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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朱大民也觉得林秒脑子有些问题。
能想出来在学校门口摆摊卖包子的生意, 他原以为, 林秒这人挺聪明,可现在看,这人也太笨了。明明生意干过他, 还不知道降价, 依旧在那硬扛着。他看着, 简直是偷着乐。不降价好啊, 不降价, 学生们才会一直在他这里买啊。
这傻瓜, 都这样了,竟然还每天做那么多的包子馒头来卖, 卖不出去,竟然把好好的东西分给别人吃, 简直跟中邪似的。亏赵卫东好性子,竟然由着自家媳妇这么败家, 换做是他,早一个大耳瓜子冲媳妇扇过去了, 让媳妇早日清醒清醒。
别说朱大民,就是其他的村民, 私下里也有犯嘀咕的,也觉得林秒不对劲。但谁要是说林秒发疯、中邪什么的, 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那么很快, 就会被其他村民骂。
这会儿林秒因为持续性地派发包子馒头,在这片乡村的地位,已经很不一般了。
人家就算脑子再有问题,那也是在对娃娃们好,是在做善事,说她的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脸,去嘲讽一位善人?!
也有一些性情淳朴的,是得了别人一点好,就想着回报回去的。所以这几日,总会有一些妇人来找林秒,话里话外透露出对林秒做这包子生意的担心,或明或暗地让林秒干脆少做点包子馒头卖,或者干脆就别卖了。
这年月,大家的日子都不松快。天天送出去那么多包子馒头,换位思考,谁不觉得心疼。
林秒感谢了他们的好意,只说自己这么做有原因,也会看情况采取他们的建议的,就把这些善心的人给送走。大家回头见林秒依旧在那做散财童子,猜来猜去,就猜是前段日子,她被人造谣,名声有损,也许是靠这种方式,重新为自己获取声名吧。
如此,倒是怪可怜的。那赵家大嫂也是太坏,怎么能对自己的妯娌做出这种事呢,还撺掇着自己娘家大哥抢了林秒的生意。尽管赵卫国后头解释,不存在“撺掇”,真的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然后大舅哥那边心动了,可谁信呐!
一时间,这十里八村的,提起赵卫国夫妇,那都是摇头的。更有那正义感强的,私底下都直接开骂。
倒是朱大民所受的影响,没那么深。他表示,一来,他又没有去偷学林秒的技术,二来,谁也没规定,这世上的包子,就只许林秒一个人卖。就跟那集市上卖竹器、农具一样,既然大家伙都可以卖,那卖包子,也是同理。
加上他脸皮厚,性格也有些横,又有每日一把一把的钱热着他的心,他岂能在乎那点闲言碎语。每日里,高高兴兴地骑着自行车,带着自家媳妇去镇上卖包子,回头,又红光满面地回来。
这一次,盯着他的人多。朱大民也是一个颇为虚荣的人,行事还有点高调,大家冷眼瞅着,心里却渐渐有了骚动。
朱大民这个样子,很明显,是赚了不少。据说林秒卖不出去,是不愿意降价,那么,他们若是照着朱大民整呢?是不是也能跟着喝点汤?反正冬日里活少,闲着也是闲着。朱大民自己也说了,这世上卖包子的,又没规定,就只许一个人干!
于是,不知不觉中,这片区域的包子行业,即将要迎来真正的竞争了。
朱大民半点不察,也根本没什么忧患意识,依旧乐哉乐哉地循环往复着。而林秒,却一直在为独占鳌头做准备。
这些日子,散财童子当着,但其他时间,她也并没有闲着。
首先,她鼓动着男人,起了一个炉灶,就搭在自己屋子外头。为这事,家里又吵了一通,婆婆在那之后,就不再给她好脸色。
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她要做实验,那就得需要一个实验室。家里的灶房,她不可能从早到晚地占着用,也不可能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之前,她做包子卖,用家里的灶房,婆婆就颇有微词,说她废了这家里太多的柴火和水了。得亏男人帮了她,说柴火他也不是没有去砍,水也不是没挑,才让婆婆少了絮叨。但是,时不时地,婆婆还是会甩她一记眼刀,表示不满。
她一直记着,有时候做事,心里不是没别扭。现在要研究配方,需要保密性,不能再出现让人摘桃子的事,那么,干脆就另起炉灶吧,那样,她关起门,就是折腾出花来,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花的还是她和卫东自己的钱,她原以为,这种事,只需要向婆婆报备一声,也就可以了。不想,婆婆听了,却以为他们俩这是想分家,坚决不同意,暴躁地表示,只要他们敢起炉灶,她回头就拿大铁锤,将那炉灶给毁了。
赵老太想得更深的是,你现在说是怕被人偷了配方,所以要有个单独的灶房来研究做包子馒头,可鬼知道,她真的由着卫东小两口去了,回头,这两人是不是就会干脆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这不仅关乎她的颜面。在卫国两口子刚和卫东两口子闹得不愉快,让村里人看尽了笑话之后,另起炉灶,只会让村里人更加想歪,对卫国两口子,对整个家都不利。她不能让外人继续看她家的笑话!
还有,另起炉灶还会给家里的其他人做出不好的榜样。要是个个都学卫东她俩,也起炉灶,回头,她还怎么管这个家?多一个炉灶,就意味着她对这个家的控制力的多一分丧失。
没看自打卫东两口子跟她对着干以来,卫国两口子也跟着不对劲,都胆大妄为地自作主张,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吗?这几日,她瞅卫西两口子,也有些不对劲了。
所以,她就不能开这个口子。
“什么保密性?”她很是不屑,“做个包子馒头,有什么难,你还研究什么配方。你啊,就别给我瞎折腾了。你一天天地当那个散财童子,我忍着不说,今日,你还想玩大的,那我就必须得说了。包子呢,你别再做了,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你这么祸祸的。你呢,还是老老实实地干回你的老本行,在家绣花好了。”
林秒跟这位婆婆没有共同语言,也懒得解释太多。她句句话离不开钱,那么,她干脆就用钱来刺激她。
“绣花呢,我是不会绣的,你别再在这上面使劲了。我问您,您还想不想一年后拿到五百块?要是想,现在就放手让我俩做;要是不想,好,从今天开始,我和卫东就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躺着,到点吃饭。一年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自己看着办!”
满脸怒容的赵老太,惊呆了,大骂:“你们这也太无耻了,什么都不干,想吃饭,没门!”
林秒冷笑,指了指自己男人,“有卫东在,这家里只要做好了饭,我们想吃上,那谁能拦得住?除非——”
她哼了哼,也显露了恶劣,“除非,家里从此就不再做饭!咱们啊,一起喝西北风!”
“岂有此理!”赵老太高喊。
林秒半点不怕,“您可以试试!不准,我们今晚上就开始吃白饭,以后,赖着你一辈子!”
“你……你这小媳妇好不要脸!”
林秒扑哧一声,笑了。这婆婆,怎么好意思对她说这话呢?
想想,她继续死皮赖脸,“脸是什么?能吃吗?值多少钱?要来做什么?啊!”
她突然夸张地惊叹了一下,“我之前被赵卫国夫妇搞得那么没脸,也不见婆婆你替我找回脸面。事情真相大白了,也不见婆婆你替我撑起脸面,更不见你对赵卫国夫妇有什么惩罚。这个家,脸有没有,还重要吗?我看,不要脸的,都活得挺好的啊。
哎呀,这么一想,我还是不另起炉灶了,不挣钱了。死皮赖脸,这个家总不会少了我的吃的,对不对?”
那话里的嘲讽,因为林秒一直在看着赵老太笑,就更是让赵老太受不住了。赵老太也不是傻,哪能听不懂林秒的话中有话。
她目光躲闪,沉闷地哼哼,“一码归一码!”
林秒却转身招呼起自家男人,“走,卫东,我们回屋歇着去。到点了,咱们再出来吃饭。以后啊,咱们就享清福好喽。”
赵卫东目光闪了闪,虽然这个变化在预料之外,但是,他还是跟上了林秒。
赵老太让二人站住,不管用;叫骂,也不管用;哀声拿孝道压人,还是不管用。当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效力,赵卫东是打架能手,谁也干不过他的这个领悟,简直像一座山似的挡在赵老太面前,让她悲哀地发现,又一次,她像是被刀给架在了脖子上,只能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
否则,卫东两口子真的无赖下去,她能拦得住啊?
就连来家里的村里人,听了她的抱怨,竟然也站在了卫东两口子那边。
“又不是分家,研究做吃食,没什么的啊……”
“之前卖包子好好的,可被人给学走了,这会儿长点心眼,单独起个灶台,研究点不一样的,不想别人看见,也正常的啊……”
“年轻人琢磨着挣钱,多有上进心,可比那些窝在家里的懒汉好多了……”
……
这些根本就不是赵老太希望听到的话,她刻意在院子里和村里人交谈,是想利用谈话内容,让屋里的卫东两口子蒙羞,知错能改,收回主意,再向她认错,哪知道,村里人是来给她帮倒忙的。
可恶,都道“吃人嘴短”,林秒都送出去多少东西了,她竟然忘了这一茬!
又经过这一出,她才察觉,被糟心的大儿子和大儿媳突然横插一手,在舆论上,卫东两口子早已经占据上风,这会儿无论是想做点什么来反击或者突破,村里人都是同情他们、支持他们的。
可恶!
晚上那小两口果然到点出来吃饭,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任凭她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两人都像是没看到的样子。第二天早上,亦是如此。然后,林秒果真是连包子都不做了,和卫东一起,别的活也半点不沾,吃了饭,就钻自己屋。中午,还是这样。
家里其他人看那两人的眼神都变了,看她的眼神,更是有多怪就有多怪。赵老太很清楚,自己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因为,林秒体弱,必然好收拾,可是挡不住卫东紧紧跟着她,跟个连体婴似的啊。
再这样下去,家里其他人看着这二人什么都不干,尽吃白饭,肯定会闹情绪的,若是再将二人的无赖也学上几分——
赵老太都不敢去想了!
冤孽啊!
这场冷战,持续时间都没到一天,赵老太就提前竖起了白旗。
她找上赵卫东两口子,脸色非常难看。
“炉灶,要搭可以,但不许另外做饭。没分家,所有人必须在一起吃。还有,那炉灶要用的柴火和水等,你们自己想办法,不许用家里的。搭炉灶的钱,你们也自己想办法。有了炉灶,一切照旧,该干的活,你们一样也不许少!”
“行!”林秒见好就收,应得干脆。
赵老太恶狠狠地瞪了两人,“那先去把你们昨天和今天落下的活给干完!”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研究配方?不一样的包子和馒头?
真是闲的!
等卫东留在自己手里的那点退伍费被那个败家娘们折腾光,她看那小两口还能不能蹦跶得起来!看卫东还有没有心思继续护着那媳妇!
男子汉大丈夫,要是没了钱,那就别想有个人样了。这三儿子,虽然离开她身边多年,但是他的本性,她还是了解几分的。他是不可能让自己混成那个样子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她整治不了这小两口,就让钱慢慢整治他俩去吧。
说到底,赵老太对这两人还想卖包子馒头的生意,根本就不看好。
不少人,也不看好,听说赵卫东要张罗着另起炉灶,就有一些偷偷跑来劝说的,让他不妨消停点,学学朱大民,少挣点就少挣点,别最后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却根本不讨好。
人家是好心,赵卫东不会不识抬举,但表示过感谢后,他还是坚持做了下去。因为,他已经在自己的小媳妇那里,见识过了不一样的风景。村里人不知道,不自信,但是他知道,小媳妇要走的路,才是正确的,且是持久的。
大家虽不看好赵卫东两口子,但赵卫东起炉灶的那天,还是有很多人来帮忙了。灶成的那天,更有很多人拿着柴火、大米、大枣什么的,来做应景的祝福。其中,还来了不少小屁孩。那是离得远的大人不方便过来,就让孩子们拿着东西过来了。
如此可见,赵卫东两口子,在这十里八村的,的确拥有了相当的人气。
林秒看着那小小的,不到十个平方的小灶房,却已是相当满足了。她这就相当于有了个自己的小实验室了。前世的那些基础实验手段,也该好好捡起来了。索性,生化专业毕业的她,工作后进入的单位,是一家大型食品厂。本来她是要应聘去当质检员的,但最后阴差阳错,却进了研发部。所以,搞食品研发,她算是熟手,心里有些把握。
在奶羊到位的前提下,她和赵卫东去了一趟市里,采买了一通之后,就一头扎入了小灶房。然后,从这一天起,赵家院子,就一直弥漫在一股奇异的奶香中。
那香味香的,勾得所有经过赵家院子的人,都会忍不住停留下来,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吸完这一口气,就不太想走了。院子外的人尚且如此,院子里呆着的赵家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赵老太多不屑林秒的“研发”啊。她甚至还觉得就凭林秒那样的人,怎么配在嘴里说出“研发”那两个字,那可是工程师才能用的!
但是,打脸来得太快,像是龙卷风。在家里的小娃娃人手一个,第三次吃起了林秒亲手做的奶馒头之后,她狠狠咽了咽口水,没压下内心的那股渴望,趁着别人不注意,抢了三岁孙子赵金宝的。
赵金宝是赵卫西和李红梅的儿子,性子像他父母,也是蔫蔫的,欺负他,都不见他反击的。
赵老太打得好算盘,抢过那奶馒头,就急乎乎地往嘴里塞。但挡不住奶馒头太香,太考验人性呐。赵金宝再蔫,可也是个娃。是娃,哪会不护食?以前吃的被抢,那是因为好东西落不到他手,落到他手的,被抢走了也不可惜,可现在,让人吃了就念念不忘的美味被抢了,他还能不吭声?!
首次,赵金宝扯开嗓门,嚎啕大哭,打了赵老太一个措手不及。
李红梅很少听自家大儿子这么哭的,一般他能这样,都是出大事了。所以,她着急啊,一边凄厉地喊着赵金宝的名字,一边旋风似地跑来,惊得其他人也赶紧跟过来一探究竟。
赵老太不是没低声训斥,让赵金宝不许哭、小声点,但通通没用。夺奶馒头之仇,就算干这事的是亲娘,那赵金宝也得哭一嗓子的!
赵老太眼瞅没招,又耳听着李红梅已经是越跑越近,她这会儿溜走也是不可能了,就赶紧不舍地又咬了一口奶馒头,将剩下的部分,扔给了赵金宝。
但这,却恰好被终于赶到的李红梅给看了个正着。
李红梅呆了!
擦擦眼睛,还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婆婆那一鼓又一鼓的腮帮子,又分明在告诉她,婆婆这是做了什么!
赵金宝一看亲妈来了,赶紧哭喊:“馒头!奶奶坏!吃馒头!奶奶坏……”
小手拽紧那少了好多的奶馒头,哭得那个委屈的啊!
李红梅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假的了。她悄悄捏了捏拳头,快步朝儿子走了过去。赵金宝虽小,却没有撒娇求抱抱举高高的劲,摊上这样的家庭,某种程度上,他也是被逼着不得不懂事。但这会儿,美味的丢失,还是让他愤怒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使劲地在半空中挥舞着,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赵老太赶紧咽下了嘴里的那份远远超出她认知的松软,顾不上去品味那奶香的余味,她先声夺人,训斥李红梅,“红梅啊,金宝不算小了,你以后可得多花点时间好好教他。不过就是拿那馒头,逗了逗他,你看他哭的、凶的,还说奶奶坏,真是,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李红梅一口怒气,猛地冲到了喉咙口,但惯性,让她隐忍地还是埋下了头。
她没吱声。
赵金宝倒是还在那又哭又叫的。
赵老太心虚,还有点心烦,因为这会儿,家里人竟然都来了,包括卫东那两口子。
一想到这小两口真的弄出了好吃的,却不想着先孝敬她一份,反倒一次次地给了不懂事的娃娃,害得她还得偷偷抢孙子的吃,她就不得劲。
于是,她阴阳怪气地继续训斥李红梅。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让金宝别再哭了。不过就是个破馒头,也就他一个不懂事的娃娃能拿来当宝,动一下都不行。眼皮子浅的玩意儿,长大了,肯定和他爸一样没有出息!”
呼——
一股邪火,猛地在李红梅的心里蹿起,卷起一股热浪,冲击得那憋在喉咙口的愤怒,一下跑出来了。
婆婆说自己,说自家男人,李红梅觉得自己都可以忍,反正,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可是,她说自己的孩子,而且,明明是在孩子没错的情况下,李红梅觉得不能忍了。
最近这些日子,她和卫西无端少了帮工的工作,少了那么多钱,她已是憋了很大的火了,现在,她憋不下去了。
首次,她挑战了自己的婆婆,这个像是大山那样不可逾越的存在,讽刺了她。
“妈,我不懂!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这破馒头,干嘛要偷偷来抢金宝的,还偷偷吃下那么老多。我刚过来那会儿,你嘴里咬着的,难道不是这破馒头?金宝被你抢走了吃的,哭一下都不行?这就成眼皮子浅、没出息了?”
赵老太太意外了,这个意外,比赵卫东突然不听她的话,脱离她的掌控,还要让她来得意外。毕竟,这位可是李红梅啊,她捏在掌心里好多年的李红梅啊。那样一个指东不敢往西的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因为太意外了,赵老太一时间都有点懵了,竟然由着李红梅把话给说完了。
李红梅一说完这话,大家看赵老太的眼光,就开始很微妙了。
林秒也很无语,当奶奶的,抢自己孙子的东西吃,这也是能耐,是她平生仅见。这位婆婆,果真好极品。
然而,极品婆婆素来就不是好对付的。赵老太缓过劲来,自然指着李红梅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骂她胡说八道、目无长辈、心思恶毒,等等,总之,怎么难听,就怎么来。
李红梅到底是被赵老太压制太多年了,一时逞了痛快,但在赵老太咬死了自己根本没抢金宝的馒头之后,她也只能屈辱地重新埋下头,默默地由着赵老太逞凶,再度将自己装成是木头人。
但赵老太会因此罢手吗?
不,不会,她就像是一时被揭穿了在穿新衣的皇帝,恼羞成怒,只会李红梅越沉默,她骂得越是狠,好像借此,就可以将自己的所有难堪,都转移到这个人身上。
林秒看不下去。
尤其,赵老太骂人之余,竟然还扬手,拍了一下赵金宝的脑袋瓜,打得小家伙的脑袋瓜都跟着重重往下砸了一下。她还骂:“不许哭,再哭就揍死你!饿死鬼投胎啊,眼里就只盯着那点吃的。”
她站了出来,直奔赵金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