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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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防盗章, 防盗时间二十四小时, mua。 当然或许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位议长的上位方式就足够落人口舌。
林谦一字一字地看过议长令, 过了一会才颔首,露出了似乎相当荣耀的神情,“荣幸之至。”
谁能想到这位议长的第一份议长令是用来调职呢?
林谦看着白芨漂亮的过分的脸若有所思。
“我曾经想过,像是林谦阁下这样的人, 恐怕不会很喜欢在首都星停留。”白芨道:“首都星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要见的人也太多了, 无论做什么都要经过层层审批,毫无自由可言。”
林谦笑了笑。
“但是无论是前途, 还是机遇, 在首都星会比在边境星做一个监狱长好的太多,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对吧?”
“我明白。”林谦道:“我由衷地感谢您。不过您有没有想过, 首都星凭什么接纳我这样一个人?”
“一个什么样的人?”白芨突然问道。
“一个因为杀人,连军校都不能毕业,又因为政治斗争, 侥幸保住一条命的人?”林谦认真地问。
“我猜,你应该早就看过你的档案了。”
林谦点头,“处理的很完美。”
“你的疑问, 我之前也考虑过了。”白芨道:“既然你看过, 那么完全不用担心。”
“而且在我身边, 你不用去面对很多事情。”
林谦看着她。
白芨和她对视。
意外地, 林谦觉得白芨很真诚。
她所说的都是实话,她做的也确实如此。
“所以为什么?”林谦问:“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
“因为我很欣赏你。”白芨实话实说。
林谦自认为她没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尤其是现在,从脸到身份,没有任何地方。
“你笑什么?”白芨有点诧异地问。
“那么您,欣赏我什么?”
这么长时间的聊天,白芨连姿势都不曾改变一下,她如同放在白家祖宅中的那幅白齐光的画像,端庄、沉静,她说话时没有任何小动作,行为举止克制的惊人,“能力?”
林谦笑的更开心了。
“我一直不相信,”林谦低声道:“这个世界上有无端的善意的。议长,您绝对不是因为觉得我二十五岁却一事无成而可怜我,对吧。”
白芨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林谦的脸,她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很强,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白芨的目光似乎想从她脸上削下一层皮,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成了那样礼貌温和的样子,“别那么妄自菲薄,阁下。”
“您没必要那么称呼我。”林谦说。
“或者,你可以换一个自欺欺人的角度,”白芨说:“你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或者欣赏。”
“这份无缘无故的欣赏帮我清理了有污点的档案,给了我一份清清白白的履历,然后为了我不惜使用议长令?”林谦轻轻地笑了起来,道:“您知道吗?您所做的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了。”
“可我并没有要求你的感谢。”议长回答。
林谦道:“正因为您没有要求任何回报我才更无法接受。”
“哦?”
“如果您现在要求我做点什么,比如,”林谦随意地说:“暗杀哪位政治上的大人物,或者窃取什么情报,我反而会安心很多。可您现在的态度,只让我觉得,您有其他目的?”
白芨笑了起来,道:“林谦,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要求你做什么?你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需要我随口一说,就立刻有人替我达成,对我来说,这样的事情可比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简单多了。既然如此轻易,我为何不能是一时兴起?更何况,”她的笑意更深了,“你现在,又能给我什么?”
确实,一个前途未卜的前监狱长,能给联盟最高领导者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林谦问。
白芨可不会认为这是林谦过意不去想要回报她,她用了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比如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别给我找任何麻烦,其实找麻烦也无所谓,反正总有人会处理。”她像是一个顽劣,但是有分寸的孩子,“就在我身边,这是我想要的。”
林谦问:“我那么值钱?”
白芨回答:“还不错。”
“但是我很危险。”林谦说:“既然您帮我处理过档案,您一定清楚。”
“我当然清楚。”白芨道:“所以有多危险?”
话音未落,她觉得太阳穴上一凉。
林谦身体前倾,手上还拿着枪。
此刻,枪口对着她的头。
“这样。”林谦回答。
“所以?”
“你得陪着我。”白芨理所当然地说:“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职人员,我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林谦笑了笑,道:“一个主宰联盟命运的、柔弱的文职人员。”
白芨也笑了,谁都知道她没有实权,林谦这句话不知道是调侃还是挑衅。
她伸出手,很正式也很庄重地向林谦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请您?”
在这种场合下,白芨袖口的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只是因为连续几日的颠簸,她瘦了些,衣料没有贴合皮肤,反而略微下滑,露出的手腕纤细的要命。
林谦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柔软的,没有任何茧子。
这不是一个军官的手,是如白芨所说的,柔弱的文职人员。
白芨注意到林谦在看她,她偏头,回以灿然一笑。
林谦默然。
……
饶是白芨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愿意进去。
作为一所剧院来说,她们面前的这座确实太破了,白芨不奢求对方像国家剧院,但它至少要像个剧院,破碎的暖黄灯管在夜风中顽强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暗红色的门上似乎沾了一层的灰尘。
白芨嫌弃的神情不加掩饰,她觉得把地点约在这的人可以递辞呈了,她会批的。
“您要迟到了。”林谦提醒道。
白芨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才进去。
大厅内的椅子油亮亮的,好在白芨的邀请函上是包间,不然白芨可能真的会给林谦表演一个什么叫现场发疯。
白芨在包间内也不愿意坐下,站在房间中央不愿意碰任何东西的模样看得林谦想笑。
最后林谦提议道:“要不我出去给您找条毯子?”
白芨问:“你觉得这里的毯子,和我直接坐在沙发上有什么区别?”
林谦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脏。”她坐下,柔软的椅子上飞起了一层灰尘,在灯光下尤为显眼。
白芨退后了一步。
林谦:“……”
白芨警惕道:“你别过来。”
林谦心道她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过想想她也释然了,白家家大业大,白芨身为最像是白齐光那个被培养起来的,教育虽然严苛,但是在这种方面绝对不会被委屈。
“我出去给您买包保鲜膜?”林谦问道。
白芨道:“谢谢,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林谦还是出去了,她看得出来,白芨很需要。
林谦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进来了。
歌剧演员尚未卸妆,浓艳的妆容在灯光下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阁下。”
白芨扫了一眼室内的陈设,道:“这是怎么回事?”
演员无可奈何地说:“我先和您汇报完现状,再解释可以吗?”
白芨点头。
“议政厅的情况如您所说,两院都有人建议选出新议长,且呼声很高。白先生,”她指的是白芨的父亲,“据理力争,表示反对,提议由副议长代理事务。军部方面一直没有回复,在例会上被记者提问,回应也是关注动向,希望议长阁下安全之类的话。”
白芨叹了一口气道:“没人关心我的安危?”
“白喻祁小姐听说后想要下舰来找您,不过被指挥官阻止了。”
白芨露出一点笑意,道:“那个孩子……让她担心了。”
“白喻祁小姐还问了林谦监狱长的事情的,得到回答是和您一起不知所踪,看起来很失望。”
白芨一脸冷漠地说:“哦。”
白芨道:“她应该知道这位林谦监狱长,是我的旧情人才对?”
演员一噎,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芨。
白议长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
房间内有窗户,白芨站在窗前,看着林谦慢悠悠往回走,突然道:“你觉得迁都到这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