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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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鸣人的身世(中下)

    纲吉心道,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会相信吗?

    那位少爷拼命摇头, 对纲吉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多脆弱。

    他还口齿不清地叫嚣着自己是某某财团的少爷, 纲吉再不放过他就会遭到一系列严重打击。

    他的手下们当场真想大吼一句“少爷您就别作了”, 可为了转移纲吉的仇恨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他们略显嫌弃的目光以及松了口气的模样到底被纲吉瞧见了。

    纲吉无语地瞄了一眼这群正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且在他看过去后齐齐搓手手地朝他讪笑的手下们,接着默默背起了一口大锅。

    聒噪的声音炸得人脑仁疼,纲吉听了一会便将食指竖起严肃地立在那少爷的眼距之间:“你暂停。”

    半身酒气侵入少爷的鼻间, 狭窄的视野让他看到了棕发的男人不耐地蹙起了眉头, 纲吉是怎么对付他和他的手下们的他再清楚不过了,此刻再目睹纲吉气势十足地吐出了那三个字, 胖墩少爷不由地怂了。

    “你、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说实在话, 就算纲吉有点思绪了, 但这根本就不是他想怎么样的问题,而是那些受害者们想怎么样才对。

    于是纲吉转过头去问了一声“你们觉得呢”,引起了女人们之间的窃窃私语。

    大家讨论了一下, 一致认为应该先把那少爷晾着, 等麻衣回来后再处置他。

    到底应了纲吉的一些想法, 纲吉点头:“那就先这样。”他又正儿八经地扫视着那些手下们, 说:“我不为难你们,但有一点……”

    手下们竖起了耳朵。

    “不要做多余的事。”多余的事既包括了给少爷的老爹通风报信,也包括了对店里的小姐们做一些小动作。

    说完纲吉给家里去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小家伙应该都睡觉了, 纲吉的目标是那个手段百出的大魔王。

    “喂。”接听电话的声线绵延慵懒,犹如一杯醇厚香郁的红酒, 听得纲吉晃了会神。

    他今晚真是酒精上头了。

    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 纲吉转头便直白明了地跟里包恩说清了他的打算。

    他需要去医院一趟, 但是又不放心放那么多恶徒们在这里,所以就问里包恩有没有空来这里一趟。

    里包恩没有拒绝。

    在他赶来的路上,纲吉掐着时间点出发了。

    搭着出租来到了医院,一进门,刺鼻的消毒水味让纲吉的大脑清醒了很多。

    纲吉向前台询问着麻衣的病房,并根据她们的意思走进了急诊室。

    麻衣的情况很不好,单看美纪子和鸣人的脸色就知道了。

    纲吉其实有点预感,他在公司里工作那会,不是没碰到类似情况的人。

    恐怕是体内发生了病变。

    纲吉问起医生来,医生果然把他拉到了一边,告诉他说:“说句有违医德的话,带回去吧。没多少日子了,至少让人家高高兴兴地走。”

    这样便是把麻衣的后路都堵死了。

    纲吉默然,心头像是蒙了一块透不进光亮的黑布,那漆黑的颜色缠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的呼吸也变得难受了起来。

    他不禁望向了鸣人。

    他的身影又柔弱了几分。

    麻衣的意识还在,仿佛感应到纲吉的思绪一般,她朝纲吉的方向笑了笑。

    “沢田先生。”

    纲吉应声走近了她:“麻衣小姐。”

    “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唇纹相叠,麻衣打算起身,室内的三个人一同凑上前,纲吉和她距离最近,这会倒代替其他两个人扶起了麻衣,帮她竖起了身后的枕头。

    麻衣坐稳后便没拉下过嘴角。

    她闻着纲吉身上的酒味,刚才她就是通过这个判断纲吉来了的,她摸索着去握纲吉的手,纲吉察觉到这一点了,顺从地抓住她。

    麻衣的手很小,很软,纲吉抓着她,好像在抓一道即将从指尖流逝的生命一样。

    “沢田先生真是一位温柔的好人。”麻衣笑吟吟地看着纲吉道,纲吉回了句“没有的事”,她便摇了摇头地否认他的谦逊,接着说:“刚才您替我们解围的时候我就听美纪子说了,您保护了我们。”

    说到这麻衣跟纲吉道了个歉:“之前对您存有偏见是我的不对。抱歉,沢田先生。”

    “我理解。”纲吉说。

    他知道麻衣对他有所隐瞒,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鸣人。

    纲吉看得出来,麻衣对鸣人的关怀不含一丝假意。他感觉的到,麻衣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阻断一些意料中的危险出现在鸣人身边。

    她在阻止谁。

    那原本应该是只属于麻衣的秘密,而现在,纲吉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鸣人不是我的亲弟弟。”麻衣一开口就吐出了这么一个劲爆消息。

    纲吉听了只是一顿,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怪不得,她的行为会自相矛盾……

    纲吉之前就想麻衣明明都那么关心鸣人了,却还不告知他身体的异样,这点非常奇怪。这样看来的话其实不是麻衣不愿意告诉鸣人他体内时常躁动的力量,而是她根本就不了解鸣人的身体里有什么,她只清楚鸣人是特殊的。

    至于为什么单单清楚这一点……

    麻衣说:“五年前,我家遭遇了变故,所有私产都拿出去变卖了也只能够还上部分债务。因为顶不住压力,我的父母都自杀了,留下我一个人……”她的话里有过尽千帆的慨叹,却无更多的悲伤,仿佛在阐述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麻衣话到这停了一下,自嘲地一笑后,她说,“其实我当时还挺绝望的,觉得我大概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了,因为对人生失望,我还特地跑到了一个传言闹鬼的地方准备用和我父母同样的方式告别人世……可是……”

    所有的转折都在这句“可是”里——

    “就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是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头上戴着中间烙铁的发带,或者可以说是抹额,他抱着一个孩子,向我走来。”

    纲吉明白了:“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