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蛊虫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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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三十出头的左相杜岩松叹了口气, “已经两天了,新任的帝国灵仙还是没有出现。”

    头发胡子皆白的右相甘廉直视着前方, “看样子, 包括你在内,所有人都低估陛下对卢氏出手的后果。”

    杜岩松眉头一皱, 轻声猜测, “难道,老师您一开始就知道……”

    “我记得,在初次教你为官之道时,就对你提过【天命】二字。”甘廉跟着廊道转过弯, 浑浊的双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这种可能,新任灵仙大人根本就看不上陛下, 所以弃之,转而自己去寻找赵国的下一任国君, 我们的太子殿下了呢?”

    “还可以这样吗?”寒门出身的杜岩松,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他们可是拥有自己思想的半神,只要不违背天命,没什么不可以。”或许是累了,上了年纪的右相停了下来,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他用袖子掩着嘴问:“青简大人还在重霄馆?”

    “在。学生今日去行沐礼之时, 还看到他了。”

    “他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怕死。”甘廉一笑, 说:“你明天去问问他, 看他有没有想出来的意思。陛下手握九龙之器,身边还是要有人护着的。”

    “学生记下了。”

    “卢氏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杜岩松说:“陛下先是派出了两队麒麟卫,又派出了一批影卫,先后三批人,都没回来。”

    “当然没那么容易回来,秋家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秋家家主卢正唐已经身死,还有秋家的灵仙枫络坠仙的事。”

    “枫络怎么会无缘无故坠仙……”甘廉皱了皱眉,觉得此事并不会那么简单。他问:“泰常大人既然已经坠仙,那他的功德珠呢?”

    “这……”杜岩松迟疑道:“学生并没有看到。”

    甘廉觉得有些不妙,他慎重嘱咐道:“此事一定要重视,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好好查查!”

    “学生遵命。”

    “明日你派几队麒麟卫,沿着所有离京的大道小道搜寻,再假借修路之名,封锁所有前往通州的官道。不管是死是活,卢氏的那对儿女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秋明几面前。她虽然是卢氏嫁出去的女儿,但是却因为夫家不振的原因,常年镇守秋家本家。卢正唐既然身死,那么她绝对会是秋家下一任的家主。你肯定也听过秋明几的名头,知道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让她现在就知道陛下如此作践卢氏,藐视秋家……”

    想到几年前在朝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秋家女公子,杜岩松心里还真有点慌。他拱手道:“学生必定想尽一切办法,切断奉阳通往通州的所有消息渠道。”

    “此事刻不容缓,你马上去办。”

    “是。”

    甘廉看着杜岩松匆匆离去的背影,目光慢慢变得暗淡。

    他刚才一直在想,为什么泰常坠仙却没有留下功德珠?难道陛下的罪孽已经深到泰常必须燃尽所有的愿力去填补吗?

    握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手,甘廉转身,朝着重霄馆的方向去了。

    ……

    迷迷糊糊中,秋静淞感觉到有人在戳着自己的脸颊。

    她睁开眼睛,看见程婧正朝她笑。

    那笑容可真天真可爱。

    秋静淞觉得这个表妹可真是奇怪,有时怯懦得一点动静都能被吓一跳,有时胆子大得都敢直接对她动手动脚了——就比如现在。

    她没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做什么吵我?”

    “我无聊嘛。”程婧拉着秋静淞的手撒娇,“皇兄,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不知道程婧是什么时候彻底抛弃对她“小姐姐”这个称呼的,秋静淞还觉得有点可惜。不过她知道小丫头想哥哥,再加上冯昭那个家伙假借顺路之名厚着脸皮非要一路同行,怕被他看出什么,就连展骁和一众秋家暗卫都改口叫她殿下,她也就更没理由让她改回去了。只是这小姑娘是不是精力太过旺盛了?秋静淞打了个哈欠,问:“你不困吗?”

    今昨两天过的实在太过惊心动魄,搅和的她都没有怎么睡好觉。

    程婧摇头,“我已经睡醒了啊。”

    对比起来好像她有多能睡一样。秋静淞打哈欠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扯了扯嘴角,盘腿坐好,挺直着背脊说:“好吧,你要我陪你说什么?”

    程婧突然一笑,她伸手搂住秋静淞的腰,把头放在她腿上,小声说:“小姐姐,我最喜欢你了。”

    她这声小姐姐叫得真的很好听。

    秋静淞的嘴角都压不下去了,“突然之间对我阿谀奉承,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哪有。”程婧侧了下身,直接枕着她的膝盖躺下了,“我的话说完了。皇兄,你不是还困吗?你就继续睡嘛。”

    这哪里还能睡得着?秋静淞握住她的双肩,说:“你起来。”

    程婧顺着她起身,有些不解,“怎么了?”

    秋静淞说:“你像我一样坐好。”

    程婧看了看自己随意搭着的腿,又看了看端端正正跪坐着的秋静淞,立马照着她的样子调整坐姿。

    “这样吗?”

    秋静淞用了点力,拍了一下她的背。

    程婧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皇兄,疼。”

    “疼吗?给你吹吹。”说完秋静淞还真吹了两下,只是手却没停,在这之后又点了她的肩胛骨,脚踝,双手,腹部,最后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婧儿,你作为一国公主,该有的仪态还是要有的。脚背搭好,后背挺直,双手叠好放在膝上,收腹,再把下巴稍微抬高一点——以后就坐就这样坐,知道吗?”

    “但是……”程婧斜睨着秋静淞,委屈的说:“这样很难受啊。”

    “习惯了就不难受了。”秋静淞把手放下来,看着程婧僵硬的姿势,偷笑一声。她拿起旁边桌案上的一个橘子,舒舒服服的靠着软垫说:“你乖乖听话,皇兄喂橘子给你吃。”

    程婧皱了皱眉,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我不能像皇兄你现在这样呢?”

    “因为我现在是男孩子嘛。”秋静淞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低头准备把手里的橘子剥出花来。

    “皇兄你骗人,男孩子明明得更有仪态才是。”

    “嗯,你说话就说话,头别歪啊。”

    展正心推开车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秋静淞懒洋洋的倒在一边,而程婧一脸苦巴巴的正坐着的场景。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

    “殿下。”他奉手禀告,“天色已晚,大家奔波一天也很累了,展护卫在前方发现了一座荒寺,他提议去那里休息一晚,您看……”

    “当然是可以的。”秋静淞把脑袋探过来一点,问:“冯昭还跟着吗?”

    展正心点了点头。

    秋静淞皱了皱眉,表情有点嫌弃,“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

    “没事的。”展正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她的头,“我先去前面了。”

    “好。”秋静淞摸摸刘海,回头就看到程婧朝她扑过来。

    “皇兄。”

    看着她又埋在自己怀里啜泣,秋静淞有些无奈的把她扶起来,心里想好的说教的话全都被她脸上的眼泪给吞没了,“你……怎么真的哭了?”

    程婧吸了吸鼻子,哭唧唧的说:“皇兄,我腿麻了。”

    秋静淞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

    程婧这下直接“嘤”出了声,“皇兄,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这看起来跟刚才叫醒她的又是另外一个人了。

    到达展骁看好的那座荒寺时,程婧下车的时候还在哼哼唧唧。

    秋静淞只好全程扶着她,“来,小心点啊。”

    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后走过来的冯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妹这是怎么了?”

    秋静淞并不抬眼看他,眼神全程放在程婧身上,“大概是坐久了,腿有些麻。”

    “是不是车板太硬了?”冯昭说完,立马回头对仆从吩咐,“下次启程前,再往马车里垫两层毯子。”

    “不用了。”秋静淞抬头盯着他,“占用了你的车驾,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您才是跟我客气了。”冯昭看了一眼展骁说:“多了您的护卫,这一路,我的货可以说是更稳了。给您空出一辆根本没有人的马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秋静淞垂眼笑笑,扶着程婧进了正殿的大门。

    展正心已经给她们清理出来了一块地,“坐这里来吧。”

    秋静淞点头,一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路走过去。

    或许是有很多像他们这样路过的人来借宿,这间荒寺虽然已经废弃,但除了房梁上的蛛网外,周围并没有什么灰尘。地上除了有别人用过的旧锅外,还有几处很明显的火堆烤过的印记,秋静淞眼尖,甚至还在一旁的草垛后找到了一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