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凌荻由赤蝶服侍着起床更衣洗漱后，草草用完早膳过后，就和其他秀女一起集中在院内储秀宫的总管崔姑姑处等待。

    带所有秀女全部来齐后，崔姑姑便和众人道：“众位小主马上便要面圣，面圣时要时刻注意礼仪举止，谨言慎行。若有差错，不但立即会被褫夺选秀资格，甚至有可能贬为宫女祸及家族。你们都清楚了吗？”“清楚了。”秀女们都齐齐脆生答道。虽然在家中都是金尊玉贵的小姐，但是到了宫中，在还没有任何封号时，一个总管姑姑的地位也远高于秀女们。

    崔姑姑听到回答，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带着秀女们前往含元殿。皇上将会在此殿选妃选妃册嫔。

    储秀宫到含元殿约莫一炷香的路程，不远，但也足够存心刁难之人从中作梗了。走到半路，便见远远行来一顶轿撵。待到近处，崔姑姑下跪行礼，“奴婢拜见珍淑媛，珍淑媛万福金安。”身后秀女们也忙跟着崔姑姑一起行礼。

    也不叫秀女们平生，珍淑媛向崔姑姑问道：“这就是本届的秀女？”“禀珍淑媛，正是本届秀女，奴婢正带着她们去含元殿呢。”“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选秀，可不能有什么差错。是吧。崔姑姑。”“是的，淑媛娘娘。”闻言，珍淑媛冷笑两声，也不叫秀女们起来，便乘着轿撵离开了。凌荻她们也不敢随意乱动，只能继续跪在那里。待珍淑媛完全走出视线后，崔姑姑才敢开口让秀女们起来。这一下就耽误了半柱香的时间，崔姑姑只得加快脚步，免得误了时辰。行进中，一个秀女对着旁边的人小声嘀咕，“这个珍淑媛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她原来不过是一个丫鬟，现在仗着自己得宠就来。。。。。。”还未说完，就被声旁的秀女扯了扯袖子打断了，“庄姐姐，现在在宫里。”一个细弱的声音急切地说。庄竹落闻言闭上了嘴，没有再开口。站在她们前面的凌芜和凌荻，对视一眼，便低头专心走路。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含元殿门口。崔姑姑走到一个太监面前，交代几句，便告退回储秀宫去了。一个小太监将凌荻她们领入殿中后，便再无人管她们。凌荻等人垂首良久，殿内鸦雀无声，更不要提楚帝的影子了。终于，有一个秀女等不及，小声问旁边的内侍，现在是什么情况，内侍沉默不语。秀女微怒，但又不能在含元殿放肆。便和身边的秀女小声交谈。见此，其他一些秀女在焦虑不安中也开始窃窃私语。大概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听见了等待已久的一声“皇上驾到”。伴随着皇上万福金安的叩拜，天启帝楚子枫大步走入殿中，坐在殿中主位。

    “报!”天启帝带着淡淡地微笑道。

    “户部郎中陶有为之女陶飞兰，通政司参议曾贺之女曾含莲，司经局洗马关焕森之女关丹丹殿内喧哗，取消选秀资格，即刻遣返回家。”一内侍回禀道。

    待侍卫把三个惊恐万分的秀女带走后，殿内又回归了一片平静。但众人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初选未过，尚不会影响秀女们日后婚配。但在殿选中被赶出宫去，再加上她们家世一般，这三个秀女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好姻缘了。凌荻这么想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刚刚沉住了气，不然，自己这辈子就算毁了。这个皇帝看似温文尔雅，却不留一丝情面。

    “先说说你们叫什么吧，不必拘谨。”天启帝缓缓说道，不带一丝威严，仿佛在和秀女们聊着家常。但是，进过刚刚的事件，没有人敢有一丝懈怠。

    现在殿中还有二十个秀女，四个一排，按照父亲的官职大小从右往左站着。“臣女安国公嫡女林玉箫。”林玉箫第一个回答道。余杰茗，许清茹等人也依次答道。

    待二十个秀女都报完名后，皇上笑着说道：“玉箫表妹也长成大姑娘了，朕上次见你你还只是个小孩子。”林玉箫听闻，含笑应道：“表哥上次见玉箫还是六年前，玉箫自然还是小孩子，玉箫还以为表哥早就把玉箫忘了吧。”大殿上，敢和天启帝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恐怕只有这个玉箫表妹了。

    天启帝轻笑两声说道：“朕怎么会完了玉箫妹妹呢，小时候的事，朕可是历历在目呢。”言罢，目光转向余杰茗，“梓童的妹妹长得和梓童神似呢，梓童在宫中也常常和朕说很想念妹妹，如今进宫，退下后去看看梓童，想必梓童也会很开心吧。”“禀皇上，臣女在家中也十分思念姐姐，多谢皇上体恤。”

    天启帝带着淡淡的微笑和秀女一一谈话，轮到凌芜凌荻时，“你们是孪生姐妹？”听到肯定回答后。天启帝淡淡说道：“本朝还没有过孪生姐妹同时进宫的呢，你们既是姐妹，平日行为举止相似吗？姐姐来说吧。”“禀皇上，臣女的妹妹平日喜诗词琴舞，臣女擅丹青女红。”“喜诗词吗？朕略有耳闻，京都双葩，是吧？”“臣女惶恐，臣女只是平时喜做一些诗词玩玩，实在上不得台面。”“玩玩？上不得台面？那么那些不如你的又算是什么呢？”“这......臣女......”凌芜支吾着，一时答不上话来，脸胀得通红。凌荻虽想相助，但实在有心无力。况且现在贸然开口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这个天启帝显然是有心刁难秀女们，沉默也许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索性，天启帝也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凌芜身上，而是向其他秀女提问。一番问答过后，天启帝依然是一番怡然自得的样子，但下面的秀女们可都一个个冷汗直冒了。终于，天启帝在问完最后一个秀女后宣布殿选结束。凌荻她们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储秀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