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温泉山庄桃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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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林边草地上用缦布隔成两块,左边靠近桃林,贾母带着一帮女子游乐;右边世子和窦先生领着一帮小子,都是书院的学生。

    贾母坐在草地向阳的一株桃树下,身下铺着厚厚的绒毯,后面靠着几个长靠枕,前面摆了两张矮几,放着瓜子点心,水果茶盘。一边有个小火炉,鸳鸯和鹦哥跪在旁边煮茶。

    英莲之母封氏盘腿坐在贾母右边靠后的毛毯上,身前同样摆着矮几,贾母见茶已斟好,举杯对身侧的蔡大家和封氏说了声“请”,尝了一口,笑说:“我这些孙子孙女昨个晚饭后商议,今天请我参加桃花宴,我看这桃林,桃花好看,人也好看,就是不知道能鼓捣出什么好吃的不成。”

    惜玉牵着巧姐走了过来,“祖母,林姐姐她们在桃林开桃花诗会,请蔡大家当评判,回头有好诗,祖母可要赏些什么才好。”

    贾母笑道:“好,前三名,我都有赏,不知宝玉在那边做什么,着人好好看着他,池塘水边别让他去。”

    巧姐清脆的答道:“老祖宗别担心宝二叔,他们那边投壶射箭,还有学堂的小哥哥们比赛摔跤,拔河,可热闹了,宝二叔参加拔河的队伍赢了,世子送每人一两银子的彩头呢。”

    “巧姐的小嘴真麻溜,和你妈一样。好,好,我不担心,走,我带巧儿到学厨艺的女学生那边看看,弄什么好吃的呢。四丫头和蔡大家找你姐姐去吧。”贾母乐呵呵的带着巧姐往前去了。

    桃树下宝钗身着淡黄罗裙,手中把玩桃枝,默默思索;英莲坐在地上,手执毛笔,对着面前长几的白纸,久久不能落笔,学院几个大点的女学生三五成群,有围着姜夫子听她讲桃花典故的,有背靠桃树口中念念有词的。独迎春拿着茶杯,走来走去,面上无半分着急。

    我拿起一块桃花糕,掰开半个,塞到迎春嘴里,说:“二姐姐是胸有成竹了。”迎春道:“哪里,我素不擅长作诗,随便一首搪塞好了。”

    我把剩下半块小口吃掉,“我可有了,先去写了。”到长几前一挥而就,放下笔,见蔡大家摇摇曳曳走了过来,遂挽着她,一起看桃林美景。

    一炷香将要燃尽,大家纷纷写了出来,惜玉慌到:“怎么办,我才得半首。”

    我笑说:“那罚你回去后作画一副,就叫《春游桃园图》,今天在场的人要一个不少的画出来。”惜玉苦着小脸上来和我撒娇。

    一时大家都写了出来,蔡大家和姜先生轮流传看,又细细赏析了一番,共同议定宝钗的诗大气优美,黛玉空灵清新当并列第一,第二是学堂叫淑贞的学生,第三出乎意料是英莲。看来英莲苦心学诗,终有所成。

    惜春接过纸卷,说:“我告诉老祖宗,找她要彩头去。”

    大家对名次并不在意,在桃林中游玩一会,那边说要开宴了,都从桃林走了出来,往草地而去。

    草地上已经支起几张大方桌,贾母蔡大家封氏姜先生宝钗迎春探春和我正好八人一桌,惜玉英莲陪着学院女学生坐了两桌,巧姐由奶娘抱着和启蒙班的小丫头们一桌,另设了散席,不忙的丫鬟们轮流去吃。

    桌上的菜山庄大厨房用暖盒装着送来了一些,剩余的是烹饪班的学生在草地支起锅炉现做的,有桃花鳜鱼,桃花丸子汤,桃花鸡,桃花饼等等。

    贾母执箸对蔡大家和封氏说了一声“请”,并夹了头一筷,大家方开吃。

    席中丫鬟上了桃花酒,贾母尝后大赞不已,得知是农庄学生研究出来的,称赞这里的学生都是人才,先生也教的好,以后不走科举之路,出来也不愁填不饱肚子。

    那边世子和窦先生也来给贾母敬酒,贾母高兴多喝了两杯,一时饭毕,我恐贾母不胜酒力,吹了风要头痛,让人抬了软轿,送贾母回房休息,巧姐也跟着送回去睡觉。

    男子那边商议饭后爬山看风景,宝玉没去,到我们这边坐着和宝钗喝茶说话。

    我忙着吩咐人收了饭桌,点起风炉煮茶,又原地支起几把大伞,摆好躺椅,困了的可以盖上锦被休息一会儿。把众人都安顿好,惜玉提着篮子和几个小姑娘拉我到田间地头挖野菜。

    宝玉从未见过野菜,让晴雯提着篮子跟着,也要去见识一番。蔡大家,姜先生和一群大点的女学生已回去了,这些学生都是农庄平常人家女子,每日上学,还要回家干活,洗衣烧饭,养鸡喂猪,缝缝补补。

    惜玉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我和雪雁在后面,中间夹杂着七八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田间地头都有农民在耕作,赶着黄牛犁田的,挎着箩筐播种的,农妇头包花头巾,朝田间送水的,见我们走过,恭敬的立在田边地头问好。我微笑点头,有认识的就多说两句。

    宝玉诧异:“妹妹和这些人都认识?”

    “这里是我的农庄,我经常过来住一阵子,大家见多了就熟了。”

    宝玉看见什么都好奇,晴雯一一说给他听,这是犁,用来犁田的,老牛在前面拉着,农人扶着就可以田地翻土,后面的妇人,跟着犁出来的沟,把种子撒下。这是油菜,平日吃得素油是油菜籽榨出来的。那边,唉,唉,宝玉不用去看了,那是粪堆,用来肥田的。

    前面的小丫,回头看看宝玉,说:“这个哥哥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县主姐姐还下地和我们一起种田呢。”又有小丫接着说。

    “林妹妹还下田播种?这种下人干的活,你怎么能干呢?”宝玉惊奇的问。

    “宝二哥,我们只是投了个好胎,不愁吃喝的,可有一天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拿什么养活自己?是科举做官,还是经商做买卖,还是种田糊口。就是不做这些,亲自体验下耕种,知道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才会惜福。”我说到。

    “我看妹妹就是想得多,我不要做官,也不会经商和种田,荣国府里少了谁的花用,也不会少了我的,我只想姐姐妹妹一辈子在一起,说说笑笑就够了。”宝玉不在意的说。

    “现在没有荣国府了,只有贾府,我每常闲了替府里算了算,府中主子下人众多,都是惯于享受的,连下人都有下人伺候,府中出得多,进的少;若不改变,过得了几年富贵日子?靠二舅舅的俸禄,还是老太太的私库?总有后手不接的时候。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姐姐妹妹也要嫁人成家。谁能陪谁一辈子?宝二哥,你也十四岁了,总要想想以后干什么,不能混吃等死吧。”我诚恳的希望宝玉能理解我的肺腑之言。

    宝玉脸色一变:“亏我当妹妹是高洁无暇的,没料到你也和别人一样,满身铜臭,成日算计这些黄白之物,真是白瞎了我的一片心,妹妹也是俗人一个。”

    我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因此也翻脸,到:“宝二爷还是留步,回别院风花雪月去吧,别让我这些俗人玷污了你的高洁。”说完也不管他,丢下他,跑到前面拽着惜玉快步前行。

    过了一会儿没见他跟来,看来是生气回去了。

    我们一群人,在田间地头挖了好多野菜,有婆婆丁,野韭菜,鱼腥草,茵陈蒿,咪咪菜等,惜玉还找树叶在沟边捞了几只蝌蚪,回去给巧姐看。

    太阳渐渐下山,雪雁和几个大丫头把几个小点的姑娘送回家,我们挎着满满的篮子朝山庄走去。

    山庄门口,打扮的娇艳异常的宝钗正抬头和世子说着什么,看见我们立马热情打招呼:“林妹妹,老太太担心你还没回来,我说到门口接接你,可巧,世子也刚回来。”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脸平静的师兄一眼,说“多谢宝姐姐关心,我们这就进去吧。”

    师兄接过我手里的篮子,说“师妹我帮你提到厨房。”先我们一步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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