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站在自动贩卖机前, 这是售卖口香糖的位置, 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把卫衣帽子戴起来，遮住了脸。

    他想了想, 从口袋里掏了半天，但什么都没有摸到。

    艾德嘴角抽了抽, 直接把口袋扯了出来，然后不得不正视这个可怕的事实，他全身上下一干二净连一枚硬币都没有。

    他盯着面前的售卖机，开始怀疑人生。

    艾德左右看了看, 确定没有人在。没办法, 暴力拆卸吧。

    他摘下了帽子, 捋了一把变得乱糟糟的棕发，感觉有点烦躁。关于神盾局，又关于洛尔, 更加重要的是, 他现在掌握的讯息少的可怜。

    正在他打算拆了这个售卖机强行取出托尼交代的藏在后面的钥匙的时候，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拦在他身前，做出一个温柔但不容抗拒地制止的动作。

    “最好不要。”他的话噙着柔和的笑意，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亲近之情, “动静会很大。”

    艾德愣了愣，他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人。

    他立刻紧绷住身体, 仿佛被人侵入领地的小兽, 准备张牙舞爪地回击。

    “等等等, 先别动手。”这个声音在艾德警惕地转过身攻击之前，立刻明智地说话了，“艾德，我是来帮你的。”

    艾德皱起眉，他想要转身，但是这个人突然将手撑在他头顶，把他压制在售卖机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有人。”对方说。

    他耐心地等待路人经过，艾德没做出激烈的反抗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见到自己的脸上了电视新闻，被人认出来不是件好事。

    这个陌生的青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看向这里的大部分目光，直到对方走过，他才收回了撑在他头顶的手，拉远了距离。

    艾德这才得以转身看见这个人的脸。

    对方二十岁上下，黑发打理齐整，蓝眼呈现出一种犹如宝石湖泊的色泽，这个青年毫无疑问拥有一张可以直接登上时尚杂志封面的完美的脸，至少艾德就被他过于好看的长相闪了一下。这是目前为止第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迪克·格雷森。”他自觉地先报了自己的名字，期望艾德放下警惕，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对你没有恶意。”

    与此同时，迪克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只是奇怪的双拳紧握，好像手心里捏着什么东西。

    在艾德疑惑地看过来的时候，他俏皮地张开了手，露出了手心，都是空的。

    “什么都没有。”迪克无辜地说，长刷子一样的睫毛扑闪不停。

    艾德嘴角抽了抽。

    “你把钥匙藏进袖口里了。”他冷静地指出。

    被拆穿的劣质魔术师迪克假装没听见，咳嗽一声说：“你有听过正义联盟吗？”

    艾德认识这个人，迪克——也不算真的认识，因为他们并没有交集。

    在原来的艾德的那个世界，他看过蝙蝠侠的漫画，知道迪克·格雷森是蝙蝠侠的第一个养子，最初的那一任罗宾，马戏团的黄金男孩。

    只是他后来和布鲁斯闹了矛盾，离开哥谭单飞了。杰森是他罗宾身份的接任者。

    看见艾德没说话，迪克也不在意，继续笑着说：“那你一定也听过少年正义联盟。”

    真是迪克式魔鬼逻辑。

    “把钥匙给我，迪克。”艾德朝他伸出了手，不自觉柔和了语气，“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迪克说，语气带着坚定，“请你相信，我们是能真正帮助你的那群人。”

    迪克现在已经不是罗宾了，他成了布鲁海文这座城市的守护者夜翼。但这并不代表他和过去斩断了联系，对待一场争执你该怎么办呢？又不能永远和布鲁斯彼此逃避下去。

    所以迪克接下了少年正义联盟的领导者的位置，这次就是因为这个身份而被遣来帮忙了。

    少年正义联盟是一个由少年超级英雄组成的组织，迪克训练那群年轻的英雄，等待未来的某一天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加入正义联盟，接替那些老去的上一任英雄的位置。

    这总让迪克想起过去和蝙蝠侠一起工作的日子，他情不自禁地又笑了起来。

    他在神盾局大厦楼下等了有一会儿了，这都是因为两通深夜从哥谭打来的电话。

    一通来自蝙蝠侠，电话那头风声呼呼作响，迪克混沌的大脑还没想清楚布鲁斯是怎么又拿到了他的紧急热线，低沉的嗓音就交代给了他不容拒绝的命令——他要去接触一个姓氏是佐德的危险氪星人，弄清楚他的立场问题。

    “已知关于佐德这个姓氏的所有情报都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里了。”

    在迪克张口询问之前，电话就断线了。

    迪克不可置信的盯着挂断的电话，惊叹地想，布鲁斯真是个随时都在创下历史新高的混蛋。

    然后还没等迪克重新躺回自己柔软温暖的床上，他的手机又响了。

    杰森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他新的电话号码，在他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同样的风声，杰森一定站在他最喜欢的滴水兽上给他打了电话。

    说不定就在布鲁斯隔壁滴水兽上。

    “我明天会和你一起去。”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地说。

    ……杰森也是个小混蛋。

    迪克对家人总是毫无办法。尤其又因为这是连环电话。

    迪克很纳闷，为什么他们不干脆一通电话都交代清楚，非得在一起夜巡的时候找借口分开，然后再给同一个人打电话。难道这是什么新颖的吵架方式吗？

    拜托，这很做作好吗？迪克十岁的时候就不这么做了。

    而现在，艾德却并不配合他，迪克在艾德的注视下，不得不把原本已经滑入自己口袋的钥匙放在了他的手心，先退一步。

    好吧。他心想，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轻松的事情轮到我。

    接到钥匙的艾德发现这是一把车钥匙，看来托尼远比他外表看起来那样贴心，毕竟艾德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在天上飞来飞去。

    就在艾德再次看过来的时候，迪克突然想起了什么，拉开了自己的单肩包，朝他丢过来一个东西。

    艾德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发现是一个棒球帽，上面印着老虎队的图标。

    迪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解释道：“戴上。”

    但艾德没有立刻照做，他捏着棒球帽沿，疑惑又警惕地看向迪克。

    迪克无奈地笑了：“那是杰森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幅样子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是对警务系统的蔑视？”

    听见是杰森的东西，艾德笑了笑，理了理棒球帽，戴在了头上。接着他将帽檐往下拉了拉，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跟我过来吧。”迪克说，没给艾德反驳的机会，转身带路，“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他们穿过神盾局楼下的马路，迪克真是个和外表不相符的冒险家，他轻巧地在车流中穿梭，几下就落到马路对面，艾德跟上他，感觉有点想笑，觉得迪克有点像小青蛙过河，自己还洋洋自得。

    “少年正义联盟领袖的实力。”迪克得意地说。

    怎么办，艾德心说，我好像能够理解蝙蝠控了。

    打脸来的太突然就像龙卷风。

    难道氪星人想要保护蝙蝠家的人是一种写在所有基因里的东西吗？

    真令人费解。

    迪克和杰森都给他一种过分可爱的感觉。

    和最初不同，艾德已经能够完美带入自己氪星人无坚不摧的身份了。所以相比较自己，迪克和杰森这前后两任罗宾都给他一种超脆弱的感觉，艾德暗暗想，他得保护他们。

    而关于他之前说的肯特家的话……对不起，艾德果断放弃了挣扎，没有氪星人能够逃脱蝙蝠家的魔爪。

    就算他姓佐德也一样。

    迪克在他之前推开一家咖啡馆的玻璃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清风拂面，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提醒着有客人到来了。

    可能是因为午间的缘故，这家咖啡馆并没有太多人，所以艾德一眼就能看到咖啡馆角落一盆旺盛植物后低头玩手机露出半张脸的人是杰森。

    比起那天晚上聚会的时候他穿的西装，普通的卫衣更加适合他。杰森穿着纯红色卫衣，卫衣衣带一端拉的比另外一端长，穿着七分裤，一只腿屈起放在座位上抱住膝盖，另一只腿垂下来伸长，显得颇有点街头坏男孩的不羁。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杯根本没动过的奶茶。

    他低着头无聊地用手指在手机上戳来戳去，放在座位上的球鞋一下一下踩着奇怪的节奏。

    杰森脸颊上贴着便利贴，嘴角泛红有点擦伤，其他地方没有看出有伤口，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艾德让系统开了超级听力，然后他在迪克的带领下走向杰森的途中，记住了杰森的心跳声。

    说来很奇怪，按道理说来说，每个人的心跳应该都相同，毕竟心脏只是一个器官。

    但身为氪星人，艾德却能够分辨出众人的不同，尤其是杰森的心跳，比正常人快一点，就像他本人那样热情到横冲直撞而且充满青少年的活力。

    他一听就知道，啊，是杰森这个可爱男孩。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杰森快有一场可怕的遭遇了，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他变成了罗宾过去时，脱离了他的家族，变得和现在……不太一样。

    如果可以，艾德会尽力阻止的。

    他默默地把杰森划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只是他有点记不清楚时间，所以干脆用杰森的心跳做了个标记。

    “傻瓜格雷森，把我丢在这里，”杰森感觉有人朝他走近，头也没抬，还在玩他的炉石传说，手机发出一阵阵张牙舞爪的游戏背景噪音，“我怀疑你又掉到女孩子堆里去了，是不是？给我发消息，我会去救你的，大混蛋。”

    迪克朝他摇了摇头，笑出声来了：“杰森，别像个小姑娘一样抱怨了——艾德来了。”

    在艾德的注视下，杰森立刻收回放在座位上的腿，改为正襟危坐，同时飞快的关闭了游戏，把手机胡乱塞进自己卫衣前的口袋里。

    “……我给你发了短信。”杰森用抱怨的语气说，皱起眉，表情显得有些愤怒，“而你一条都没有回复我。”

    “谢谢你的关心，杰森。”

    艾德当然知道对方并不是突然想和自己建立友好朋友关系了，毕竟杰森一直显得很防备。

    这只是因为杰森一直惦记着艾德让他快走，自己一个人面对克隆体。他不是那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男孩，如果艾德出事的话，杰森会有那么一点自责的。

    听到他的话，杰森啧了一声。

    “艾德，想喝点什么吗？”迪克问。

    “他不想。”杰森回答，故意没有看艾德，拉着自己卫衣的带子，“你看他像是想喝水的样子吗？快点告诉他一切，我要回去了。”

    迪克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叫艾德吗？”

    “你真烦。”说完这句话，杰森不理他了。

    “说吧。”艾德说。

    他的超级听力时刻留意着是否有别的动静，他还没忘记自己正在被神盾局通缉。

    迪克神情转为严肃：“我用这个身份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认出了克拉克·肯特是超人，那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身份。”

    艾德想起了聚会上和超人的那一眼万年的对视，感觉有点尴尬。于是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但没想到迪克立刻大惊失色道：“——等等，你真的知道我们的身份？”

    他只是随便诈一诈啊？！

    这比他想的还要过火了！

    好吧，艾德还真没想到蝙蝠家套路这么多。

    “我……呃，你知道，我父亲是个坏蛋。”艾德选择把黑锅扣到他名义上的父亲身上，“他在入侵地球之前对你们做了详细的调查。”

    他选择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本来关于佐德将军的罪行就是他和超英之间最核心的矛盾。

    果然迪克顿了顿，然后坦诚地说：“超人给蝙蝠侠说了这件事。于是蝙蝠侠让我来接触你，他比较怀疑你。”

    迪克这么说也是有考虑的，他直接把怀疑摆在了明面上，有时候直球比一切都管用。

    更加关键的是——

    他看了一眼杰森，这个男孩虽然摆出不参与他们的对话的样子，但是很明显在偷听。

    迪克听说杰森又和布鲁斯吵架了，尽管他们天天吵架，但这次很稀奇，不是因为迪克或者夜巡，而是因为一个氪星人。

    因为布鲁斯坚持怀疑艾德，认为对方和那个克隆体之间有隐情，而当事人杰森却反驳说艾德是无辜的，布鲁斯不应该老是随便怀疑别人。

    最后，他们谁都说服不了谁，然后打了两通电话给迪克，杰森气呼呼地跟了过来，时刻提防迪克从哪里掏出氪石给艾德一下。

    说的好像迪克有钱弄得到氪石一样。

    他只是个弱小无助又贫穷的布鲁海文小警察，哪来的钱搞这种奢侈品，布鲁斯又不肯给他。

    “……你们调查过我也该知道我来自平行时空，在那个时空，我杀死了我的父亲，因为他要入侵地球。”艾德回答他，“我不敢确定我是个你们眼中的好人，但至少我没必要继续‘佐德的邪恶计划’。因为我和我的父亲完全不对头。”

    “你确实很值得怀疑。”迪克说，话锋一转露出微笑，“可是我见过克里斯，他应该是你的弟弟吧？他很好，所以不是所有佐德都那么坏。”

    当然，他们还是得监控艾德。

    蝙蝠总是未雨绸缪的。

    迪克没想到的是，艾德突然站了起来：“——克里斯？克里斯·肯特吗？”

    杰森也被吓了一跳，尽管他极力不表现出来：“是他。”

    “他什么时候被肯特收养的？”艾德追问。

    迪克迟疑了一下。

    “回答我。”艾德表现出来了目前为止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强硬。

    杰森和迪克对视一眼，然后杰森说：“两年前。”

    ——靠？！

    怪不得到现在他都没能找到洛尔，原来对方已经变成克里斯了！

    艾德磨了一下牙，他真想立刻去见洛尔，但目前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去艾瑞克的黑化节点，因为通过对方的表现他看到了拯救成功的曙光。

    艾德需要真正的解锁能力，而不是每次都靠积分暂时解锁，这让他心里很没底，没有实力怎么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更加关键的是，从他们走进咖啡馆开始，系统就在不停的告诉他：“危险、危险！艾瑞克·兰谢尔成长轨迹发生变化，请宿主立刻前往二战时期拯救！”

    “怎么回事？万磁王怎么了？”

    “危险、危险！”系统只是重复这句话，“如果不开始传送，将造成艾瑞克死亡！”

    艾德惊讶，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艾瑞克帮助了他，所以造成了连锁效应吗？

    “[帮助艾瑞克·兰谢尔认清库伦虚假的友谊，并阻止黑化]，倒计时开启，二十四小时完成任务。”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切是为什么。我做的还不够吗？为什么我的朋友会出卖我？如果我早点看清身边的人，是否就会避免现在的结局？艾瑞克如何肯接受这样的死亡！”

    “帮我转告给克拉克·肯特，”艾德立刻说，带上了警告的语气，“照顾好克里斯·肯特，不要让奇怪的人接近他，多关注他的心理状态和交友情况。要是克里斯遇到危险，我会找他算账的。”

    “你要去哪里？”杰森下意识问。

    “抱歉，我知道你们还怀疑我。但是我没时间和你们解释，想误会就误会吧。”

    艾德正打算跟系统说立刻传送。

    这次他选择本体传送，这样可以高效率一点，他能够快点解决回来见洛尔。

    但杰森突然叫住了他。

    “这个。”杰森把桌子上没动的那杯奶茶推给了他，抽出吸管塞进他手里，“拿着。”

    迪克在一边噗嗤笑出声，杰森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杰森。”他接在手里，奶茶杯壁还有点温度。

    然后艾德凭空消失在了两人面前，但咖啡馆前的风铃一动不动，预示着没有人从门离开。

    片刻之后，迪克突然学杰森的语气，做作道：“艾德，你想喝什么吗——他不想。”

    “你再学我说话我就打烂你那张蠢脸。”杰森果断掏出他卫衣里的手机砸向迪克，“送他喝的，我乐意。”

    ……

    与此同时，莱克斯大厦。

    艾瑞克已经走了出来，半个小时前和莱克斯的交谈让他感觉烦躁。

    虽然莱克斯对他放走艾德，打伤康纳的行为非常不满，但对方并不能奈何的了他，脱离监狱的万磁王可不是像那个劫匪一样能够随便解决的人。

    所以艾瑞克嗤笑一声，直接忽略了莱克斯毒蛇般注视着他的背影的视线。

    接着，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他多年前的好友，库伦。

    当初是他和自己一起逃出了塞巴斯蒂安·肖的控制，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还在联系。

    “我们聊聊，我遇到了麻烦。”

    库伦突然想和他叙旧，艾瑞克觉得他说话的方式有点奇怪。

    但毕竟他们也算生死之交了。艾瑞克并不是一个完全绝情的人，而库伦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害怕。

    “可以。”艾瑞克说，“在哪里？”

    “明天下午四点，我家。”他挂断了电话。

    然后，库伦手颤抖的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这是几分钟前打给他的未知号码，但来自那个人——

    “我按你说的话做了，他、他答应过来。艾瑞克逃不掉的。”库伦手抖地握不住电话，差点落在地上，汗水浸湿了手机背壳，“哈利·奥斯本，希望你能放过我的——”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只剩下一阵忙音。

    库伦陷入绝望中。

    哈利放下了手机，看向身边陷在沙发里的莱克斯，冷淡地说：“办好了。等他来了就可以装上变种人抑制器了，你要怎么解决他？”

    “他背叛了我们的友谊。”莱克斯遗憾地说，“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他说再见了。”

    接着，他推倒了桌子上的积木：“啪，万磁王出局了。”

    “……别装模作样了，莱克斯。”哈利咳嗽好几声，放下捂住嘴的手，鲜血在手掌上流淌，他的身体越来越弱了，“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否则——”

    哈利必须要得到蜘蛛侠或者超人的复苏细胞来保证自己活着，这是他和莱克斯这种人合作的唯一原因。

    莱克斯笑着打断了他：“放心吧。我们会有更好的朋友，更高的效率，更巩固的联盟。我们的新伙伴已经和我联系了。”

    “谁？”哈利问。

    “汉尼拔·莱克特。”他唇间滚出这个名字，“哈利，你不会想到他给我们带来什么消息的。”

    “关于‘克里斯’？”

    莱克斯没有表态，他伸手把积木重新搭了起来。

    “不要伤害他。”哈利盯着他说，“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莱克斯，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那些变态的心理吗？”

    “哈利·奥斯本。”莱克斯说，摇了摇头，“十五岁的奥斯本家的男孩。”

    哈利的眼神变冷了。

    “我见过你的父亲，那不是个什么好人，给你带来了冷暴力的痛苦，又留给你可怕的遗传病。但是‘克里斯’给你的童年带来了温暖，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哈利疲惫地说，但语气锋利，“我不吃你这套。克里斯保护过我，所以我要保护他。”

    “你还是先操心自己怎么活下来吧。”莱克斯朝他眨了眨眼，又推倒了积木，发出类似于落雨的哗泼声，“朋友，矛盾留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