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回到蝙蝠洞后，立马连夜展开搜查，整个哥谭的就诊记录，今期腿部受伤或者有先天性问题的女孩，年龄十七八岁，在老城区居住过……

    长年累月的做这些事情，蝙蝠侠的效率非常快，他一步步筛选，从细到宽。

    第一级别的名单很快就列出来了，只有十来个人，但不排除年龄差异和马洛尼看错的可能性，因此第二级别的名单高达几千人。

    在这十来个女性中，大部分的活动记录都不符合要求，他挨个人工分析下来，根本没有对得上的，没有一个与黑帮有交集。

    不对。

    蝙蝠侠的直觉告诉他，漏了什么。

    劳蕾尔.莱克特！

    她也是腿部受伤，被蝙蝠侠亲自送到了医院，而且她才十七岁，刚好住在老城区，就连最靠不上的条件头发，也是金棕色的。甚至她还得罪过托马斯。

    然而，她却不在名单上！

    蝙蝠侠紧皱着眉头，有什么东西，把她的看诊记录抹去了。

    布鲁斯.韦恩一把抓起头盔，“阿弗，我出去一趟，你来整理剩下的数据。”

    “您是发现什么了吗，布鲁斯老爷？”

    韦恩转过身来，他用蝙蝠侠沙哑的嗓音说道：“最符合条件的人，是劳蕾尔.莱克特。”

    然后不再看阿弗，钻进蝙蝠车里，一路狂飙。

    他赶到劳蕾尔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空置许久的房子，但学校那边也传出来劳蕾尔早就请假了的消息，电话打不通，没法定位到她的手机……那么大的一个人，人间蒸发。

    布鲁斯并没有离开，他撬了门进去，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儿，但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的心里也并不好受，但他还是仔仔细细的把这看似正常的房子检查了一遍，终于在厨房发现了一块松动的地板砖，他把那块砖头挪开，是条通往地窖的路。

    他打开夜视功能，小心的走进去，下沉的阶梯不长，他很快就到了底，正正方方的一个空间，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于是蝙蝠侠打开照明灯，然后他看见了，墙上一排排挂着的枪支弹药。他拿起一个检查了一下，完全可以使用并且有按时保养。

    他把这里的图片传回蝙蝠洞，从地窖出来了。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他顺手拔出装饰柜上架着的一把唐刀，毫无疑问的锐利无比。

    生活在哥谭，储藏些武器是很正常的，但劳蕾尔藏起来的数量是不是太多了？

    阿尔弗雷德这时候连上通讯了，“那些武器上面有军方记号，是一批被托马斯打劫过去的军火。”

    “所以托马斯才要杀她……”

    蝙蝠侠忽然明白了，他跟劳蕾尔第一次在饭店相遇时的情形是怎样出现的。

    “前段时间，黑帮托马斯与强森的人马发生了火拼，在那之后托马斯遗失了一大批军火，这可不是劳蕾尔小姐地下室的那点数量比得上的。”

    “在小丑那儿。”

    “您的推断很有可能，老爷。”

    蝙蝠侠不发一言，但现在线索已经断了，劳蕾尔不知所踪，她很可能跟小丑待在一起。

    想起韦恩庄园里像天使一样灿烂的女孩儿，布鲁斯.韦恩的情绪有一瞬间慌乱，但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他不能再牵扯到更多的无辜市民了，每一天都有无辜的人死去，小丑已经盯上了瑞秋，他不能拿瑞秋的性命作赌注。

    只有蝙蝠侠摘下面具，才能引出小丑，阻止他。

    “……开始撤离蝙蝠洞吧，阿弗。”

    布鲁斯.韦恩只想回到公寓，他确实这么做了，窗前站着的，正是他爱着的女人。

    “哈维说，蝙蝠侠要摘下面具去自首。”

    “我别无选择。”布鲁斯站在瑞秋面前，只是看着她。

    “你真以为这样能制止小丑吗？”瑞秋眼里含着泪水，看着他。

    “无所谓了……而是我必须这样去做。你曾说过，等到这一切都结束我们就在一起。”

    布鲁斯抬起手，轻轻放在瑞秋的头发上，他低下头，吻住了瑞秋。

    虽然，他知道，当蝙蝠侠的身份暴露时，在一起的愿望就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the ragged men in ragged clothes.(那些衣衫褴褛，境遇堪怜的人)”

    “the silver thorn of bloody rose.(就像血红色玫瑰上的银刺)”

    “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 (饱受□□之后静静躺在刚飘落的雪花上)”

    紫色手套在浅色头发上转着圈儿。

    劳拉趴在小丑的腿上，双手垫着下巴，脖子上围着白色的纱布，闭上眼睛，用温柔的音调歌唱着。

    “你在唱什么呢，拉拉？”

    “nothing——”

    “ok，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我不会强求你的~”

    紫手套拍拍劳拉的小脸蛋，然后放回了桌面上。

    层层叠叠的□□推放在他面前，小丑如一个孩子拿着玩具，嘴里又哼起乱七八糟的调子，手指在空中弹动，犹如站在世界舞台中央的钢琴家，演奏着最辉煌的乐曲。

    “把你腿上的东西拆了，然后好好休息，拉拉。”他敲敲劳拉的头，劳拉从地上爬起来，到柜子那儿找刀子。

    “明天，还有一场棒极了的游戏，等着我们的参与呢~哈哈——”

    劳拉靠柜子坐下来，膝盖放在地上，泛着冰冷颜色的刀子剪开白色的纱布，她一块块将木板抽出，扔在地上，不再雪白的纱布以圈圈掉落。

    “yes，一场游戏，疯狂的~游戏。”劳拉在墙角的阴影里碎碎念着，“就在明天了……”

    她伸展了一下重获自由的腿，却没有站起来，换了个姿势跪爬着回到了小丑脚下，不顾一切的揽住他的腰，声音沙哑而水汽弥漫，“明天……我就能变得、跟您一样了……”

    绿头发的人亲昵的弯下腰，在女孩儿祈盼的目光中晃着脑袋，对她说：“我正期待着你的蜕变。”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记录也要烧掉吗，布鲁斯老爷？”

    “一切都烧了，不能留下任何会连累卢修斯和瑞秋的东西。”

    他深呼了一口气，看着与自己相伴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蝙蝠盔甲，手里的蝙蝠镖也放回属于它的盒子里。

    “人呢一个个死去，你说我能怎么办，阿尔弗雷德。”

    “唯有忍受，韦恩先生，接受一切。人们会因此憎恨你，但这就是蝙蝠侠存在的意义。”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他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亲眼看着发生在韦恩家的惨剧，他注视着从那个夜晚站起来的八岁的男孩儿，他亲自为蝙蝠侠装盔戴甲，造就了哥谭的黑色怪物。“他能做出别人不能做出的决定，承担别人不能承受之事，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不，今天我找到了蝙蝠侠做不到的事，他无法忍受那些。”

    布鲁斯面具下的面容永远平静如水，□□俊朗，但阿尔弗雷德的眼眶湿润了。

    “今天你可以说那句话，‘我早告诉过你了’。”

    “可我今天不想说，老爷。”

    两人向外面走去。

    阿弗还是没忍住，侧身说：“但我确实是告诉过你了，老爷。”

    “我猜他们大概会把我也关起来，作为你的同谋。”

    听了阿弗的话，布鲁斯微微笑着，“同谋？我会告诉他们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灯光在他们身后一盏盏的熄灭，但他们前方的确确实实是一条英雄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