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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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在她肩胛骨的位置咬了一口。是惩罚。
她痛得汗涔涔, 几度想挣扎, 腰被他压在沙发上, 动弹不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死死地禁锢住她, 与她抵死缠绵。
“他签你哪儿了,嗯?”
身后,男人的声音慵倦而性感,炽热的气息吹拂喷薄在她耳后。他嗓音低沉,带着丝漫不经心的哑, 声声诱哄,拉下她的衣服,“这里吗?”
又是一口。咬到她雪白如软玉的肩。
这个人好讨厌……明明不是那里。
他翻她过来, 咬她的纤细锁骨。
不够凶狠,反而透着些慢条斯理的温柔。
细细密密的, 从她白皙的颈蔓延到柔软的耳垂。最后轻轻地啃咬她的脸颊,就是迟迟不吻。
两湾锁骨和脖颈泛起点点暧昧的红痕, 她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得有些喘不过气,香汗淋漓。他越咬她、亲她, 她浑身就越热, 呼吸越来越难以顺畅。
喉咙里仿佛塞着一团燃着火的棉花。
要烧燥她的心。
“急了?”
“没有……”
她抬起漆黑的眼, 定定地注视他染着层蛊惑的眸。
他动作同一时刻停下,凝视她泛着红晕的唇。微凉的指腹轻轻地摩擦而过, 晕开她的口红。
“别这么看着我, ”语气淡淡的, 陈情唇边荡漾开难得的笑意,“我会以为你在求我。”
他盯着自己被染成哑红色的指腹,凝了凝眸,然后,贴到自己唇边——昨天晚上她也是这么捉弄他,他还记忆犹新。
蹭过唇,他眼底谑意满满。配合那道略显妖冶的颜色,有种别样的性感。
他唇角绽开一抹绯色,不笑却都像是在笑。为一向淡漠冷硬的他填了几分柔情。
迅速地将指腹按回她唇,低沉的嗓音盈盈袅袅地窜入她耳,带着笑意:“盖个章。”
“你……神经病!”
她抬起腿,踢他一脚,直冲他命门。
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她纤细的腿,膝盖向下,陈情连脚带腿地压住她。
她没给他踹开,直接被他捞着坐起来。
眼底多了几分玩味,他兴色稍浓,将她圈进自己怀中。
女人身子软,被他一拉,就直向他瘫。
她领口半敞开,他稍一低眸就能看到她前胸一寸柔白。目光滑过,毫不停留地向上,攫住她水盈盈的眸子。
明明满面羞恼,这小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偏偏有股烟视媚行的味道。
“你总是不听话。”男人声线沉哑,带着几分诱哄,“是么?”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就有种坏人得了逞的快感。
抬手替她扣前襟的纽扣,刚系上一个遮住她前胸的雪白,他动作蓦地一停,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她背后被他咬过的地方。
他眉眼一挑,“衣服上还有字,怎么办?”
“……不行!我很喜欢诸墨的!好不容易见到真人要了签名!”姜意禾小脸一白,怕他乱来,直往后窜。但她除了他怀中哪里都去不了。
“我也很喜欢你。”陈情意外地没生气,仔细体贴地替她系好扣子,提了提她领口,状似烦恼地叹气,“怎么办?那你可以给我签个名么?”
“我签什么名,我又不是明星。”她嘟嘟囔囔地扯过自己衣领,整理好,恨恨瞪他一眼,“你不是很厉害吗,都认识连星河他们组合的人,还给人家公司收购了……那么多漂亮的女明星,你找她们要签名去。”
陈情听出了她这股子酸劲儿。
从她今天见到晟秋开始,这劲头就没下去过。
他胳膊撑着身体向后一靠,扬手点了根烟。低哑的嗓音随烟雾袅袅而出,透着漫不经心,“我不喜欢她们。”
“随你,不关我事。”
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跳下来。逃也似的。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很怕他再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他太难以让人掌控了。顾不上辨识真假,光是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她都不敢设想。
正好,时迩回来了,和在门边穿鞋的姜意禾打了个照面:“姜总监你……”
她的姿态实在有点儿狼狈。口红晕开,像是被人汹汹吻了一通。下午还得体服帖的衣服皱皱巴巴,不安分地粘在身上,脖子上还有几点红痕。
这次都不用时迩猜她和陈情什么关系了。这摆明了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陈情靠在沙发,翘着长腿,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慵懒惬意得不得了。
他面颊又染着道暧昧的红,手指轻扣了几下沙发扶手,半支烟也抽完了。随手在烟灰缸捻灭,眼眸微抬,眸光淡淡地注视着在玄关处穿鞋的女人,语气也冷淡:
“你就这么走?”
姜意禾似是意识到自己妆花了,衣服也没整理,这样子很不够得体。问了时迩卫生间的位置,她进去补了个妆。
再出来,陈情还坐在沙发,翻看文件。
轮廓成熟的男人穿着件铁黑色的衬衫,领口半开,扣子解在胸前,露出截莹白如玉的肌肤,映着他唇角那道颜色艳靡的痕,很具视觉冲击力。
他神情很认真,很像从前他翻看物理书给她讲题的样子。
她突然就很怀念。
回忆牵绊住步伐,她迟迟没动。
注意到她出来,陈情眉眼一扬,单眼皮弧度微开半扇,唇角绽开个似笑不笑的弧度,全然一副颠倒众生,侧帽风流的矜贵公子模样。
他倒是真有种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气质。可谁能想这个男人按着她索求无度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禽兽。
他在她身上永远有宣泄不完的情绪。
姜意禾恨恨地咬了下牙。
“别忘了,”陈情唇动了动,声音疏疏懒懒,“你欠我什么。”
“……”
“还有,我是你老板,”他抬了抬下颌,眼神挑衅,口气颐指气使,“姜总监说过的,我们是上下级关系。所以,你不能违抗我。”
小女人张了张嘴,似乎辩驳无能,如得了失语症。
她神情只惊诧了几秒,然后走到他面前。
眯了眯漂亮的眸子,显出狡黠的凶狠,“行,老板。不就是签个名吗?我签就是了。”
她语气极其轻柔乖巧,像一片羽毛搔着他。
他心跳漏了一拍。
小女人单腿屈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捧起他脸。她温柔地笑,眼底迸射出凶光:“做下属的,怎么能违抗老板?”
她掏出自己的口红,给他那张清冷俊朗的、不容别人染指丝毫的脸上,画了个个大大的圈,在里面画了个七曲八拐的五角星——勉强能分出那是个五角星。
她力道狠得他直皱眉,她也觉得自己的口红要断了。
末了,小女人抿唇一笑。
“检疫合格。”
然后领着包,头一扬就走。
“……”陈情愣了愣,转眼那抹纤细柔美的影已经像一缕烟似地消失在门边了。
时迩看了眼陈情,大气也不敢出。都被这么挑衅了,他居然没发脾气。
陈情盯着门边,很久都没挪开目光。脸颊似乎还有她手心温热的触感。
收回视线,他移眸看了眼时迩,问:“她那话,什么意思?”
“呃……”时迩哽了哽,小声地说,“她说,您是猪。”
陈情:……
时迩跺了跺脚,愤慨道:“少爷,她骂你呢!太过分了!居然敢骂自己的上司,你明天一定要开除她……”
话音未落,陈情沉沉的笑声响起。
似乎是听到了个极好笑的笑话,他捂着脸就开始笑,笑着笑着看到手心染上的绯红,他笑声更大。
在这样空荡宽敞的屋子里向四壁撞出回响,听起来居然有些阴恻恻的。
时迩缩了缩肩,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印象里,陈情时常是冷着脸,可几乎没笑过呢。
陈情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嘴角都撑得僵硬和不自然。
末了,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换上正色问时迩:“晟秋让你去的那个地方你去了吗?”
“去了,少爷,”时迩也换上一本正经,“旧船厂也去了……不过,没找到那个人。但是!但是打听了一下,有人看到他回港城了!千真万确。”
陈情沉吟了下,点了点头。
“少爷,您跟晟秋小姐……”时迩怕自己问起来有些唐突,换言说,“啊,就是现在姜总监和您……”
却怎么说都觉得不太对劲。
“我和晟秋,”陈情目光迅速地扫视着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根本没订婚。”
“这个我知道……”
“所以呢,”陈情掀起眼皮觑时迩,目光冷冷,“你想说什么?”
“或许我不该问,”时迩鼓起勇气说,“但是你和晟秋小姐在查轮船的那个事,姜总监知道吗……”
陈情眼神更冷,扫他一眼。
“哎呀,”时迩拍了下额头,匆忙替自己补话:“……瞧瞧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脑子还是不灵光,您不说,肯定是怕把她牵扯进来嘛。”
陈情给了他一个“知道就好”的眼神。
又看了会儿,眼睛有些酸痛了,耳朵也被吵得疼。陈情随手放下文件,踱步走到窗边。
“时迩。”
“……少爷。”
“跟裴总说一声,”陈情抿了下唇,弯起个不易被察觉的弧度,“下周出差换个人跟我去。”
“换呃,谁。”
陈情晃他一眼。
“哦,哦……知道了。”时迩匆忙赔笑脸。
刚才笑成那样的陈情,根本是假的吧?
*
陈情近一周没来上班,没他批准,姜意禾这个职是没辞掉,每天只能按部就班地来公司打卡报道。
d.h规模这么大,她上面还有几个大的财务总监。就算如此,她也算是个财务总监,横在财务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不仅大家看着她难受,她自己也挺不舒服。
午饭回来,难免在茶水间听到三两句闲话。有说陈情的,有说她的。
乔子措看到姜意禾回来,主动打招呼,“姜总监。”
姜意禾点头,去泡咖啡。
黎晗捧着杯奶茶,抿了几口,在她身后说:“姜总监,裴总那么赏识你,去哪儿他都带着你,你干脆跟他提一下,给你换间大点儿的办公室呗。”
“姜总监待的那屋子原来是上个周总监的吧?”有人接话,“周总监跳槽到别的公司,好像过劳死了……”
“谁知道呢……反正人没了,听说是心梗。”
黎晗轻叹着:“哎,那那间屋子可阴森呢……”
今天本来就忙,一早上姜意禾就没抬过头。听他们三言两语的,叽叽喳喳实在心烦。她端着咖啡杯,朝黎晗笑了笑:“黎晗,你嫌我佛大啊?”
“……没有,没有啊,姜总监,我怎么敢呢?”黎晗笑了笑,“我也是替你考虑啊,你那屋子采光差,一到雨天就灰蒙蒙,潮的很,纸都是湿的,雾天也是。这不是耽误你办公吗?而且上个周总监过劳死去世……”
“那是你们庙不行,你干脆跟上头说一声,拆了重盖不就行了吗?”
姜意禾拍了拍黎晗的肩,贴过去耳语,“还有,你佛也不大,就别拆乔子措那座庙了。人家有妇之夫,悠着点儿啊。”
黎晗浑身一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姜意禾的神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眼底浓浓的询究之色,带着点儿难以忽视的嘲弄和鄙夷。
“姜总监,我、我没……”
“你没说错,我改明儿就跟裴总说我要换办公室。”
姜意禾最后朝黎晗盈盈一笑,纤腰一拧,走了。
乔子措和黎晗之间的事在这间办公室和整个财务部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也没什么立场指责人家,就睁一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这些日子他们总提想让她搬出这间办公室的事,一群下属急着赶上司走,也是挺有趣。
尝试又去递了份辞职信,再次次到达顶部35层。
35层和她那层的布置和装潢明显不一样,裴兴朝说这是d.h这些年吞并了几家公司的结果。鱼龙混杂的,陈正初这几年很少插手公司的事了。陈情之前一直在国外,管不到这种细微之处,鞭长莫及。
她那间办公室也是被临时安置来的财务部挤到那处的。华港修了两幢大楼,员工还是有些饱和,资源明显不够用。
整个35层格局开放,从地板到墙面,整体通明透亮,一路的落地窗延展过去。
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直蔓延到最里。
上次来过一次,她轻车熟路地找到。这次门居然是开的,才想敲,晟秋推门出来了。
第二次见面,晟秋的神色微微讶异。漂亮的脸蛋上显出几分意外的慌乱,定了定神,还是朝她点了点头,便快步地离开。
陈情居然不在。
一见到晟秋,心情就立马一落千丈。姜意禾左右见不到他,把辞职信放在他桌面显眼的地方。
心里还在暗自揣测晟秋是不是把陈情给绿了,还是跟尹琛是别的什么关系。
桌面烟灰缸里扔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个女人,脸部被烟头烧掉了,只留下一个泛黄的黑洞。
依稀能辨识出女人头戴黑面纱,穿一袭黑色长裙,优雅的手臂一挥,摆出曼妙的姿势。她在舞台上徐徐舞动的情景跃然其上。
如果没猜错,这好像是陈情的妈妈……
姜意禾对这身装束有印象。小时候,邻居们会议论那个女人经常穿着这一身在天台跳舞。她似乎几次想寻死,有一回,陈情在旁边哭闹不止,好心的邻居劝了很久才给她劝下来。
最后看了一眼那照片,她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拿起辞职信,揣回包离开了。
电梯停在一楼,上来还需很久。她也不赶时间,于是准备走楼梯。
已经忙得超过了下班的时间,整栋楼静得悄无声息,一个人也见不到。
只有她高跟鞋敲在地面空荡的回响。听起来居然挺诡异。
进入安全通道,下到27层,前后上下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像是在追逐。
心里隐隐不安,拐出门,她快步朝其中一边电梯的方向走。
电梯停靠在22层,不一会儿就上来,停在脚边。
叮咚——
电梯门开启。
身后突然响起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身后横过个力道,腰被人大力地揽了一下。
“喂……”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陈情手臂一扬,几乎是抱着她走进电梯。
迅速按下关门按钮,他胸膛急剧地起伏,额头有细汗渗出。电梯门关闭之际,姜意禾看到门边窜过一个黑影,手里似乎拿着个金属光泽冷硬的铁质棒球棍。
她吓得心跳停了一拍。
“陈情……这……怎么了?”
阴骘爬上他的眼。
他仍在喘气,脸色煞白,抖着嘴唇,显然惊魂未定。他没直接回答,趁还有信号,打电话给时迩。
“时迩,到电路总控室了吗……我应该没事了,我在电梯里。你去喊保安上来。”
挂掉电话的同时,他按下电梯紧急制动按钮。
哐——
电梯突然停下。
接着,四周陡然一黑。
停得猝不及防,她没站稳,晃了晃脚跟,蓦地落入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陈情紧紧地环抱住她,心跳的剧烈,像把小锤擂着她的骨头。
她推了推他:“陈情……”
“让我抱一会儿,”他呼吸沉沉的,“就一会儿。”
“……”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