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予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圣殿，轻轻抚摸着尚有余温的床榻，掩嘴而笑。

    男人转身坐上床榻，轻晃着双腿，似乎对前面刚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这就是圣殿。”

    男人似乎对这个圣殿充满了好奇，轻轻迈着步子围绕着圣殿丈量着尺寸，兴奋的神情让脚下的步子越发轻快了起来。

    “还真大啊。”

    男人细细打量着圣殿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走到殿中的圆柱旁才停下脚步细细抚摸着活灵活现的苍龙。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界守护神？”男人细细打量，兴奋不已的样子如同魔怔了一样。“原以为私闯圣殿会遭受多大的反噬呢，反噬也不过如此。”男人绕着圆柱走了几圈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怎么感觉那小没良心的还是不怎么信任我，这圣殿一定还有她没告诉我的秘密。”男人诡秘一笑，“或许圣殿的反噬跟这殿中的现任主人的能力有关呢。”

    男人走出圣殿，圣殿厚重高大的两扇门像是有意识一样自动关闭。

    男人抬头看着夜色自言自语道，“真不知是该为你担忧还是祈祷，傻丫头，那个男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墨殊从来没用觉得时间能过得这么漫长。

    这两日，男人很少出现在女人面前，似乎在忙碌着什么。女人无心关注，只觉得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越发复杂。

    女人抚摸着双眸感受到有人靠近便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听我的？”女人质问的语气让来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我，我是你的契约神兽。”

    什么！

    女人噗的一笑。

    女人自然是不信！

    “小五，不要说谎！”

    “我真的没骗你，之前在人间是我私自跟你签了契约。不过，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小五，为我好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你自由自在享受自己的生活，不是这样被人呼来唤去，不是这样与人签订契约，受制于人！”

    知道女人会因此生气，小五蹲下身子看着女人讨好道。

    “你别生气，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很好？很好为什么会来妖界？

    很好，为什么要与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签订契约？

    墨殊低头不语。

    “我也没有觉得受制于人，那个，殿下……”

    殿下！

    “是那个男人让我这么称呼你。”小五显得有些拘谨和不安。“我不知道你俩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你身子不好，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小五有些焦虑的说道，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让面前的女人动怒。

    女人有些无奈，神色受伤极了。

    “还说没有受制于人，小五，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也不是啊，你看，至少我们都是想要你好好的。”小五想要极力去掩饰。

    可是小五忘记了，聪明如墨殊，她怎会不知道小五的心思。

    女人撇开男人想要抓住的双手，冷言道，“我身子没事，你也不要碰我。”

    “箜儿……”

    “我叫墨殊，一直都是！”

    疏离的语气让男人受伤不已。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别打断我！”小五出言吼道，“你没事会这么虚弱？别骗我了好不好，让我给你瞧瞧，好不好？”

    墨殊抬头看着焦急的小五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你去告诉若清，让他放我回圣殿吧。”

    “除了回去，其他一切我都能听你的！”

    霸道的男声传来，墨殊低头抓紧身上的锦被。

    “小五你先下去。”

    冰凉的声音让墨殊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自己还这么在意他吗？

    墨殊心里冷笑。

    “好。”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靠近，墨殊不得已抬头看着眼前浅笑着的男人，视线里面模糊的人影，女人清楚的知道这个笑更多的不过是个形式，没有什么温度。

    墨殊转头不看男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虚弱，殊儿，为什么你渐渐不信任我了。”男人轻抚着女人冰凉的脸颊继续说道，“为什么不愿意让小五为你诊治？”

    “与你无关。”

    简单的四个字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凉薄了许多。

    “与我无关？”男人冷笑，凌厉的眼神像是要看穿女人的心思。“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人了，说不定。”男人轻抚着女人平坦的小腹笑道，“说不定，这里，都有了我们的孩子。”

    女人浑身发抖任由男人抚摸。

    “为什么不说话？”男人微怒看着女人，似乎没有想到女人会这么平静。

    “说什么，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魔尊之位？说你为什么任由我亲近宫卿尘？说你为什么会认识墨予？”女人冷笑，“我亲爱的妖王大人，我对你还真是一无所知！”

    女人的笑让男人愤怒不已。

    “不要说什么你坚信转生的木箜会再次喜欢上你，若清，这种谎话不用说，骗人骗已！我不想知道你和墨予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想欺骗我自己。”

    “你什么意思？”

    “你靠近我是有所企图的吧，不管你想要的是魔界的什么还是圣殿里面的什么，你想要的话我们开诚布公，不要再遮遮掩掩了。”

    甚至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有所预谋的吧，这句话，墨殊说不出口。

    她怕男人承认。

    男人怔怔看着女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跳出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魔尊之位，我也不想知道。”

    “我没有！”

    男人极尽全力想要掩饰。

    “你说你是因为被魔力侵蚀不得已在天门休养，所以才没有精力阻挠我和宫卿尘的事情。你不是和墨予一直都有联系吗，墨予能提醒你解除我的封印，那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让墨予帮你呢？”

    “你以为我看你们亲近我心里面好受？只要我想起那个男人看着你的眼神我就嫉妒到发狂，更何况你们举止亲密！殊儿，你看着我！”

    男人板过女人的身子强迫女人直视自己。

    女人叹气道，“我无法面对放任我不管的你，我也无法面对曾与别人那般亲密的自己。若清，你放了我吧。”

    放了我吧，这四个字一遍又一遍敲打着男人的心脏，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放过你，那谁能放过我。”

    男人笑的凄凉。

    女人一直以为那时候的若清是逼不得已放任自己去和别的男人亲近，可是结果就是，他什么都知道，他没有做些什么去阻止自己！而自己在忘记一切的情况下跟别的男人亲密到差一点成了亲。

    更多的，女人发觉自己无法面对自己。

    自己对男人有太多的伤害，多到让自己不敢多待在男人身边半刻。

    女人光着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双手探着周围的环境。嗅着空气的味道女人知道现在应该是夜深了。

    “若清？”

    女人小声唤着男人的名字，知道确认屋内没有人时，女人心里面有一丝失落。

    女人转身原路返回坐在床榻上，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做等些什么。

    半响，空气中传来一丝甘甜的酒香味，女人皱着眉头朝着门口试探问道，“若清？”

    “是我。”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喝的有些醉意，看着女人的眼神也有些恍惚。

    “你喝酒了？”

    “嗯。”

    男人一步一步轻轻走到女人身侧，坐在女人身后轻轻环住女人的身子。

    女人悄悄搭上男人的脉搏，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看来，男人的法力已经恢复如初，难怪墨予面对他的时候，气势就输了一大半，或许这就是妖王的力量吧。

    男人贪婪地掠取着女人身上的温度，手指小心翼翼的描绘着女人的面部轮廓。

    “为什么不看我，是对我厌恶了吗？”

    “……”

    “为什么要回去？”

    “……”

    “你回去了，我就不能时刻见到你了。”

    “……”

    “殊儿，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墨殊一直都知道的，对于这个男人自己给他的更多的是伤害。不管是过去还是未知的未来。

    “若清，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想要你，殊儿。”

    “还有呢？”

    “我想要魔尊之位。”

    “……为什么？”

    感受到男人平稳的呼吸，女人转过身子凭着感觉放下男人的身子。

    想要魔尊之位，是为报复墨垣吗？

    原来，男人心里面对自己的姑母有着那么深远的怨恨！

    夜间的风似乎有着蚀骨的寒冷，女人光着脚摸索着想要逃出这间屋子。

    “这么落魄？”

    嬉笑的声音让女人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你这胆量见长啊。”女人朝着声音走去，似乎忘记自己的眼睛已全然看不见，眼看就要被桌椅绊倒，男人眼疾手快揽上女人的腰肢。

    “眼睛怎么了？”男人神色凝重，语气不满。“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女人摇头道，“带我回去。”

    男人无视女人，搭上女人的脉搏低吼道，“墨殊你个没良心的，你命都快没了，你知道吗！”

    “不过是少了些魔力，没你说的这般严重。”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墨予看着冷静异常的墨殊气愤异常，“你眼睛都看不见了，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回去再说。”

    “你怕什么，你怕他听到我们的对话？”男人冷哼，“这世间也有你墨殊怕的事情。”

    “我都说回去再说了！”

    女人低吼道。

    在这样下去，躺在床上的男人怕是要醒过来了。那样的话，两个人一个都走不掉。

    墨予揽过女人，小心走出房门。

    “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为什么要推开他？”墨予不懂，既然这么在乎，既然这么相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推开那个男人？

    “他为我付出的更多。”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远的屋子，“跟他在一起，我带给他的伤害远比快乐还要多。”

    伤害？

    是指宫卿尘吗？

    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离去才是最重的伤害吗？

    或许这样也不错，男人心底有着自己的盘算和考量。

    “哥哥，你之前让我远离他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他想要魔尊之位？”

    “是。”

    既然墨殊已经知道了，那自己没有什么想要掩饰的。

    原本沉睡过去的男人睁开清澈的双眸，紧紧抱着似乎还由余温的锦被，脑海中响起小五说过的那些话。

    “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向来不亢不卑的小五，此刻的语气却有些乞求生怕男人拒绝自己。

    “你说。”

    “她不让我诊治。”小五显得有些束手无措。

    “嗯，我看到了。”

    “我觉得她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她，一直在躲避我的视线。”

    眼睛吗？

    回来的这两日那女人好像也没有看过自己一眼，还以为是在和自己生气的缘故。

    “可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不是她的契约兽吗？”

    都说契约兽能感知主人一切，作为契约兽就没有感知到什么吗？

    “我这只是单方面的契约，感知不了多少。我现在只能察觉到她很是虚弱。”

    小五看着神色凝重的男人试探问道，“她不是说想要回去魔界吗，要不你让她回去，或许她能好起来。”

    “回去吗？”

    男人喃喃自语。

    有过失去的痛哭，男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女人拱手于人。

    “对，据我所知魔界现在人心涣散，她是殿君，需要她去处理的事情有很多，你这样留着她，她身体日益虚弱不堪，总有一天会出事。”小五见男人神色似乎有所松动继续说道，“她现在心思不定，你和她都需要些时间来缓和你们紧张的关系。”

    当男人听到女人和墨予的对话，男人很想从墨予手中夺过女人，照顾她不是自己的责任吗。

    可是，他怕了，他怕她对自己冷漠疏离的样子。

    圣殿。

    墨予远远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女人，神色复杂。

    “喂，你就这样静养就能好起来？”

    “……”

    “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说话我真的觉得有些慌，再说你这圣殿未免太过空荡了吧，我说，这么大的地方就你和霓裳两人，这分明就是囚禁吧。”

    “……”

    “我有句话要和你说。”

    “……”

    “那个，芍药在照顾霓裳呢。”

    看着女人睁开双眼怒视的样子，反倒让墨予的心底有些窃喜。

    让你不搭理人！

    “你先别生气，霓裳一点苏醒的样子都没有我实在是着急，就让芍药先喂养几日，今日我去寻你的时候霓裳果真好转了很多，明日估计就可以伺候你了。”

    墨殊看了一眼墨予说道，“要是芍药敢招惹霓裳，后果你来承担。”说罢闭上眼睛运气调息。

    男人偷笑，“说起这个我还好奇呢，霓裳将魔力转移给你，她可以和平常人一样只要静养调息就能慢慢恢复。而你，你的魔力分了别人则需要借助圣殿恢复，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女人一动不动坐在床榻上运气调养。

    “你的魔力想必得来的也快，却在失去后不能自行恢复。这恐怕是圣殿，不，应该是魔殿最大的秘密了吧。”

    女人咧嘴一笑，“怎么，要挟我？”

    男人缓缓站起身子说道，“等我需要的时候，这或许是个很不错的把柄啊。”

    墨殊轻摇头笑道，“你先打得过霓裳再说。”

    男人像是受到打击一般，耷拉着脑袋，颓废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我也不是真心想要这么散漫，上苍给了我这么弱的身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母亲若是想要见你，见还是不见？”

    墨予问的小心。

    墨予自小就知道，性情冷静的墨殊对自己的姑母有的只是血脉里面的那点关系，对她，墨殊自小就有些可以疏离。虽然墨予不清楚这是出于什么缘由，但是这个感觉很强烈。许是墨殊担心自己的软肋被人所知，许是对魔尊之位的抗拒，以致使连那个人都被拒之门外。

    “不用，告诉他们，殿君正在闭关修炼，让他们所有事宜需同摄政王商定。”

    他们，墨予知道这些人中有的人真心实意的愿意接受墨殊这位殿君，而有的人则出尽了手段想要妨碍墨殊登基这件事情，而不少人又是隔岸观火。

    “好。”

    感觉到男人的无动于衷，墨殊睁开眼看了一眼男人。

    “怎么还不走？”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这么个地方，万一你要是再被人掳走怎么办？要知道，这种事情被母亲知道，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墨殊摇摇头说道，“既然知道，就去接霓裳过来伺候。”

    “先不说霓裳，这两日我听人说有臣子向摄政王打听你的婚期。”

    婚期，这个看似遥遥无期的事情。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吗？

    “你怎么看。”墨殊闭着眼睛继续调息。

    “我？我没看法。”

    墨予甩甩衣袖挑眉看着女人。

    “若是在以前，你这么说我还真的会信你。现在你觉得我会信？”

    墨殊停下手中的阵法，站起身子看了一眼男子。

    “那，好吧。”男人背过身子说道，“据我所知，卿尘太子的事情是由天帝亲自安排，并未将这件事传达旁人，所以，在仙界中能帮助宫卿尘的人自然是天帝安排。眼看着宫卿尘在人间的劫难快要结束，你们的婚期应该不会很远。”

    “劫难？”

    墨殊挑眉问道。

    “是啊，原本在你第一次转生的时候卿尘太子就已经插手其中，后来也是顺应他下凡历劫，遇上你怎么看都是被安排妥当的。”

    “这么说来，我第一次转生这么秘密的事情就是你卖人情给仙界的？”

    “没有！我只是卖了卿尘太子一个人情，并没有……”卖仙界人情。

    墨予在看见墨殊质问的眼神，小心躲避开来。

    “也是你们露出了破绽，当初为了不因小失大，人家卿尘太子亲自找我，请求与我，我不得已才……”

    “你是说，仙界的人并不知晓我躲避婚事私自转生人间的事情？”

    “这还不得归功于卿尘太子，要我说殊儿，卿尘太子人还不错，你嫁他也不错。”

    “我和若清，已有了夫妻之实。”

    墨殊淡淡的语气似乎有丝丝凄凉，又有些淡淡的难以察觉的幸福和甜蜜。

    面对墨殊此番说辞，墨予自然是恼怒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影响有多大，万一要是仙界以此和魔界破裂，你想过后果吗！”

    “你说，宫卿尘在人间劫难即将结束？”按理来说，他在人间应该还有短日子才对。

    墨殊岔开话题。

    “是，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那小子在人间寿命将尽，要是天帝知晓是为你才历劫，这倒没什么，怕只怕若是认定你俩情深义重急于求成这桩婚事，我看你怎么处理！”

    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人，估计说的就是眼前的墨予。

    “墨予，对若清和卿尘，这两人应该都是你旧识才对，为什么你对若清那么抗拒。”

    这也是墨殊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什么旧识。”

    墨予愤愤不平。

    “姑母一直说你无所事事，但是现在看来，你在这三界中到处都有可以帮忙的人呢，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期初我也是不想被困在魔殿，所以才故意到处惹事生非。于若清是早与你几年时光认识，那时候我在魔界游玩不小心入了妖界禁地，是他救了我。”

    墨予看了一眼墨殊坐在身旁。

    “所以，你帮了他。”

    “是，不过我不喜欢他，城府过深让人看不透，总觉得此人有些危险。”

    若说城府，这三界那有清入泉水般的人物？

    为了权利，为了私欲，都在不择手段的谋划和算计。

    这个墨殊心里面还是很明白的。

    “所以，你做了手脚让我和他差点错过。”

    “是。”

    墨予不置可否。

    “那为什么你会让他去解除我的封印。”

    墨予冷笑，“我要你墨予在回归本位后认真看待这两人。”

    “你以为我会重新选择？”

    “是。”

    墨殊抚摸着自己长袖下遮掩下的小腹，“不会，我从没有选择过，一开始，我墨殊就认定了若清。”

    “若是你知道宫卿尘为你做的事情后你还这么坚决，我便不会这么坚持。”

    “你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你会想知道吗？”

    “你觉得这么重要？”

    墨殊的笑让墨予怒火中烧！

    “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些都不重要！”

    “终有一日，你会遇上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的心里面除了那个人什么都容不下。”

    墨予冷哼一声转过脸。

    被阳光温暖着的男人，似乎有些异样的温暖溢了出来。这种感觉墨殊从来都没有过。

    墨殊心想，墨予终于有一天懂得真的关心一个人了。

    那个整天玩闹，唯恐天下不乱的墨予真的长大了！

    “哥哥，谢谢你。”

    听到墨殊真诚的谢意，墨予红了耳朵。

    “不用谢我。”墨予站起身子说道，“还是想办法赶紧消除被我抓在手中的把柄。”

    墨殊浅笑道，“我和若清的事情，哥哥替我保密好不好。”

    这也是墨予第一次遇上对自己撒娇的墨殊。

    “好，不过。”墨予转头看着墨殊，“我是不会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这个不会变。”

    “好。”

    墨殊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直无法信任和依赖的墨予会在今日让自己改观这么多。

    人间。

    公主府。

    夜晚的风似乎让屋内的人受到了不少寒意。

    宫言冷艳看着床榻上的男人，往日神采飞扬，冷峻异常的男人此刻不堪一击，甚至随时都会消失。

    没有灯烛的房子，安静的异常，什么响动都没有，有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宫言小心靠近床榻，看着消瘦的男人，转身做在一旁。

    玄色的长袍散落一床，苍白的脸庞像是被粉饰的娇嫩。

    “喂，死了没？”

    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不确定的问道，“宫言？”

    “是我。”

    “你怎么来了。”

    残破不堪的声音让宫言忍不住皱眉。

    这那还有半点风靡京都的第一男子的的模样。

    “自从小兮回府，木纥继续留在公主府我就知道定是你这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副样子不想面对小兮？”

    宫卿尘闭上双眼，喘着粗气，似乎说句话都能让他痛苦不堪。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知不知道你为他付出的这些，不管说什么，你这么对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这个当兄弟的就是替你不值。”

    “她呢？”

    “不知道又去了什么地方，这次我找不到她，我也不想替你找。宫卿尘，下辈子你远离她吧，这辈子你过得太辛苦了。”

    宫卿尘听得出来宫言的难过和不舍。

    “是我不够好。”

    “你还要怎么好！”宫言低吼道，“你为什么就看不大呢，她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那是我们都从来没有见过的，你，宫卿尘，见过吗？就算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没有。别欺骗自己了，她不喜欢你。”

    “她给我的，只有我知道。”

    “你知道？”宫言冷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已经和那个男人有了夫妻之实。现在，你在这独自等待死亡，可是她呢，早就和那个男人不知道在那逍遥呢。对你好？宫卿尘你说给谁听？”

    男人紧闭的双眸一阵颤栗，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留了出来。

    宫言拿出手帕擦拭着血迹，又为男人盖好被子，眼神是宫卿尘没有见过的冷漠。

    “今夜有些凉，你放心睡吧，大哥。”

    宫卿尘只觉得头脑昏沉，心跳似乎都没有了。

    宫言看着安静的宫卿尘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体温渐渐流失，宫卿尘似乎能感觉到自己慢慢从躯体里面分离了出来，自己走在一个满是白色的空旷的地方，没有声音，没有温度。

    这是哪，自己是死了吧？

    箜儿，见不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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