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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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小岛上,天色还是微亮,海平线一线居住是一片平静,落地的一瞬间感觉到起死回生。将行囊从木船上拿下,抬头,便被震惊到,人总是容易为大自然所感动。
他站在海滩的转角,海岸沿着沙滩像俩条平行线无限延长,在世界的尽头,看海上潮汐浮涨,色蕴深蓝,海色连着天界更浅的蓝在偶有云霞皱起的紫色蔓延,乍起抹白色翻鱼线断开最深的蓝,浓郁,晕染。
刚进岛便被大地间的变化无常唬住,不禁对大自然有种悠然而生的敬畏。他来这座小岛实属意外,这座小岛名为龟岛,是从刚送他过来的渔夫口里听到的名字。
小岛小到市政地图上都没有一个名字,龟岛是这岛上不足百户人中口口相传留下里的名字。介盼生逛了圈,发现也有些许游客路过,有来毕业游的学生,画家,背包客,甚至传教的喇嘛,唯独少了一种人群,或许称他们为都市精英更熨帖,他们没有时间去完成这份闲情逸致。
这个小岛还未开发,这里的人大多与外界相隔,来往的人只能通过刚才那种小的木船,90年代渔民出海捕捞,这种船便是首选。
有个三十几的女人打开门,门上挂着枯藤编成的图案晃着,尾端的羽毛轻飘飘的扬起。女人端着木盆将污水倒在土壤中,土壤咕隆冒了个泡将水全部吸收,伸手将插入发中的银簪提了提。
你是被林叔接到岛上的?
林叔,应是送他上岛的渔夫。在渡口看见他那支木船,船上除了网中偶尔蹦跳的鱼就剩一块木板竖着,上面是白色粉笔些的龟岛。
他就这样上了那条木船,飘在海中仿佛随时会被吞没,在无尽的海上,一切都显得渺小。
女人笑着将他招进店中,这是龟岛上唯一的旅舍,踏上窄窄的木板,嘎吱的声音。楼梯间有个女子走下来,白衣蓝裙,再抬头瞧她的脸。
回过神,阿满已经下去,旅舍只有俩间房,他可以在空床上随便选一张。
将东西放下,隔着张空床旁是有人的,旁边的黑色木柜上只有一个陶瓷杯。杯子上是印度风格的印花蓦然让他想到刚才下去的女子。
清好东西就把白色的被褥往身上一盖,沉沉的睡去,中间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上来,很轻,他感到被人尊重,睡得更沉。
醒来时房间还是只有他一人,阿满请他砍鱼,这是旅舍的人的晚餐,他已经睡过了中饭时间。她手中在编一种东西,跟门上挂着的一样。阿满说这里的人很少与外界联系,只有船能来往,但人少也不会同路,久而久之便与世界有些脱节。
介盼生洗完沾满鱼血的手,偏头看见不远处的岩石堆上站着人。
白色的衬衫一边随意卷进蓝色麻布长裙里,长裙上绣着各色各样的花,铃兰,杏花,石梗,月季,雏菊……更多的是他叫不上名字的繁华占据她裙子的所有地方。长发随意扎了几下便扎了皮筋慵懒的搭在左肩,耳畔还有几缕细碎长发被海风扬起。
良久,她回头,脸上带着笑,你就是阿满姐说的新来的旅客。
点头。他该怎么说现在的心情呢,她淡然的语气像他们早已相识多年,算不上顶漂亮却让人总觉得不一样。
不一样在根本没有任何词汇可以来描述她。她长得像中国人,或许又有点像西班牙的舞娘,冰岛的冰美人的气质在她身上也能找到。我第一次为自己的学识不渊博而感到遗憾,最后只好定义为二十几岁若梨花鲜活的面容。
代沽安,是我的名字。
她回头说完这句话又继续看着海面,海面一片平静,潮汐退去,只剩偶尔有海豚跃起在空中,接着是一条白浪。
礼尚往来,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不觉得这份沉默尴尬,反而希望这份沉默持续的久一点。
过了会,她走下岩石堆,下面有一小处沙滩。鬼使神差他跟了下去。
一直黑褐色相间的小猫从浪中出来,嘴里还叼着挣扎的鱼。她俯身摸了摸它的头,显然她们相熟,小猫并没有闪躲。
怎的,他会嫉妒这只小猫,真是见鬼。
她知道他错过了午饭时间,带他去岛上的餐馆,小岛餐馆倒有几个,供来往的游客,价格破贵,但比起大陆海鲜的价格显然是极为仁慈的。
这里靠海,岛上的人都自称是海的后代,海给予他们恩泽,他们也尊重海,餐桌上是见不到幼小的海鲜的。
他多拿了副碗筷,她摇头,直言并不是很喜欢海鲜。
代沽安伸手将耳畔挡到眼角的碎发拢到耳后,他看她左眼角端有颗浅色的痣。
龟岛的下午显得寂静,旅舍内白衣女子将随身要用的东西丢进白色布带中。从楼下接了温水和药一同吞下,对面男子显然没有避开窥探别人病灶的习惯。
介盼生注意到她拉开抽屉的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苍白。
带上白色布袋,轻声,走吧。木板又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跟在她后面,一步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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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开始,我是归拂,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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