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话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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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一个年长的男人问道,易露看着这个白色的房间,床旁有一束花,花香的气味入了她的鼻子,令她的心情十分地好,可她突然冒出一句:“天堂原来真的挺好的,看来我要多住些日子在去投胎转世。”说着,还赞许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男子好生无语,真么遇到这么一个怪物,是不是昨天发高烧把脑袋给烧坏了,想着便用手摸了摸易露的脑袋。

    “你干什么?”易露谨慎地问。

    “看你是不是还在发烧,有可能你的脑袋因为发高烧给烧毁了。”男人似乎并没恶意,但易露觉得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怎么可能烧毁脑袋呢?”她满脸自信的说。

    “这可是地球,哪来的什么天堂。”男人嘲讽道。

    易露不敢相信的惊叫道:“什么?这......这......这怎么......可能?”

    为了证实他说的实话,易露在那个男人的手臂上捏了一下,男人的确痛得眦了一下牙,她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脸庞。

    几天后......

    门开了,一个老爷爷走了进来,虽然已是老人,但他这个人的精神很好,后面好似还跟了几个人。

    “你叫什么?”

    “易露。”

    “你是g城的人吗?”

    “是的。”

    “你的父母在哪儿?”

    “不知道,他们都不要我了,现在我成了一个孤儿。”

    “......”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住在我家。”

    “不好意思,我已经让你们救了我的命,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如果是在半年前,这句话说出来,易露都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字,可世事难料,太多的感情使她不得不在几日内就长大。

    “你在这里有亲人吗?”

    “没有。”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伤好了,就想办法吧。”

    ......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老爷爷还是问出来了,这是易露最不想回答的问题,有时候即使是回忆,如果太沉重,也会压得人们喘不过来气。

    “我可以不回答。”易露轻声地说。

    “那你就先好好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要把身体养好。”他摸了摸易露的头,柔和的微笑,在昏暗的余晖中闪烁。

    回忆如浪潮般激荡着她的心脏,往昔的画面如身临其中,那么真切和温暖,让人沉迷,但终究是幻影。

    儿少时,当爸爸忙完工作赶回家,看见易露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等他时,总会先跑过来,抱起她,摸着她的小脑袋说:“我的小宝贝怎么还不睡呀?小心晚上大灰狼半夜出来会吃掉我们家的小不点的哟。”

    易露撅撅嘴,拉着爸爸的衣角,骄傲地说:“我才不怕大灰狼呢,我的爸爸是超人,只要爸爸一出手,几下就会把那只大灰狼打趴下的。”

    “超人”,它随着童年已飞走了,回不来,也找不到了。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易露总会坐在床沿,双臂抱着腿,望着窗外的星空,她默默地祈祷,她祈祷有一天只属于她的那个超人会从天而降,即使不能拯救她,只要跟她说说话也好,但是她守着那片星空一年又一年,可超人始终没有出现。希望在无尽的时光中慢慢流逝,最后变成了绝望。

    门轻轻地打开,却勾回了易露的思绪,不愿面对的终要面对,只是时间的问题。易露给自己打了气,终出了口:“我......我告诉你,我的身世。”她不禁感叹,反正自己对过去已无重要,或过去对于自己而言已无重要。

    老爷爷示意地向旁边的人挥了挥手,那男人随手拿了把椅子放在了老爷爷的身后,便转身出了病房。

    “你开始讲吧。”老爷爷温和地说。

    “在我小的时候......”当讲完后,易露是真的没了力气,昏睡过去。眼角还带着还有温度的泪,有时提及伤心的往事,心中难免会更加悲痛,因为脱身之后的清醒不如之前的麻木可以醉乱我们的心灵,而现在还必须用理智去面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眼睛睁开时,还是熟悉的场景,那个没有温度的白色长方体。今天的花有了变化,是自己最喜欢的白玫瑰。

    动了动手,可以轻微地动了,只是有针管扎在自己是静脉中,动的时候会有些微疼。正在要下床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阿姨看到易露要下床,赶紧跑了过来阻止,“别...别...别...忙着下来,你的身体还没康复,不能随意走动,否则会导致昏迷,倒地的时候磕到哪里了可不好。”

    易露听了不得不又钻进了被窝,乖乖地发着呆,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无聊地没事可做。阿姨见她实在是无聊,便道:“你实在无聊的话,你旁边的抽屉里有几本书,记得好像是上个病人忘拿走的。再说,在这家医院看病的人哪个家里没有钱,不会在乎这几本书的。如果你愿意看,就拿出来吧。”

    易露道了一声谢。

    她缓慢地打开一尘不染的抽屉,里面确实放着几本书,轻轻捧在手中还稍微有些重。翻开扉页,“桐华”映入了她的眼帘中。这大概是这本书的作家吧,好像这几本都是她的。易露不经想到。

    最后她还是选择看《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看着书的题目,用手轻轻抚摸着,经不住发出了几声冷笑,泪水在眼角流下。“年少?自己的年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又会有什么年少时光呢?更别说什么回去了。”在她的心中,年少的快乐、轻狂、无知、天真还有做错事时的撒娇早已不属于她,她在生活的逼迫下,已变得坚强、现实、圆滑。

    是呀,易露从小就失去了父亲,跟随着母亲来到g城漂荡了数年,好不容易组成了一个安稳的家,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分离。她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孤身一人流荡,却在不幸中的万幸被人救了自己的生命,才能活到现在。

    易露抱着这本书,醉在这花香中,睡了过去......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庞时,眼睑总会缓慢地打开,享受着阳光温度,翻开书页,继续着故事的旅程。一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易露只是当看一个无聊的故事,但看着看着她就被女主的身世和性格所感化,她逐渐将自己看成女主,她感受着女主的坚强地面对、勇敢地去爱、乐观地看待、理性地理解。

    易露再一次陷入了情感的挣扎,到底是像琦琦一样用阳光的温度面对生活,还是依旧将自己藏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她犹豫着。

    时间就这样过着,两周后,易露的体基本康复。

    午后,老爷爷又来了,他微笑着问候:“身体最近还好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过。”

    易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早已走投无路了。她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泪水在眼中打着滚儿:“我知道爷爷是好人,已经救了我的性命,本是大恩,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无法报答老爷爷的大恩。易露只求老爷爷能够收留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爷爷肯收留我......”

    爷爷就扶起了易露:“你快起来,我知道你是个苦命孩子,我也本不求什么回报。这样吧,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这老头子的身边,就做我的孙女,可好?”

    易露惊讶地看着老爷爷,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老爷爷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抚平了她翘起的发丝。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呢?一个人在慈悲,也只是救你的性命,而现在却还要收留你。这好像有些不现实,对吧?

    老爷爷好似看出了易露的顾虑,深呼吸了几下,慢慢说出了原因。

    原来,老爷爷有一个儿子,在六年前和他的妻子出去旅行的时候,不幸遇到车祸,儿子就这么死在了那场车祸中,他的妻子在后来又改嫁了,留下了一个只有三岁的儿子。而那个男孩就是老爷爷的孙子。老爷爷的儿子以前很想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可因为他的儿媳无法再生育,这个愿望才一直没有实现。他想让易露做他的孙女,也是圆了他儿子的一个愿望吧。

    又是一个不幸的家庭,又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有多少的痛苦积压在老人的心中,无人可知,也没有人可以体会,他孤独、顽强地生存在这世界上,可能是因为这样,易露觉得她和老爷爷越来越亲切。

    天使是否能听到这悲悯的声音,能为之感动,让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