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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欣欣和徐暖暖是小学、中学同学, 上学那会儿坐了好几年的同桌,两家父母又是在同一个工厂上班,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关系就格外好一些。考大学之前, 同桌赵欣欣曾和徐暖暖商量, “暖暖, 我们报考一个学校, 一个专业吧,这样我们就能继续做同桌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赵欣欣的理想大学在的是一处南方城市, 而宫礼新所在的大学是在北方城市。
徐暖暖那时候一门心思想的是,要和宫礼新一个城市一个学校,她就拒绝了好友,“我要考b大。”两个人的大学隔着南北的距离,大一大二时候,还能在寒暑假里,在小区里见上几面,到了大三大四, 各自谈恋爱或者实习或者其他事情缠身,两个人就鲜少再见面。
后来徐暖暖要和宫礼新结婚, 赵欣欣当时是在外地的城市,特意赶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结婚那天天气不好, 徐暖暖穿着露背的婚纱冻成了狗, 就没有特别多的感触, 赵欣欣却感动得哭了好几次。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宫礼新的前女友,是来砸场的呢。”徐暖暖给她递着纸巾,调侃着。
赵欣欣拍了她一下,破涕为笑,“我本来就泪点低,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是喜欢着宫礼新,又恰好嫁给他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么感人啊。”
“是啊是啊,你快别哭了。”徐暖暖安抚她,“今天你大老远来祝福我们,将来有一天你结婚了,天南海北,我也要去捧场。”
这不,赵欣欣要结婚了,给徐暖暖打了个电话:徐暖暖,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虽然几年没联系,上次宫礼新的爸爸住院,徐暖暖和赵欣欣再见面,仍旧不会觉得生疏,话题聊起来仍旧是没完没了。按说,赵欣欣结婚,徐暖暖是应该回去的,可她又心虚,她没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有几分灰头土脸的,就不想在别人喜庆的日子里,多愁善感。
徐暖暖推辞,“你结婚那天,我可能不能赶回去。”
可到了赵欣欣结婚那天,徐暖暖还是提前把工作赶出来,请假回去了,就冲当初赵欣欣是唯一一个支持她嫁给宫礼新的人,她也该回去的,毕竟陪她中二又犯傻,知道、理解并相信她爱宫礼新的人,并不多。
徐暖暖是在赵欣欣结婚当天早上五点到d市的,她没回父母家,直接去了赵欣欣父母家,见到了正在化妆的赵欣欣。赵欣欣见到徐暖暖自然是激动万分,“啊啊,你还是赶回来了,正想着如果你不回来,我就要和你绝交呢。”
“怎么可能。”伴娘请了六个,热热闹闹地准备着。
赵家第一次嫁女儿,就算提前准备得如何充分,当天仍旧是手忙脚乱。赵欣欣的妈妈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说是要拿什么东西,转个身就给忘了。
徐暖暖安慰老人,“接亲还有时间,您不要着急。”
虽然忙乱,老人家仍旧是高兴的,她拉着徐暖暖的手,“暖暖,你结了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可要提醒下欣欣,别漏了忘了,让人笑话。”
“我都忘了我是怎么结的婚。”徐暖暖如实说,别人哄堂大笑。
徐暖暖是真的忘记她结婚当天是什么样子了,她只记得大早上就从被窝里挖出来,让她洗脸化妆换衣服,她在房间里准备只听到客厅里热闹得很,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的忙乱。
新郎终于来接亲,伴娘十分的给力,伴郎十分的配合,和和气气又热热闹闹地把人接走。赵欣欣出门的时候,赵家父母站在门口,眼睛噙着眼泪看着女儿,叮嘱女儿往前走不要回头。
这话徐暖暖结婚那天,同样听到过,徐爸徐妈让她不要往回看。
那天在房子里耽搁了些时间,婶婶嫂嫂催促着赶紧出门,说别耽误了婚礼的时间,徐暖暖被人簇拥着,匆匆忙忙地出门了,就真的没有回头看。
现在,她是个旁观者,看着那个穿着大红色袍子的新娘子高高兴兴地出门,奔向她期望的新生活。再看看旁边明明高兴却又哭得失落的父母,徐暖暖跟着红了眼睛,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是个任性的人,从小还算听话,到了大学却迎来了叛逆期,害得父母操心。尤其是在嫁给宫礼新这件事情上,她是伤透了父母的心,更是为了所谓自己的面子、尊严,真的这几年没有回过家。
到了酒店,赵欣欣在准备的房间里换婚纱,徐暖暖陪同。
赵欣欣累得气喘吁吁,“结婚太累了,我一定不要离婚,不会再结第二次,太折腾了。”
这话徐暖暖结婚时候同样说过,她像件物品一样被人翻来覆去的折腾,穿婚纱的过程复杂又笨重行动不便,她就这么吐槽了一句。可当天是结婚,心里是兴奋和幸福的,就算抱怨也只是嘴上说说,是带着幸福的。
徐暖暖轻声训斥她,“今天别提那个词。”
“为什么?”
“不吉利。”
赵欣欣笑得不行,“徐暖暖连你也变得这么迷信。我记得,你结婚当天不是也说了,现在不是和宫礼新还过得好好的。”她又问,“对了,后来想问问你的,后来给忙忘了。你那天走之后,宫礼新找过你,你们后来没吵架吧,看宫礼新挺紧张你的。”
“没吵架。”徐暖暖不愿多提自己的事情,省的在人大喜日子,给人添堵。
赵欣欣说,“没吵架就好,真担心你们会吵架生气。那天你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了宫礼新,他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看他的表情,挺意外又紧张,后来小宫的妈妈就走了。你说那女人真不识趣,宫礼新早就和她桥归桥路归路,她还往他的生活里瞎凑合什么,当初把宫礼新害得还不够惨吗?”
徐暖暖不吭声。
赵欣欣继续絮絮叨叨,“都说有七年之痒,徐暖暖你和宫礼新第几年了?七年之痒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
“不一定非七年。”
“什么意思?”
结婚当天的人,多少都会有点不安,徐暖暖不想给她负能量,“有些夫妻根本就不会痒啊,就算痒,挠一挠就好了,就算破了点皮流了点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些夫妻,连七年都没有做到,就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了。
婚礼过程大致相同,只是因为主角不同,感受不同。赵欣欣有伴娘团,徐暖暖就不用时刻陪着她,婚礼开始后,她便在台子下面的酒席桌上坐好,明明她已经结过婚,明明她参加过不少场婚礼,可是当赵欣欣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清楚,徐暖暖还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和宫礼新结婚当天,她站在台子上,像个傻子一样。司仪让她说话,她磕磕巴巴说不清楚,握着话筒的手一个劲的抖。是站在她旁边的宫礼新把话筒拿过去,他侧身站在徐暖暖身后,她的手臂贴在他身前,半依靠着他。
她在颤抖,他应该能感受到。
宫礼新的发言比徐暖暖顺利得多,他发音清晰、用词恰当,又配合司仪的捉弄、到来亲属好友们的胡闹,大大方方地亲吻了徐暖暖。
徐暖暖直愣愣地站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有点不可思议:她真的要嫁给宫礼新了吗?
宫礼新双手托着她的脸,拇指蹭着她的脸颊,“看着有点傻,把眼睛闭上。”
婚礼结束,敬酒之前,徐暖暖才缓过劲来,她扛了扛宫礼新的手臂,“结过婚的就是不一样呀,你发音就清楚得多,听不出来一丝紧张。”
宫礼新用纸巾擦嘴,他把徐暖暖的口红吃了一半,“连我也紧张,是要闹笑话了。”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什么要对我一生一世,余生只爱我一个人要照顾我的话,是不是照搬和裴一佳婚礼上的发言呀?”徐暖暖承认她是有点找茬了,可女人就是这样,他不说甜言蜜语的时候,她会觉得他无趣,他说了,她会怀疑他是不是真心的,他说的太顺利,她又会胡思乱想,他是否对其他女人说过。
如果是搁平时,宫礼新大概是不会理会她的发散思维,或者回她一句无聊。可那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宫礼新耐心地解释,“没有,这是第一次说,只对你一个人说了。”
只要是独一份,是裴一佳没有过的,徐暖暖就高兴的咧嘴笑,“那你能不能以后每天都说一遍。”
“不能。”宫礼新爽快拒绝。
徐暖暖又不高兴了,“为什么啊?”
“说多了你就免疫了。”宫礼新用手帮她抚平脸上的浓妆,“还有什么问题,等回到婚房再问吧,现在你闭上嘴巴,别对我说话了。”
“刚结婚你就嫌我话多了。”徐暖暖掐他的手臂,“我不想结婚了。”
宫礼新抱了抱她,她脸上的妆蹭在他西装上,“你一张嘴说话,我就想亲你。亲你,你就要一直补妆。”
“讨厌啊你。”徐暖暖娇嗔着说,她垫脚,扒开他的衬衣,用喷血大口在他锁骨那里咬了一口,“我偏说,我就当这一天的公主,过了今天,你就不会让着我了。”
“别闹,外面有人。”宫礼新一手抱着她,一手推着她,往后躲着笑着。
他们结婚的时候,两个人穷得叮当响,却是有过短暂的甜蜜的。她会赖着他撒娇,对他又蹭又亲,宫礼新对她爱不释手,打不还手骂了就以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别人的婚礼,也值得掉眼泪。”旁边有个人落座,“女人真奇怪。”
这声音有些熟悉,徐暖暖擦干眼泪,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那人吊儿郎当的,很满意徐暖暖吃惊的表情,“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