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话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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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妈,我去上学了!”易露大声喊道,手却麻利得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推到了大门外,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口中吃着,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包子,脸长得胖胖的,长得跟一个超豪华包子似的,这个女孩就是易露唯一的朋友,名叫周弦儿。她的名字挺温柔、淑雅的,可与本尊形象完全不符。易露认为她的父母是想让她长大以后能够成为一枚淑女,然后取名让她时刻记住。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害得我等你这么久了,你知道吗?”周弦儿不满地在抱怨。“对不起总行了吧,我妈今天早上不知有什么特殊的事,一直站在镜子前收拾自己,理都没理我,害得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周弦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可信度,还特意指了指自己彭松的头发。周弦儿盯着她的头发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铃一一”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蜂拥而至地朝教室里挤进。易露坐在了座位上,打开了文具盒,“啪!”的一声,文具盒掉在了地上,水芯笔和其他文具用品散落了一地。同学们的目光纷纷转向了她,她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好似想看清楚这个东西是否真实的存在着,可事实是不如她所愿得存在着。
地上躺着一只似乎死去的青蛙,那只青蛙的嘴角好似还有白沫,文具盒里面还有一些杂草,阳光的照射下,文具盒的水泛着光。
同学们惊呆了,易露也被吓得不轻。只见老师进了教室,看见同学们都盯着一处,于是,顺着目光看了过来,只见老师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老师走到了讲桌前,拍了拍讲桌,同学们的目光才收了回去。易露总于反应过来了,可是更惨的是她惊叫了一声,同学们的目光刷刷地又回到了易露的身上,她这才明白同学们都盯着自己,刚才的举动让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老师清了清嗓子,拿起戒尺敲打了一下讲桌,同学们都乖乖地看向老师。“易露同学,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易露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脸如岩浆般炽热,她慢慢开口:“今天我来学校就将文具盒放到了课桌上,然后出了教室一会儿,可......上课的时候刚打开文具盒就看到了这只青蛙。”我越说声音越小,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滚儿,可我始终不愿它掉落下来。
老师思考了一会儿,示意易露坐了下来,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脸很烫。老师拍了拍讲桌,温和地说:“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同学们请反到九十八页......”
放了学,易露整理好了学习用具,背上了书包,向校门走去,可就在下楼梯的时候,被几个女同学挡住了,她想了很久才回忆起,这几个女生就是年级里鼎鼎大名的女生,被男生们统称为“昭阳四朵花”,其实易露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可自己身旁的几个男同学,经常在八卦她们,听说她们家里都有钱有势,虽然这所学校从来不缺富二代,但这几位的家长却是学校的股东,可见她们家应该不只是钱多。转回来想想,今天不只是刮了什么风,竟将这几位刮到了我的眼前。
易露因今天上午的事,觉得自己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红着脸问:“你们有什么事吗?”一个女孩高傲地说:“外地生,你想知道青蛙的事是谁干的吗?”当易露听到“外地生”这个词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经,她们怎么会知道。“是谁干的?”她平淡地说,好像与自己无关,可能是被大多数同学忽略惯了,她并不在意是谁干的,只是没想到......
“是我们干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外地生,这可是g市贵族类的小学,你们家那么穷,都不知道是怎么读上的。还有,我警告你离乔楠远一点,否则我会然你滚出这个学校。”一旁的女生讽刺道:“真不知道乔楠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会和你这种混在一起。像你这种没钱没权没背景的外地生就不应该快进我们学校的大门,玷污了我们学校的圣洁,哼。”说着一杯奶茶顷刻布满脸上。
易露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她们,她们被盯得不耐烦了,扔下了一句话便走了,“离乔楠远点,他只是玩儿你而已,好心劝你别费心靠近他,只是徒劳哟~!”
真觉得可笑,我会喜欢上乔楠?这显然是一个因没能得到爱儿失心智的可怜女生。易露想着,为那女生的可悲叹了一口气。
乔楠是易露的同桌,长得是级草级别,是年级甚至高年级女生的爱慕者。更狗血的是,他的成绩总是在全年级前十名,但家境只能算得上一般,可就算是在这所贵族小学中的一般,也早已超过了易露的家境。易露常想:不知老师是搭错了哪根神经,竟然让自己旁边坐着这么一个人人仰慕的天才男神,如果只是给自己带来学习上的压力也就罢了,可谁知道这神才的桃花运出奇得好,三天两头就有找事的,虽易露早已习以为常,可有时心情正低落,又来一群找茬的,让易露实在忍不住问了乔楠好几次,乔楠每次都是莞尔一笑,继续低头做作业,或转身走开,当做没听见易露的话。
回过头来,满脸的奶茶,走到水槽前打开水龙头,谁哗哗地流着,当手触碰到水时,她愣住了,原来水是那么的软弱,儿那么的滑,从手指尖滑落,但又有一股清凉绕与心间,让人有一种不舍和释然。
“这样浪费水应该是不对的吧?”乔楠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靠在水槽旁是墙壁上,他长得很清秀,细长的手指衬在裤袋旁,发丝在余晖的折射下,是金黄色的。只是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一肚子的怒气,真想拿水泼他一身,但觊觎那一群可怜的女生。易露还是忍下了这一口气,使劲用水泼自己的脸,待自己整理好头发,斜视了一眼乔楠,他看着远方,好似在冥思,又好像在看风景,无人可猜透,因为人心难测。
转身、走,本是潇洒的动作,可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脚一绊,正要摔倒在地上时,不知何时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中。抬起头,竟是乔楠!这个怀抱是她梦寐以求与自己王子的美好设想,但却很不幸的是,王子变成了青蛙。这简直糟糕透了,而且那个青蛙还满脸的坏笑。
易露赶忙逃出了怀,忍无可忍得吼道:“请你离我远一点,这次是奶茶,下次就有可能是硫酸了!”说完,易露朝校门外跑去。
在她的记忆里,乔楠只是在不断缩小,没有扩大,她内心的期盼从此湮灭,不再想,不再念。
乔楠真是一个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人,第二学期分班时,虽又和易露分到了一个班,却主动要求老师让他坐在前排的墙角,老师认为这样也能让他不受到其他同学的影响,就欣然同意了。但易露清楚,这样乔楠就真正远离了自己,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喜还是忧。
易露恢复了平常的校园生活,却迎来了下一个灾难。
在三年级的暑假,妈妈又结婚了,那个男人是政治机关的,有稳定的工资,人长得还行,又有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好男人。
可好景不长,结婚才一年多,他就有了问题,常常晚上不回家或很晚,一个月要出差好几次,脾气也越来越大,常常对妈妈又吼又骂,有时喝了酒时,常骂易露不是他亲生的,都不知道节约点钱给家里用。有一次妈妈为了她跟那个男人争论了几句,一个巴掌就结实地打在了妈妈的脸上。
易露用凶恶的眼神盯着那个可恶的男人,他拖起一个木椅子就要向她砸去,可正在这时,一个肩膀把她牢牢地抱住,让她倍感温暖,可过了几秒,她反应了过来,是妈妈用自己瘦弱的背挡住了那个男人的击打。泪水在她的眼角边流下,在小的时候,爸爸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妈妈,更别说是对她,从小到爸爸的离开,他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狠话。
易露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嚎哭,那个男人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直骂“你滚出去!这不是你的家,你又不是我亲生的,给我滚出去!”
当时的易露真心想一走了之,即使饿死也比住在这个屋檐下强,可是她做不出来,因为她还有羁绊,她还有自己的亲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成为孤儿,她害怕孤独。
妈妈一直没有抹去眼角的泪水,而是不停地为自己擦去脸颊上的泪珠,妈妈的爱让她可以失去自由和愤怒。她平静下来,脸上的泪渐渐变少,她用手擦去妈妈脸上的泪,笑着对妈妈说:“我没事,妈妈我爱你。”
妈妈听了之后,眼泪哗哗地流下,她抱着自己痛苦起来。
过了两个月,易露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那个男人在外面又有了新欢,找母亲离婚,可母亲却一直没答应。她知道,妈妈正是为了自己才忍着气不肯离婚,如果没有那个男人,自己就不是g市的户口,就不能在g市最好的学校读书。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但自己却无能去改变。
生活如旧,回到家被那个男人骂,吃饭时不敢多吃,晚上早早关灯睡觉。可自己每天醒来,发现自己的眼边有泪痕。
两年后......
“滚出去,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出息的女儿。”一句句话在易露的心底发芽,她最后的牵绊都断了,一无所有了。她从地板上爬起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取出自己六年来所有的积蓄,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门外,那个男人在猛力地捶打,妈妈在辱骂,本想写封信,留给自己唯一的亲人,但听到妈妈的辱骂,易露实在是提不起笔,泪流满面,她用手抚去了泪珠,收拾上了一些东西,打开了房门。
世界好像不存在,空间好像被打碎,易露只知道跑,她也只能跑,只有分奋力地跑,她想跑出这个深渊,她受不了,忍不住了,她累了。
“滚,滚远点,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个没出息的女儿。”
跑得真的没了力气,易露跌坐在草地上,望望四周,才发现自己已到了郊外。刚只顾着跑,忘记了方向。现在这里没有房子,更别说人了,只有遍地的树木花草,唯让自己知道是在城外的是那一条不知前方和后方的松柏路。
看着这条松柏路,易露发了会儿呆,她记起了在她七岁那年,正是在一条松柏路上,她与自己的爸爸分离,今日在这条道路上,她又和自己的妈妈分离,一条松柏路让她失去了自己至亲的亲人,现在她没有了任何亲情了,但还有乔楠。她冷笑了一下,忘记自己早已和乔楠没有了关系,自己可能并不属于这世界。
肚子咕咕作响,可这里人烟儿都没有,易露后悔地肠子都要清了,当时应该看清楚方向的,不然也不会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命运弄人呀。”易露不经感叹。
可这里实在不能夜宿,易露只能沿着这条路不断地走,看运气好不好,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能遇到人家,可以讨口饭吃或水喝。
老天可能觉得易露还不够苦,她走了几个小时还未有人烟,她坚持不住了,她认为自己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活在这个世上也再没了意义,死了可能是最好的结果,能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易露前面的路好像成了雾,她看不清了......
有些时候,爱失去的同时,恨会成为一种力量。
现实就如一杯水,口渴时必须喝下去,不管它是清凉还是浑浊,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我从来相信,一件事总会有得失,这是公平的,无须我们绝望和痛苦。