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失忆前男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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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季高远居然撞车逃逸, 还盗取他弟弟的方案?!”

    这个新闻一报道出来, 瞬间占领了各大网站的头版头条, 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微博网站上的热搜更是都排到了前五。

    这件事儿本身自带热点。

    ——富二代、豪车相撞、逃逸、豪门兄弟相争

    哪个词单独拎出来都可以写一篇新闻稿子。

    又加上媒体到了年底赶业绩,把季家当成流量提款机, 反复报道, 越吸引人眼球越好。还有跟季家公司的竞争对手, 也在推波助澜。

    巴不得看季家的笑话, 虽然有点儿不太厚道, 可也不是他们把新闻记者派去的,季老爷子搬石头砸脚,这也没办法。

    顿时, 网上变得热闹起来, 几乎都是在讨论这件事儿的。

    不少吃瓜群众纷纷表示, 到年底了, 这口瓜吃得特别满足,但是也快被惊讶死了, 差点儿吃撑了。

    对于这个新闻,他们的重点还是放在季高远的人设崩了这一点上。

    季家的家大业大是出了名的,而且季高远爱混圈子,跟不少富家子弟都会打交道。其中有几个热衷于玩微博,晒出豪门生活的方式细节,吸了不少粉丝。

    引得不少男网友在底下评论凑热闹, “老公老公!”的喊个不停。

    那些玩乐的照片视频里, 季高远会时不时出镜。季家的基因不错, 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从小又有着严格的家教,季高远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稳重的范儿。

    许多网友遵循着吃瓜的本性,连忙去查他的消息,发现履历表特别漂亮,而且为人行事低调,年纪轻轻已经在公司里历练。

    简直就是长得帅气还散发着金钱香气的人啊。

    结果没想到是这么个玩意儿。

    不少人纷纷摇头,没想到有钱人家里也有这么多破事儿,季老爷子确实太偏心了,公司想交给谁继承,那是他的权利,谁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

    窃取小儿子的方案,帮助大儿子,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有一些沙雕网友看见新闻,想跑去季高远微博底下骂一通——

    结果发现他压根没开微博。

    不禁皱眉,他在微博上刻意把人设炒成这样,却不开微博,这算是什么骚操作??

    啧。

    没过多久网友回过神来,他们闲不住,又连忙跑去发过跟季高远合照的博主那里,在微博底下评论。

    “你知道季高远出事儿了不?千万别掺合,万一哪天他把你害了,万贯家财都没了,你还怎么养活我。”

    “我跟你讲,听妈妈的话不吃亏,跟季高远拉开点儿距离,别被坑了,妈妈还等着你养老。”

    “嘤,儿子你这么单纯,妈妈好怕你被坑。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这些博主也一样在吃瓜,正捧着手机翻新闻,还有一些八卦。他们跟季高远在现实里认识,对他的印象都是稳重可靠,一点儿吃喝玩乐,虚度光阴的气质都没有。

    这一次让他们大跌眼镜,有的人心里好奇,特意打了电话给季高远,语气充满了善意地问道:“哥们儿,你怎么回事儿?”

    季高远脸色黑沉沉,几乎烦的快要炸了,硬撑着说道:“没事儿,网上那都是胡扯的。”

    对方在电话里没吭声,心里却在说,你胡扯个鬼哟。

    下一秒,季高远就把电话挂断了。他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还有那些看热闹打来的电话,心里的怒火快要把他烧着了。

    可是还轮不到他生气,季老爷子正在骂他,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气得差点住院:“你怎么能那么蠢,被人录了音都不知道!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女人动手。”

    被路人录了视频传到网上,都不用媒体爆料出去,而且那部录了音的手机还是一直装在他身上的。

    怎么能这么蠢!

    季高远低头不吭声,紧紧攥着拳头,眉宇间满是戾气,他原以为柳柳只是个没脑子瞎逞能的女人,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他听着季老爷子的骂声,闭了闭眼睛,还是不甘心:“是那个女人用话刺激我,所以我才会动手的,爸!你救救我,拉我一把啊!”

    季老爷子向来觉得他有出息,可此时怀疑自己看走眼了,又厉声骂道:“我怎么救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儿,让公司的形象受到多大损害!”

    股票都跌的不像话了,再这么下去,公司都要大伤元气。不仅跟李先生的这单生意做不成,往后许事儿都难办了。

    季高远眼睛气的通红:“那是季清远不为家里着想,硬要抢生意,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事儿!”

    季老爷子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越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他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季高远的样子,到底是心疼的:“你去给清远打个电话,让他回家里吃饭,记住语气要好一些,说你去接他也行。”

    季高远脑子懵了一下,原以为季老爷子会使劲儿骂季清远,却听见这番话,瞪大眼睛:“爸,你是要我去求他?他把我害成这样了,我……”

    话没说完,季老爷子的拐杖就戳了地板好几下,果然是个蠢的,他费心思给季高远找台阶铺路,季高远却不理解。

    李先生那边肯定是不能指望了,那天场面闹的太乱,季高远偷方案的事儿已经曝光,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合作。

    而且那天媒体在场还没走的时候,李先生就跟季清远签了约。

    这次是输了,只有先主动跟季清远示好,想办法把这个局面给圆过去,才能接着往下走。

    可季高远仍是不服气,愤愤不平,季老爷子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一贯精神的脸上,蓦地多了几分苍老。

    他年龄大了,再怎么帮季高远,又还能帮多久:“去吧去吧,把他叫回来。”

    这边是丧的不行,就快走投无路了。季清远那边则是春风得意,合约到手,又把心里那口积攒的怒气也出了。

    他没想到柳柳会这么机灵,想到这个办法帮他。真是让他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就是有点儿太冒险。

    季清远拿着药膏,捏着柳柳的下巴,眉头紧皱,瞧了瞧她脖颈上的伤痕,都有些泛青了。

    不由得心里生气,季高远真够狠的,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他指尖沾了药膏,在柳柳脖颈上抹了抹,动作轻轻的,但柳柳还是疼得把脸皱起来。

    季清远忍不住:“你当时就不能……”

    别激怒季高远,不吃眼前亏。

    他还是没说出来,柳柳不激怒季高远,怎么能得到录音,一切都是为了帮他。现在这种让她注意安全的便宜话,他说不出口。

    柳柳眼睫毛又密又翘,她眼神温柔,看着季清远,唇角弯了弯:“没关系的,我不疼啊。”

    恰好季清远给她上药,碰到了淤青比较重的地方,她下意识就要喊疼,却硬生生忍住了,咬着下唇。

    季清远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之前一直觉得她想往上爬,一切都是装的,可她现在这么帮他,就算是在图利,也让他十分感激了。

    他盯着柳柳看了半天,目光灼灼,包含着的情绪复杂,让人看不透。季清远的薄唇抿着,指尖触及到柳柳的皮肤,含混着药膏,变得尤为滑腻。

    柳柳目光清澈,跟他完全相反,似乎毫无私心杂念,眼睛平时还隐隐透着媚意,一颦一笑,都是无意间的撩人。

    这会儿则像是一张白纸,纯洁又无辜,却让人忍不住想拿笔涂画,让这张白纸印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季清远喉结滚动,问着她:“这次帮了我,你想要什么?”

    柳柳摇头:“你现在是我的老板,我为你解决烦心事儿,是应该的。”

    这个回答很好,不图名不图利,帮他只是因为工作关系。

    可季清远心里却不太舒服,尤为的别扭,眉头下意识地越皱越紧。

    他张了张嘴,正要跟柳柳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把他酝酿的情绪打断,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顿时冷哼一声。

    柳柳轻声:“怎么了?”

    季清远把电话拒接,没有吭声,专心给柳柳涂抹着药膏:“没事儿,给你涂药要紧。”

    柳柳眯了眯眼睛,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和眉宇间的那几分心疼,不着痕迹地弯了嘴角。

    她就说自己不会吃亏的,无利可图的事儿她才不做。

    柳柳听着在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季清远的好感度不断的上涨。经过这件事儿,比她原来每天费劲儿熬粥,上涨的好感度要多的多。

    她又看了看何述池的黑化值。

    头疼。

    毫无进展。

    不过想想也对,她这段时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季清远身上了,何述池那边根本就没下功夫。

    柳柳垂眼,瞧了瞧自己的伤,这么大的事儿,何述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她这个伤看着严重,跟肤质有很大的关系。季清远给她上完药,眉头仍然是皱着的,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回家休息,不用来公司了。

    柳柳扬了扬眉头,答应了。

    于是她第一天假期,就给何述池主动打过去电话,她眼睫毛颤了颤,带着哭腔,抽泣了几声,只喊了他的名字。

    何述池声音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你怎么样?”

    柳柳眼泪落下来,她哭得伤心,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疼,脖子疼。”

    何述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心都不由自主提到了嗓子眼,又有些着急,声音变得严厉:“没有抹药吗?你当时怎么不叫我过去,你硬撑着只能让自己吃了亏。”

    “我让你去帮他处理工作,又不是让你去卖命的。”

    柳柳声音轻柔,这会儿带着哭腔,她喉咙发紧:“你让我帮他,我就要用心做。”

    “我不能辜负你。”

    何述池听着她说的话,一阵心烦意燥,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他走到落地窗前,从兜里摸出来一盒烟,噙在嘴里一根,打火机点燃。

    火星忽明忽暗,他一开始听说了这件事,就给季清远打过去电话,问是怎么回事儿。得到的回答是,季清远充满了悲伤无奈的声音,还有一丝解脱后的快意。

    “挺好的,柳柳真的不错。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改天我再跟你联系,她正等着我去给她抹药。”

    最后一句话,打消了何述池给柳柳打电话的念头。

    可自从挂断电话的这一刻起,他心里就没安生过,闹腾的厉害,说不出的难受。

    一会儿怒气腾腾,看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又觉得酸涩,像是吃了许多酸葡萄,堵在心口。

    何述池紧咬着牙,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拼命想把这种不对劲儿的情绪压下去,可是丝毫不管用。

    柳柳的电话一打过来,他立刻忍不住接起,唇角都扬起来了。

    但是没想到,耳边听见的是她的哭声。

    何述池垂眼,声音低沉,像是从很久以前寂静许久的深井里,传出来的:“你在哪儿?”

    柳柳哭得正痛快,一愣。

    今天外面不是很冷,阳光明媚,穿过光秃秃的树枝,落在地上,冬天终于有了几分温暖。

    何述池开着车子,来到了柳柳的小区楼下。小区里的绿植不少,可都泛黄枯萎了,树也没有了生机,兴许是因为今天暖和一点,住户领着家里的小孩子出来散步,添了几分热闹。

    他打开车门,拎着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纸袋,抬脚就要进去。

    忽然——

    “何述池!”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他猛地抬头,柳柳正在楼上扒着窗户往外看,她住在四楼,依稀能瞧见她的脸,眉眼弯弯,笑容一如既往的甜腻。

    她高兴地喊着何述池的名字。

    何述池身上凌厉的气势,瞬间柔和了许多。周围领着孩子的人,瞧见这一幕,问了一句:“哟,你女朋友啊?你俩够甜蜜的。”

    他一顿,张了张嘴想解释,却没有吭声,唇角一弯,走进了单元楼。

    柳柳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还没等何述池敲门,她就听见动静,直接把门打开,眉眼弯弯:“你来啦!”

    她的笑脸出现在何述池眼前,温柔甜美,何述池眼神柔和,正要说话,又蓦地沉下去,盯着她脖子上的伤。

    他攥紧纸袋,没有想到柳柳的伤会这么严重。媒体发她的图片都是打了码的,脖子上的伤也不太清楚。

    何述池推门进去,完全没有了刚才和和气气的眼神,眉宇间满是怒火,把纸袋子放在桌上,里面全是药。

    他沉声:“坐下。”

    柳柳缩了缩脑袋,没有吭声,乖乖坐在沙发上,任由着何述池给她涂着药。

    何述池没有因为她的听话,心情变好一点,反而更加生气。他又想起柳柳在电话里说的那句:“你让我帮他,我就尽心帮他。”

    何述池心里憋着火气:“以后不管帮谁,都不要伤了自己。”

    柳柳这会儿没有吧嗒吧嗒掉眼泪,她盯着何述池,由于刚才哭过,眼睛还雾蒙蒙的,弯起嘴角,忽然眉眼间变得妩媚,波光流转,像只勾人的小狐狸:“你担心我?”

    何述池正在给她抹药的手一顿,挪开视线,把手收回来,没有说话。

    柳柳眼里划过一丝失望。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动感情这件事儿,何述池并不排斥。但是对于柳柳,他却是犹豫的,抵挡不住被吸引,却又条件反射一样的抗拒。

    抗拒在她身上沉迷。

    何述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把药瓶递给柳柳,让她自己擦:“按时擦,千万不要忘了,这样伤才能好。”

    柳柳没有接,她难得的给何述池摆了脸色,扭过头,轻声说道:“你走吧。”

    何述池垂眼。

    他回到家里,面对着熟悉的摆设,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柳柳。考虑再三,何述池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咨询,打过去电话,把疑惑的问了一遍。

    电话里则是问他:“您是不是被这位女士伤过?所以潜意识里不愿再接触。”

    何述池摇了摇头,他之前都没见过柳柳,怎么会被她伤过。心理医生琢磨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何述池没有再继续问,他挂断电话,眼睛盯着一处发愣。

    柳柳放假的这几天,她特别清闲,可是季清远则忙得厉害。李先生签了合同之后,就开始了天天熬夜的日子,他好几天都没合眼了。

    过了最忙的时候,他把公司的事儿先让手底下的人忙着,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去了一趟商场。

    季清远先是去女装区逛了一圈,一件一件的挑,特别的认真仔细。

    终于挑出来一件裙子,淡蓝色的。他眯着眼睛,想着柳柳穿上的样子,尤为适合她。

    季清远自认为审美是不错的,他觉得柳柳应该能喜欢。

    商场里逛女装的地方,几乎都是女人,要么就是情侣一起。像他这样单独来逛的,尤为罕见。服务员问他:“您是给女朋友挑衣服吗?”

    季清远抬眼看着服务员,忽然乐了,笑着说道:“没错儿。”

    服务员连忙夸他贴心,见他相中了款式,问了一句:“您女朋友穿多大码的衣服?”

    季清远愣住,他皱着眉头,回想着柳柳的样子,犹豫着伸手比划:“她的腰,我两只手差不多都能握住。”

    他的手又往下伸了伸,腿嘛。

    “挺细的,跟我胳膊差不多粗。”

    “至于胸……”他的手凹了凹,顿时服务员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季清远反应过来,尴尬地清嗓子。

    他这是在干嘛??怎么这么猥琐。

    季清远把手放下:“总之身材挺好的。”

    服务员忍笑:“好的,我给您把衣服包起来。”

    买了衣服之后,季清远心情还不错,又去了卖包的地方,直接挑了好几个款式,全部买了。

    他不由感叹,还是买包省事儿,不用看尺码。

    然后他赶快跑去柳柳家里,柳柳正在家敷着面膜,她听到敲门声,慌慌张张地把面膜揭掉,连忙去开门。

    季清远站在门口,拎着大包小包,他唇边带着笑,结果看见柳柳的一瞬间,笑意又没了。

    他看着柳柳脖子上的伤,什么好心情也都没了,这么多天了,仍是特别重,一点儿好转都没有:“我给你买的药,都用了吗?”

    柳柳暗自说道,她压根就没抹药,生怕伤痕消得太快。

    她点了点头:“抹了。”

    季清远皱眉,狐疑地看着她:“我给你的药呢?”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茶几上零落摆放着的药,有几个还开了口,不是他买的那些:“这什么东西,你这两天就用这些抹了?”

    柳柳瞧了一眼,那还是何述池买来的,她没用,也懒得放到别处去,就还在桌上摆着:“这些药也挺好用的,买来试试看……”

    话还没说完,季清远就拿着那些药扔到了垃圾桶里,柳柳瞪大眼睛:“你干嘛?”

    季清远沉声:“不准抹这些乱七八糟的,用我买的。”

    柳柳:“……”

    她倒是无所谓,但何述池知道了怎么办呢。

    到了晚上,季清远刚走出家门,柳柳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屏幕,瞧见是何述池打来的,扬了扬眉头。

    她还以为按着何述池的性格,会再等一段时间,才联系她,接通电话:“怎么了?”

    何述池的声音飘忽,从手机传到柳柳耳朵里,竟有些不真实,他等了几秒钟才开口,呼吸声沉沉的:“我担心你。”

    柳柳没明白过来。

    何述池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担心你,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

    他太过纠结自己的情绪,纳闷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不应该对刚认识不久的柳柳,产生这种情绪。

    可,他就是克制不住地想她啊。

    看见她围绕在季清远身边,他就是会心里不舒服,柳柳脖子上的伤,就是让他心疼担心。

    没有办法的事情,这种感觉根本无法抑制。

    何述池不再挣扎了,反而轻松许多,他眼睛弯了弯:“明天我可以去找你吗?”

    柳柳惊讶于他态度居然会转变的这么快,她眯起眼睛,答应了一声:“当然可以啊。”

    何述池刚要说话,又听柳柳说道:“我忘记了,刚才季总说明天要带我去医院的,可能没有时间招待你。”

    何述池瞬间皱起眉头,心里那股酸涩劲儿又上来了:“他带你去什么医院,你的伤还没好吗,我给你的药有没有抹?”

    他听见电话里柳柳的声音:“季总说我只能抹他买的药,你买的那些,被他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