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给靖珏把书送了。”

    燕舜驱车离开了小区。

    “你是不是没吃饭？”童婧璇觉得空气有些安静，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缓和一下气氛。

    “一个人没胃口。”燕舜似乎在耍脾气，语气有些淡淡的。

    童婧璇看前面有家蛋糕店，叫他停车。

    “你等我会儿。”

    很快，童婧璇买完东西回了车里。

    “我来开车，你把这些吃掉，不然，胃疼的时候有你受的。”说罢，解开了他的安全带，推了推他，叫他下车。

    燕舜这才脸色缓和了些，下车和童婧璇换了位置。

    “牛奶趁热喝。”童婧璇坐到驾驶座上，调整了一下座椅，提醒他道。

    “你能行吗？”

    “不知道。”童婧璇看了看他的车的构造，她好久不开了，是真的不知道行不行，童靖珏宿舍有门禁时间，她怕去晚了，送不进去。

    “你不怕啊？”童婧璇看燕舜还是一脸淡定地吃着三明治。

    “怕什么，大不了和你一块死，总比这样冷着强。”燕舜满不在乎地说。

    童婧璇不想回他话，发动了引擎。

    刚开始她还控制不好车身，燕舜帮她稳了稳方向盘，她渐渐找回了感觉。

    燕舜吃完后，把座椅调后一些，然后闭目不言。

    童婧璇眼神飘到他身上看了看他的侧颜。

    其实，她第一次就被惊艳到了。

    那时的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t恤，白色的长裤，白色的运动鞋，干净柔顺的黑发，白白净净的，看到他就好像忘记了夏日的炎热。

    即便他当时是故意逗她玩，让她很来气，但是他是真的好看。

    “乖，看路。”燕舜薄唇轻启，温柔提醒了她。

    像是心事被窥探，她心里竟有些紧张。

    把书给了童靖珏之后，燕舜正坐在车前盖上看着篮球场发呆，见她过来，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别闹，还有学生呢。”童婧璇一如既往不太适应在公共场合这么亲昵，努力推搡着他的肩。

    “童婧璇，你在怕什么？”燕舜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什么怕什么？”童婧璇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敢不敢在这里喊，你喜欢我？”燕舜轻咬着她的脖子，弄得她有些痒。

    童婧璇沉默了。

    燕舜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半晌，燕舜突然笑出声，冲着天空高声喊了一声“童婧璇，我爱你。”

    周围有人听见声音后，好奇地看过来。

    燕舜把自己的鸭舌帽带到童婧璇头上，遮住她的脸，自己冲好奇看过来的群众笑了笑。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燕舜拍了拍她，拉着她在校园的小径上奔跑。

    他的帽子她带着有些大，她用手按着以免它会掉。

    他带她去了学校一个废弃的操场，这里灯光很暗，他抱她坐到一个低些的单杆上，自己也跳上去和她并肩而坐。

    “刚刚为什么突然那样做？”童婧璇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

    “就是想做一些大学里想做没机会做的事。”燕舜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光，童婧璇知道那是昏黄的灯光，但是她还是觉得那双眼眸很忧伤。

    “那你还有什么是大学里想做没机会做的？”

    “我想想啊”燕舜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想，“想看某人喝醉，然后脸红红的撒娇的样子。”

    童婧璇笑了笑，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原来，你想灌醉我很久了。”

    “你酒量太好了，这个愿望似乎很难实现。”燕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是你太差劲，每次喝醉就跟三岁小孩一样。”以前他们比赛赢了，出去庆祝的时候，都是她扶他回来的，她的酒量是很好，小时候和老爸练出来的。

    燕舜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幼稚，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和刚谈恋爱那会一样习惯性地看着她傻笑。

    “还有什么？”童婧璇又问

    “还有想知道那天晚上我的表白你到底有没有听到？”燕舜转头很认真地问。

    “嗯？哪天晚上？”童婧璇努力忍着想笑的冲动，眨着眼睛无辜地问。

    “就是打完街球的那天晚上？你别装，我知道你那天肯定听到了。”燕舜捏了捏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我真的不知道。”童婧璇拍开了他捏在自己脸上的手。

    “那你为什么后来总是主动要求和我一组？”燕舜看她认真的表情，一时不确定自己的答案了。

    “因为我就是想让你教我街球啊。”童婧璇跳下单杠，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打算离开。

    走了几步，感觉燕舜没有跟上来，自己转身，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喊了一声“燕舜，我爱你。”

    燕舜闻言惊喜地抬头，看她冲着自己作鬼脸，知道自己被骗了，迅速跳下单杠，抱着她挠她的腰窝，两人像孩子一样嬉笑玩闹，最后，童婧璇灵巧地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主动拥吻了他，周身昏暗的灯，似乎一瞬间明亮了。

    “作为道歉，我再额外给你个提问的机会。”童婧璇跳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着。

    “我想知道我生日那天你送我的鞋子是什么意思？”

    童婧璇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脸，“你是不是傻，我那天晚上都那么明显了。”

    “那买鞋子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燕舜的语气很小心，可能是紧张吧。

    “因为偶然在网上看到这样画出来的鞋子很好看，当时就想到要送你一双，那天正好是个机会。”童婧璇脸很红，只不过灯光很暗，他看不到。

    “真的啊，所以那双鞋的意思是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童婧璇重重地点了头，下一秒就被燕舜抱起来，在原地转着圈。

    他们谁都没有提烦恼的话题，童婧璇明白，燕舜只是想要一个回答，那她就给他，抛去她所有的原则，以前她觉得大声喊我爱你很幼稚，也很难为情，但是当她真正喊出来的时候觉得，那是一种幸福感，燕舜还是那个燕舜，知道她害羞，会第一时间用鸭舌帽遮住她的脸，她不会再是那个她，她会勇敢面对他们之间的问题，因为他给了她勇气。

    原坤到燕舜办公室的时候，后者正对着脚上的鞋子傻笑。

    “他这样多久了？”原坤问在沙发上整理文件的李觅问。

    “从坐下就开始了”李觅无奈地摊了摊手，“可能还要更早吧，都有人在传老板签了大单子，可能要发奖金了。”

    原坤慢慢把脚伸过去，在离鞋子还有两厘米的距离，燕舜突然炸毛。

    “你干什么，跟我的鞋过不去，我就跟你过不去。”

    看他炸毛的样子，原坤觉得自己简直就在和一个傻子玩。

    “看看吧，气得你一会跳都跳不起来。”原坤把资料扔在他的桌子上。

    燕舜坐下来翻看着资料。

    “舜哥，你去哪？”李觅感觉自己的身边吹过一阵冷风，下一秒抬头就听到巨大的关门声。

    燕舜脑袋里都是受益方那一栏的“兼达医院”几个字。他现在必须去问清楚，脚下的油门又踩得重了些。

    燕舜去了医院，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按下门把手，用力开了门。

    燕博正在办公室开会小会，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听见声音齐齐抬头看向燕舜。

    燕博倒是很镇定，抬头淡淡地说了句“你出去。”

    燕舜手上的文件夹已经被抓出指甲的痕迹了，斟酌后，把门关上，到外面等。

    十多分钟后，那几个医生才从办公室出来，看他周身的戾气，几个认识他的医生也不敢和他打招呼。

    燕舜刚进去就把文件夹扔在燕博桌子上。

    燕博没去拿资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劝你还是看看吧，好有个心理准备。”燕舜看他那副气定神闲地样子，嗤笑一声。

    “我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燕博不去理会他，开始责备他的礼貌问题。

    “你教我？规矩？呵，你教过我吗？你有规矩吗？”燕舜翻开资料，右手食指愤怒地敲在白纸上。

    “你妈真是把你教的跟个野孩子一样。”燕博缓缓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睛。

    燕舜箭步冲上去，狠狠地揪住他的领带，眼睛猩红，“野孩子也是你的罪，你tm就是个衣冠禽兽。”

    燕博脸色严峻，看着向发疯的狮子一样怒吼的燕舜，依旧气定神闲地推开他，然后开始看资料，几秒后，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