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遇上鬼了，真的是。”相比较坐在沙发上的二人，墨于珊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很空洞无力。羽褚城摘下眼镜放在桌上，翻看着墨于珊爷爷留给她的一张张泛黄的纸，余光处瞥见某人一直不嫌累地来回踱步，眉间慢慢紧皱。

    苏越雅倒是闲情，叫店员送了三份套餐来这个豪华包厢。店员知道她爱喝梅子酒，而其他二位喜欢以茶代酒，特意加了一壶十年青梅酒和一壶白水和碧螺春。此刻她拔去塞子，随意拿了一个碗，给自己倒了一杯，对神经发作的墨于珊只有白眼，“他说你是那圣什么，你就是?”

    墨于珊焦急的步伐猛的一顿，嘴角狠抽，又听得苏越雅继续说，“这虽然是我家开的，但是已经被架空了，严格来说，它就是我的。所以没有监控，更没有窃听器，没人害得了你。”

    苏越雅从桌下拿出一套茶具来，开始泡茶，“对了，校长最近让我跟老二去调查昆仑山，回来以后做份报告。”

    “额......”

    墨于珊抽了抽嘴角，想象苏越雅板着一张脸跟羽褚城挨家挨户敲门打招呼，一时间表情很是悲壮。

    “想什么呢，你也要去。”苏越雅看破墨于珊的小心思，摇了摇头，“你的社会实践学分还不够，没办法的事。”

    “什么，你们那个调查我也要去？”现在校长的交代也可以这么顺便了吗。

    “你的实践学分还不够毕业要求。”苏越雅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两个提前毕业为什么非得扯上她。墨于珊真的是哭都没地方。

    正巧羽褚城看完了，他有一目十行的能力，又极聪明，很快便记下了大概，现在把纸仔细叠好整齐，放到桌上，突然开口:“小越，调查那件事先放着，这几天安排底下人去准备个四份，三天后直接出发。”

    紧接着他看向墨于珊，把刚舒展的眉头又一皱，“现在要把小三的事情弄好，不然可能这几天就要出事了。”

    墨于珊刚给他递过来眼神想问他干嘛准备四份，又听到那句“这几天就要出事”，不由呆愣了一下，羽褚城直接忽略掉问她说，“小鱼，你上一次见你爷爷是什么时候?”

    “啊？”墨于珊脑子还没转过来，愣了一会才说，“十年前了吧，他十年前对我做错了事，然后有天晚上爸妈就偷偷带我来这里的。”说完，她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停住了话。

    苏越雅也发觉了，手上功夫越做越快，马龙入宫、洗茶、冲泡、春风拂面、封壶、分杯、回壶、分壶、奉茶、闻茶、品香......

    饮罢第一小口，又听得羽褚城轻笑，“你未满十六，十年前也不过五六岁，女大十八变，他怎么认出你的?而据我所知，你父亲是领养的，你也是，这也直接排除了dna导致的外貌相似性。所以说，他是怎么在自家门口找了你十年，并且十年后在几百个人里头一下找到了你，还有你爸妈明明每个月都要去看你爷爷，为什么这上面写的却是另一回事，真要找你又为什么不去警察局，电脑人脉搜索可比没头脑地找有用多了?”

    在墨于珊爷爷这件事上，苏越雅跟墨于珊都是无神论者，尤其苏越雅更坚定，因而无法接受，甚至感觉荒唐，而墨于珊关心则乱，一开始就在局里，更是看不清；但羽褚城信仰佛教，对神明的存在并不否认，又是各中亲历者，所以很快便能找到其中漏洞。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若说苏越雅是平静，那么他便是宁静，静得毫无波澜，只有最深处的暗流涌动。

    听了他的分析，墨于珊脸“刷”的一下更白了，她先前也有怀疑过，毕竟爸妈一直说爷爷患上了老年痴呆，所以要静养，而她也有些担心爷爷见到她，病情会加重，所以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想过去看看，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件事就慢慢淡忘了，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有很多漏洞，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自家门口?”墨于珊抓了个不太重要的词，很不理解，“这怎么说？”

    羽褚城看着她一脸呆样，苦着脸摇头，一副无药可救了的样子，“该说你脑子不好，还是太傻，这不是很明显吗。”

    墨于珊直接黑了脸，还没等说话，就有人抢先一步开了口，“m城十年前根本没有乞丐。”

    “什么？!”这话一说出口，墨于珊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苏越雅，只见对方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茶，并没有理睬。

    羽褚城点了点头，伸手也拿起一杯，没有直接喝，好似要欣赏一番，手骨修长又突出得恰到好处，墨于珊看着他的手，不由出了下神，只听见有个清雅淡泊的声音穿过耳边，忽远忽近，莫名有些熟悉，又说不上来，“不愧是大小姐，果然一点就通。听闻早在三十几年前，m城有十几个乞丐，将偌大一个城分成了十三块，每一块只有一个乞丐乞讨，后来就成了规矩，来一个乞丐就重新划地块。到二十三年前，m城已经有五十几个地块。不过慢慢地，由于各种原因，在十一年前那年，有人投递到局里一封信，信上说''乱相合一''，乞丐这行业在那年就在m城消失了，至今还没有重新出业。”

    “我怎么不知道这规矩，都来m城这么多次了。”墨于珊问。

    “你问过吗，”羽褚城撇嘴，“每次进城都是各种玩，还好意思说。”

    “额，那你怎么知道的?”她不服!

    “这种事情肯定要上报局里备案，你忘记我是谁了吗。”羽褚城笑。

    知道，副局长大人。”墨于珊还真是差点忘记了，这家伙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再加上m城这几年都没什么案子，更别说有什么能劳烦到异生物局。当时m城最高长官也就是羽褚城他爸，把统管全a国的异生物局秘密交给他的时候，墨于珊也在场，她是不觉得有什么用的，没想到还真的有这身份用得上的一天。但是这种事情为什么会上报给异生物局?

    “好好记着，以后经常要用了。”羽褚城轻挑眉，品了第一口茶。

    “什么意思？”苏越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下，眯着眼危险地盯着羽褚城。

    这冷的太难喝了，他放下茶杯，一点也不高兴，“还能什么意思，危险，危险正在靠近好吧。再说了，世界上这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还不让人带点迷信色彩了?”

    “可以，但不能挑战我的底线。”苏越雅很严肃，这同她平日里的冷酷脸不一样，不过商界的大小姐要是没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羽褚城才会觉得奇怪，甚至认真思考需不需要取代了自己亲自来。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有事也有我那个上头担着呢。”羽褚城没见过他上头的局长大人，不过倒是不敢不敬。

    他们三个人有约定，要是出校门前碰不到面，那就各回各家。而今天放学，他本来想三个人聚一聚，商量下调查的事情，情况比他想的要严肃。但是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告诉他m城将有腥风血雨，让他做好准备，尤其注意墨方与这个人。m城人不多，姓墨的他只听过一家，昆仑镇灵山村墨于珊。考虑到可能会触及好友的生命安全，他直接打了车回家里去翻资料。

    在墨于珊用全城唯二的公用电话亭打到他的魅狐4来求助的时候，羽褚城正盯着老爸给他的异生物局名单，看里头熟悉的一串号码发愁。他也是很佩服墨于珊的，这个路痴走了多久才能碰到快到郊外的一个电话亭。

    然后听她很没逻辑说了大串，羽褚城突然意识到墨于珊遇到的事情有多棘手。他真的是莫名慌了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好像她要死了一样，不，更恐怖，应该说好像他经历过她死亡一样。那种痛苦，就像是半生不死的煎熬。

    “喂喂，你怎么了你?”墨于珊跟苏越雅已经盯着羽褚城很久了。他们仨认识快十三年了，去灵山上露营被毒蛇咬了她都没见他变过脸色。长大了小心思多了嘛，墨于珊小声嘀咕，站起来自己去倒茶喝。

    苏越雅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看羽褚城，他的眼神空洞，眼底一片惨败的灰色，直觉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原本以为是她想的那样，现在看来反倒更严重。

    墨于珊站起来的时候，沙发晃动了一下，苏越雅也正要转头起身，余光瞥见羽褚城突然伸出手，仿佛见鬼了又很痛苦又想哭，心下震惊，可等她站起身低下头的时候，他又很正常。

    “额，不是说太熟了不好下手，我们多年好友，你这样...”“闭嘴。”“哦。”

    墨于珊倒了茶回头牛饮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羽褚城躺在沙发上，苏越雅弯下了身一副霸道总裁强攻的模样。

    “咕咚”，她默默咽下嘴里的茶，又默默放下茶杯，觉着这两人真的是很配的，羽褚城清秀中又带了点书生意气的张狂，苏越雅冷艳中又有君临天下的冷傲。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她边美滋滋想着边悄咪咪往门口挪脚步。yy什么的自己想想就很美好了嘿嘿嘿。

    “回来，”苏越雅抬头，眼神麻木，“你想去哪?”

    “就是，撞破了奸情还想逃？”羽褚城真是作死小能手，说罢还朝苏越雅抛了个媚眼，“做了她我们继续?”

    “鱼烂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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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就是天堂哇咔咔，再修改一下前边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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