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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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嫡女,白尚书捧在手心的幺女被打了, 白尚书怒不可遏, 直接跑到萧景尧面前告御状。虽说这女儿家的矛盾不该闹到朝堂上, 只是这打人者身份有些不一般。

    打人的是少将军凤朝沣未过门的妻子, 日后是当今皇后与怀王妃的亲嫂,白尚书无法贸然得罪,只好告到萧景尧面前。

    这件事的起因还应该追溯到三个月前,怀王殿下与怀王妃大婚的喜宴上, 凤朝沣在宴席上喝得大醉,离开怀王府时倔脾气上来, 不听下人们的劝告, 非得要自己骑马回去。结果可想而知,凤朝沣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相极惨, 正逢工部侍郎家的千金路过, 把凤朝沣救扶起来, 还带回府中将养了一日。

    凤朝沣重情义, 从此心怀感念, 时不时就寻些小玩意送去侍郎府。

    说来也巧,袁侍郎家的千金正逢二八年华, 样貌也生的清丽可人, 而且袁家千金尚未定亲。

    凤朝阳和凤朝歌先后都嫁了好归宿, 如今家中只剩下凤朝沣这个嫡子也是凤家唯一的嫡子, 他的婚事自然得了凤家上下的重视。

    只是家人重视, 凤朝沣自己却不放在心上,因没了战事,他便每日与同僚去京郊赛赛马或是游览些名胜古迹,但一个月前凤朝沣与同僚赛马时,坐下的马突然发狂,好在同僚相救及时,凤朝沣没有大碍,只是经此一事,凤家对凤朝沣的婚事催的更紧。

    凤朝阳也和凤朝歌留意了许多人家,其中自然包括少时交好的白灵珊,只是京中这么多妙龄女儿,凤朝沣一个也没看到眼里去。

    与其说咱少将军高傲不如说他根本没开这情爱的窍。凤家治家严谨,凤朝沣更是自小就跟在凤乾雍身边,在漠北疆场上拼杀,身边都是沙场男儿,所以凤朝沣较京中那些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们,在这方面迟钝了很多。

    只是他迟不迟钝,娶妻的事是不能耽误了,凤朝沣在皇宫中被凤朝阳和凤朝歌说的一个头两个大,出了皇宫一想回到家中又要被罗念与老夫人唠叨一番,凤朝沣索性牵着马在京中闲逛。

    经过南街街口时正逢上袁家姑娘袁仪儿与白灵珊,她二人皆携带着三个两侍女,侍女的手上也都捧抱得满满的,凤朝沣朝里望了望南街,看来是两姑娘是出来买东西。

    袁仪儿看见凤朝沣眼睛一亮,立马走上前去笑道:“沣大哥。”

    凤朝沣看见跑过来的袁仪儿也笑道:“出来买东西?”随后他的目光错过袁仪儿落到自看见他便愣在原地一步不前的白灵珊点了点。他认得她,是朝阳与朝歌闺中时的好友,来过府上几次。

    白灵珊见凤朝沣望过来,白皙的小脸一瞬涨红,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羞涩的低下头。

    凤朝沣见白灵珊低头不理他,扯了扯嘴角,他向来心大,一般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对于白灵珊,他倒是在心头困惑了许久,对谁都言笑晏晏,笑的极甜美的小姑娘,怎么一见到他就爱答不理的?

    “是啊,买了好多都要拿不动了。沣大哥也来买东西吗?真不巧,若是知道沣大哥要来,仪儿也晚点来好了。”袁仪儿看着凤朝沣,语调娇娇的。

    凤朝沣闻言,目光从白灵珊身上移开,看向面前的袁仪儿:“我不买东西,随便出来逛逛。”他说着向袁仪儿身后的侍女看了看:“东西多?我送你回去?。”

    袁仪儿闻言,眸子更亮,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那就麻烦沣大哥了。”她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站在原地的白灵珊道:“灵珊,那我先走了。”

    白灵珊闻言,心中刚刚的那些甜蜜慢慢泛起了些酸涩,她偷偷的瞄了一眼凤朝沣,随后嘴角挂起笑:“好,路上小心。”

    凤朝沣将袁仪儿扶上马,随后将她侍女手中的东西接过,悬挂在马背上,他牵起马缰,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他顿住脚步,对白灵珊道:“要不…你在这等我,我送了袁姑娘回来再送你?”

    白灵珊的脸再次涨的通红,她有些不敢看凤朝沣,再次将头低下:“不…不用麻烦了。”

    白灵珊贴身的侍女小慧早就清楚自家姑娘的心思,瞧着白灵珊这反应,小慧着实看不下去了,开口道:“那奴婢就替小姐多谢将军了。”

    凤朝沣闻言点了点,随后目光从一直低着头的白灵珊身上划过,抬起脚,牵着马载着袁仪儿向侍郎府走去。

    袁仪儿坐在马背上,回头看了看等在原地的白灵珊,眼底划过不快。

    凤朝沣爽约了,他被袁侍郎强留下来喝酒,袁仪儿又捧出琴,想让凤朝沣听听她新学的曲,凤朝沣一个粗人,哪里懂这些,只是被袁侍郎几杯酒灌下腹,也就醉眼朦胧的听了起来。

    当他从侍郎府一觉醒来,再想起白灵珊时,天色早已黑透,凤朝沣揉了揉脑袋,想来白家那小姑娘早就回家了吧,她本也不愿意他送,是侍女自作的主张。

    凤朝沣从侍郎府告辞,牵着马回国公府,他骑着马在街上慢悠悠的逛游着,心头却越来越不是滋味,他还是应该去南街看看,虽然那里定是没人。

    凤朝沣慢悠悠的晃至南街,只见街边的红灯笼下依稀还有几个身影,为首的立在那,她身后的都或蹲或坐在地上。

    凤朝沣的脑袋一瞬清醒过来,他加快马速跑了过去,嗒嗒嗒的马蹄声响彻夜晚下整个寂静的南街。

    白灵珊闻声侧头望去,马背上凤朝沣正一脸错愕的望着她。白灵珊的心被狠狠的攥紧,她盯着凤朝沣,见他跳下马,朝她跑过来。

    凤朝沣跑到白灵珊面前,望了望她身后相拥着被从梦中惊醒的侍女,随后目光又落到了她那张娇俏的小脸上。

    凤朝沣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凤将军回来了。”白灵珊开口了,只是她原本甜软的嗓音有些沙哑。

    凤朝沣挠了挠头,许多话像潮水从他脑海中涌过,可他却开口道:“你…你还在这?”

    白灵珊闻言,望着凤朝沣的眸子再也抑制不住酸涩,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眸中挣扎蹦出:“在…在,这就走了。”她说着,用手中的帕子捂住嘴,转身从凤朝沣身前跑开。

    她身后的侍女连忙追上去。

    凤朝沣看着白灵珊跑走的身影愣在原地,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追上,好在他身高体长,很快就追上已跑的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的白灵珊。

    “对…对不起,我喝多了,一时忘了你,我现在送你吧?”他说着,怕白灵珊再次跑开,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白灵珊的身子一僵,随后她猛的甩开凤朝沣,侧开已经被泪水浸满的小脸:“多谢,将军不用麻烦了。”她说完再次头也不回的走了,小慧经过凤朝沣,她的目光显然没有了白天时的友善,满是埋怨的瞪了凤朝沣一眼,随后快步追上白灵珊。

    凤朝沣再次愣在了原地,他在南街愣了很久,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老夫人的寿宴就在三日后,京中所有适龄又未婚配的人家都由夫人带着家中的女儿来了国公府赴宴,大家心中都明白,这表面上是老夫人的寿宴,实则是在给国公府唯一的嫡孙择妻,是以来的女眷皆装扮俏丽,平日来朴素的国公府竟也花团锦簇起来。

    只是一向与国公府交好的白家没有来人,听说是白家的幺女三日前忽得了重病,白夫人日夜不离的守在床榻前,所以白家只派人送来了寿礼。

    袁仪儿也是盛装而来,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袁夫人身边,看上去很是温顺乖巧,再加上老夫人听说袁仪儿曾救过凤朝沣,两人私下里也相识,袁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权贵,但重在踏实。袁仪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几句话下来,将老夫人哄得笑声连连。

    凤朝沣在女眷中巡视了一圈,却没见到让他辗转了几个夜晚的身影,他正出神,便听老夫人问了他句什么。

    凤朝沣下意识的点头:“好。”

    结果他这一声好,引来一片唏嘘,待他回过神时,只见袁仪儿正娇羞的望着他,袁夫人的脸上也是乐开了花。

    凤朝沣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他转头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满意欣喜,他的目光又在众人身上巡视一圈,确认没有那个身影后,凤朝沣低下了头。

    因为凤朝歌刚刚大婚,凤朝沣虽是皇亲国戚,但到底君臣有别,所以凤朝沣的婚事被退到了来年初。

    对此,凤朝沣自是没什么异议,与谁结婚,何时结婚,他心中从未有过什么想法,只要母亲与祖母高兴,他也乐得当个孝子。

    只是那晚昏暗月光下的身影,他再也没见到过。

    凤朝沣的婚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白府,白灵珊正坐在窗前绣荷包,小慧来回禀的时候,锋利的针刺入了她白嫩的指尖,鲜血涌了出来,将荷包上的鸳鸯染污了。白灵珊顾不得手上的伤,连忙去擦拭,可是荷包越擦越湿,因为正有一颗颗连续不断好似玉珠的泪水从她的眼眶迸溅出来。

    “小姐,国公老夫人寿辰那日您就不应该装病的。”小慧忍住惋惜的开口。

    “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去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白灵珊将荷包丢至一旁的竹篮里,那里的荷包被堆的像小山一般高。

    小慧叹了口气,随后想起什么恨恨道:“袁姑娘约您明日去醉茶轩品茶,她就是故意的,小姐您千万别去理她。”小慧一想到袁仪儿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从前袁仪儿可是围在白灵珊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现在与凤将军有了婚约,便目空一切,约人竟连帖子都不下,就随便派了个什么小厮过来传话,像是召见下人似的。

    白灵珊望着仍不断有鲜血流出的指尖,醉茶轩,袁仪儿去喝茶,凤朝沣也一定会陪着去吧……以后,她就再也不能偷偷的瞧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