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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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样色的”的桓乐和一众女奴,从此成了别人想要碰一碰打一打也要掂量两下主人的小狗腿。
桓乐浑浑噩噩晕过去醒过来第二次是晚上,白生生的月亮照在窗外,挂了一圈月晕。
她是饿醒的,躺在床头睁开眼睛,窗户的缝隙里面夹着凉凉的冷风,吹在鼻子尖生疼。
头发早前被拔萝卜那么一拉,隐隐作疼。
她伸手按住头,额头滚烫,也疼。
床倒是暖和的,烧了热炕。身子热烘烘,心头却哇凉哇凉。
所有的一切,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离高考还有九十三天。辛辛苦苦整三年,整整三年,仿佛遁入空门,顶着一张花样年华的脸,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看成绩不搞对象,逢年过节各路神仙殷切跪拜,不杀生不作孽,眼看就要解脱了,结果解脱提前了。上午才想着老天爷,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再做题了,下午就被一路灯砸下来,彻底实现了当代考试狗夙愿。
老天爷慷慨,不仅立马实现了,还额外赠送的穿越了。
她大早上咋就没想中中彩票捡捡金子的事情呢。
早知道啊……她想起每日走过教室窗口都会放慢脚步的挺拔少年,想起阳光照过窗户的明亮。
想起热腾腾的面包包子水饺和拿铁红茶。
想起压在床底的还没来得及细看的两本奇情小黄书,想起同桌上周借走的一百四十五块钱。
想着她斯文高冷人设将要缓缓崩塌的瞬间,想起将被无情铁柱砸坏的白~嫩的脸。
桓乐擦干口水捂住了脸。
过了一会,眼泪慢慢从脸颊滑下来。
你大~爷的。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该和妈妈赌那口气,她在背后喊乐乐的时候老老实实应一声。
房间里是淡淡的呼吸声,长途跋涉的姑娘们时隔数月再次碰到床,而且温暖的床,一个个睡得像香喷喷的小兔子。
却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人家盘子里的肉。
也许也没有那么糟糕。
桓乐擦了擦眼睛,开始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各类不多的穿越小说。
一般情况下,正常的穿越小说,想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都是再次挂掉,然后便在梦里/医院/床~上某一处醒过来。
说干就干。
桓乐于是默默往上拉了拉被子,捂住自己口鼻。
一分钟后,桓乐果断放弃了这个方式。
快要窒息瞬间,头脑仿佛针扎一样,原主身体那强烈的恐惧和活下去的渴望再次出现,一种身体失去控制的眩晕让她全身无法动弹,而剧烈的咳嗽涌在心头,胸口几乎要炸开。
她努力一拱,顺利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但是手脚依旧无力,意识清晰,活像鬼压床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桓乐想,她这个穿越穿得好像不太全面啊。
脑子里灵光一闪,桓乐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
也许身体里面还有原主的灵魂,只是因为她气场太强大了,所以一物降一物,压制得对方无法出现?
倒是很有可能,这个身体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模样,这样的小丫头片子,长得又这么面黄肌瘦,三根骨头两根筋,能有什么能量?
那如果她足够弱,她的身体足够弱呢?
在两个同样弱的灵魂和身体上,占优势的肯定是老主顾啊。
到时候,原主的灵魂一挤,她不就出来了?
想到这里,桓乐几乎要躺不住,她咬了咬牙,等身体终于有点知觉后,果断踢开了被子,凉飕飕冷飕飕的空气在身体上空盘旋,热烘烘的炕在下面暖着。
白月光照在枕头旁,桓乐觉得自己就像冬天雪地里煎着的一块饼。
过了一会,她阿嚏了一声,再过了一会,又一个阿嚏声。
身体终于能动了。
桓乐缓缓披衣下床,桌子上放了一个茶壶,还有几个杯子。
桓乐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凉茶入了喉咙,冷得她一龇牙。
这样总能够生个病了吧?
还不够。仿佛听到她内心的声音,身体的某个地方立刻有了三急的感觉。
她站起来,裹着单衣,咬咬牙,摸索走到门边,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外面的月光正好,有点点风。
没有路灯,也没有人。
后宅冷院,偶尔窸窸窣窣跑过的猫还是什么,仿佛就是在某个恐怖电影里面的gif。
桓乐站了两秒,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里隐隐约约的茶壶,又看了看外面远处不知通往何处的走廊,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果断决定先找个就近草丛暂时解决。
她向前走了两步,下了台阶,再往前,左边黑乎乎,右边绿油油,仿佛里面坐着几个等着咬人一口的蛇。
她再往前走了一路,往前有个小小的石墙,桓乐走到石墙的另一边,墙外围了一圈不知什么花木。
就是这里了。
桓乐果断走过去,然后刚刚手放到腰带上,就听见有人说话。
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墙外说话,声音字正腔圆,听起来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既有点低沉,又干净。
但是内容就不那么阳光了。
“人杀了吗?”
“按照主人的吩咐,一个不留。”
桓乐脊背一紧,心跳陡然加快。
杀人……
“嗯,做得干净些。”那个声音又说。好像杀的不是人,是菜市场杀掉的鸡鸭,要毛去得干净些。
干净……
天上的月亮被飘过的乌云挡了一半,越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桓乐忍住咽口水的动作,安安静静装一只鹌鹑。
虽然之前一心想着挂掉后的可能性之一是回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新世界——
但毕竟,自己找死和被别人弄死真不是一回事。
但是外面的人第三个声音又开始说话。
哟,还有。
“商号里的确有出现过三王子的人。东边的郭月特草原有三分之一的部落都曾和这个商号有过交易,铁器、盐换马匹和奴隶。但是那些奴隶最后既没有回到南地,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草场。”
“嗯。”
第四个声音接着问:“主人,诸葛神医还是不肯接受邀请,即使开价再高他也不愿意离开百里城。“
那个干净的声音就回答:“那便不用请了。”
沉默了一秒。
他继续说:“直接将他全家一起绑过来。”
“是。”
毫不犹豫,干净利落。
好粗~鲁,好暴力。桓乐呆若木鸡,屏住呼吸等着外面的动静。
还好刚刚出来没有穿鞋,走路才没被发现,也因为没有穿鞋子,赤足站了这么久,整个脚底都快要冻得僵掉了。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想的,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开会聊人生。
说得还是这些不可为外人道的话题。
难道就不怕被别人听见?
还是听见了,就像刚刚说的那样“做干净”?
惹不起惹不起。桓乐屏住呼吸,像一只肺活量超大的河马,鼓着嘴巴。
外面又沉默了。陆续的衣袂声和退下声。
桓乐正想要踮着脚尖看一看。
就在这时,又一个贴心小忠犬开口了。
“王子,这里风大。”
“是啊,风很大。”被称为主人的王子声音淡淡,仿佛带着某种叹息,不知道在黑夜中看什么。
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却是向着这后院走过来的,一步,两步,轻轻的,仿佛一步步踩在桓乐心口,她的脚趾抓紧地面,甚至看见了那淡淡将要倾泄而下的月光下的影子。
桓乐不动声色缓缓蹲下~身。
影子却停住了。
牙齿几乎要忍不住上下打颤,桓乐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同时向下猛然一缩。
嘶……什么啊!
桓乐眼泪汪汪。
变~态啊,为什么要在这里种这么多的月季。从现在开始,她这辈子最讨厌的花就是月季了。
过了很久,周围终于安静下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回到房间的桓乐,在消化了所有台词后面潜台词之后,按照概率计算,以她目前的身份,落到一个动不动就杀人如切菜的古代时代,她的两个结局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努力回家,否则,就是等着直接回老家。
阿嚏——
回到房间的桓乐揉揉鼻子,挤上床,将旁边的小眼睛塌鼻子姑娘挤开了些。
也许,睡醒一觉,一切都会开始好起来。
老天爷,这回成全成全我,我依旧是你不骂脏话的好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