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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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初最近身体渐好, 常邀公司的三五老领导在家喝茶, 浇花, 顺便打打室内高尔夫,过的挺滋润。

    快到午饭, 人都快走光了,只剩下裴兴朝一个。

    “老裴,陈深在公司最近还行吗?”

    陈正初还在那边提着球杆跃跃欲试,一球入洞。

    裴兴朝殷殷地过去捡球,递给陈正初:“大少爷一切都好, 刚开始我还怕他不习惯公司那种快节奏的生活。”

    “在香港混久了嘛,之前我也担心呢。”陈正初放下球杆,坐入沙发, 稍作休顿,嘴上仍念叨着, “老裴,你别看我这两个儿子虽性格差得远, 其实都挺不错。”

    “那是当然。”

    “原来我觉得陈情性子闷,但胜在沉稳, 能成大事。陈深呢, 我不喜欢他的毛躁。不过好在头脑聪明, 以前就是贪玩儿了些,年轻人嘛, 有几个不爱玩儿的?”

    陈正初说着, 悠悠地叹气, “以前我总偏心陈情,这孩子之前跟着他妈妈受罪了……我知道陈深背地里对我常有怨言,他那几年不回港城,说到底就是在跟我怄气呢。”

    “大少爷原来心思重,年轻嘛。”裴兴朝笑着安抚道,“不过周兆炜那事判下来后,大少爷明显变了。”

    “是,我也没想到他能出庭作证。他舅舅可是最疼他了。”

    “周兆炜做事心太野,不知道什么就给孩子们听去了……他也是活该。您别看当年大少爷年纪小,心思都明白着呢。孰好孰坏,以前或许分不清,长大了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这确实。”陈正初说着,缓缓地起身,心脏蓦地一抖,整个人跟着晕了一下,晃晃悠悠,眼见着站不稳了。

    裴兴朝赶紧上前来扶了他一下。

    渐渐地,眼前才恢复清明。

    陈正初无奈地笑:“真的不太行了。”抚着胸口,自怨自艾,“以前我还觉得自己硬朗,能多撑几年……现在不行了。”

    “您别这么说。打球打久了,运动得适量。”

    “唉,吃饭吧,”陈正初看了看表,往餐厅那边走,“我死前啊,就希望看到两兄弟和和睦睦的,他们妈妈都不在了,我再没了,他们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了……”

    才说着,听秦妈朝门边唤了声:“大少爷,您回来啦?”

    陈深进门,脱下外套,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遂抬头,边走,边向餐厅中的二位问候,“爸,裴叔。”

    裴兴朝笑着点头:“大少爷。”

    “回来啦?”陈正初抱着富态的肚子呵呵直笑,“真不容易,出差这么多天,累坏了吧?”

    “不累,”陈深拉开凳子坐到陈正初对面,搓了搓有些发僵的指节,“就是在飞机上坐太久了,腰疼。”

    “看看,还不是累的么?”

    裴兴朝说:“大少爷这趟出去了半个多月,你爸可经常念叨你呢,刚才还问你是不是快回来了,眼见着到饭点儿了。”

    陈深笑笑:“我也没去多久啊,爸。我去香港那么久,您怎么没想我?”

    “瞧瞧,老裴,我刚还说他那几年就是在跟我怄气呢。就这会儿,还没消气。”陈正初笑着,却并无恼意,“我怎么不想你?我打电话叫你回来,不是想你么?”

    陈深扬了扬眉,妥协地点头。

    “陈情怎么还不进门?难得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个饭。”

    “还在赛车场吧,下午还有训练。前几天跑了趟英国熟悉场地去了,也是忙。”

    “明明之前说不开赛车了,突然又要去。”陈正初随便滑了两下手机,看了看日历,“冬季赛什么时候?”

    “下月8号吧。”

    “那不是春节么,不在家过节了?”陈正初把手机撂到桌上,抱着手臂,不悦地哼道,“这孩子,这日子选的也真是……”

    “也不是他选的嘛,”陈深随口接话,“组委会今年改了比赛时间,定到了那个时候了,有什么办法?”

    陈正初一顿,看了眼陈深。还是第一次听陈深替陈情说话。

    兄弟两人一向水火不容的,自从庭审过后,他们关系却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不少。

    陈情要参加冬季赛车拉力赛,一个月前就投入训练了。

    工作与训练常常不能兼得,最近又近年关,忙不过来,这次出差把一个需重点商谈的项目直接交给了陈深去做。

    陈情第一次信任陈深。

    陈情话少,陈深近年来也愈发的沉稳,虽他们见面仍没几句话,但陈正初总觉得,有些东西悄悄地变了。

    正想着,门铃响起,秦妈奔去开门。

    “哎呀,二少爷。”

    门外风雪嚎啕了一嗓子,把夹着身寒气的陈情推入了门。

    他今天罕见地一人回家吃饭,没与姜意禾一同前来。

    陈正初也纳罕,待陈情过来坐下,问道:“就你一个?”

    “嗯,”陈情淡淡地答,眼底有柔和的笑意,“她回趟她妈那儿,我从赛车场出来就直接过来了。”

    “啊,说起这个……”

    陈正初想起什么似地,突然提了一嘴,然后又不说话了。

    餐桌上的人同时看向陈正初。

    陈正初面有尬色,组织了下语言,笑道:“陈情订婚那天我见了意禾的妈妈,戴文倩嘛,大学跟我一个系,是我师妹。我们还是一个辩论社的,那时候我是社长。”

    裴兴朝显然是知情者,雀跃许多:“就是那个小戴师妹吗?”

    “是啊,小戴师妹。”陈正初表情突然变得很神往,“保养的真不错,和当年几乎没什么变化。那天我一眼就认出是她。”

    陈深与陈情悻悻地对视了一眼。

    “我那时候追过她。可好嘛,没追到,她跟副社长跑了。我惦记了她好久呢,大学毕业她出国了,回来后我还没再追,听说她就结婚了,还是跟那个副社长。请我去参加她婚礼,我都没去。”

    陈情:“……”

    陈深:“……”

    气氛一时沉默又尴尬。

    裴兴朝干笑了声:“居然在孩子们的订婚宴上碰见了,这真是缘分。”

    “真的有缘。”陈正初笑着看着陈情,“是么陈情?你说巧不巧。”

    “……”陈情扯了下唇角,没说话。

    陈深小声地说了句:“风流债真多。”

    陈正初敏感地听到了,眉毛一拧,“你说什么?”

    “没事儿,爸。”陈深拿起筷子,抿唇笑,“吃饭吧。”

    *

    赛车场。

    场地工作人员给陈情备好车,紧接着又开过来一辆肩并肩的与陈情的停在一起。

    陈深着一身黑红相间的赛车服,抱着头盔缓缓走出来。与一身白的陈情对比鲜明。

    两个身正腿长的男人,一个面容冷淡但眉目舒缓,一个笑容洋溢,表情轻松。

    眉宇间,倒真有几分对方的影子。

    陈情倚在赛车旁,接过教练递过来的头盔,眼角微扫,不动声色地瞥过陈深,漫不经心地说:“要教练吗?”

    “不用。”陈深拍了拍车身,自信满满,“我在香港玩儿过。那年还跟几个朋友去盘山公路飙车。”

    陈情扬了下眉,略一沉吟。

    他对此也深感意外。

    曾以为陈深对赛车并不感兴趣,直到上月有人对他无意提起陈深最近连着把去年一整年的某赛车杂志都补上了,跟着最新几期,让人往办公室送。

    陈深今天出差回来,终于忙完了一轮,下午跟着陈情来赛车场,想比一比。

    陈情训练了一月之久,比赛时面对的是来自各国、水平不一的选手,然而在国内训练,多数情况下,只有他一个人在场地飙。

    他正好缺一个对手。

    “那你一个人,可得注意了。”

    陈情戴上头盔,看向陈深的眼神带着素来的挑衅。他折身上车。

    陈深眉梢微扬:“奉陪到底。”

    赛车与他们的赛车服同色系,黑白撞色的视差十分强烈。

    上车检查,熟稔地点火。

    忽地,引擎轰隆两声响交叠在一起,划破静谧的空气,几乎分不清谁先谁后,两辆赛车如黑白两道惊雷,厉风疾电般窜了出去!

    陈情毕竟拿过冠军,接受过专业严苛的训练,他轻松地滑入一个个弯心,平稳通过,没等车身和情绪舒缓,继续加大马力飞驰。

    陈深虽没有他熟练,却胜在更稳,且稳中带着些不入流、却十分有用的技巧。脱离了赛车场上的常轨操作手段,虽被陈情甩下一截,很快又能追上去。

    黑白交织,一时难分彼此。

    谁也不退让,明争暗取,拼尽了力气较量。

    赛车场的赛道呈“上”字型,最上端有个30°的小斜坡,稍不留神,车身控制不稳,就可能会在这里吃一堑,导致节奏被打乱。

    几乎是无数车手的绊脚石。

    陈情从没有在这儿吃过亏。

    就如同他这么多年来,从不在陈深面前吃亏。

    以牙还牙,不落气势是常态。

    他右脚一沉,飞驰神往,车身在空中滞了小几秒,稳稳落地,轻松通过。

    陈深彻底被甩开。

    这一刻,陈情却没有丝毫想暗嘲陈深的意思。

    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黑红相间的赛车相距他几十米开外,仍死咬住他不放,使劲浑身解数想追上他。

    这样的较量,反而让他感到愉悦。

    多年来,暗地里的、或像如此明晃晃的较量不下其数。

    这一刻却不像是带有以想凌驾对方一头为目的的比拼,而像只是在进行某项饭后消遣的娱乐活动。

    比赛第二。

    飙了三五圈下来,陈深始终在那个斜坡的前半段与陈情不相上下,后期却落下陈情一大截儿,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最后一圈,两辆车相继通过重点,稳稳停下。

    胜负一目了然。

    陈深毕竟不是专业车手,很久没开了。下车难免有些不适应,头重脚轻的。

    绕过车头,陈深走过来,认输似地,朝陈情尴尬一笑:“非要跟你比,其实……我还差很远吧?”

    陈情仰头喝矿泉水,捏了下水瓶。单眼皮掀开个好看的弧度,扬了下唇,

    “哦,还可以。”

    *

    冬季赛在即,陈情常训练到很晚才回来。也不知他那副身子骨是不是铁打的,临近年关,一边要兼顾公司的事情,一边还要训练。

    最近似乎是实在有些忙不开了,姜意禾听时迩说,陈情最近在给自己物色新秘书。

    姜意禾离职大概一月左右,偶尔会在家帮他处理事情。

    可脱离岗位太久,公司方方面面的情况和细节无法第一时间得知。后来,他也不让她管了。

    最近嗜睡,有几次从外面回来,她一个人吃过饭觉得困倦,一觉睡到晚上十一点多,陈情才刚进家门。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白天那么忙,晚上还有空折腾她。

    定做的婚纱耽搁了很久才送到,困意袭来,姜意禾坐在婚纱店,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试婚纱时,她还意外地发现腰好像紧了。

    尺寸是一月前量的。

    陈情最近都不回家吃晚饭,她一个人随便解决,吃得少,应该……不会胖吧?

    从试衣间出来,店内的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刷微博。

    数年前,陈情作为“最年轻的天才车手”夺冠时在港城中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热潮。

    冬季赛组委会的官方微博发布了选手的定妆照。

    一副英朗帅气的亚裔面孔在一众欧洲面孔中非常打眼。

    何况他还是前冠军,又是港城上流社会的热门人物,还是个年纪轻轻就手握财阀集团命脉的总裁。

    多种身份加持,足以引起不小的议论。

    当然,他现在又多了个标签:已订婚,有未婚妻。

    比之从前和晟秋那种捕风捉影的传闻,这可是他本人亲口承认的。

    店内的小姑娘见过陈情到店,当时就对他频频侧目,印象极深。也认得姜意禾。

    姜意禾一出来,她们的议论声也停了。

    “陈太太,还满意吗?”店长微笑着上前说,“陈总吩咐了,让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告诉我们。”

    姜意禾站在镜子前。

    一身骨感的珍珠白,设计大气简单,细微之处用蕾丝勾线,不失典雅精致。

    质感垂垂,流泻在脚旁,掐出一线盈盈袅袅的曲线,处处贴合了她身材的轮廓,一副浑然天成的媚骨。

    俞安阳吸了口果汁,眼睛都直了:“妈呀,你也太好看了吧……”

    “天啊……真美啊。”

    店内的小姑娘们又开始议论。

    “之前我还不信这位陈太太是陈情的准太太,没想到居然真的是……”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之前亲眼看到陈情陪她来的。”

    “那今天陈情怎么没来?”

    “要比赛了啊……”

    姜意禾毫不回避这些窸窸窣窣的议论,眉眼流转之间,倒有些难掩的得意之色。

    她对镜前后又欣赏了一番,轻轻地笑:“款式我很满意。”

    “其他地方呢?”店长说,“还有要修改的吗?”

    她拽了拽裙摆,偏了偏脑袋,作苦恼状,微笑着:“腰围,可以改大一些吗?”

    “腰围么?”

    俞安阳的小眼神飘过来了:“为什么改腰?我看很合适啊。”

    合不合适只有她自己知道。

    晚上,她买了验孕棒回家。果然,两道杠。

    很久了,她和陈情几乎不用措施。

    他们都不喜欢隔着一层那种东西进行身体与灵魂的交流。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之前基本上都很凑巧地在她的安全期做。偶尔不在安全期,也没什么问题。

    从最近嗜睡,她就隐隐地做好了面对这一刻的准备。

    就是不知道孕期多久了。她明天应该去做个检查才好。

    晚饭后,依旧困倦。

    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来,听到了声门响。

    腰上贴过个坚实熟悉的力道。

    陈情好像从来都精力充沛。他力气大,抱着她坐起,他也顺势陷入沙发里。

    外面还下着雪,他周身寒气未消,看起来是很疲倦了,枕入她肩,潮寒的呼吸喷薄在她颈间,渐渐地,与家中的热气一交杂,才慢慢地烘出热意。

    他声音沉沉的,低下头啄吻她的脖颈:“十点了,你等我到现在么?”

    “坐在这里太困了,没忍住睡着了。”

    “那你就去楼上睡,为什么睡这里?”

    说完,他抱着她上楼。

    “陈情,”她勾住他脖子,灼灼地看着他,“我有个要求。”

    “嗯?”

    她坚定地说:“我想回去工作,给你做秘书。”

    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累。

    “再议。”

    笑了笑,他继续走。

    半道,她突然说:“对了,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胖了?”

    脚步顿在楼梯上,他摇头,“没有。”

    “我感觉我最近好像胖了,尤其肚子那里,大了一圈诶。今天我去试婚纱,一个月前量的腰都紧了。”

    “你哪里有变化,我肯定第一个知道。”

    陈情睨着她,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抱着她进了卧室。

    他的小娇妻似乎很介意身材这事儿。

    换掉衣服准备去浴室冲澡,他遥遥地说:“胖了我也喜欢。”

    “……”话音才落,他注意到洗手台上放着的验孕棒。

    目光凝在那两道杠上,他匆匆夺步出来。

    她正靠在床头,披着床灯昏黄温暖的光,抿着一线笑意,望着他:“那我变成大肚子那种,你抱都不抱动我了,你也喜欢吗?”

    欣然之情从心底腾起,他一时居然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却都不知如何才能倾诉衷肠。

    他凝视她,只喃喃地重复:“喜欢……当然,喜欢。”

    “真的?”

    “真的,太喜欢了。”半蹲在她身旁,他拉着她柔软的小手,视线落在她尚平坦的小腹,挪也挪不开,“非常、非常喜欢……特别喜欢。怎么都喜欢。”

    她眯着眸,甜甜地笑:“你喜欢就好。”

    今夜,他不若平素那般霸道和气势汹汹,进入她时,都比平时要温柔的多。

    他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男人,甚至还提前上网查了是否安全,全然为她考虑。

    素来主意都很稳的他这会儿有点手忙脚乱的,几乎失了一贯的沉稳。

    他像是在这一夜之间又成长了,意识到自己渐渐地褪去那层属于轻狂少年的皮囊,逐渐担负起不仅是他一个人,他们两个人,而是未来三个人的责任。

    一向有些疯狂,总爱做一些刺激之事的他,这一夜有种温柔的强势。

    她真是爱死了这样的他。

    第二周,一同前往大陆板块彼端的英国。

    此次冬季赛赛道新增了障碍,还加了一段穿越峡谷的新赛道。难度不小。

    来自各个国家的近百名车手在险要的赛道间斡旋较量,所有人都暗暗捏了把汗。

    “等我回来,这次你一定要等。”

    出发前,陈情捧着她脸,迟迟没吻。

    好似在践行八年前的那个诺言。

    知道这次路线有多危险,姜意禾难免为他紧张,但最后还是笑着点头:“好,我等。”

    他眸光动了动,在她唇边落了个很温柔,很坚定的吻。

    半蹲下身,他抚着她的小腹,对一个尚未成型的小生命很轻声地说:“喂,你也要等啊。”

    她忍不住笑了,紧张的情绪都被他这句话舒缓了。

    最后,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义无反顾地上车,出发。

    前冠军车手陈情参加冬季赛车拉力赛一事,引起了国内外的关注。一路上,就连无人机的跟拍摄影都多给了他的车几个镜头。

    果然是拿过冠军的人,陈情控车很稳。

    当年他在这条路上经久不息地跑了一年半之久,之前他也来熟悉过新的赛道,对各个路段设置的路障了如指掌。

    他最擅长利用自己独特的技巧,规避可能会拖慢车速的细节,所以一路超前,始终保持前三,偶尔第三,多数第二,稍能占于最上风。

    他与其他两位对手几乎不相上下,彼此都死咬住对方的运动轨迹,互不相让。

    在后半段峡谷之间穿梭行驶时,一直在陈情眼前摇摆的第一名因为惧高,犹豫了一下,车身略一顿,刻意放慢了一两秒的车速。

    他很快意识到即将被身后的陈情超越,赶紧弥补,下一脚油门还没踩下去,陈情毫不犹豫地一脚加速穿越峡谷,拔得头筹!

    没有人再能追上他。

    他却一点点地、追上了他与她之间那遗失的八年时光。

    毫无悬念的,八年后,再一次夺冠。他有能力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车身平稳飞跃过终点,上下欢呼。

    陈情从车上下来,顾不上长.枪大炮一样的摄像机与话筒,他飞步奔向她,奔向错失的八年,紧紧地拥抱她。

    捧着她的脸,唇舌交绕,相拥在一起深吻了很久。

    像是把所有的荣耀都交付给了她,押给她自己一生的欢喜,从少年时代、甚至更早就开始浓烈地燃烧了数年的汹汹爱意。

    他也终于弥补了她的遗憾,以及他的遗憾。

    她说遗憾自己没有见证过他的荣光,他又何尝不遗憾当初没有她与他分享。

    赛道终点位于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巅之上,身后白云滚滚,碧蓝晴空万丈无垠,他们拥吻的照片被上传网络,一时间成为爆炸话题冲上热搜前位。

    最热门的一条评论大概来自某个知情人:

    “情投意合十五年,相伴岁岁年年。”

    “还遗憾吗?”他放开她,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轻轻地喘气,唇边染着的笑意愈发浓了。

    她静静地摇头。

    满心被欢喜填满。不再是空欢喜。

    以后,不会再有与他有关的遗憾了。

    “你这辈子就待在我身边吧。”

    她娇俏一笑,“还让我给你当秘书么?”

    “时迩可以做绝大部分的事。”他眼底盛满坚定而极致的温柔,

    “我什么也不缺,就缺一位陈太太。”

    她轻抵着他唇角,字字揉心,“现在你不缺了。”

    (《情投意禾》下卷+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