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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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匆匆忙忙见家长

    他当然不是因为醉了才那么说, 纲吉还没有迷糊到不省人事的程度,这完全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用了算不上特别高超的演技, 如愿以偿地进到了鸣人的小屋。

    黄发女人原来是打算把纲吉扶到自己的房间的, 结果先是被鸣人阻拦不说,接着又被美纪子半路截了胡。

    望着两人一猫扶着一“醉鬼”往走廊最角落的地方走去,黄发女人嘟囔了一句——那不是鸣人和麻衣的房间吗, 这又是什么说法, 他们俩那房间压根没让其他客人留过夜吧,怎么今晚突然破例了。

    黄发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没等她思索多久,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便将她揽在了怀中。

    一单新的生意, 不做白不做。

    黄发女人挑了挑眉,随即笑盈盈地对上那男人的眼。

    得吧得吧,只要不涉及到大家的性命安全, 那几个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她也没意见。

    得了客人一张小票的黄发女人软在了对方怀里, 接着想到, 反正那醉鬼都晕得七荤八素的了, 能对麻衣做出什么事来啊。

    尽管她觉得纲吉的醉态在之前表现得有那么点猝不及防, 但鸣人的焦灼将那些不寻常都掩盖过去了,她看见鸣人那样, 再有怀疑也得相信了。

    更何况她还没碰到纲吉呢, 美纪子就出现了。

    于是纲吉就这样蒙混过关地溜进了鸣人与麻衣的房间。

    那么在这间明显比外面环境要好上许多的小屋里, 纲吉在一声浅笑中睁开了双眼。

    他确定那道笑声是送给自己的, 直觉。

    果然,纲吉撩起眼皮后就见到了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

    她手上拿着一片酒瓶玻璃,在纲吉一有动作时就把那东西抵在了纲吉脖子上。

    “哇喔,打劫。”亚瑟不适时地说话,又问,“纲吉,她要劫你的色对吗!”

    纲吉感觉不对。

    没有哪个流氓劫色是会露出“你要是敢乱动我就取你狗命”的眼神来的。

    这显然是敌视他的意思。

    如果说纲吉隐约能感觉出鸣人不想理会自己是源自于一份难以启齿的羞耻心的话,那么应对眼前这人的防备他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小姐,您……”纲吉这才准备刚说话,对方手里的玻璃就轻轻往他喉结移了些,一份尖锐的冰冷像刺似地摆在那,纲吉不由地停了一下,好一会在鸣人上前抱住女人的大腿喊“不要这样”他才得以缓和当下的局面,“那个,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站定腰板,纲吉真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脸上的薄晕在稍微敞亮的灯光下变得不那么迷幻了,他看上去还是一副像喝醉了的模样,只是说话之间显露出来的逻辑却让鸣人大吃一惊。

    纲吉没醉!

    鸣人总算知道了这个事实。

    “那不如先谈谈先生装醉的意图吧。”美纪子身后,冰霜冷傲的身影端坐一方,紧阖的双目朝向了纲吉。

    那绝不是出于什么时尚元素才闭上的眼睛,纲吉更确信她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

    听了麻衣的话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起对面两个女人与鸣人的关系。

    纲吉将他所知的一切都串成了一条头尾相接的记忆项链,闪烁的片段源源不绝地浮现在他脑海里,终于将那个清冷的女人与他所想象的鸣人的姐姐对上号时,纲吉说道:“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初次见面,确实唐突了。要是有打扰到您的话,抱歉。”他朝麻衣颔了颔首,接着目色往美纪子身上转了一圈,说,“不过两位,我还是得声明一下,我觉得你们可能是把我错当成了某个坏蛋了,但我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可疑人。”

    “纲吉,坏蛋们从不会自称自己是坏蛋。”亚瑟泼了纲吉一桶冷水。

    纲吉很气,却还是很努力地保持了微笑。

    “不相信的话,面麻和鸣人可以为我作证。”说完纲吉跟麻衣陈述了他和鸣人的渊源,以及第一次遇到鸣人之后发生的大部分事,期间在纲吉提到他是如何说服鸣人在自己那里呆上一晚的时候,抹去了给鸣人收拾伤口的事实——鸣人是那样显眼地给他使眼色,纲吉不至于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就算这样,纲吉还是将一段不全的故事马马虎虎地统合了出来。听到他说的那些,鸣人后怕地舒了口气,那神情尤其像一只软软的小熊,正在进行劫后余生的自我安慰。

    纲吉有些好笑,偷偷抿嘴的动作被鸣人捕捉到以后。鸣人一开始是小脸一红,之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个口型。

    谢……谢谢了!

    纲吉回以他一个不客气的微笑。

    氛围似乎正好,然而下一刻,难以置信的声音倏地唤回了纲吉的关注:“您说什么?”

    他讲到什么来着了。

    纲吉回忆了一下。

    “我在那天早上和鸣人说的话?”

    “邀请他到彭格列就读?”

    是的,就是这个。

    “您让他离开是为了让他在您的幼稚园读书?不是因为别的。”麻衣的语音含着一丝度量。

    这就很奇怪了,还能有别的什么原因。

    纲吉点了点头:“是啊。包括我装醉的意图,都是想跟鸣人好好地聊一会,我仍然想问他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他话到这,另一边的美纪子启唇道:“他不会跟你走的。”

    这话有点过于绝对了,纲吉不禁蹙起了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因为他在森林的边缘长大,他永远属于这里。”

    这真的不像是一个和鸣人亲近的人说的话。

    但现实就是如此。

    纲吉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否则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余光纳入鸣人垂下眼帘时的一抹苍白,他说:“这个理由并不充分,我很确定你们十分乐意看到鸣人能摆脱其他人的冷眼。”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能让她们两都三缄其口。

    难道还以为他不是好人?所以不敢把鸣人托付给他。

    美纪子打算再反驳几句。

    就在纲吉犹豫着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时候,麻衣打断了美纪子想说的话。

    只听麻衣说:“为什么偏偏是鸣人,他什么都没有,您因为一晚的相处就准备让他转入您的学校,依据是什么?”

    依据嘛,可以说简单,也可以说玄奥。

    “既是命运的安排,也是我人生的必然。”

    “鸣人,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