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讲到一半，祝欢的状态从“我不睡我就是趴着听课而已”，到“我真没睡着啦只是闭会眼嘛”，最后沉沉睡去如死猪，怎么推都推不醒。

    苏棋乐笑笑，用力捏她的脸颊：“别在桌子上睡，不舒服。”

    祝欢迷迷糊糊应了声“好”，没换衣服就直接倒在床上睡去。高领毛衣会勒到脖子，苏棋乐帮她脱掉衣服，躺在她身边，却没有困意。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还差三个小时又要去学校了，苏棋乐闭上眼睛，无名的烦闷漫了上来。学习对她而言很简单，但管理学生会和父母的事给了她带来许多压力。

    “会长……”

    “怎么了？”

    她转头看祝欢，对方睡的正香，声音含含糊糊，原来是梦话。

    “我有两个建议……第一，尽管你是飞机场，可我真的好想看你穿比基尼……兔女郎和女仆装也行。”

    苏棋乐：“……”

    这家伙做梦都在想奇奇怪怪的事吗？

    “第二，夸人时常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但你不一样，你不笑就很好看。不过我希望你多笑笑。”

    苏棋乐握住她的手：“好。”

    梦话到此结束，苏棋乐闭上眼，莫名的烦闷又来了。她索性不睡了，看着祝欢的睡颜，心情竟变得平静。

    她能从祝欢身上找到安定感。

    就这么看到了闹铃响起的时间，天色未亮，祝欢揉揉眼，看着不像是才行的苏棋乐：“你没睡吗？”

    “睡了，才醒。”苏棋乐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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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下雪了下雪了。”

    “终于下雪了！雪还不小！”

    前排好学生不为所动，后排差等生炸了锅。祝欢转着笔看题，不耐烦道：“安静点。”

    刘毅：“欢姐，下雪了耶！”

    上一秒还在仗义执言的祝欢立刻撂下笔：“哪里？！”

    雪飘如絮，两厘米厚的雪层覆盖植物和地面，抢先跑出教室的人能享受到没被踩踏的雪。祝欢慢了一步，怨念地走过脚印杂乱的雪地，寻了处干净的角落，蹲下开始堆雪人。

    她想堆个苏棋乐，可惜实在没有艺术天赋。雪人不及小腿高，圆滚滚的身体勉强看作是穿了裙子。又捏了半天圆圆的脑袋，总算捏出了个短发的形状。

    “真可爱，是我吗？”身后传来苏棋乐的声音。

    “这么丑，你都敢夸可爱。”祝欢在雪人脸上戳上眼睛，“根本看不出来是你。”

    苏棋乐从口袋中拿出印章，在印泥上按了半天，鲜红的印章落在了雪人胸前。章印醒目，大树图案旁多了一圈麦穗，这是学生会会长的专用印章，绝无仿品。

    “这样别人就知道是我了。”

    戴红袖章的少女跑过来，叫道：“会长，该干活了，别偷懒啊。”

    祝欢问：“你们在忙什么？”

    “张主任说湖边有许多情侣在玩雪，让我们抓一下早恋。”苏棋乐语气随意，“一般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少数态度恶劣的才会记名。”

    少女接话道：“张主任自己单身又见不得别人谈恋爱，简直是fff团团长。”

    祝欢说：“是呀，他莫得感情，也莫得头发。”

    少女捧腹大笑：“他没头发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啊！”

    湖面结冰，胆大的学生在水浅处滑冰。水深处有高石围绕，一对小情侣站在大石头上卿卿我我，旁边就是“水深勿近”的警示牌。

    苏棋乐走上前，无情拆散两人：“同学，拿出学生证吧。”

    男生一脸惊吓，仿佛看见土匪进村，然后脚底抹油，溜了。祝欢嗤之以鼻：“真怂，学生会都不敢面对，还有脸找女朋友？”

    被丢下的女生茫然无措，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石面很窄，半步足以摔落进冰冷的湖。

    “小心！”

    苏棋乐伸出手，来不及拉住她，对方便一脚踩空向后方坠去。慌乱之中，那名女生猛地抓住苏棋乐的手腕，在空中挣扎了半秒，拽着苏棋乐一起重重的摔在湖面上。

    咔嚓咔嚓，蜘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冰层骤然塌陷了几厘米，刺骨的冷水涌出，浸湿了她们的衣服。

    祝欢一惊，想跑过去救人，又怕把冰层踩碎，只能紧张地站在岸边：“苏棋乐？！”

    “我没事。”

    幸好，冰层没有彻底破裂。苏棋乐往旁边完好的冰面上移了移，慢慢站起身走到安全的位置，向瘫坐在冰水里的少女伸出手。

    “你还好吗？”

    女生很没出息的吓哭了，用擦完眼泪的手抓住苏棋乐，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哆嗦着上岸。

    学生会成员搀着女生去医务室，祝欢问苏棋乐怎么样，她摇摇头说没事，失去知觉的手指连弯起都做不到了。

    “行了，别逞强。”祝欢拖她前往医务室。

    值班女医生去照顾另一名同学了，苏棋乐就落入了祝欢手中。她才换完干净的病号服，祝欢端着盆热水进来，一脸坏笑：“脱吧。”

    本想上演一场恶霸调.戏良女的大戏，谁知苏棋乐异常配合地脱了个干净，让她毫无成就感。

    纤细漂亮的双腿暴露在视线下，关节处透着冻伤的红，祝欢把热毛巾拧干敷在她腿上，再把她的手放进热水盆中，细细按摩。

    冻僵的血管舒展开，温暖放松的舒适感在身上蔓延。苏棋乐想着刚才担惊受怕的女生，问道：“祝欢，我很吓人吗？”

    “吓人的是校规，不是你。”祝欢帮她活动了下手腕，“让你脱你就脱，乖得像只小兔子，哪吓人了？”

    “因为是你，我当然听话。”苏棋乐笑了笑。听到祝欢的梦话后，她刻意让自己的笑容变多一些。

    毛巾冷掉后，祝欢给她换好新的热毛巾，手指不小心碰到大腿上的肌肤，细腻光滑的触感让她触电似的缩回手。

    她不知所措，视线又不小心扫到某处，是蓝白条纹的普通款式。祝欢心想这人太死板了，想推荐苏棋乐买带小熊的可爱款。随即她又摇摇头，自我检讨着脑中怎么老蹦出来这种想法。

    她脸上浮上红晕，眼中流动的复杂情绪足够演一幕独角戏。苏棋乐欣赏着她精彩纷呈的表情，俯身凑到她耳边，气息挠得她耳根痒。

    “祝欢同学，你对我这个未成年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