默不必任何公子差。只是生来排行第四,便与储君之位无缘,容妃怎么会甘心。更何况,齐言默还是很听她的话,也有夺储君之位的野心。
“罢了,此事只能依着大王。日后,默儿过来可得小心说话了。你也放机灵点儿,有些话隔墙有耳。”
“是,奴婢明白。”
萧后知晓齐天乐想把齐言逸过继给容妃,她是万万不同意的。所以又特地来华宣殿,跟齐天乐理论。
“大王,逸儿天性贪玩,只怕跟了容妃,带坏了默儿。”萧后说话很直白。
齐天乐很不明白,“母后,你之前不是一向都疼爱逸儿吗?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逸儿如今还有时间能被管束,相信假以时日能成大器的。”
“成大器?难不成你上阵杀敌,刀没磨好,你跟敌人说改日等刀磨好了再来吗?”
齐天乐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那母后是觉得默儿更适合做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