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逃院的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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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为什么要繁衍后代?
这是哲学史上一个永恒的命题。哲学家们或者会用那种最艰涩的表达方式说:这是生命的本能,是不需要思维而自发产生的行为,以制造与其身相似的新生为目的——当然这只是学者们的定义。
对于正常人来说,对于大多数家长而言,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比如对我爸远坂炎人或是征十郎他爸赤司征臣来说,孩子是用来继承家业的。
有一些家长则认为,孩子是用来圆自己当年没完成的梦——亦或是野心的。
“你说说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
“就是说啊,孩子也太可怜了,头部大面积烧伤,都休克过去了,不紧急输血就会有生命危险。孩子又太小,用血库里的血或是成年人的血会容易产生凝集反应……”
“没有其他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吗?”
“有是有,但都不是o型血啊。”
……
八岁对于我来说是宛如噩梦般的一个年纪。
那一年,我最亲爱的曾祖母去世了,她将一颗祖传的宝石项链交到我手里后便永远地离开了。
同在那一年,赤司也从小学毕业去了帝光,我的生活里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要的人。再加上那一年,父亲的事业突然遇到了麻烦,家里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父亲那时急需一笔钱,但他这个人又最不喜欢欠人情。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便把我带去了医院。
“现在的家长也是够不可理喻的,这么小的孩子都带来献血…”
“献什么血啊?那是那位大人物用巨款买下来的!说是要救儿子呢!”
“也是够了,要我就算给我整个国家我也不会让我自己的孩子遭这种罪!”
“我们呀就好好干活行了,别背后议论,那种阶层的人不是我们能议论得起的…”
……
窗外边是落雨声,睁开眼,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我能感受到幽闭恐惧症正在慢慢向我袭来,这里看不到窗户,也看不到天空,就像一个笼子一样。
我听到了太阳穴汩汩流过血液的声音。
“远坂,远坂?”
一阵呼唤将我从恍惚中拉回,我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如梦初醒般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我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啊,你说什么了?”
“我说啊,给你把这两天的作业和笔记拿过来了,你要是有力气的话就稍微瞄两眼,毕竟快期末考试了。”
我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来探望我的是c班班长和心操,职场体验日已经过去,学校已经恢复正常上课了。
“嘛,不过以你的成绩,书本知识的考试估计不用看也能轻松过吧。”心操无谓地挠了挠头,“至于英雄科目,我看你这学期还是算了吧……”
我牵强地挤出一个笑脸,班长给心操使眼色,后者完全不以为意,“我说的是事实而已。”
今天我的病房可谓是热闹无比。
首先一大清早麦克大叔就带着警察叔叔前来“慰问”,前者的大嗓门差点没把医院掀翻,后者一堆问题问到我脑阔疼,他们一走班里的几个同学后脚跟进,摆的有花啊、水果啊,平安符啊、作业啊……
“啊啊啊远坂!为什么,为什么遇到了麻烦不来找我啊?你难道不把我当朋友吗?”
现在站在面前的是切岛君,他正在为此次绑架事件没能帮上忙而悔恨。
我眸色微动:“…朋友?”
“当然啊!你明明过生日都请我吃蛋糕了,我心里早就认定你是朋友了!”切岛说着,一拳击掌,响亮的碰撞声,懊恼:“朋友有难我却没能帮忙,算什么男人…!”
“你别激动,我……”
我话还没说完,眼睁睁地看着切岛突然被一不明黄色物体撞开,紧接着一道亮瞎眼的身影闪现眼前。
“我可怜又可爱的远坂小姐,有没有想我呀?你的伤口疼不疼呀?要不要帮你把痛痛都吹跑?”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不疼,不要。”
他丝毫不在意,继续嬉皮笑脸:“那你饿不饿呀?我买了蛋糕,要不要喂你吃?用手还是用嘴你说了算…”
我还没说话,切岛实在受不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垂在他脑袋上:“上鸣你这家伙禽兽吗!”
上鸣哀嚎一声,转头就是一个电击:“切岛你这妞都不敢泡的每天就跟爆豪在一起,你连禽兽都不如!”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对对方积怨已久,实际上是就【兄弟和女人,孰为衣服孰为手足?】的原则展开的内部斗争,切岛实在拿上鸣的电击没办法,跑到我病床后搭我的肩:“远坂,借你的盾用一下,这小子已经疯了!”
虽然只是打闹中不经过大脑的玩笑话,但不知怎的,我感觉我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一颗流星。
太快了,我甚至都来不及捕捉到它。
“你们两个,简直不像话!”
八百万的一声怒成功体现了副班长的威严,两人都停止了打闹向门口看过去。我眼睛一热,嘴巴一瘪,双手一伸——
“百百!”
“遥酱!”
“我担心死你了…”
“你真是太乱来了…”
我紧紧地将头埋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百万大胸回来了,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真好!
看得一旁的切岛红着脸背过身,上鸣鼻血直喷:“靠,老子要弯了…”
闹剧结束后,八百万单独告诉了我被绑架的原因。
变装术。
敌方可能拥有能变身的个性,并且用这个能力变成了我的样子,把八百万骗走了。
我脑袋又疼了起来,感觉这几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
“遥酱,我告诉你,是想给你提个醒,以后万事都要多留个心眼,你太单纯了,我也没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虽然一无是处的我并没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但是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你得学会避开危险,保护自己啊!”
“知道啦知道啦……”个屁。我只知道我再不打断她,她老妈子唠叨属性就要完全觉醒了。
待病房里只留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抓了抓头,觉得梦里的那种空虚感仍然折磨着我的神经,就像狗在啃着骨头。
非要找些什么事情做才行,让一些别的事情来分散些注意。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瞥到门口处的一个黄黄的脑袋,才发现上鸣居然还没走。
“远坂……”
他可怜巴巴地趴在门边望着我,嘴嘟嘟。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次约会呢?”
我眨了眨眼,转了转眼珠,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马上像个小狗一样乖乖地跑了过来。
我抓过他的衣领凑近上下左右瞅了瞅,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是蛮帅的。”
上鸣因面部迅速充血而显得有点反应迟钝:“??啊?”
“上鸣同学。”我温柔地朝他笑了笑,挑眉:“请问你今天电力开到几码?”
“啊?”他一脸懵。我扬扬下巴示意他往门口看,负责我这间的护士小姐在对门晃悠,他回过神来,一撩头发自信道:“‘电’力十足~”
“那,麻烦你出门把护士‘电’晕,带我出去晒晒太阳。”
“??诶??”
我无可奈何补充了一句:“我跟你约会。”
——你帮我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